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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会要卷四十三
水灾上
贞观十一年七月一日。黄气竟天。大雨。谷水溢入洛阳宫。深四尺。坏左掖门。毁宫寺一十九所。漂六百余家。中书舍人岑文本上疏曰。伏惟陛下览古今之事。察安危之机。上以社稷为重。下以亿兆为念。明选举。慎刑罚。进贤才。退不肖。闻过即改。从谏如流。为善在于不疑。出令期于必信。颐神养性。省畋游之娱。去奢从俭。减工役之费。务静方内。而不求辟土。载櫜弓矢。而无忘武备。凡此数者。惟愿陛下行之不怠。则至道之美。与三五比隆。虽桑谷龙蛇。犹当转祸为福。变咎为祥。况水雨之患。阴阳常理。岂可谓之天谴。而系圣心哉。特进魏征谏曰。昔贞观之始。闻善若惊。暨五六年闲。犹悦以从谏。自时厥后。渐恶直言。虽或勉强。时有所容。非复曩时之豁如也。謇谔之士。稍避龙鳞。便佞之徒。肆其巧辨。谓同心者为朋党。谓告奸者为至公。谓强直者为擅权。谓忠谠者为诽谤。谓之朋党。虽忠信而可疑。谓之至忠。虽矫伪而无咎。强直者畏擅权之议。忠谠者虑诽谤之尤。至于窃发生疑。投杼致惑。正人不得尽其言。大臣莫能与之争。荧惑视听。郁于大道。妨治损德。其在兹乎。而欲无水之灾。不可得也。十三日。诏曰。暴雨为灾。大水泛滥。静思厥咎。朕甚惧焉。文武百寮。各上封事。极言朕过。无有所讳。诸司供进。悉令减省。凡所作役。量事停废。遭水之处。赐帛有差。二十日。废明德宫。及飞山宫之元圃院。分给河南洛阳遭水户。九月。黄河泛滥。溢坏陕州河北县。及太原仓。毁河阳中潭。幸白司马阪以观之。
永徽五年六月七日。滹沱州河水泛溢。损五千三百家。
总章二年七月。益州大雨。坏居人屋宇。凡一万四千二百九十家。害田四千四百九十六顷。九月十八日括州海水翻上。坏永嘉安固二县百姓庐舍六千八百四十三家。溺死人九千七十。牛五百头。田四千一百五十顷。咸亨四年七月二十七日。婺州暴雨。山川泛溢。溺死者五千人。
永淳九年五月十四日。连日澍雨。二十三日。洛水溢。坏天津桥。损居人千余家。
文明元年七月。温州大水。损四千余家。
如意元年七月一日。洛水溢。损居人五千余家。
神龙元年七月二十七日。洛水暴涨。坏百姓庐舍二千余家。溺死者数百人。八月一日。以水灾令文武九品以上。直言极谏。右卫骑参军宋务光上疏曰。伏见明制。令文武九品以上。直言极谏。大哉德音。真尧舜之用心。禹汤之罪己也。臣尝谓天人相与之际。休咎冥符之兆。有感必通。其闲甚密。是以政失于此。变生于彼。亦犹影之象形。响之赴声。动而辄随。各以类应。故曰。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窃见自夏已来。水气悖戾。郡国多罹其灾。去月二十七日。洛水暴涨。漂损百姓。臣谨按五行传曰。简宗庙。废祭祀。则水不润下。夫王者即位。必郊祀天地。严配祖宗。是故鬼神歆飨。多获福助。自陛下光临宝极。绵历炎凉。郊庙迟留。不时殷荐。山川寂寞。未议怀柔。水之贻灾。殆因此发。臣又按水者阴类。臣妾之道。阴气盛满。则水泉迸溢。加以虹蜺纷杂。澍雨滞霪。虽丁厥时。而汨常度。亦阴胜阳之沴也。臣恐后庭近习。或有离中馈之职。干外朝之政。伏愿陛下深思天变。杜绝其萌。以万方为念。不以声色为娱。以百姓为忧。不以犬马为乐。暂劳宵旰。用缉明良。岂不休哉。夫灾变应天。实系人事。故日蚀修德。月蚀修刑。若乃雨旸或愆。则貌言为咎。雩禜之法。存乎礼典。今暂降霖雨。即闭坊门。弃先圣之明训。遵后来之浅术。时偶中之。安足神耶。盖当屏翳收津。丰隆戢响之日也。岂有一坊一市。遂能感召皇灵。暂开暂闭。便欲发挥神道。必不然矣。何其谬哉。至今巷议街谈。共呼坊门为宰相。谓能节宣风雨。燮理阴阳。天工人代。乃为虚设。悠悠苍生。复何望哉。尚书右仆射唐休璟。以水雨为害。咎在主司。上表曰。臣闻天运其工。以人代之而理。神行其化。为政资之以和。得其理则阴阳以调。失其和则灾沴斯作。故举才而授。帝惟其难。论道于邦。官不必备。顷自中夏。及乎首秋。郡国水灾。屡为人害。夫水阴氛也。臣实主之。臣忝职右枢。致此阴沴。是不能调理其气。而旷居其官。虽运属尧年。则无治水之用。位侔殷相。且阙济川之功。犹负明刑。坐逃皇谴。皇恩不弃。其若天何。昔汉家故事。丞相以天灾免职。臣窃遇圣朝。岂敢腼颜居位。乞解所任。待罪私门。冀移阴咎之征。复免夜行之责。
二年四月。洛水涨。坏天津桥。损居人庐舍。死者数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