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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会要卷九十六
薛延陀
薛延陀者。自云本姓薛氏。其先击灭延陀而有其众。因号薛延陀。其风俗与突厥同。延陀乙夫钵之孙曰夷男。率其部落七万帐。附于颉利。颉利乱。碛北诸姓多归夷男。共推为可汗。
贞观二年。太宗使乔师望册为真珠毗伽可汗。赠之鼓纛。大喜。遂建庭于大漠之北。郁督军山下。三年。遣其弟绕特勒来朝。上赐以宝刀及宝鞭。谓曰。汝所有部。有大罪斩之。小罪鞭之。及平颉利。夷男东反故国。建庭于都尉犍北山犹逻河之南。即古匈奴之故地。胜兵二十万。仍立其子为南北部。太宗恐其太盛。册其子皆为小可汗。外示优崇。实欲分其势也。会朝廷立李思摩为可汗。处其部众于漠南之北。夷男心不悦。
十五年。太宗将有事太山。夷男谋于国曰。天子东封。士马皆集。我乘此击思摩。若拉朽耳。因命其子大度设勒兵二十万寇白道川。诏李绩薛万彻讨之。大败其众。
十六年。遣使谢罪请婚。许妻以新兴公主。仍令备亲迎之仪。太宗欲幸灵武以会之。夷男竟后期不至。乃绝其婚。太宗以其数与思摩交兵。乃降書責讓之。又谓其使曰。语尔可汗。我父子并东征高丽。汝若能寇边者。但当来也。可汗遣使致谢。请发兵来助。太宗答以优诏而止其兵。及太宗拔辽东谢城。破驻跸之陈。降高延寿。声震戎狄。而莫离支潜令靺鞨诳惑延陀。啖以厚利。延陀气慑不敢动。太宗在安市城。谓边臣曰。以我量之。夷男其死矣。闻者莫测。俄然真珠毗伽可汗死。其少子四叶护杀其兄突利失可汗而自立。是谓颉利俱利薛娑多弥可汗。而车驾尚在辽东。边境阙备。遂发兵寇夏州。执失思力击败之。多弥可汗轻骑遁走。部内骚然矣。多弥可汗驭下少恩。废其父时贵臣。任己亲昵。多所杀戮。其下不附。国中震恐。皆不自安。时太宗别令校尉宇文法诣乌罗。护靺鞨部。适遇延陀阿波设比于东境。法令率靺鞨进击破之。阿波设谓其国人曰。唐兵至矣。其众转相惊扰。如是二旬。诸部大乱。多弥可汗与数十骑往投阿史那时健部落。寻为回纥所杀。宗族殆尽。其余尚存五万。窜于西域。而立真珠毗伽可汗犹子咄摩支为酋帅。乃去可汗之号。遣使奉表。请居郁督军山之北。使兵部尚书崔敦礼。英国公李绩就安辑之。太宗谓曰。叛则击之。绩等既至。咄摩支惶骇不知所为。潜谋拒战。持两端。绩因纵兵遣击。前后斩五千余级。虏男女二万余人。后咄摩支入朝。拜为右武卫将军。及卒。太宗为发哀。初。延陀请以其庶长子曳莽为突利失可汗。居东方。所统者杂种。嫡子拔灼为四叶护可汗。居西方。所统者皆延陀。诏许之。并礼以册之。曳莽自知非正嫡。部落又少。意常不协。性又疏扰。而轻用兵。白道之役。即曳莽倡首。拔灼二之。夷男之卒。皆来会葬。焚尸卒哭。曳莽惧拔灼图己。先还。拔灼引兵自后袭杀之。延陀以贞观初建衙于碛北。历三主。凡二十年。李绩崔敦礼灭之。
总章二年十二月。延陀部落余众扰乱。诏发突厥进袭。至乌罗德健山。大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