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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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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陳薊鎮練兵事宜疏 【 薊鎮練兵】
臣竊惟兵之精不精、係薊邊甸安危、薊邊安危、有關利害、非可容易、且夫薊鎮猶之家也、以兵為墻垣、而以屬夷為藩籬、猶之身也、以兵為爪牙、而以屬夷為耳目、故以夷情附練兵之後、伏惟 聖明裁擇、
一定區帥以分練、夫官以久任成功、而疆圉之臣、尤更不可數易、臣至薊鎮問某參將、則曰到任纔數日也問某遊擊、則曰到任纔一月也、是時巳逼防秋、竊以為將官朝來暮去若此。萬一虜入。得無僨事。難矣况欲練兵為長久計乎。請以防秋之後、督撫諸臣遍閱參遊等官、區別具奏、其不才者而黜之、其宜于內地者、調而徙之、悉取各邊將官、結髮慣與虜戰、有威名而識陣勢者、一缺具三四人以聞、而內地選愞、未嘗見虜之輩、與遊猾鑽刺之人、一不得與其間、 陛下下之兵部、而每區各定參遊一人、以為區帥、是謂以邊將練鎮兵。縱不得邊兵。僅得邊將。庶幾練鎮兵為邊兵也。其人既定。約以三年為率。不許陞調弗有大罪。不得輒易。小罪則戴罪供職。大罪則即于本處立功。不得復還原衛。三年大計其功罪而賞罰之。下至提調關寨等官。亦准此為例。如此則將官自知責無所諉。而不敢不盡心于練士。其士卒亦知將有當屬。而不敢不督率鼓舞以從其令矣。其與朝來而暮去者功相百也。
一雜邊兵以同技、臣惟練鎮兵以代邊兵也。將以代邊兵而不教之以邊兵之法。是織而不問婢者也。今諸邊之兵。後雖以漸减調。延兵視各鎮至今猶強聞賊中徤者皆延兵也而延綏遊兵則勢未能遽罷虜人所憚惟綏兵耳。宜及綏兵之未罷。雜之薊兵間而教之。每薊兵百人。雜綏兵二三十人。授之以綏兵之長技。而試之以綏兵下營走陣遇虜鏖戰之□至于號衣語言。無一人不效之。而與之同。又以其暇時。使綏兵談說虜人之情狀。與對敵勝敗之故事。以熟習薊人之心。而使之不懾。則異時邊兵雖去。鎮兵猶邊兵也。且夫虜人憚綏兵。而易薊兵也久矣。薊兵長技。號衣語言無一不與綏兵同。使布滿薊邊者。皆為綏兵。一旦奪其所易。而讋之以其所憚。此亦攻心之一奇也。
一練火器虜所最畏干 中國者、火器也、 火器至今日而精極矣然不聞以此勝虜何也國初止有神機火槍一種、天助 聖明、除兇滅虜、而佛郎機子母砲快槍鳥嘴銃、皆出嘉靖間、鳥嘴銃最後出、而最猛利、以銅鐵為管、木橐承之中貯鉛彈、所擊人馬洞穿、其點放之法、一如弩牙發機、兩手握管、手不動而藥線巳燃、其管背施雌雄二臬、以目對臬、以臬對所欲擊之人、三相直而後發、擬人眉鼻、無不著者、捷于神鎗、而准于快槍、火技至此而極、是倭夷用以肆機巧于 中國、而 中國習之者也、往年京師亦嘗造數百管、其練鑄既苦惡、而又無能用之者、是以遂為虛器、請令東南軍門、取其精者數十管、而與善點放者數人至京師、 陛下令大臣閱試之、使知有此器而不用、以保全虜人之腰領、其亦可惜也、
一申閱法、臣竊觀 高皇帝以武功定天下、深慮承平之後武備寖弛、以啟戎心、而定為 御前閱試之法、千萬里外、亦分番迭上、躬自校閱、而嚴賞罰之、載于會典者可考也、薊鎮近在 輦轂下耳、請于塞垣無事之時、抽調鎮兵一枝兩枝至京師、 令大臣于教塲閱視、其果練與否、而 明詔嚴賞罰之。其機發于堂陛之間。而風震于塞垣之外。其帥臣常如 天威臨之。而不敢不盡力于教練。其士卒常如 天威臨之。而不敢不盡力于演習。無有敢肆欺于 聖鑒。之所不及。而虛應故事者矣。此所謂執一實以御百虛之道也。
一調戍邊以試練、夫以邊將蒞之、以邊兵雜而教之、其亦可以為邊兵矣、雖然、猶未嘗見虜也、見虜安知其不怯而卻也。宣遼二鎮。與薊本相唇齒。薊鎮有事。則宣遼自宜戍薊。異日薊鎮無事。而宣遼有事。請抽調灤東兵一枝兩枝戍遼。灤西兵一枝兩枝戍宣。居常則以經阻險而耐辛苦。猝有虜患。亦雜之戰兵之間。而與為犄角。既嘗搏虎。不畏負嵎。後與虜遇。自然習慣。且夫昔以邊兵戍薊。今以薊兵戍邊。是練兵之成也。
一薊鎮夷情、照得三衛夷人、與諸邊異、諸邊之夷。必鬪之賊也。三衛之関係畿甸苟在有識皆知之近乃坐視其役于奴而毫無收拾之者何也三衛夷人則不然。竊觀 文皇帝出塞。皆用三衛為前鋒。所謂以夷攻夷。則是以所向如意。而 文皇帝亦豐金帛厚犒之。至于 累朝。亦儘為不侵不叛之臣。每盜北虜之馬以獻。而時時為 中國陰詗北虜。 累朝亦豐金帛厚犒之、後來邊臣與之力爭一馬一紵之利、以失其心、是以寇盜竊發。至于攻城堡、殺參將、而邊臣又不分逆順、往往撲殺誘殺之、是以激而導北虜殘 中國、皆邊臣不知大計、不識祖宗羈縻畜飬之深意、激之變生、以馴至此極也由此言之、北虜得三衞。則足以蔽 中國之耳目。而資其鄉導。以窺 中國。中國得三衛。則足以絕北虜之鄉導。而更為 中國陰詗北虜。蠢茲小醜。宜無足論。而邊境安危之機。亦畧可見矣。 陛下于貢馬常賜之外、歲發銀三萬兩、與薊鎮為撫夷費、此 聖明并包夷夏、 神謨英畧、同符 成祖者也、今三衛雖資北虜結婚之勢、而亦戀 中國歲賚之利、雖或被脇而鄉導北虜以攻為蝥賊、亦每效順而送哨 中國以私求貨賄、雖或利北虜之內侵、而拾其弃餘、亦殊苦北虜之經過、而殘其聚落、所謂赤子蝪蛇、勢未有定、且我之邊備、三衛纖悉必知、而北虜之使無日不至三衛。每夜不收到三衛酋帳中。無一次不見北虜使在其間。此其事誠不可不深長思也。誠使督撫諸臣震兵威以奪其心。捐財帛以結其心。時用秘計以携其交縱不能使之以夷攻夷。亦可使必為我耳目。而不為鄉導。此在邊臣知大計者。方畧何如耳。御得其道。狙詐作使。此之謂也。又臣竊見始者北虜寇秋、今寇春、以至無時不寇、往年之寬佃谷、三月則寇、前年之黑谷關、正月則寇、昨年之河流口、三月則又寇、嘗窃恠之、以為北虜在沙漠之外。又春月馬弱之時。縱是疾馳。不應至此。及至薊鎮。始得其說。葢把都兒打來孫二虜、自嘉靖二十九年以後、今奴之東徙又过此矣可柰何收屬東夷而居其地。遂巢穴遼薊間。馬路不八九日而至墻下。而屬夷一二不逞者。又為之偵候鄉導。是以遼之前屯、薊之灤東。其患日尋而不息也。夫 中國之與夷狄、譬如大家與盜賊為隣、不慮其強而慮其近近則我之防備、無休。而彼之抵隙又便。河流寬佃之失可鑑也。合令督撫諸臣詳議、何計可以斷屬夷北虜之交何計可以隔遠北虜、使不得非時入寇、務求長筭、毋辦目前、庶邊境有金城之安、而免于無時不備之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