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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明经世文编 - (明)陈子龙 >
-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六十二 >
- ◆序
○奉送大司馬鳳泉先生歸宜陽序 【 京營】
鳳泉先生者、宜陽人也、天性忠鯁、少而講匡攘之畧、所居官多在秦之邊鄙。凡虜情兵狀。皆明知之。聲名甚顯。今 天子之二十九年。先生為吏部侍郎。其秋虜騎入關南。京師震恐。先生受 詔。督營兵以拒虜。先生令士皆出郭而陣。收郭外民。皆入城。民皆以私藏隨。虜守十餘日。竟不獲一物而還。於是 天子賢之。頃之天子更兵制。合十二營兵。三分之如舊制。為三營而設戎政府。及總理佐理之官二人。遂以先生為佐理官。此事大難當是時先生奏罷中貴人不得預戎政又罷勳臣不勝任者二人。兵浸浸振焉。由此 天子器先生愈益甚。而會兵部尚書缺、 天子手批先生為兵部尚書。先生自以遭遘非常、思傾身以報之既拜乃遂條治兵五事上之、疏入 天子忽下詔讓先生先生恐、即上書納、印綬。遂罷而歸宜陽。秦中人宦在京師、故居先生之門下者、凡若干人咸追而送之郊臨別、史楨進而言曰、先生且休矣、少選之頃、 天子且復召先生起矣、自楨濫竿供奉之班、立在交戟之內、竊覩 主上之英明獨斷、論功不問其咎。錄大不挍其細。在昔經國之臣。有所謂楊石淙氏者其人如龍。又有所謂王晉溪氏者。其人如虎。龍所在淵。雷雨興焉。虎所在山。草木茂焉。人罔不仰其為祥。亦罔不駭其為異。 上始皆斥之矣。後竟皆徵之。且方其時讒者在側。而二氏復進也。夫有非常之功者。必有非常之議。有非常之議者。必有非常之謗。謗久而益銷功久而益著。暫不勝久。則謗不掩功。而跌者卒奮。彼其媕婀附時。捨社稷之長策。徒以自固其祿位者豈少乎。然一跌竟不復振。 主上弃之如腐鼠然。誠見其莫有賴也。故楨願先生且休矣。召者頃復至矣。先生歸宜陽既二年、言官復奏之、欲以為兵部尚書、未報、若有須焉、先生前所罷中貴人、遂著為令、不得變所與共事、號總理戎政者、其人鷙悍、先生故嘗嫉之卒陷于大辟、其明年先生之子王子儀選為給事中、有司以為子儀名家子、年雖少、有大人風、 上因乃拜之、今天下傳先生、在兵部、疏凡幾種、獨至讀罷中貴人疏。則皆變色嗟嘆、以為難能焉。疏畧曰。今國家之所患者惟虜。所最甚患者唯士卒弗振。臣以為斯二患者。非深患也。所謂深患者。唯在中貴人典兵權耳。夫今之團營。即漢之北軍。唐之府兵。宋之禁旅。所以衛京都。備不虞至重矣。其令勳臣掌之者。謂其明武畧。其令文臣共之者。謂其督怠弛。其令中貴人監之者。謂其防壅蔽。總之以厲兵振威焉耳。乃者胡馬來。臣調團營兵。令出城擊胡。而十二營半空。見卒又罷弱不任旗鼓。夫卒至罷弱罪屬之文武二臣不得解矣至空無人者。則乃中貴人為之耳。外語籍籍咸以為有輸錢脫更之弊。是本用監軍。反用蠹軍矣。 陛下即若不赫然立罷之。則歲月既積。消耗益甚。假令虜踵前智。復射一矢于闕下。誰與驅逐。此可為寒心者也。夫刑餘之人、令其參列壇塲、固巳虧體、而况于作蠹耶、臣聞久服之裘必弊。常用之器必缺。請罷中貴人。勿使更濫戎機。亦保軀善後之圖也。夫中貴人既罷。則什伍充實。即於什中選伍。於伍中選一。豐其饋饟。時其練習。即可得精卒。以精卒當彊虜。何患哉。臣故曰二患非患。中貴人典兵權深患也。臣又觀在營諸將。徒善為容。難以効實。此最要策今營兵皆空籍而營將尤懦劣也臣欲調諸邊名將久處行間諳穰苴之畧者每營各置數人而罷今之善為容者則李廣在軍。而舞車之徒出。王翦開壁。而超距之卒奮。所以懾外夷。安中國。滌舊恥。伸新威。計無急于此者。臣誠憤胡驕志。在忠于 陛下。故縷縷如此。夫撩蠆之尾、必中其螫、臣豈不恤、顧令戎事坐而益壞矣願察愚悃、降咫尺之詔、定萬世之規、臣不勝大願、此疏初下時、諸大夫見之、驚曰、古之言洛下多才名、不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