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三十年艳迹/胡宝玉/三十年来上海北里怪历史 - (清)吴趼人
原名《胡宝玉》,又名《三十年来上海北里怪历史》,署“老上海撰”。光绪三十二年(1906)八月上海乐群书局出版。全书分为八章,章下或分若干小节,末附二表:《上海洋场陈迹一览表》《上海已佚各报考》。汪庆祺(维甫)编《我佛山人笔记》卷四即为该书,但改题《上海三十年艳迹》,且取消按章节编排之体例,将正文及附录统编为二十五题,题目多用名妓姓名。据汪庆祺(维甫)《我佛山人笔记四种·序》称,包括《上海三十年艳迹》在内的四种笔记,“虽非(吴趼人)先生手编,然皆经先生斟酌改削者也”。可见吴趼人对于汪庆祺改《胡宝玉》为《上海三十年艳迹》,以及体例的变动、个别文字的修饰,是完全认可的。而且将两者比较,书名取《上海三十年艳迹》更为确切,编排也更为眉目清楚,文字也更为干净简洁。因此本全集即据《上海三十年艳迹》加以点校。但此次作了两点变动:其一,原《胡宝玉》第一章《发端》,实为该书序言,而汪庆祺予以删汰。此次将其录于书首,并改题《自序》。其二,《上海三十年艳迹》原第二十篇《花丛事物起原》,与第二十四篇《洋场陈迹一览表》同属一类,故将其后移。
裴效维校点
自序
天下之称贱籍者,曰娼、优、隶、卒。胡为乎独以娼冠诸其首也?以四民之例例之,首列士者,尊士也;而首列娼者,岂亦尊娼?吾知其必不然也。或者贵贱殊途,贵者之首列,乃益从而贵之;贱者之首列,亦益从而贱之之意乎?
今夫娼,吾不敢谓为非贱也;以其所操之业较之优与隶与卒,吾亦不得谓为非贱之尤者也。庸讵知有大谬不然者。优与隶与卒,其贱乃逮于子孙,三代不得出仕。娼则不然也。今日娼,明日以夫贵,未可知也;今年娼,他年以子贵,尤未可知也。功令与敕诰,初未尝以其曾娼而靳之也。是故娼也者,虽居贱籍之中,而力足以自拔者也。且不特此也,古来名伎,如薛涛、苏小之流,其名动当时而垂后世,为风流名士所望风怀想者,正不知几人,初未闻有从而贱之者也。
解之者曰:“贱娼者,非贱娼也,贱蓄娼者也。娼自有其风流历史之可传,故不妨传;至于蓄娼者,则既执贱役,又复残忍酷虐,故从而贱之,无复有可传之理矣。”然独不可以论胡宝玉。胡宝玉,娼也,可传者也;又蓄娼者也,无可传者也。然其奇闻佚事,使从此道随胡宝玉以去,则必有令人不忍恝置者;与胡宝玉同时之风流佳话,使从此亦随胡宝玉以去,则尤有令人不忍恝置者。作《胡宝玉》。
这是第一篇李巧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