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耶律休哥
耶律休哥(?—998),字逊宁,耶律释鲁之孙。东丹王耶律倍、耶律德光族兄弟,世宗、穆宗族叔,景宗叔祖,圣宗同族曾祖。初为郎君①,穆宗应历十五年,从群牧都林牙萧幹讨平乌古、室韦叛部。应历末年,官惕隐②。景宗乾亨二年(980)为北院大王,拜于越,总南面戍兵。圣宗统和元年,为南京留守、南面行营总管,总边事。四年,封宋国王。十六年薨,圣宗诏立祠南京。
高梁河之役,宋军包围南京,辽朝形势危急。诸臣甚至议及弃燕蓟,保松亭、古北口。宋人记载,耶律休哥“时为舍利郎君,……请兵十万救幽州。并西山,薄幽陵,人夜持两炬,朝举两旗。选精骑三万,夜从他道,自官军南,席卷而北。又以弱兵五千守幽州,望风遁去。我师遏之不得去,遂坚守。及我师已退,或劝袭之,于越曰:‘受命救幽蓟,已得之矣。’遂不甚争利”③。这里所记的正是耶律奚底、萧讨古失利后,斜轸与休哥领兵赴援的情况。斜轸在清河一线设伏诱敌,然后与休哥左右夹击宋军。《辽史·耶律休哥传》载,“追杀三十余里,斩首万余级,休哥被三创。明旦宋主遁去,休哥以创不能骑,轻车追至涿州,不及而还。”两方记载相互对照,可知当时坚守南京者为韩德让、耶律学古和刘弘,失利者为耶律奚底和萧讨古。斜轸和休哥各领兵自东西两路入援。西路斜轸先至,设伏先击败宋朝追兵;东路休哥人持两炬、旗,日夜兼程。双方战术运用得当,配合默契,同时抵达高梁河,大败宋军,解救了南京之围。宋太宗得以逃脱,是休哥负伤不能骑马,不便追击,并非“不甚争利”。
是年冬,为报围城之役(即高梁河之役),景宗又遣韩匡嗣和南府宰相
②《辽史》卷83《耶律斜轸传》。①“郎君”,契丹语作“舍利”、“沙里”,意为勇士,是契丹贵族中无职事而勇武者的称号。详见李桂芝:《契丹郎君考》,《民大史学》第1期,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②此据休哥本传。参照《穆宗纪》下和《萧幹传》。③江休复:《杂志》,引自《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0。
耶律沙伐宋。休哥从匡嗣军战于满城。“方阵,宋人请降。匡嗣欲纳之,休哥曰:‘彼军气甚锐,疑诱我也。可整顿士卒以御。’匡嗣不听”①。“休哥引兵凭高而视,须臾南兵大至,鼓噪疾进。匡嗣仓卒不知所为,士卒弃旗鼓而走,遂败绩。休哥整兵进击,敌乃却”②。休哥对宋军行动判断正确,部署得当,并收拾匡嗣军所弃兵械,全军而还。
次年,休哥为北院大王,总南面戍兵。从景宗南伐,围瓦桥关,阵斩宋将张师。景宗赐以玄甲、白马,追敌至莫州,生获数将以献。景宗又赐以御马,称赞他“尔勇过于名,若人人如卿,何忧不克?”③师还,拜于越。
圣宗即位后,休哥总南面军务,他一面继续治军修武备,一面加强政治治理,发展生产,安定民心,恢复和建立新的统治秩序④。统和四年,燕云之战,宋东路军进至岐沟、涿州、固安。南京兵少,休哥不敢轻易出战,遂采取袭扰的方式,令宋军疲于应付,以待援军⑤。待援军至,休哥率军追击,“宋师望尘奔窜,堕岸相蹂死者过半,沙河为之不流”。以功,封宋国王。
经与宋军两次大的较量,宋朝不敢再以武力收复燕云。辽朝势力复振,休哥上言“略地至河为界”,以实现阿保机生前的心愿。太后虽未采纳,但从后来不断南征的记录看,辽朝君臣确实一直在等待时机,实现宿愿。统和七年(989),宋军攻易州,休哥“率锐卒逆击于沙河之北,杀伤数万,获辎重不可胜计,献于朝。太后嘉其功,诏免拜、不名。自是宋不敢北向”。“时宋人欲止儿啼,乃曰:‘于越至矣!’”①
休哥为宋人所惧,是因为有勇有谋,每战必胜。《辽史》称他“智略宏远,料敌如神。每战胜,让功诸将,故士卒乐为之用。身更百战,未尝杀一无辜”②。平时,他也能休兵息民。对宋,重视边境的和平与安宁;对南京农业区,他身体力行,轻徭薄赋,建立正常秩序③。是辽朝前期难得的文武双全的军政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