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荊軻(劇本) - 莫言
《二〇一五年一月二日版》
《好讀書櫃》經典版
自序
每個人既是英雄,也是懦夫;既是君子,也是小人!《我們的荊軻》到底寫什麼?莫言說:寫人!寫人的成長與覺悟,寫人對「高人」境界的追求。
每一部優秀的小說裡,其實都包藏著一部話劇。任何題材的戲劇最終要實現的目的,與小說家的終極目的一樣,還是要塑造出典型人物。這樣的人物是獨特的又是普遍的,是陌生的又是熟悉的,這樣的人物是所有人,也是我們自己。
──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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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荊軻》是莫言第二本劇作集。以全新的視角,解構「荊軻刺秦王」這段耳熟能詳的歷史。莫言捨棄戰國末年群雄之間的政治角力和功過是非,改以現代社會急功近利的求名心態,重新詮釋荊軻、秦舞陽、高漸離等人的刺秦行為。
於此,荊軻不再是捨生取義的俠義精神,而是一舉成名的功利心態;全新的詮釋視角,讓我們看到每個人心中潛藏著的另一個荊軻。
莫言談他的話劇創作:
儘管我是寫小說出身,但對話劇,一直有著深深的迷戀,我最早變成鉛字的是小說,但真正的處女作,卻是一部名為《離婚》的話劇。那是一九七八年,我在山東黃縣當兵時的作品。
那時我在電視上看了一部名叫《於無聲處》的話劇,又讀了曹禺、郭沫若的劇本,便寫了那樣一部帶著明顯模仿痕跡的劇本。
此劇被我投寄到很多刊物,均遭退稿,一怒之下,便將其投擲到火爐一焚了之。
一九九九年與朋友王樹增合作了話劇《霸王別姬》,此劇曾到慕尼黑,埃及,馬來西亞,新加坡演出,受到觀眾的熱情支持,我也感受到了話劇藝術的獨特魅力。《我們的荊軻》是我的第二部話劇。我覺得,小說家寫話劇,應該是本色行當。
因為話劇與小說關係密切,每一部優秀的小說裡,其實都包藏著一部話劇。
《我們的荊軻》取材於《史記‧刺客列傳》,人物和史實基本上忠實於原著,但對人物行為的動機卻做了大膽的推度。
我想這是允許的,也是必須的。所有的歷史,都是當代史;所有的歷史劇,都應該是當代劇。如果一部歷史題材的戲劇,不能引發觀眾和讀者對當下生活乃至自身命運的聯想與思考,這樣的歷史劇是沒有現實意義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任何題材的戲劇最終要實現的目的,與小說家的終極目的一樣,還是要塑造出典型人物。
這樣的人物是獨特的又是普遍的,是陌生的又是熟悉的,這樣的人物是所有人,也是我們自己。
沈從文先生曾教導他的學生汪曾祺先生,「要貼著人物寫」,其實,不僅小說家要貼著人物寫,劇作家也應貼著人物寫,演員也應貼著人物演。
我們的荊軻──劇中人物:
荊軻──俠士,三十餘歲。
高漸離──俠士,善擊筑,四十餘歲。
秦舞陽──俠士,二十餘歲。
狗屠──四十餘歲。
田光──俠士,七十餘歲。
丹──燕國太子。
燕姬──太子寵姬,二十餘歲。
樊於期──秦國叛將,四十餘歲。
秦王──三十餘歲。
秦宮侍衛數人。
太子丹隨從數人。
这是第一篇第一節 成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