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右仆射相国张公九龄

故右仆射相国《英华》有曲江二字张公九龄开元二十八年七月卒

相国生南纪，金璞无留矿。仙鹤下人间〔一〕，独立霜毛整。矫然江海一作汉思，复与云路永。寂寞想土一作玉阶，未遑等箕颍。上君白玉堂，倚君金华省〔二〕。碣石一作竭力岁峥嵘〔三〕，天地一作池日蛙黾。退食吟大庭，何心记一作托榛梗〔四〕。骨惊畏曩哲，鬒一作须变负人境。虽蒙换蝉冠〔五〕，右地恧多幸〔六〕。敢忘一作志二疏归，痛迫苏耽井〔七〕。紫绶一作金紫映暮年，荆州谢所领〔八〕。庾公兴不浅，黄霸镇每静。宾客引调同〔九〕，讽咏在务屏。诗罢地有余一云诗地能有余，篇终语清省〔十〕。一阳发阴管，淑气含公鼎。乃知君子心，用才文章境。散帙起翠螭，倚薄巫庐并。绮丽玄晖拥，笺诔任昉骋。自我一作成一家则一作削，未缺只字警。千秋沧海南，名系朱鸟影。归老守故林，恋阙悄一作尝延颈。波涛良史笔，芜绝大庾岭。向时礼数隔，制作难上请。再读徐孺碑〔十一〕，犹思理烟艇。

〔一〕仙鹤：《九龄家传》：九龄母梦九鹤自天而下，飞集于庭，遂生九龄。

〔二〕白玉堂、金华省：《翼奉传》：文帝时，未央宫又无高门、武台、麒麟、凤凰、白虎、玉堂、金华之殿。《西都赋》：金华玉堂。注：黄图曰：未央宫有金华殿、大玉堂殿。《扬雄传》：上玉堂。晋灼注云：黄图有大玉堂、小玉堂殿，今本无。《汉书》：郑宽中、张禹朝夕入说《尚书》《论语》于金华殿中。沈约《八咏》：讲金华兮议宣室，昼武帐兮夕文昌。

〔三〕碣石：禄山在范阳，偏裨入奏。九龄见之曰：乱幽州者，此胡雏也。

〔四〕榛梗：《本事诗》：张曲江与李林甫同列，林甫疾之若仇，曲江度其巧谲，虑终不免，为《海燕》诗以致意曰：无心与物竞，鹰隼莫相猜。亦终退斥。

〔五〕蝉冠：《唐六典》注云：侍中，二人，正六品，冠武弁大冠，加金珰。附蝉为文，取居高饮清。

〔六〕右地：九龄为中书令，恐为林甫所危。因帝赐白羽扇，乃献赋自况。帝虽优答，卒以尚书右丞相罢政事。《明皇杂录》：九龄洎裴耀卿罢免之日，自中书至月华门，将就班列。二人鞠躬卑逊，林甫处其中，抑扬自得。观者窃谓一雕挟两兔。俄而诏张、裴为左右仆射，罢知政事。林甫怒曰：犹为左右丞相耶。二人趣就本班，林甫目送之。公卿已下视之，不觉股栗。

〔七〕苏耽井：《水经注》：《桂阳列仙传》云：苏耽，郴县人，少孤，养母至孝，辞母云：受性应仙，当违供养。又曰：年将大疫，死者略半，穿一井饮水，可得无恙。九龄初以母老，固请换江南一州。数承音耗，后丁母丧归乡里。故云“痛迫苏耽井”也。今郴州橘井，在苏仙故宅。

〔八〕荆州：九龄荐长安尉周子谅为监察御史，坐引非其人，左迁荆州大都督府长史，俄请归拜墓，因遇疾卒。

〔九〕宾客：孟浩然还襄阳，张九龄镇荆州，署为从事，与之唱和。

〔十〕诗篇：中书舍人姚子颜状其行曰：公以风雅之道，兴寄为主，一句一咏，莫非兴寄，时皆讽诵焉。

〔十一〕徐稚碑：九龄《徐征君碣》曰：有唐开元十五年，予忝牧兹邦，风流是仰。在悬榻之后，想见其人。有表墓之仪，岂孤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