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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 寻找岳飞
送走了崔工,我去看望众好汉。崔工这个人很有意思,在征求了我的意见之后,拿红铅笔在图纸上画了几道子,几个亿的工程看来就已经拍板了。我想这可能和他以前的专业有关,定向爆破要的就是简捷、精准、快速、干净利落。只是我也替他和我自己捏了一把汗,万一他哪天要是没睡醒以为自己还在老本行……
张顺现在和段景住被安排在一个房间里,以方便安道全照顾。其他人分成组出外探听消息,家里只留下林冲居中策应。说是策应,其实是保护留下来的人,否则很有可能被人端了老窝。而且就算有林冲,毕竟还是孤掌难鸣,老家里的这几位其实还要靠同住在一起的300保护。虽然谁也没有说,但大家心里都明白,所以卢俊义和吴用的脸上都有一种戚戚然的表情。梁山好汉,大概还从没如此凄凉过。
好在张顺还有一个漂亮活泼的女徒弟倪思雨,现在小丫头正在用小刀削一个苹果,边削边板着俏脸数落张顺:“不是我说你,师父,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人打架?”我知道她是在逗张顺开心,张顺的伤再过几天下床不难,但要是想再玩水,恐怕就得三个月以后了,这就跟色狼三个月不能碰女人一样难受。
林冲告诉我倪思雨是早上来的,一直哭到刚才,这是刚刚才平静下来。
我把她手里已经快削好的苹果抢过来塞进嘴里,然后再一屁股把她从床边挤开,我咬着苹果含糊问张顺:“好点了吗?”
倪思雨用小拳头在我背上打了两下,就站在我身边削第二个苹果。我见张顺微微冲我摇了摇头,知道事情多半没什么进展。因为有倪思雨在一边,我们只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这时门一开,项羽来了。倪思雨甜甜地叫了一声:“大哥哥,吃苹果吗?”我和张顺齐声道:“真没良心。”
项羽身后又闪出一个神情淡然的美女来,正是张冰。倪思雨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她见这个气质冰洁的美人亲昵地贴在项羽身旁,知道这一定是“大嫂嫂”了,不禁呆了一呆。我手疾眼快抢过她手里的刀,果然差点把手削了。我撇嘴道:“又不是拍电视,搞得这么形式主义干嘛?”
在项羽和张冰之后又冒冒失失地撞进一个人来,正是张帅,看来这变态三人组真的是形影不离。
项羽根本没顾上那么多。他先看了看旁边床上的段景住,冲他点了点头,然后把我提起来放在一边,他坐在床上。先看了看张顺的伤,然后皱眉道:“是谁干的?”张顺还有阮家兄弟和项羽不打不相识,现在已经是很投缘的朋友,他见张顺腿上伤口可怖,已经动了怒气。
张顺欲言又止,项羽抬头说:“不相干的人先回避一下。”
最先出去的是张帅。张冰见项羽没有挽留的意思,也只得跟了出去。倪思雨刚露出一个胜利的梨窝浅笑,张顺就说:“小雨,你也出去。”倪思雨马上一撇嘴。
等关上门,张顺简单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好汉们和八大天王的恩怨也略提了一下。项羽听完喃喃道:“厉天闰?我记住这个名字了,这人就交给我吧。”
在场的人听他这么说,表情各异。吴用是颇有喜色,在这个时候得项羽这一强援,无疑是雪中送炭。林冲却为之一滞,说道:“霸王兄,这是我们梁山和方腊之间的事情,请你不要插手。”
项羽淡淡一笑道:“别的事情我不管,我只知道这个厉天闰伤了我的朋友,这笔帐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算不得帮你们梁山。”
段景住道:“项大哥,连我的仇一并报了吧。打我的叫王寅……”被林冲狠狠瞪了一眼。
项羽微微一笑,问我:“这些人是怎么来的你一点也不知道吗?”
我说:“我也在找那个老神棍刘老六。我怀疑他是度劫没成被雷公的板砖给拍飞了。”
项羽道:“那就先找厉天闰他们吧。”说着他拍拍张顺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我们时间都不多了。”
我跳起来说:“对呀,你们反正只有一年时间,为什么非给自己找麻烦呢?就当从来没见过他不好吗?”
没想到一向看得很开的张顺咬牙切齿地说:“小强我问你,如果你的杀父仇人和你同在一口慢慢煮沸的锅里逃不出去,按你说的反正迟早都是死,你是先杀了他,还是因为没奔头索性任由他杀你?”
我托着下巴想了一下说:“我可以劝他和我一起先逃出去。”
张顺一捶床板,大声喝问:“你知道什么叫不共戴天吗!”
项羽听了这句话不禁拍手叫道:“好一句不共戴天!”
我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说完发现这屋里所有人都很愤怒地瞪着我,只好小声接了下句,“往事知多少——”
这时门外传来了张冰不耐烦的声音:“我们能进来了吗?”
林冲帮他们拉开门,张冰抱着双臂不满地看了项羽一眼。倪思雨和张帅倒是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看来两个人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了解了对方的身世背景,迅速结成了攻守同盟。其实这两个人看上去倒是一对壁人,可惜谁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友谊是纯战友式的。
项羽站起身对张顺说:“那你好好养伤,至于其它事情,咱们就按说好了的办。”
张顺感激地冲他点点头,项羽跟张冰说:“走吧。”
倪思雨拿着一个已经削好的苹果,怯怯地说:“大哥哥,吃苹果吗?”张冰回过头来冷冷地打量着她和项羽,可倪思雨没有半分退让,仍旧举着那个苹果望着她的大哥哥。项羽何尝不明白倪思雨的心思,可他现在连转世的虞姬都无法面对,怎么还敢多接纳一份感情?可他终究不忍心看倪思雨失望的样子,接过那只苹果,转身离去了。
这是倪思雨第一正面和张冰交锋,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我不禁暗叹:“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情节太狗血了。”
就因为项羽这一次心软,就又欠下了一份情债。我终于明白,就算再给他一万次机会,他也斗不过刘邦。
他们走后不久,安道全跑进来说:“时迁回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一个满脸疲倦的小个儿踉跄着进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疲惫不堪满脸灰尘,几乎都认不出本人了。
卢俊义递给他一杯水,示意众人先不要发问。
时迁接过水一口喝干,微喘着说:“好象有人专门给他们做掩护一样,我绕了两大圈冤枉路又回到原路上了。除非是看到人再跟踪,否则很难找到他们的老窝。”
说起跟踪,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问时迁道:“迁哥,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在电影院房顶上站着,我跟你打招呼你不理我?”
时迁想了想说:“不记得了,我根本就没到过你说的那地方。”
我现在恍然了:对方一定也有个跟时迁一样的夜行人,两次探营、跟踪我,都是这人干的。我又想起我第一次和荆轲去见那帮招生的,回来的时候他和赵白脸同时发现我身后有人。而第二次思之更是不寒而栗,这人既然已经成功跟踪了我,那么他的再次出现就说不好有什么意图了,要不是赵白脸拿着扫把大喝一声,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样说来,赵白脸还得算我的救命恩人呢。
再然后,趁武林大会期间,还是这个人,偷走我藏在家里那些宝贝。有什么阴谋还不知道,最可怕的是他们的人就一直在我们左右,厉天闰和王寅就是两个。现在看来厉天闰遭遇张顺完全是意外,而王寅想在擂台上重创梁山的计划也没有彻底得逞,于是乎人家也不再遮遮掩掩,索性雇了帮痞子来恶心我,潜台词是:我知道你是谁。
想到这儿,我对自己的推理能力赞了一个先,然后就陷进了深深的无助感里。我第一次感觉到我们这些人其实挺势单力孤的。我现在需要大量的侦破型人才,有人说福尔摩斯死在中国了,也不知是真是假,起码下次见到刘老六先问问他库存里有没有狄仁杰。
当下我只能让时迁先休息,然后我去找了徐得龙。他和一部分士刚从武林大会完全撤回来,正在做出发前最后的准备。我找到他,开门见山地跟他说希望他们再留一段时间。有300在,就有强大的军事保证,对方虽然表明了敌对态度却不敢轻易暴露出来,我想很可能就是因为没把握跟我们硬碰硬。现在这个时候,我需要徐得龙他们留在身边,说起来他们也被两次探营,我的敌人也就是他们的敌人。
我没想到徐得龙听我说完以后很干脆地说:“对不起,这件事我们不能帮你。”
我吃惊地问:“为什么?”我见他很决绝,不禁又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徐得龙为难地说:“萧兄弟,抱歉得很,如果是别的事情,我们可以为你赴汤蹈火,但这回例外。”
我说:“是不是你们的事情很紧急?”
“……也是也不是。”徐得龙欲言又止,最后索性说,“还是告诉你吧,其实我们一开始来的目的就是找人,从我们来的那天晚上起,我们就随时准备出发。但是我发现世道大变样了,我们在这里寸步难行,就暂时耽搁了下来。后来正好你说要我们假装学生还给我们找了个老师,这正合了我们的心意,于是我们留了下来,拼命汲取对我们有用的知识。还记得你领着静水和铁柱去赴约那次吗?他们俩回来以后跟我汇报了很多事情,最重要的是他们跟我说外面世界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光会ABC和马克思主义还是行不通,不切实地去看去听根本接近不了现在的人。
“听了他们的话我很沮丧,我们本来就没多少时间可耽误,所以那天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他俩又送回到你身边。他们的任务就是多听多看,了解你们现代人的一切。
“他们回来之后给我们讲汽车、讲酒吧、讲商场、讲一块钱等于一百分。我发现这些才是我们以后需要的,所以就50个人一批放假,然后他们再2人一组分头行动,任务就是去寻找那些我们还不了解的东西。每天晚上回来,我们都要进行集体补习,由白天出去的人给大家上课,内容就是他们的所见所闻,哪怕是学会了使用打气筒和看手表,或者知道了收费站的用处都可以说。到后来能说出的新东西越来越少,我们知道得越来越多,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就基本掌握了这个世界的生存技能,因为我们有300双眼睛在看,300颗心在学。”
随着他的话,很多疑问自动解决了,难怪他们从来没把这里当成享受的地方,难怪他们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更难怪前段时间他们的人数总保持在250……
我说:“现在你觉得你们已经准备充分了?”
徐得龙自豪地说:“除了个别战士,我们已经能认识很多明星和汽车标志了。”
我嗤之以鼻道:“那有个屁用!戴棒球帽跟在人屁股后面的,你们能分出谁是星探谁是流氓吗?坐在奔驰里的,你们能看出那是司机还是老总吗?一见面就给你递名片的,你们能判断那是企业家还是推销员吗?”
看着目瞪口呆的徐得龙,我拍了拍他肩膀说:“你们还嫩呐——说了半天,这跟帮不帮我有什么关系?”
徐得龙凝重地说:“这是我们跟他的承诺。”
我马上问:“你们跟谁的承诺?”
徐得龙一滞,最后说:“萧兄弟,别问了,我们不帮你是因为不能,可我们绝对不会害你。战士们走以后,我会继续留在这里等他们的消息。我也答应你,如果有人胆敢公然侵犯育才的一草一木,我会和他性命相拼。”
我只能点点头,其中许多关节我还想不通,不过徐得龙留下和300留下区别也不大,我的对头至少要有所顾忌。
我跟徐得龙说:“现在我就剩最后一个问题了:你们要去找谁?”
徐得龙轻轻笑了一声,表情复杂地反问:“你说呢?”
我说:“不是你们的元帅就是秦桧那个王八蛋。”
徐得龙切齿道:“姓秦的狗官还不值得我们这样做,但他要落在我们手里那当然是又了了我们一桩心愿。”
他们居然是要去找岳飞?去哪里找?他们到底知道些什么?岳飞是穿越而来还是投胎转世界?徐得龙所谓的承诺,是指岳飞还是干脆在说我的对头?这些无从可知,徐得龙也再三保持了沉默。不过既然是找岳飞的话,那也就是说300出去以后不会大开杀戒,我多少放了点心。
这时,从酒吧打来一个电话。我接起来以后,孙思欣用很隐忍的声音告诉我那边出了点状况,我的心跟着就是一提。然后他又说还有一件事,有两个客人正在我那里喝酒,说是我的朋友,其中一位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的老头(孙思欣原话)说自己叫刘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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