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 >
- 逍遥小散仙 - 迷男 >
- 第二十五集 山中无甲子
第十回 图穷匕见
武翩跹心头一跳,扯过丢在地上的纱衫罗裙,一一穿回身上。
小玄在旁望着,心底怦怦悄跳,只觉她举手投足间无不曼妙动人,就是这么静静地看上千百年,也不会觉得够。
武翩跹察觉,心里吃羞,面上却故作淡定,不疾不徐地继续穿衣系裙,待整好襟带,遂亦运提真气,然而丹田依旧毫无动静,丝缕真气都提聚不起来,再试灵力,也是同样如此。
小玄望了望她,运足真气再度挥掌,立见一条新的火龙疾窜而出,烈焰熊熊的无比慑人。
“怎么回事?为何他可以,我却不行?”武翩跹心中大是不解。
“还是不能么?”小玄问。
武翩跹点点头,又再试了一遍,真气及灵力仍旧点滴不聚。
小玄茫然地望着她。
武翩跹凝神思索,目光忽然落到他的腹际,盯着脐眼里的奇物,心中一动,从地上拣起那条先前欢好时摘掉的火红的巾子,替男儿重新围系在腰上,道:“你再试试。”
小玄又再提真气,不由眉头一皱,推掌击出,只见一条残残破破的细弱火龙喷出,几不成形,诧讶道:“真气怎又提不太起来了?”
武翩跹不语,又将兜元锦捡起,拿在手上仔细地看了看,递与男儿道:“穿上再试。”
小玄接过兜元锦,不解将之地穿回身上,束好衣带,再次提真气,不由大吃一惊,道:“怎么回事?真气和灵力又全都提聚不起来了!”
武翩跹心中雪亮,上前拉开他身上的兜元锦,将内里的火红巾子摘下,扬了下道:“这是她给你的?”
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小玄点了点头,见她问得模糊,便也答得含糊——在她面前直言自己的另一个师父,毕竟有些不敬。
“那贱人一直借着这两样宝物藏匿着他,果然别有私心!”武翩跹压着心底的恨意,不动声色道:“衣服就这么敞着,你再试试运提真气与灵力。”
小玄提聚真灵,各试一遍,感察到竟然又能运提自如了,大是奇讶道:“又可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下终于能肯定是何原故了,武翩跹指着他腹际的奇物道:“知不知道你脐眼内的是何物事?”
先天太玄!
小玄点点头,迟疑须臾,又摇了摇头。
他因此物被认定为玄狐后人,从而被逐出师门,更因此物被包括天庭在内的诸界势力追捕袭击,焉能不刻骨铭心,但若说自己真的知晓此物究竟是什么,却又还在云里雾中。
“它有很多名字,其中一个,叫做先天太玄。”武翩跹道,“一直以来,它总是伴随着玄狐一脉的出现而出现,因此,这也是你被认定为玄狐后人的原故。”
小玄静静地听着。
“我今趟之所以带你进入这秘境,也是因为它。”武翩跹轻声道,望着爱郎的眼中满是浓浓的歉疚与悔意。
“因为它?”小玄诧道。
“因为,传说只有先天三元才能接近界曜石,而它就是先天三元之一。”武翩跹道,心下已决定将一切都告诉他。
“可是……”小玄望向那块墨色的界曜石碑,疑惑道:“我之前也完全被它禁制住了。”
“那是因为,你身上的衣服和这条巾子。”武翩跹扬了扬手上的火红巾子,道:“它们都有强大的阻隔之能,将你身上的先天太玄遮蔽住了,所以先前你同我一样,都抵挡不住界曜石的威力。”
小玄望向她手中的浣焰罗,若有所悟,也越发明白了崔采婷对自己的一片苦心。
“而现在,除去了它们的阻隔,那界曜石感应到了你身上的先天太玄,或者先天太玄发挥出了威力,便禁制不住你的真灵了。”武翩跹道。
“那就是说……”小玄眼中一亮:“我们有逃出去的希望了?”
武翩跹嘴角含笑,轻轻点头。
“你把传送符给我,我来试试看!”小玄振奋道。
“等等。”武翩跹却道,抬手指向高悬在界曜石碑上方的墨色杵状物:“那个东西,好生蹊跷,你上去瞧瞧有没有什么名堂。”
小玄原本就对那根墨色杵状物大感奇怪,听她一说,当即运提真气纵身拔起,飘飘飞上空中,轻轻松松便到了那墨色杵状物的跟前。
墨杵通体覆满细密的符纹符印,除此之外,上边似乎还有什么,凑近一瞧,见杵身由上至下錾刻一十六个小字,与底下界曜碑上的一样,俱为那种他认不得的太古文字。
小玄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握住墨杵,尝试着轻轻一扳,竟感墨杵似给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拘住,只稍稍偏离了原处,手一放松,便立即归还回去。
“怎样?”武翩跹在底下问。
小玄忽地飞落下来,将地上的美人一把搂住,揽着她的腰肢飞上空中。
武翩跹吃他一抱,顿时有些微微发软,有些不解地望向爱郎。
“这杵上有字,你看看写得啥。”小玄轻声道,带着她飞近墨杵。
武翩跹凝目瞧去,轻轻念道:“下曜为锁,上曜为钥,离则界启,合则天开。”
两人心中俱是一跳,不觉对视了一眼。
武翩跹思索着,又再徐徐地念了一遍,一字一句,细嚼其义。
两人齐朝底下的墨色界曜碑望去,盯住了碑顶芝盖上的孔洞。
“试一下?”小玄道。
武翩跹沉吟片刻,点了下头。
小玄伸出一手,握牢墨杵,提聚真气,用力朝下方摁去。
墨杵似乎挣抗了一下,终于徐徐下降。
小玄持续加力,墨杵一尺一尺地下沉,在距祭坛约莫丈许之时,骤闻一声沉闷声响,底下的界曜碑突然整座脱离了地面,徐徐上升。
两人心中怦怦直跳,皆感猜中了什么。
小玄一臂抱着玉人,一手握紧黑杵继续下压,终见它分毫不差地插入了浮空升起的界曜碑之中,赫与碑顶芝盖上的孔洞严丝合缝。
小玄依旧下压,在墨杵插到最底的刹那,猛感一道浩大的波动自界曜碑上荡开,冲击得两人魂魄震悸衣衫猎猎,转瞬即失。
小玄惊疑不定,一时不知发生什么了,细察身上,并无受伤迹象,急又去看臂弯里的玉人,见她双目紧闭,不由一惊,问道:“伤着了么?”
武翩跹长睫轻颤,迟疑地摇了摇头,蛾眉紧凝似有所感,忽地睁开了双眼,寒潭似的眸底已是精芒闪闪。
小玄诧讶地望着她。
“我能提聚真灵了!”武翩跹轻声道,声音里夹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轻轻一挣,已从男儿臂弯里挣了出来,裳飘带舞地悬浮于空。
“适才不知发生了什么?”小玄惊喜交加,“咦?那个禁锢真灵的邪门禁制完全消失了!”
“这一碑一杵应该就是这秘境的终极中枢,一为锁,一为钥,离合之间,即生变化。”武翩跹沉吟道。
“既然有了真灵,我们再试试能不能传送出去。”小玄道。
武翩跹点点头,望着当空悬浮的墨色碑杵,道:“这一碑一杵,俱非凡物,亦唯独你无惧它们的玄异威能。你且将它们收了,日后或有大用。”
小玄便即念动真言,将那一碑一杵摄入兜元锦中,有些放心不下道:“界曜石邪门得紧,我这么带回去,不知会不会危及旁人?”
“应该不会,只要你别轻易取出来。”武翩跹道,“法囊不过是个门户,东西一旦放进去,便会被储存到虚空中的某处,或许远在万千里外,对法囊自身及周围是不存在任何影响的。”
“原来如此!”小玄摸了摸轻飘飘逸的袖子,道:“难怪无论放了多少东西进去,也是轻若无物。”
武翩跹将浣焰罗往他襟口一塞,飘飘飞回到祭坛之上,盘膝坐下,运转失而复得的真灵,细检自身盈亏及各处伤势。
小玄将浣焰罗重新系回腰上,穿好兜元锦,走玉人身旁,为她护法。
感察到伤势非轻,武翩跹心中沉重,蓦地诧讶起来,却是察得那一直在门前排徊的太乙之境,竟然隐隐有突破之象。
她暗暗纳罕,将真气与灵力各自运转了一个周天,又再细察了一遍,果不其然,修为真真切切的已近太乙,心中又惊又喜,凝神细思了一阵,突地恍然有悟:“难道是因为他的原故?”
“我之前强夺那魔头的真灵,阴邪厚积,虽真灵大增,但亦阻碍了进境,以致久滞不前。”她抬眼睨了身旁的男儿一眼,继忖道:“如今得了他的玄阳宝精,化去所积的阴邪,是以终得突破!是了是了!定是如此!”
思忖至此,已知太乙之境指日可破,距那大罗亦就又近了一步,武翩跹心中愈来愈喜,几欲上前抱住爱郎亲吻。
她收了自检功法,起身走到祭坛中央,对着方形棺椁曲膝跪下,叩首拜了几拜,轻挥罗袖,祭起大荒纹石,将棺椁收入其中。
武翩跹站起身来,又从袖内取出两道传送符,分贴在小玄及自己衣上。
小玄一阵紧张,心中暗暗祈祷。
武翩跹静了静神,指掐印诀,默颂真言,两人衣上的传送符骤然放亮,大蓬淡蓝色的光芒自所立处徐徐升起,直至将他们完全裹住。
几于同时,花湖边上青锳峰前的接引法坛突尔光亮大盛,苦守在旁的红叶与小鬼一齐蹦了起来,万分期待地盯着法坛上突现的淡蓝色光团。
光芒徐徐散化,武翩跹与小玄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娘娘!”红叶奔上法坛,不管不顾地紧紧搂住了武翩跹,泪水一涌而出。
武翩跹接抱住了她,轻拍背心柔声抚慰。
小鬼冲到小玄跟前,明明张开了双臂,却没好意思真地扑上去。
小玄含笑俯身,用手揉了揉它那没几根毛发的脑袋瓜儿。
“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红叶含着泪花道。
“有多久?”武翩跹问。
“已经三天三夜了。”红叶道。
武翩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们看!”小玄忽指着天上唤,满面诧色。
武翩跹抬头望去,见天上云翻雾涌,遍空俱是大大小小的漩涡状恶象,天雷、阴火及赑风闪耀着奇光异彩,犹如毒虫恶龙般在当中四下攀爬钻窜,断断续续时没时现,异样诡谲。
“怎会这样?”小玄讶道。
“已经有一会了!”小鬼答道。
“不久前才这样的,我们适才一直盯着看呢,大白天的一下子就变了,好生吓人!”红叶亦道。
“不久前?”小玄心中一动,转首朝武翩跹望去,见她也正朝自己瞧来,目中满是疑讶。
空中异象不断,四人满怀震憾地仰首望着,似乎没过多久,沸腾的恶象忽如海潮般朝四下退去,又仿佛被揭开了一张斑斓巨幕,天空露出了原本的底色。
“下曜为锁,上曜为钥,离则界启,合则天开……合则天天……合则天开……”武翩跹心中反反复复地默念着,眼睛越来越来亮。
整个过程突然且迅速,不过小半盏茶的光景,之前的恶相已经消逝得无影无踪,空中一碧如洗。
“结界开了?”小玄忽道,难以置信地望着天空。
武翩跹久久地凝视着天空,终于点了下头。
小玄深深呼吸,猛地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结界开了?结界怎会突然自己就开了呀?”红叶愕然道。
“合则天开……是那一碑一杵?”小玄望着武翩跹轻声道。
“应该是。”武翩跹应,忽地动了起来,拔出聚宝剑,在接引坛的石块上飞快地刻下一道道新的符印。
“要做什么?”小玄问。
“这座接引坛,或许以后还用得着,我把它加强一下。”武翩跹道,说话间不断运提真灵,剑锋芒彩吞吐,随着刻痕化入石块之中,转瞬即逝。
约莫半柱香后,武翩跹还剑入鞘,再次望了望空中,心中思忖:“这结界不知能开启多久,需得立即离开,以防生变!”
她快步下了接引坛,取出四道法符,分贴于众人衣上,轻声道:“时机稍纵即逝,我们再试一次,看看今趟能否传送出去。你们都站到我身边来,一会如有异样或不适,便须立即出声。”
红叶紧张地点了点头,同小玄、小鬼一齐向前,分别立于武翩跹周围。
武翩跹指掐印诀,开始默颂真言,旋见四人衣上的法符灼灼亮起,绽放出淡蓝色的光芒。
须臾之后,大蓬淡蓝色的光芒自所立处徐徐升起,一点一点地将他们裹住。
光芒愈来愈盛,不知从何而生的气流阵阵涌动,刮得众人衣衫飞扬。
小玄见这气象,心知今趟多半成了,心中喜不自胜,流耀的光芒中见武翩跹就在跟前,背影纤俏,轻舞的发丝不时拂到脸上,情不自禁就抱住了她。
武翩跹微微一滞,便闭眼倚入了爱郎的怀中,螓首稍转,还用柔嫩的玉颊与他的面庞轻轻地蹭了一蹭。
在被淡蓝光芒完全淹没的刹那,对面的红叶睁大了眼睛,心中诧讶万分:“这三天之中发生了什么,娘娘怎一下子便与他如此亲密了?”
◇ ◇ ◇ ◇ ◇ ◇ ◇ ◇ ◇ ◇ ◇
迷楼,太华轩地宫。
盘膝静坐的黎姑姑忽有所感,急抬起头,赫见接引坛上光芒大放,立时从蒲团上站起身来,紧张地注视着坛心。
光芒愈来愈盛,旋又四下散化,从中徐徐现出四条身影来,正是武翩跹、小玄、红叶与小鬼。
黎姑姑快步迎上前去,忽地微微一愕,看见武翩跹从小玄怀里站直,神色如常地走下法坛来。
她难以置信地眨了下眼,诧异道:“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进不去么?”
这样快?归来的四人怔了一下。
“黎姑姑,你在这里等了多久?”武翩跹反问。
“不过半天而已呀。”黎姑姑应道,有些不明白她何出此问。
“半天?”小玄错愕,只疑是耳朵出了差错。
“就半天啊,你们晨早走的,现在刚过晌午,确切的说,还不到半天呢。”黎姑姑道,
“不到半天?真的还不到半天?”小玄心底骤然一松:“这是怎么回事?”
黎姑姑忽尔意识到他们定是经历了什么异常之事,心中一紧,当即去细瞧武翩跹,见她神情委顿,身上似乎受伤非轻,但眼中却是罕有的神采飞扬,不由越发奇讶。
武翩跹沉吟了片刻,道:“我知道了,那个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小玄问。
“在我们收集到的诸多情报中,一直有‘常羊山中光阴如梭’的各种相关传说,但因没有实质上的证明,无法确认。”武翩跹停了下,望着他道:“你还记得,我们快要到达秘道尽头时看见的景象么?”
小玄细思了片刻,猛地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我们从秘道望出去,见景色瞬息即变,花开花落不过弹指之间……当时还在奇怪,是了!是了!一定是这原故!”
“我们找到了入口,也成功进入了常羊山,且在里边待了数月。”武翩跹转对黎姑姑道。
“数月?”黎姑姑大讶道。
武翩跹点点头,红叶也急急道:“黎姑姑,是真的!”
“那……可找到了……”黎姑姑掠了小玄一眼,没往下问。
武翩跹转向男儿,望着他轻声道:“你先回那边去吧。”
小玄欲言又止,眼里满是不舍。
“你明儿再来,我……我有话与你说。”武翩跹低声道。
“好。”小玄心底一荡,道:“我明日来助你疗伤!”
武翩跹点点头。
◇ ◇ ◇ ◇ ◇ ◇ ◇ ◇ ◇ ◇ ◇
巨大的方形棺椁被武翩跹从大荒纹石中请出,静静地安放在地宫某座大殿的正中。
黎姑姑伏地叩拜,起身上香,复又跪下再拜,泪流满面。
她哀恸良久,方才坐回蒲团之上,问:“会是谁干的?”
披麻戴孝的武翩跹沉默良久,摇了摇头。
“真没想到,我们为常山秘境准备了这么多,到头来却是一场空!”黎姑姑长叹一声。
“我要将棺椁送回去,供与族人祭奠,亦要与狄帅及众长老商议今后方向,继续寻找父王的下落。这边就暂且交与你来打理,我到了那边,会立刻调派些好手过来帮你。”武翩跹道。
黎姑姑眉心紧锁。
“万不得已,我想往那边走一遭。”武翩跹微抬柔荑,指了下上方。
黎姑姑吸了口气,惊道:“这个如何使得!”
武翩跹默然。
黎姑姑急道:“那个地方对我们而言,无疑是龙潭虎穴,如今你又伤上加伤,万万不可冒险!”
“我可能快要突破太乙之境了。”武翩跹轻声道。
黎姑姑身子一震,讶然望着她,忽伸出手,把住了她的雪白腕关,搭指脉上。
渐渐地,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颤声道:“恭喜少主!果真是突破在即了!”可是话音方落,突又眉心一皱,面现诧讶之色。
武翩跹依然静静安坐。
黎姑姑神色愈来愈惊,抬起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眉心眼角。
武翩跹没有动弹,明玉似的丽颊渐渐地晕红了起来。
片刻之后,黎姑姑放开了她的手腕,沉声道:“少主……你……”
武翩跹点了下头。
“是谁?”黎姑姑轻声问。
武翩跹咬了下唇。
“是他?”黎姑姑心中一闪。
武翩跹又点了下头,俟了好一会方轻轻道:“我给他了。”
“可你不是不能……”黎姑姑深深地吸了口气。
“姑姑莫恼。”武翩跹悄声道:“因为他,那困扰我许久的阴邪之气才得以化去,亦正因如此,我的进境才有了突破。”
黎姑姑错愕,隔好一会方道:“玄狐一脉的玄阳宝精?”
武翩跹眼饧靥晕,含糊应道:“或许是吧。”
“天意啊天意!”黎姑姑转忧为喜,笑吟吟道:“早知如此……”
见她耳根都红了,便没再往下说。
◇ ◇ ◇ ◇ ◇ ◇ ◇ ◇ ◇ ◇ ◇
小玄在无人处穿回衮袍,戴上七绝覆,施展身法,一路避着禁卫巡哨飞速赶往雍怡宫。
虽然黎姑姑说他们离开还不到半天,但他始终放心不下,毕竟“山中千年,世上一日”这种跟传说反着来的事情太过离奇,令他依然犹如梦中。
他不想惊动太多,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雍怡宫中,悄悄来到主阁,打算给皇后来个惊喜。
但皇后并不在阁中,只看见趴在桌上瞌睡的璧儿,身上轻衣小袖,露着雪似的肌肤,模样甚是可人。
“娘娘上哪去了?”小玄问。
“娘娘说天热,往水帘香榭纳凉去了。”璧儿惺忪着答,连声万岁爷也不叫,说完趴下又睡,神情没有半点异样。
小玄终于放下心来,看来自己真的是没有离开多久。
他在小妮子的俏脸上轻掐了一下,心舒神畅地转往水帘香榭,走过九曲八折的小石桥,悠然来到榭前。
咦,怎么没人挑帘相迎?天气炎热,敢情那些内相小娥也在偷懒瞌睡。
小玄不以为意,掀帘迈入,抬眼望去,不由一愕。
簪儿、珰儿、镯儿几个小娥东倒西歪,模样狼狈地堆叠做一处,有如中酒。
皇后倒是姿态优雅地侧卧于冰簟之上,似乎睡得甚是香甜,只不过,在她的周围跪坐着三名女子,衣饰华贵,一眼就知不是什么宫娥婢侍。
三名女子听见声响,一齐转过身来,赫是袁媚、花婉与月凝。
小玄心中骤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魇夫人风姿绰约地站起身来,花婉与月凝却没半分挪动,依然一左一右地跪坐在皇后身旁。
这情形不对!
小玄心中剧跳起来,一股冰寒直透骨髓。
魇夫人妖妖娆娆地朝他走来。
“你们怎么在这?”小玄沉声道。
“奴奴委实思念少主,是以不召自来,万乞少主恕罪。”魇夫人笑吟吟道。
定是因为碧海珊瑚灯在自己这里,皇后没了守护至宝,这才遭袭受制!小玄心中一痛,目光从跟前的妖妇肩际穿过,落在皇后身上。
“娘娘不过是在小憩,好好的呢。”魇夫人微笑道。
小玄收回目光,冷冷地落在她脸上。
皇后贵为一宫之主,父亲乃权倾朝野的皇朝栋梁,师公更是已臻大罗的一方圣尊,如非决意决裂,邪宗的人是绝对不会冒这种险的。
也就是说,他们要同自己彻底翻脸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是那日为了夺取他们的圣器,太过心急了么?
还是哪什么凌狐精回来了,以致自己露了马脚?
那么,真要动手的话,除了眼前的三个,应该还有埋伏,否则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
小玄心念电转,暗暗提聚灵力,悄然加持了《聚神会元真诰》。
刹那间,以水帘香榭为中心的方圆数十丈内的动静全都涌入了他的心海之中。
果不其然,起码有数十个蕴藏真灵的存在布置在周边各处,铁桶般围住了水榭。
但最为令他吃惊的是,有两个真灵超强的存在近在咫尺,不知何时已到了身后。
魇夫人妙目在他身上妖媚一转,依旧笑魇如花地娇滴滴道:“少主莫要怪奴奴,其实是兵尊、狂尊两位大人得知圣器回归,今日特来求少主赐与一观。”
果然是为了夺取那块奇石而来!
小玄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徐将真气提至极限。
就在这时,忽闻身后响起一个阴冷透骨的声音:“咦,老夫当日曾随圣皇与七绝魔君会过一次,瞻卬过名动八荒的七绝覆,敢情少主已得真品?委实可喜可贺啊!”
紧接着又有一个震人心魄的声音于背后响起:“即然如此,还乞少主将真品赐与属下一观。”
小玄神魂俱动,尽管水帘香榭中清凉如水,但背心已是一片冷汗。
(本卷终)
篇后语
细心的书友可能会发现,在本卷中,多了一种新的标点符号,就是这个俗称波浪号的 “~”。
以往,它大多在数学应用中才能见到,现在之所以常用,并被赋与新的含义,是因自网络,于正式的中文文本之中几乎不存在。
从直观上看,~这个符号有某种俏皮、轻松、随性或婉转的味道,在某些情绪的表达之间,从传统中文标点符号中找不到合用的时候,个人感觉到它竟然意外的趁手。
曾下过工夫在众多的传统的标点符号之中寻找,发现竟然找不到与之相类者。
因此,兴之所至,斗胆将这一符号启用于自己的文字之间,委实贻笑大方,但望书友们海涵之余,亦能感受到一点不同的微妙。
在此特别鸣谢封面画家子非鱼对本作的大力支持。
照例附上两篇甚有共鸣的点评,与书友们分享,大家下集见。
◇ ◇ ◇ ◇ ◇ ◇ ◇ ◇ ◇ ◇ ◇
闲话逍遥之心乡
(作者:边疆)
发表于 2021-3-20
前言
我构思了一个系列,适合像我这样的人,拼凑朝九晚五里破碎的时间,带着被淘磨将尽的激情,写一点感悟,分享些心得,与诸君一起为这故事里的喜与悲且歌且醉。
事篇 第三 心乡
二十四卷《云深不知处》主要都是武翩跹的故事。
这位少主,向来给人印象是一位心坚如铁,冷傲决绝的人。从前破解迷林擒白眉如猫戏鼠,自九霄云上直驱巨竹谷战场似闲庭信步,巧设先天无极阵真灵抽到邪皇肾亏,夺回虞渊谷一招过载输出死也要拉鸟头人垫背、迷楼大战紫麒麟将千军万马各方势力玩弄于股掌。她干过无数艺高人胆大的疯狂之事,期间哪怕身负重伤,却依旧能绷着一脸的冷酷端丽毫不畏死。只有到了生死遗恨的最后一刻,才像风摆动厚重的帷幕轻轻掀起一角,让人窥见那坚硬外壳之下异样柔软的一瞬。
很多人喜欢武翩跹的一大理由,正是她的这份从容坚强,就像你少年时,班上那个学习又好长得还美的优等生。美丽的优等生总是出奇的端庄————她全神贯注地追求技业巅峰,对男女之事并不十分了解,偏又生得美丽,心思更是无比机敏,你若对她心存爱意,她轻易就会觉察,时不时拿那会说话的眼神凝着你,却又总与你保持距离,只让你闻得到若有若无的暗香,也许她的乐趣就是看着你像总扑不着尾巴的奶狗一样抓狂。
另外一个喜欢武翩跹的理由是师父的身份。她在境界武学上的实力难以企及,足堪为小玄师父,这个捡来的师父还异常纵容弟子门人,令人觉得可亲又自在。而来路不正的师徒名义,还可以让崔小玄在情不自禁揉着她娇弹弹的双乳,咬着她水嫩嫩的双唇时,名正言顺地将尊师重道抛到九霄云外,人设太完美了。
不过再从容坚强的优等生,再道法高强的师父,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所谓关心则乱,真遇上摧心断肠的大事,言语失常举止失态乃至行为异常都在所难免,这是生命所能承受的压力超过极限的必然反应,而这一卷,恰恰来到了武翩跹的极限时刻。因此也有一直喜爱武翩跹的朋友表示难以接受她这一卷中的言行,其实仔细推敲下来,哪怕是精神极不稳定,言行出格,武翩跹还是那个武翩跹,只是因为所处的环境和压力使她的内心和性格展现得更加全面,而这样我们没有见过的全面,才是一个真实的武翩跹。不是有段子说过吗,所有高高在上的女神,都有一个艹她艹到想吐的男人。我想那个男人必然已见惯了女神的每一面,所有她不端着,不从容,不坚强乃至崩溃的时刻,就像李敖曾经吐槽胡茵梦便秘的表情,或许难看不美,但依旧属于她,而且那才是她应有的真实,在那样的真实之中,才能发掘出女人带着人间烟火气息的至美时刻。
让我们告别远观,把握机会近看云深不知处的武翩跹。
——————————————————————
起
——————————————————————
事情的起因是那一角不祥的盾牌碎片,盾已经碎了,人怕是凶多吉少,这是武翩跹必须要马上去常羊山的理由,因为尚未达到大罗境界,她对此行完全没有把握。但另一方面她已预感到再晚去便要永远迟了。这便把她的退路完全堵死了,可以说去常羊山,对她来说是一场九死一生的冒险,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选择,也是她千万年来坚忍到现在的唯一目标,她必须去,而且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必须接受那结果。这一段的情势铺垫,在第四回传说的中段,寥寥千字,主要通过黎姑姑与武翩跹的对话来描述,可能限于进度篇幅,这么重要的一段字数却很少,读的太快的话,便容易被忽略其中的因果关联和事态严重性,进而对武翩跹的心思无法准确把握。
这一段不仅交代了武翩跹必须做出选择的原因,还交代了崔小玄必须随同前往的原因。同样是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解除封印需要先天三元(先天太玄),如果崔小玄不去,那么武翩跹此行注定失败。因此她必须带他去,而只要哪怕有一丝其他的可能性,她都并不愿意带他去,因为上一世她已经为了同一件事害死了玄玄子,而且她已经暗暗发誓绝不再害他。此刻她面临万丈深渊而且绝无退路,聪明理智冷静如她,清醒地看着唯一的选择,只能祈祷自己一身惊天神技能够逆天改命至少让大家全身而退了。这里武翩跹的内心挣扎描写极其深刻,但却又极其凝练:
“少主已拿定主意一定要去?”黎姑姑道。
“我要找到大王的首级,并将他从那里带出来,以了结他万千年来所受的身首分离之苦。”武翩跹沉声道,“我有种预感,倘再晚去一点,便要永远迟了。”
“那么……少主打算带他一起进去?”黎姑姑道。
武翩跹没有吭声,似极犹豫般凝眸远方,许久之后,有些无力地闭起了眼。
首先,黎姑姑问她自己是不是要去,武翩跹“沉声”(一如既往地坚定并且沉着)表态,自己是要去的,理由也讲得很充分。然后紧接着第二句,黎姑姑问是不是要带他去。我们看到她的从容沉着坚定没了,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而且“极犹豫”,最后“无力地”闭眼。这里一个极,一个无力,两个普普通通的词,就把事态超出她控制的无奈和痛苦描写出来了————说句题外话,近来受连载进度推进速度加快的影响,再加上迷大越发老辣的笔法,于平实之中暗藏波澜越深,因此我们不能再像读网文一样一目十行,一定要以研究经典作品的态度细细体会,才能发觉一些细微之处蕴藏着的不寻常信息。
——————————————————————
转
——————————————————————
常羊山之行果然危难重重,其中细节颇多,包括武翩跹发现崔小玄武功大进、吃红叶飞醋、遭遇心魍石怪险些丧命、从瀑布底下捞起一地的盾牌碎片、看了刑天最后一战的幻象而心情失控让小玄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试图使用法阵离开常羊山,乃至搜寻一殿一坛皆以失败告终。我们需注意,武翩跹原本带着崔小玄进入常羊山时,心中的压力就非常大,她一直处于比较紧张的状态,只不过自我调节能力强悍,能够一直坚持下来。而前面所说的这些细节事件,一件件涌现,不断摇动影响甚至有如刀削斧凿切锯撕剥着她的精神和情绪,造成的累积打击非常大。
前因的压力和遭遇的打击,最终使她绝望并萌生了死意。是的,这个死意比较隐晦,文中并没有明说。我们且来看看这一回她是怎么赴死的:首先连续多日搜寻一殿一坛未果她已经开始动用过天虹:
武翩跹心底越来越急,开始频频离开车子,不惜耗费灵力以过天虹独自往各处搜寻。
过天虹消耗巨大,但是却没有任何结果。最后武翩跹过度消耗竟然连日常打坐培元也不能够了:
这夜,红叶忽在他肩上轻拍了一下,小玄转过头去,心中骤然一紧,原来武翩跹竟没如同往常一般打坐培元,而是歪在后座里就这么睡着了。
这就像是我们平常所说的油尽灯枯了。也许是心态造成了实力的额外消耗,也许是实力的消耗影响了心态。此时,武翩跹来与小玄谈话,最终她要确认一件事情,来做出赴死的决定。那就是小玄后不后悔。
“这趟跟我出来,你后悔么?”武翩跹问。
“不后悔!”小玄即道,赶忙将之前的彷徨与沮丧掩藏起来。
武翩跹盯着他的脸,似乎想要分辨出什么。
小玄心中怦怦悄跳,鼓起勇气迎住了她的目光,生怕一个躲闪,便会给瞧出什么破绽来。
跑来问小玄,也从侧面反映了她一直很为他着想,只是她越是为他着想,她所面临的结局就越悲哀。因为太为他着想,所以其实小玄是否后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很后悔,最初没有退路的选择就注定了她的后悔,她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以自己一死换取送小玄出去的机会。于是她做了最终的决定:
“明天。”武翩跹终于开口,似乎决心已定:“我们尝试一次,看看能不能从结界冲出去。”
“找不到那一殿一坛,就只余强闯一途了。”武翩跹平静道。
依旧是寥寥两句,依旧是两个平平淡淡的词————决心已定,平静。尤其是平静,在这里其实是一个很异常的词,武翩跹平时虽然表情比较淡,但却绝不是没有表情心如止水之人,仇者她会痛骂,亲者她会慰藉,你若在崔采婷脸上看见平静或许还算正常,但行文至此看到她一脸平静,就该担心了。
第二天冲界之行果然非常惨烈,武翩跹一上来就表现得异常决绝:
仅一瞬,小玄就已知道这个怖人的结界非人力可抗,大叫道:“不行!我们回去!”
“继续冲!”武遍跹厉喝,刹那间将真气提至极限,挥舞聚宝剑同扑噬而至一颗颗天雷、一篷篷阴火及一道道赑风硬磕硬抗,死死护住驾车的小玄。
随后胸口撞上天雷被炸喷血,武翩跹推开崔小玄依旧坚持。接下来连猼𫍙都支撑不住崔小玄心中连呼不好,武翩跹却依旧不肯回头。这死意已经非常明显了,如果下一刻不是崔小玄强行掉头,武翩跹百分百领便当了。幸好她已经是强弩之末,又被一颗天雷在头顶炸出了轻微脑震荡昏厥过去,因此没有能力阻止崔小玄,进而捡回一条命。
这是武翩跹的重要转折。差点死去的人,“死”的想法再如何激烈,“死”过一回之后,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她需要重新活过来,而活过来之后的那个人,必然心境和行为与之前大不同了(再相同怕不还是死路一条)。
——————————————————————
归
——————————————————————
赴死而不死的人,总要归来。这过程无论漫长短暂,都是故事的最低谷。
好在过去那个赴死的她,其实只是始终穿着一身名叫少主的铠甲,而当她赴死之后,那身铠甲碎裂,隐藏其下名叫女孩儿的部分暴露了出来:
“别管我!”
“走开!”
“我自己来。”
“你莫平白为我耗费真气,纵然好了又有何用。”
“找不到了!”
“他不在了,永远都找不到了!”
“不是幻象!”
“不关你事!”
她每一句话都带着抗拒和烦躁,不再扮作那个纵容弟子的师父,只是一味宣泄自己的哀伤和绝望,甚至带着一丝丝撒娇的味道,可爱得不得了。而对付这样的女孩儿,可是崔小玄的专长…………
武翩跹就这样暂且重新活了过来,她想起自己两世所欠之情要还,就算为了照顾,就算为了陪伴,就算为了补偿。
没有欠债到山穷水尽恐怕比较难理解这种心境,一个欠债的人,走到了绝境处,决心偿还这笔也许无法还得起的债。
“你放心。但凡欠你的,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的,我全会都会还。”
从此以后,她做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觉得应该。
如何活下去,第十回的标题已经总结了接下来武翩跹的态度,那些她曾经背负的想要背负的都已经无法再背负了,彻底的解脱也好,但面对新的不知道将要如何终结的生活,她只能一点一点在光阴如梭里适应。令人欣慰的是,我们看到她越来越多地表现出一个更真实的自己:
她带着大家动手营建了新居,开始做长久打算。甚至还按自己的心意找来柔软的花草做铺垫席褥。过去风餐露宿的她怕是没有这样的闲心。
她不再矜持端庄,不耐烦了撂下一句“婆婆妈妈。不学算了,以后别嚷嚷。”转身就走,把自己爽利的性格暴露无遗。
男人不留神捉住了她的手,她也不再若无其事假装不知借故挣开,而是毫不隐藏地垂目望着。这个细节很有深意,当她正常地表达对男女之防的在意时,她才不是师父不是少主而是女人。
她还重新学会了装模做样捉弄人,当大家讨论说缺酒喝时,她心中已有主意,却静静地嚼着颗果子,假装没有在听。
此心安处是故乡,从世俗中解脱(归来)的武翩跹在这短短的一回里,焕发出新的光彩,璀璨生辉。
当然,这一回故事的高潮是在酿酒的部分,大家读的时候都注意到了反而不需要我再赘述。不过其中武翩跹的部分,还是要挑出来讲一下,以全本文之义。在酿酒部分,武翩跹的描写层次分明地分为几个阶段,每个阶段都非常简短但依然深刻隽永:
先是小玄饮第一口时,武翩跹望着他,只说了两个字:怎样?一如既往简洁也是她的风格,可是其中的得意、紧张却有点藏不住了,虽然对自己的技艺有着十足的把握,但在乎的人的评价,怎能不在乎呢。
当小玄大声赞赏时,武翩跹接下来的反应,一共十个字,字字经典:
神情一松,颊畔梨涡浅现。
好一个含蓄、自信、心灵手巧又美丽骄傲的姑娘。
接下来大家推杯换盏,仿佛回到了千翠山八圣的桃花山庄。只是五姐姐换成了武姐姐,一个妖娆动人水眸含情,一个倾国丽色嫣然展颜。哪一个更好?恐怕只能靠诸君各自比较啦。
骄傲的姑娘,容易吃飞醋。最后小玄好死不死去提快活酒,就好比当着老婆的面说你胸跟我前女友差不多大,后果可想而知。小细节也充分反映出角色性格特点,可说是神来之笔的男主作死情节。
至此,酿酒的故事告一段落,武翩跹也彻底完成了她赴死————蜕变————归来的心灵旅程。此刻的她,虽然还无法完全放下自己的责任重担,但灵魂中身为女人的部分却觉醒了更多,进而让我们在认识她许久之后,才终于在今天有机会一睹她的真颜,才终于知道身为女儿的她,是一个又骄傲又直白又深情又体贴又爱吃醋的姑娘,感谢常羊山之旅,给了我们重新认识她的机会。
——————————————————————
合
——————————————————————
最后第十一回的一场床戏,其实没有什么不自然,对于比过去更像是凡人/女人的武翩跹来说,对面的男人是与自己已有肌肤之亲又彼此暧昧的人,直爽率真如她,自然已不介意把身体献给他,只是她还不能辨别那奉献是为了还债还是为了爱,每一个遇到他的女人都要面对他和前世的身份认同问题,这并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这就是她在对话中偶尔向着恋人的关系迈进一步,偶尔却又犹豫着退回师徒关系的原因。但是生理需求是另外一回事,活了千万年,男人用什么思考,女学霸不可能不理解,是男人就有生理需求,而在这结界之中,能够帮他解决的,只有自己和红叶,难道让红叶来么?
这一卷里,武翩跹暂且放下身份,有一种意料之外的美好。也许下一卷很快就会重返那各方势力尔虞我诈的世界,她必将又会变回原先那个冷傲坚忍不假辞色的优等生吧。从两人相识至今,彼此身上都发生了许多事,每次来去匆匆都来不及倾诉,由衷地希望,在离开常羊山之前,哪怕一次也好,两人能有互诉衷肠互道别情的机会,让武翩跹也分享小玄的遭遇,皮鞋宫啊,老丈人啊什么的,帮他出出主意也好。小玄至今除了那个不知何时归来的阿萝,其实还缺一个知根知底能帮着出谋划策的“闺蜜”呢。
至于给武翩跹开苞,还是以后吧。总要找个能开出惊喜十连抽的时刻嘛。时机未到,不如且先开旁人罢。
◇ ◇ ◇ ◇ ◇ ◇ ◇ ◇ ◇ ◇ ◇
我为什么喜欢迷男的作品与看待更新
(作者:老鱼瘦波)
发表于 2020-11-16
初次相遇迷男的作品,是多年前的高中年代,那时家中刚刚通网,我在浏览器点下“最好看的一百本小说”之类的问题,在某个回复中看到了——逍遥小散仙。那时初入网文这一天地,什么都是新奇的,各种书来者不拒。记得某个中午,从网络上下载了逍遥小散仙,以我当时菜鸟的经验,找到的还是书友用来推广的纯净版。那时也还不知道将要遇到什么,囫囵吞枣一目十行之后,被小散仙不落窠臼的设定,精美雅致的文风吸引,开始从头仔细阅读,结果是——少有的差点迟到了。还记得晚上迫切回到家中,看到阅读器的进度慢慢走向100%,故事的进程却难以同步,那种不祥的预感(读英雄志也曾有过~)。果然,在经历一番无果的搜寻之后,我接受了这一事实,那时虽不叫念念不忘,却也在我心里留下了一道影子。
读书多年,就小说这一题材而言,最难以忘怀的是——红楼梦。这本书凝聚了作者一生的经历,遗憾,回念,心血。一遍两遍三遍,让还年轻的我凭空有了经历岁月的感觉。对红楼梦断篇的遗憾,成为我和迷男作品第二次相遇的契机——红楼遗秘。
在遗秘一书,我看到了完整的迷男作品,虽仍是断章,却留下一个更为深刻难忘的影子。从那之后,我开始有意寻找各种迷男的信息,也找到了完整版的小散仙,妩媚,但除此之外别无消息。直至大学时期,一次惯性似的搜索,竟突然找到了小散仙的后续,那一瞬间的惊喜——直至今日。
阅读过各种书籍,我也曾思考过,为什么在情色文学,乃至于网络文学中,迷男的作品在我看来是独居一档,念念难忘?
本想一二三四条条列举迷男作品的各种优点,但发现这样不足以体现我的感受,那干脆就来描述一下我的阅读感受。
从红楼中的贾宝玉,妩媚中的“我”,到逍遥里的小玄,阅读迷男的文字,感觉是叮咚的清泉,你不经意间便融入了迷男构建的奇幻世界,清泉流响,一幅幅画卷自然展开,你感觉心旷神怡,毫无滞涩;又如一坛老酒,已经品过的味道,细品之后,又有不同或是更深的体验。凝练传神的文笔,是美好体验的基础。
作为情色文学,欲望和美无疑是两个绕不开的元素,但在大多数情色作品里,美只是欲望的装饰,主角对欲望的过度追求,会弱化甚至妨害美的传达。结果在读者欲望满足时,对作品往往嗤之以鼻,难以获得认同。例如一些用之即弃的器官文或手枪文。而有些作品通篇的感情只有一种——快感,也是过度追求欲望的结果。
阅读迷男的作品,是欲望与美的完美结合。遗秘中的宝玉,逍遥中的小玄,感觉都有红楼梦中贾宝玉的特点——痴人,对美单纯而彻底的追求。这种美体现在各种方面:巨竹谷里和水若的参天碧叶,和二师姐的漫天萤火,各种或奇,或险,或诡谲,或壮丽的环境之美,令你如处其中,如见其形,如闻其声,流连忘返。
角色的灵魂之美,一如学会喝酒只为见梦中情郎的水若,一如危难时刻说“我自个去”的婀妍,一如说出“怎么只剩下这点灵力哇”的飞萝,一如状若疯魔外柔内刚的芷晴,当你回想起一个角色名字,浮现的往往不是作者给予她们的美丽外表,而是某个时刻她们体现的可爱灵魂。
形体之美,作为情色文学,迷男作品在表现角色形体方面也是超一流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特点,各自美丽的身体自然勿需多言。
这些美散在作品的各个角落,在一些极具表现力的片段,它们往往又汇聚一处,因此读者在获得欲望满足的同时,往往获得了美的满足,这种满足是更加深刻,持久的。
可能只是我个人的观感。在本是所谓极乐的时刻,迷男的作品却经常流露出对时光,永恒,未来之类的感伤。一如宝玉对沈瑶的“自己原来是不懂她的”,一如二师姐一节的“愿君莫忘”,一如妩媚中的字里行间。
最后,还有一种美来自于主角。这不仅是主角的外表,更是主角对于美(而不是欲望)的单纯痴求。当沉浸于主角对于美的追求,甚至可以超越欲望的约束,如本人对于同性行为,ntr行为从来不能接受,但阅读遗秘时却感到自然而然,没有特别强的反感,其实迷男笔下的主角对于某些女角的贞节没有在乎,我想那是因为:
“于美无妨”
最后说说更新,我自然希望更快的看到下一集,同时我也明白,人的最大财富是时间,现在网文渐渐不能卒读的重要原因,正是一天几千字的产量。尤其对于迷男这样负责任的作家,实在不忍苛求过快的频率。我坚信一万字的垃圾,万万比不上一百字的珠玑。这正是我一个万年网络白嫖党愿意为迷男每一本书付费的理由——因为值得!
期待下一次踏入迷男为我们构建的梦神之境。
◇ ◇ ◇ ◇ ◇ ◇ ◇ ◇ ◇ ◇ ◇
编者手记:
肉戏的比重问题,在阿米巴基本是月经题,有人希望能多一点,有些希望能少点,专赶剧情,这两者都是个人所好,我不干涉,但有人认为没有好肉戏的时候,不如没有,这一点就必须出来说句话了。
很多顾客常常弄错一件事,觉得作者是为了销量才写床戏,横竖大家都是冲着剧情才来的,不如跳过床戏不写,专心写剧情,不是更好?
这样的想法,其实错谬很大,打这种念头的作者,应该销量都很糟糕,而我所接触到销量好的十八禁作者,写肉戏不是因为销量,基本都是因为自己想写,是因为自己想写这个肉戏,所以才写十八禁作品的,肉戏的存在,一方面是让读者娱乐,但更重要的是作者自己在找乐子,是除了稿费外,作者写作的另一大享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癖,但作者本身“性格”不强,就写不出好的肉戏,而性格强烈了,就难免会与读者冲突,这本该是追看十八禁作品的读者,自己要先清楚的事。
以阿米巴的主流三本柱来说:
迷大这辈子最推崇的完美男神,就是贾宝玉。这个理念读者认同也好,不认同也罢,都是改不了的,所以他的主角都是温恭善良,内心保有一份纯真,潜台词就是“女人都是水,都很美;男人都是泥巴,是污秽”,潇洒风流是主旋律,潇洒起来,一起玩玩女人也是逢场作戏。
紫大是重口味肉戏出身,从出道的“惊尘溅血”开始,就喜欢拿巨物塞爆小地方,后来的系列作品,也流露对鲜血(血魔夜宴)、蛮荒祭祀(苍穹之怒)、征服灭国(星天旋转)的酷爱,在六朝的写作中,只要稿子写得一快,这些风格就会压制不住,流泄出作者的本心。
默大的女人风貌多变,上至九十久,下至刚会走,全都出现在他的作品里,宏图辽阔,他不喜欢强上,也无须强上,所以很难在他作品里看到硬来的剧情,乍看之下没有特别偏好,却也侧面看得出作者博爱的特性,不愧是专业的AV达人。
之所以说这个,也是正式对大家告知一声:你追看的作者是什么人,你自己要清楚!
追看作品,要对作者的大方向有点心里数,不然踢到铁板事小,在毫无心理防备下,踩到早就突出路面的那根钉子,就会连哭都哭不出来。
很多人也想问,不写那些就不行吗?
问题是,你很难要求作者去遏制这方面的突出,因为这些都属于真性情,把最真最纯的地方扼杀掉,接下来能出现的,就只会越来越平庸,终至八股。
当然,创作也不是闭门造车,为了大多数人阅读,作品也要有些普通口味,所以作者除了自己喜欢的肉戏,也会写些普通口味的一般肉戏,作为给一般大众的反馈,这些反馈虽然没有特色菜的素质那么高,但也有起码的水准,是诚意的表现。
有些食客比较刁嘴,觉得非精品不食,不够精致的菜色,宁弃不食,这样的态度值得赞许,但今天这边从没说开的是米其林三星餐厅,自我期许不过是管饱的便当店,料理目标是丰足,素质和能力是鸡腿、排骨,“诚意”就是必不可少的配菜,它可以不用那么高品质,但不可以没有。
不够好,是能力问题,这一集没有,下一集补回来,但诚意如果不到,那是态度问题,就是作者偷懒,这是怎么都不可以的。
连载作品,我觉得都是便当店,为了能稳定推出,让大家吃饱,就算不够精致,也要摆出诚意来。如果是非精致即弃的顶级食客,建议可以去看那类十年磨一剑,数载出一本的作品,或许就能满足大家喜好,字字珠玑,章章精品,这方面我推荐张嘉佳,他的作品很适合与阿米巴群书交替读,洗涤心灵。
神术炼金士 试阅版
作者:帅呆
依毕达利校长所教导的方向,穿过大理石桥走到湖泊旁边,从一个小宿舍再往前走了一段小路。这段路上的房子都是白色的,屋旁的矮丛鲜花是同一品种,在晚上看几乎是完全一样,根本不晓得那位葛罗立士教授的房子是哪一所。
在房子之中来来回回差不多两小时,突然感到一点异样,其中一所较扁平的白色房子外,有隐约的一股力量保护着。在这小平房的四周,竖立了八支到腰高的小石柱,柱上雕刻着古老的咒语,力量就是自这些柱子筑起。当我伸手虚按空中,发现有一片不软不硬的半透明物质,这个就是所谓的魔法结界,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亲手接触到魔法。
这种感觉太神了!
门口的旁边有个门铃,我敲响门铃后静心等待。可是经过漫长的十五分钟还没有人出现,屋内可能没有人吧,正当我如此想着打算离开之际,屋内传出了声音。再过五分钟屋门才打开,一名穿着黑蓝色巫师袍,头带深蓝色有翼帽的老伯伯握著拐杖走出来,说:“找谁啊?”
我向他行礼,说:“打扰你,是毕达利校长叫我来的,请问阁下是葛罗士莱教授吗?”
葛罗士莱皱起眉头前行两步,鼻子几乎就贴到我身上,他嗅了两嗅说:“毕达利那个老家伙还没死吗?”
“喔?!对不起,你刚才说……”
“哼,早知道是他派来的混蛋,就应该让你多呆一小时……”
混蛋?
这位葛罗士莱教授跟毕达利校长是深仇大恨吗?
毕达利校长为什么叫我来?他跟我又有深仇大恨吗?
葛罗士莱念念有词,他将结界的一部分解开,带我走进他的研究所内。大学院的研究所就是不同凡响,内里安装了空气对流的设施,五十格乘五十格的材料大钢柜,六尺高的设计图板,昂贵的晶石切割机,还有最新的高速太阳溶炉等等。在大钢柜旁边还安放了一幅油画,画着一名气宇轩昂的高贵男子,半坐半躺在一张龙皮椅上。
在我观看着这里的设施时,葛罗士莱坐到他的工作位置,说:“毕达利老鬼叫你来干什么?”
“啊,我叫安格斯,是新入学的学生,校长要我把这个印章交给阁下。”将那个铜印放在葛罗士莱的桌面,他看也不看就继续手上的工作。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小鬼。”
“啊?校长叫我来把印章……”
葛罗士莱双目闪过狡猾和智慧的神光,笑说:“胡说八道,送个烂鬼教授函印来,何必找个会迷路的新生?是毕达利患了老人痴呆病,还是你有唐氏综合症?”
“唐氏综……教授你说得太过分了!”
葛罗士莱阴笑起来,说:“我从你身上嗅到穷酸的气味,你是平民学生吧。”
我霍然而起,说:“平民学生又如何?我不认为自己会比贵族差。”
葛罗士莱的面孔阴暗下来,从手上拿出一颗水晶,奸笑道:“你刚才这句话我已经用魔力水晶记录下来,你知道这所学院里贵族和平民的比例吗?若果我把这句话播出来,你接下来的三年绝不会有好日子过,嘻。”
这个葛罗士莱确实欺人太甚,我转身朝门口方向走,天花板上忽然吊下了一具握著钢刀,穿着铠甲的骷髅骨,这具骷髅骨受银丝操控,像活人似的舞弄钢刀守住门口。它的刀在我鼻子前半寸画了两画,因为我从来没学习过武技,只得站在原地不敢前行。
葛罗士莱笑说:“没有我批准,谁也走不出这个研究所……嗯……毕达利老鬼是否想……嗯……喂,穷鬼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我没好气道:“本人名字叫安格斯,不是叫穷鬼。”
“你爸爸没有改名的才华,再怎么想都是穷鬼比较好听,你应该慎重考虑这个名字。我重新介绍自己吧,我的名字叫葛罗士莱·拉德尔,是这所珍佛明大学院的炼金系教授,刚刚受职教导今年的平民班。”葛罗士莱从工作椅上走出来,炫耀着手上毕达利交给他的教师用章,但他却不是面向着我,而是面向着厕所。
“打扰你……教授……我站在你左手边……”
葛罗士莱转向左手面,对我笑说:“呵呵呵呵……再过两年就一百三十岁了,难免有少少老眼昏花。”
“教授你姓拉德尔?莫非是帝国四大贵族之一的拉德尔家族?”
葛罗士莱苦笑起来,说:“虽然我姓拉德尔,但却不属于贵族,我的外曾祖母是一名雇佣兵,她跟亚梵堤·拉德尔曾经一夜风流生下了一名女儿。只因为我们流着亚梵堤的珍贵血脉,所以拉德尔家族才让爸爸认祖归宗,还保送我来学习炼金术,这些都是百多年前的事了。”
我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墙上的油画,如此说来画中人应该就是亚梵堤本人,这位传奇人物在帝国早已家喻户晓,但还是首次见到他的容貌。站在我面前的葛罗士莱就是亚梵堤的后代,一切都如梦似幻的,若果爸爸在这里,一定高兴得晕倒两、三次。
“那么,教授想跟我谈什么呢?”
“呵呵呵呵……我年纪大了,很多实验对我来说太过费力,所以需要一名对炼金术有兴趣的助手。毕达利叫你来,相信就是这个原因。”
我不禁愕然起来,问道:“当助手?但我没学习过正式的炼金术,而且我想选择的是攻击魔法系。”
葛罗士莱摇头说:“你的精神力不足,学习魔法根本没前途,专心跟我学习炼金术吧,包你要钱有钱,要马子有马子。”
单就观察力而言,葛罗士莱应该不在毕达利之下,可是他疯疯癫癫的性格跟毕达利的稳重相差太远。当我思量怎样婉拒时,葛罗士莱奸笑说:“不是吓唬你,魔攻系的导师山齐士是个对家世血统很执著的大混蛋,这个仆街向来鄙视平民学生,我猜测他应该没有出现在迎新生的聚会,对不对啊穷鬼?”
原来魔攻系的教师没出现是这种理由!
这位老教授其实聪明绝顶,虽然他说话粗鄙,但却完全猜中事实,而且这番说话更击中我的要害,忍不住道:“身为一位教师,他怎么可以歧视我们,我爸爸……我爸爸花尽财产才能让我上学……太过分了!”
葛罗士莱闪过狡黠的目光,一拍额头说:“年纪大就是记性不好,当助手每月还可以领取三个金币的报酬。”
心口犹如中箭!
“三个金币?!”对贵族来说三个金币可能不算什么,但对平民百姓来说,每月三个金币是梦幻一样的优差。可是有这么优厚的报酬,为什么葛罗士莱找不到人来工作,还要花费唇舌来引诱我?
思前想后,我警剔地问道:“请问这份工作有危险性吗?”
“任何科目都有危险性,但我是资深的炼金术师,只要调药时小心一点,谨慎一点就不会出大问题。我可是伟大的亚梵堤后人,你可以放心将性命交托给我。”葛罗士莱突然露出跟他不协调的真诚笑容,可是老眼昏花的他却是面向着厕所回答的。
“不好意思……教授……我站在你右手边……”
“哎呀……你走得挺快啊。”
“我没有走动过……还是魔攻系比较安全……噢,我意思是比较有趣。”
葛罗士莱见我不为所动,他一改之前的嚣张作风,摆出一副可怜老人的嘴脸,老泪纵横说:“年轻人应该尊敬老人家啊!最多我们一人让一步,你选魔攻系当主修科目,同时以助理身份为我工作,我容许你使用这里的参考书和器材作自修,还推荐你到魔法师公会的炼金术部门考试,这样总该满意吧。”
这位教授的表情真是多变。
看来这份工作不是普通的危险,否则葛罗士莱也不必这么凄惨地恳求。然而他开出的条件实在太吸引,没钱的我能学习两个学系,还额外有三个金币的薪酬,再大的风险也值得去冒。忽然之间有些唏嘘,原来我的性命值三个金币,不知应该算多还是算少?
“好吧,我答应你。”
葛罗士莱不知从那里拿出一个蕃茄,五指一缩将它抓碎,茄汁还溅到地上,他一脸认真地说:“你答应就好了,但口说无凭,我们立纸为据。这几年你都要为炼金研究院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有违约将肠穿肚烂、性病缠身、梅毒上脑、痔疮上口、死无全尸、绝子绝孙……”
“嗄,我做兼职罢了,要梅毒上脑、绝子绝孙这么严重?”
翻过山岭爬下山坡,穿过了结界后,在远处的草丛里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这么夜了,有谁会来这种荒芜地方,更何况此处属于学生禁地?
大著胆子潜近草丛,才发现这是一把女性的叫声,而且声线有些耳熟。非常自豪的说,我已经是一个堂堂的男人了,一听就知道这是女人的叫床声。这下子我犹豫起来,是谁在这种地方幽会?我应该当没事发生回去找糖果高兴,还是将狗男女捉出来教训一顿?
本来我也想息事宁人,然而这女声确曾听过,很想知道这女人到底是谁。好奇心驱使下我小心爬近,视线从叶子间偷窥,没想到最先入目的不是面部,而是刚好相反的底部!
出乎意料之外,草丛里没有狗男女,只有一个女人光溜溜地躺在地上,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对分开的长腿,两腿之间张开了的阴户,与及屁股间的肛门口,远一点的是两个晃来晃去,活像布丁的肉团。她的性器官看得仔细分明,反而她的样貌却无法看清楚。
跟糖果相比,这女人身材较为成熟胀满,屁股相当大,而且有着浓密的耻毛,但由于天色甚黑,我没法看到她的肤色和毛色。然而这女人身上有一些很奇怪的东西,看似是皮革一类的条索,将她的两腿折叠缚起连到树干,在她的阴户里更插著了一条粗糙的木棍,大腿满是一团团被虐打过的红印,手腕也遭麻绳缚起来。
心下暗吃一惊,这女人难道遭到强奸?
当下顾不得了仪态,我立即抢出去问道:“小姐,你没事吗?”
“啊!别看……呀……别看啊……要泄了……我泄身了!!”
居然是医疗所那位香艳的大姐头?!
柏妮全身赤体,双脚各被一条皮带缚著连到树干上,她的手腕被一对金属铐镣锁在一起,然而最抢眼的还是她下体插著的木棍。柏妮属于丰满的妇女型,跟糖果那少女型的青涩胴体全然不同,不但胸部鼓胀,腰部纤细,盘骨宽大,就连手脚都比较多肉,让人联想到压在这团白肉上,一定会非常舒服。
柏妮跟我对望了一刹,突然眼角流出泪水,但我可以确定那不是痛楚或羞涩,而是其他的原因。她咬碎银牙,表情像是努力地忍耐,但她的坚持不出数秒就要败北。柏妮全身剧震,肌肉痉挛,发出一声惨叫后小咪咪喷出了黄色的液体,她高潮时的表情状态都给我看光光。
弊!
被这一幕刺激,我体内的血液又再次失控,疯狂向下体狂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