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相近情怯

午膳方罢。

帝后正在用茶,忽见邓公公来报,曰丞相汤国璋、卫国公扈鉴堂及骠骑大将军唐凤山上了迷楼,欲要觐见陛下,现已在止禁门候宣。

小玄遂宣众臣入阁。

皇后自是退入后阁回避。

小玄坐定,便见三位大臣秉简入阁,五拜三叩毕,呈上表章,禀呈二事,汤国璋当先奏曰:“启禀万岁,玉京方圆数百里,已多日无雨,江河俱涸,隐现大旱之兆,今值夏末,秋收见危。”

又来了!小玄心中咯噔一跳。

紧接唐凤山奏道:“司马原兵锋凶猛,昨日又破了天河关,目下距玉京已不足二百里。”

小玄悄吸了口凉气,问道:“可有哪位卿家去见秦湛了么?”

汤国璋道:“臣同刑部洛俨携陛下赦旨,亲往天牢,已见过了秦湛。”

小玄道:“秦湛意下如何,可愿修书退兵?”

汤国璋微叹一声,道:“秦湛未肯领受陛下恩赦。”

小玄心中一紧,问道:“秦湛有何言语?”

“秦湛甚是顽钝,执意要臣代问陛下二事,并言陛下若是不肯回答,便自甘坐穿天牢。”汤国璋道。

“是哪二问?”小玄道。

汤国璋似乎颇有顾虑,斟酌未言。

“丞相但说无妨。”小玄道。

“头一问,秦湛自言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为皇朝戍边十余载,却因何落得个叛逆之罪?”汤国璋道。

小玄哑口无言,只这第一问,便已答不上来。

“第二问,是德妃娘娘突然暴毙宫中,究竟是犯了哪些天条,方遭此灭顶之灾?”汤国璋继道。

小玄头皮发麻,依然无言以对。

阁中寂静无声。

“秦湛狂妄,万岁无须理睬。”一直安之若素的卫国公终于开口。

“可是......秦湛不愿甘休,司马原如何肯退兵?”小玄苦恼道。

“秦湛这边,是指望不上了。”卫国公道,“目下,只有另寻他策。”

“依众卿之见,目下该当如何?”小玄头痛道。

“玉京久旱无雨,这个一时急不来,都中所积甚厚,暂且尚能支撑,只是北疆兵势凶猛,须得立刻着手解决。”卫国公停了下,道:“臣愿提师出京,以解北方之患!”

“这个......”小玄不忍道,“国公久征方归,如今却又要领军驰骋,委实辛劳!”

“两军相争,陛下可知道在什么情形下,伤亡最重流血最多?”卫国公望着他道。

“什么情形?”小玄问。

“便是相持日久,久悬不决。”卫国公道,“边师犯京,北疆俱震,与南方方逆可谓遥相呼应,万一安逸侯在中州有个闪失,玉京便即背腹受敌,待到那时,形势愈危矣!”

小玄默默思索,沉吟着点了点头。

“臣原先还不忍心皇朝将士自相残杀,但目下已别无他法,便只有以雷霆击之,以求速战速决!”卫国公接道。

“那就有劳国公了!”小玄长叹一声。

“食君之禄,自当担君之忧,为皇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卫国公泰然道。

三臣去后。

小玄犹立于阁中,心中反反复复地咀嚼着卫国公的话,泥塑般久久未动。

——久悬不决,势必流血更多,进而殃及天下。

皇后匆匆入阁,瞧见他这模样,忙问:“出什么事了?”

小玄兀自不言不语,怔怔地凝视着前方。

皇后担忧地望着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薄嗔道:“中邪了么?别急人哟~”

小玄视若无睹,心中蓦地怦怦疾跳。

——也许,只有尽快将大泽联军彻底摧毁,才是破解眼前危局的唯一之策。

方小子,朕要你为你的选择后悔!

◇  ◇  ◇ ◇  ◇  ◇ ◇  ◇  ◇ ◇  ◇

小玄安抚过皇后,待其入帐午寝,便取出七绝覆戴在脸上,从内阁悄悄行出,在廊上寻了个老内相,问道:“你可知晓阎卓忠现在何处?”

老内相答:“阎公公此时多半在温阳阁,万岁如要召见,奴婢即刻去请。”

小玄想了想,道:“不必了,你带朕过去便是。”

老内相心中大是诧讶,然而焉敢有半点置疑,俯首应喏。

◇  ◇  ◇ ◇  ◇  ◇ ◇  ◇  ◇ ◇  ◇

阎卓忠连滚带爬地从阁中奔出,身后还跟着大大小小十余名内相,大多身着紫袍,腰悬象牙鱼牌,显然都是宫中品阶极高的太监,忙不迭地齐齐在庭中跪下。

“起来吧。”小玄负手而立,目光忽给阎卓忠身后的那些大小太监吸引住,却是发现当中好些人目蕴精芒气息绵厚,竟似炼气之士,且修为非俗,怕是不在阿福阿寿之下,心中暗诧。

阎卓忠这才从地上爬起,张皇道:“万岁怎么亲自到这里来啦?如需用着奴才,命人来唤即可。”

小玄望望庭中,见四下松柏交翠篁竹争碧,颇为清雅大气,笑道:“你这地方还挺不错嘛。”

阎卓忠忙应:“实是简陋之至,难入圣上之眼。”

小玄目光转回他身上,“朕都来了,你就连盏茶都不请吗?”

阎卓忠哎哟叫了一声,赶忙在前引路,将天子迎入阁中,命人煎上佳茗,亲自奉到座前。

小玄接过茶盏,慢慢呷着。

阎卓忠立在一旁候着,心中七上八下——皇帝亲临敬事监,这还是他入宫数十载遇见的头一遭奇事。

“你可知晓,朕为何要来找你?”小玄道。

“奴婢愚钝,委实不知。”阎卓忠躬着身应。

小玄瞥了眼阁中。

阎卓忠会意,立将在旁服侍的几个大小内相皆尽屏退。

“朕今日过来,实是有几件事要找人办。”小玄道。

阎卓忠神情一肃,即时敛衣俯首道:“万岁如有驱策,奴婢定当执鞭随镫尽心竭力!”

小玄点点头,道:“头一件,是要你为朕寻找个人。”

阎卓忠问:“不知万岁要寻找的是何许人?”

小玄斟酌了下,方道:“奉天侯程兆琦膝下的一个千金,姓程,闺字水若。”

阎卓忠微微一怔。

“此姝年幼便给送入山中修行,近日或许会回玉京,十七、八的年纪,至于模样嘛......”小玄眯着眼道,“可谓沉鱼落雁羞花闭月,即便是那天上仙子,比之亦有所不如。”

阎卓忠边听边点头,心中会心一笑,等了片刻,见皇帝没再说什么,便亦不多一问,道:“奴婢这就去办,上天入地,亦要把人找着!”

“你记着。”小玄道,“办此事的首要一个,便是不得声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既不能让皇后那边知道,亦不可惊动奉天侯府。”

阎卓忠默思片刻,将皇帝的叮嘱一一记在心里,道:“奴婢记住了,一俟找着人,便即禀报圣上。”

“第二件。”小玄道,“亦是最难的。”

“陛下请吩咐。”阎卓忠道。

“听好了,此件事关宫中三个妃嫔,即充容袁媚、灵妃奶拉忽及美人丹绮丝。”小玄道,“朕要你留意这三个女人的动向,暗中监察她们有无异常之举,以及平日里都与哪些人走动往来。”

阎卓忠悄吸了口凉气。

“这件事,你办得到吗?”小玄扫了身边的胖太监一眼。

阎卓忠重重点头,道:“万岁放心,奴婢决计不敢有负圣望!”

“此事须得稳当。”小玄有些不放心道,“宁可什么都查不到,亦绝不可让这三个女人有所察觉!”

“奴婢定当万般小心,绝不敢误了圣上的大事,如有差池,万岁砍了奴婢的脑袋便是!”阎卓忠压着声道。

“第三件。”小玄继道,“栖霞宫那边,有个患了心疾的小娥,留在宫里无益,朕寻思将其放还出去,你去翻翻籍录,赏些钱银,送她出去与家人团聚吧。”

阎卓忠微微一怔,奇怪道:“回陛下,栖霞宫中,除了冰儿,都是些年长的婆子,不知万岁说的是哪个小娥?姓甚名谁?”

小玄道:“那小娥姓秦,名沁。”

“秦沁?竟然叫秦沁!”阎卓忠心中猛地一跳,忽尔想起上次在栖霞宫中瞧见的背影来,不禁疑窦丛生,口中应道:“奴婢记下了,回头即刻去办。”

小玄想了想,问道:“你人手够吗?”

“宫中卧虎藏龙,寻些能办事的,实是小菜一碟,即便人手吃紧,奴婢还可从外间调用。”阎卓忠应道,他乃司礼监掌印,宫中的首席大太监,此前一直侍奉于晁紫阁左右,权势极大,这些话倒没吹牛,他心念数转,忽把话头一拐:“只是......”

小玄盯着他问:“只是什么?”

阎卓忠斟酌着道:“只是都中有禁卫军、中领军、左右宿卫营、飙风军、疾雷军及烈火军等各部,山头众多,我们内庭的出去寻人办事,多少会有些肘掣......”

小玄皱眉道:“这倒也是,你可有甚对策?”

阎卓忠眼珠一转,道:“万岁不如下道谕旨,让奴婢在此成立个办事的地方,聚起些人专为圣上干些不便张扬的活儿,只要有了名分,便可统一谋划,奴才们办起事来,亦能更加利落。”

小玄沉吟片刻,心觉甚是不错,他行事从不拖泥带水,便即道:“可,你着人去西台把廖长先叫来,朕这就下旨与你。”

阎卓忠大喜,即时叫了个内相进来,命之去西台请廖大人,转朝皇帝拜道:“还请万岁先赐个名字,一会才好拟旨。”

小玄托着下巴,琢磨道:“叫什么好呢?”

阎卓忠道:“某某司、某某监,或某某卫皆可。”

小玄想起适才瞧见的那些神秘太监,身上大多穿着紫袍,便随意道:“就叫紫衣卫好了。”

阎卓忠一鞠到地,欢天喜地道:“多谢圣上赐名!今后但有所指,我紫衣卫无不上前!”

小玄瞧了瞧他,忽尔有些放不下心,道:“此间行事,须得稳当慎重,切切不可任意妄为!”

“万岁尽可放心,奴婢定当牢记圣命砥砺而行!”阎卓忠大声应道,他目光一转遥视着远方,面上肥肉颤颤牵动,狞色道:“只是......倘若有人胆敢冒犯圣上,奴婢就必定会让他知道,俺阎卓忠究竟是阎公公,还是阎罗王!”

◇  ◇  ◇ ◇  ◇  ◇ ◇  ◇  ◇ ◇  ◇

小玄从温阳阁中出来,心中想着水若,不由思念之极,想着念着,又从妹妹想到姐姐身上去,不觉朝栖霞宫行去。

忽然间,他想起了昨日在铁峡关中与长痴公的一战,自己仅凭归墟本诀的第二重天阶,便已勉强能与那化外高人周旋,心中忖道:“归墟诀果真威力非凡,倘能稍稍再提升那么三、五重天阶,小爷还能惧谁?”

此念一起,心中愈加迫不及待,只盼能立时见着雪妃,齐入兰房共同进步,进而想到她与自己双修时那可人极绝的羞媚模样,不由心头一酥,脚下分外轻快。

不多时,小玄已来到栖霞宫中,正行间,忽见右侧翠竹林中光焰忽起,色彩缤纷极是艳耀,立时联想到昨夜在玉锦架瞧见的情景来,心中一紧:“大白天的,不会又有哪个在作怪吧?不行!此处可是雪儿的地方,岂容邪魔染指!”

他放慢脚步,悄悄地摸了过去,才入竹林几步,光焰突尔已逝。

小玄继朝前寻,行到林中深处,陡然瞧见一人,但见长发及腰容颜娇丽,赫是秦沁,赶忙将面上的七绝覆摘去,抢到她身边护住。

“咦,小白!你怎么来啦?”秦沁叫道,神情甚是欢喜。

“瞧见什么没有?”小玄稍提真气,戒备地朝四下张望。

“有啊,瞧见了两只会发光的大鸟,美丽极了!”秦沁有些兴奋道。

“两只会发光的大鸟?”小玄微微一怔,道:“哪里来的大鸟?”

“一个小仙子变出来的呀,陪我玩耍了好久呢~”秦沁道。

“栖霞宫我来过多少回了,怎么从未瞧见过?”小玄愈诧,继问道:“那小仙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仙子是昨夜里从天上飞下来的,生得水灵极了,刚刚才走呢。”秦沁道。

“她人呢?往哪里去了?”小玄追问。

“准是回阁中去了。”秦沁道。

小玄心中一惊,掉头就走。

秦沁却捉住了他的袖子,叫道:“小白,帮我找着哥哥了吗?”

“快了!兴许这两日就会有人来接你,你乖乖地别乱跑!”小玄轻轻拿开她的手儿,真气一提,人已飞身掠起,疾朝竹林外驰去。

◇  ◇  ◇ ◇  ◇  ◇ ◇  ◇  ◇ ◇  ◇

小玄奔入阁中,只瞧见两个昏昏瞌睡的婆子,雪妃同冰儿却不知所踪,心中咯噔一跳,急又掠出阁外,四下寻觅。

正在惊急,突尔遥遥望见药圃那边似乎有人,便即蹑足摸去,潜到数十步之距,已瞧清雪妃蹲跪在地上,似是正在照料她的那些宝贝药材,顿时心中一松。

定晴再看,在她身畔还立着两个女子,左边一个便是冰儿,手里拎着只盛着草药的小小竹篮,而左边一个婷婷玉立,穿着件淡绿衫子,正背负两手在边上看着。

小玄蓦地心头狂跳,虽然只是一眼,虽然那人背对着自己,但已于刹那之间认出她是谁了。

水儿!

他呼吸几窒,一时之间,心底竟然怯了起来,不敢再往前去,闪身躲入棵大树之后,运提真气,去听她们说话。

“姐,我还是想去碧落天。”水若道。

“别去,碧落天距中土万千里,沿途凶险甚多,你莫要冒险。”雪妃道。

“姐,你瞧见了的,我现在有两只神禽代步,还怕路途遥远么。”水若道。

“爹和娘在那边,自有帝君拂照,定能化险为夷的,你不用担心。”雪若道。

其实她已从母亲口中得知岁月邪杖的厉害,心中全然无底,只是生怕妹妹担忧,遂故作轻松温言安慰。

“那我回中州去。”水若道,“这里虽好,却是处处去不得,可教人闷得紧呢。”

“现下外边兵荒马乱,到处都不太平,中州那边正在大战,更是危险之至,你别乱跑。”雪若停了下,柔声接道:“你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就在这里待久点吧,我有许多话要同你说呢。”

“姐,这里毕竟是禁宫。”水若想了想,道:“我在这里,怕是诸多不便,万一叫哪个撞见,不定还要给你惹来麻烦。”

“没事,我这里来的人少,若是皇上过来,你暂避下便是。”雪若道。

水若没再说话,怔怔地望着前方,似乎有些走神。

“你就安心地留在这里,姐姐天天都做些你喜欢的菜给你吃,对啦,你在山上学到的东西一定不少吧,我还有些修炼上的事情要向你请教呢。”雪妃微笑道。

“姐,我有个事想问下你。”水若忽道。

雪妃嗯了一声,继续摆弄着跟前的花草,等了好一会,不见下文,便抬头去瞧妹妹。

水若欲言又止。

“怎么了?”雪妃有点奇怪,“干嘛吞吞吐吐,想问啥就问呗。”

“上次,我们在夜光镇遇见之时......”水若颊畔泛起一抹淡淡的晕,轻声道,“不是有个人跟你一起吗,你知不知道,他现下在哪里?”

(本卷终)

篇后语

写逍遥这个系列,一直有个野心,就是想将渐渐远去的众多中国古代神话及传说融汇起来,让它们重焕生机,成为让人过瘾的一桌盛宴。

因为这个贪心的想法,本作特意将时间设定在中国古代的大多数朝代之后,故事中的地点、官职和服饰都是刻意模糊与混杂的,以免自设桎梏。

本作会尽力遵守以下这点:就是角色根据设定的智力、立场及性格,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而不是去做“读者认为正确的事”。

这是逍遥故事中很多角色的行事注脚。

人物的立场不同,判断就会有所相同,甚至是截然相反的,所做所为也是依然如此。

如果能让每个角色都去干自己想干的事,且能做到自然而流畅的进行,故事大概就成功了一半。

希望我能做到。

◇  ◇  ◇ ◇  ◇  ◇ ◇  ◇  ◇ ◇  ◇

感谢一直支持我的所有人。

在此特别鸣谢封面画家子非鱼对本作的大力支持。

照例附上几篇甚有共鸣的点评,与书友们分享,大家下集见。

昆仑峰会简评

作者:lolibasu

发表于 2017-6-6

第十六卷的信息量很大,剧情推进得很快。有很多我所关心的问题都在此节中有所暗示或者直接回答,这里先记一二。

天命与运数不是一回事。

我觉得全书最为核心的命题出现了:天命与运数。

这一节中,明确地辨析了这两个词的区别。这是本节给我的最重大的信息,通过老君之口,点透了“天命”与“运数”的区别:天命,无非就是天庭之命;而运数,则是天地运行的规律或者轨迹。天命自然掌握在天庭的手里,然而运数则只有极少数修为非凡的人才能窥其一二。

天地大劫是各方通过各自的经验和知识预测到的天地将要运行的轨迹。举个例子来说,比如说我们太阳系在银河系中运动,我们是无法预知未来挡在我们太阳系轨道上的会有些什么障碍,穷尽我们现有的知识,可能我们可以预测100年或者100万年间,我们太阳系在银河系中的轨道上是安全的,但是再往后会是什么情况我们无从知晓。甚至这期间会有什么突变也不是我们能够穷尽的。

而天地大劫,就相当于预知了在大约1000年后,我们太阳系会穿过一个极其危险的区域。

那么天庭的那些科学家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是怎么做的呢?

他们的做法叫作“以杀劫破局”。至于效果如何不得而知。这种做法可能会类似于祭祀,也就是求个心理安慰;也有可能类似于在太阳系内搞巨大规模的核爆,以期改变一下整个太阳系的运行轨迹。然而这些活动可想而知,先不说无从知晓它的效果,但能够确定的是,生活在地球上的现世的人和很多其他的生灵一定会受到牵连的。

通过这一节可以知道,逍遥对于天庭的设定,至少有一点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天庭不能代表天地,这个故事中的天庭不是天地运行规则的制定者。它也只是天地间的一股势力而已。它把自己的理念解释为“天意”或者“天命”,这不过是个障眼法,想通过这些名目来提高自己执政的合法性以及站到道义的制高点。

从老君的口中可知,天命就是天庭的旨意。比如说让紫麒麟下界为人君,这是天庭的旨意;而预设他享17年人君之位,也是天庭的旨意,只不过因为玄狐的胡闹,改了这个天命。

同时,在天庭看来,天命比运数更加重要。关于这一点,三两句话很难说清,借下一个问题先回答一下。

杀劫计划,它的直接动因是想借此破天地大劫的局。但是,这个是他们的唯一动机吗?这个是他们的真正动机吗?

其实单看此次会晤,有很多问题都还没法说清楚。但是如果把时间线拉长以后来看,此处表里的两套话就能分得更清了。

诛灭玄狐,显然是整个天庭的一件非常重大的举措。这种事情决非一时起的意。也就是说,一定不是因为玄狐阻了紫麒麟下界后,天庭才开始着手办他的。这件事情,天庭与玄教是一起谋划了很久的。

老君于此事上,可能仅仅是出于“破劫”,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先看老君的原话,“圣鳌已鸣三载,恰印证吾等当初的推演非虚非误。”

这话的意思,至少说明 老君当初的判断仍然是一个需要“印证”的推测,是有可能虚有可能误的判断。因为对于一件确凿无疑的事情,不需要用“恰印证”这种句式。

你再看九天玄女这个代表天帝的人的问话:“今次大劫,究竟从何而来,一定会应验么?”

这是什么意思?圣鳌已经鸣叫三载了,她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吧。可是时至今日,她仍然在问“一定会应验么?”

不觉得有点突兀吗?

这种事情你们十七年前不是应该就已经非常有信心了的么?不然的话,那个杀劫计划破的又是什么呢?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在问它是不是真的?

再看老君本人对于运数的看法:运数本就变幻莫测,乃天地至玄至妙之物事,即便吾等,亦难以勘透。圣鳌已鸣三载……,至于此劫从何而来,何起何终,怕是眼前还无人能解。

就是到了此时,老君对于此劫的认识还是非常有限的。又怎么可能据此去说服那个即使到了现在仍在怀疑“会不会应验”的天庭在十七年前就相信“劫数”这种事情呢?

所以这已经很明显了,十七年前,天帝他们其实压根儿就不在意当年的老君口中的“天地大劫”这件事情。

可能当时只有老君一个人相信自己的那个预测,也只有他一个人把预测真正当回事儿了。

从天庭的政治诉求出发来看,“以杀劫破局”只是个明面上的借口。三个月前的那篇分析,就一直堵在这里,所以没往下写了,想不到迷大能想到这么绝的一个口子。天庭玩的将计就计,在我那里一直缺少这么一杆天衣无缝的大旗。因为在当时看来,圣鳌已经代表了唯一的预言家,而且也不可能有人能比圣鳌提前那么久就预知天地大劫。也就是说,那种话除了圣鳌,别人说出来鬼才信呢。

从九天玄女的问话“一定会应验么”可以看出,即便是圣鳌,他们也不会那么笃定无疑地坚信的。(这一点其实很好理解:从以往的天地大劫来看,天庭虽然多有受累,但结果大抵还是有利有弊的,且很多时候所谓的大劫其实是他们的丰年。圣鳌所言之劫,未必就是天庭的劫!)所以天庭想要义正言辞地布局,当时就少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理由。

现在,老君竟然被请出来了,这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主儿了。这话只能由他说才行,因为他既很有能耐,他也真正地信这一套;同时对于天帝方面来说,杀劫破局这个提法太上得了台面了。

但是,再强调一遍,天帝他们其实并不一定就相信也不会真正在意老君当时的那些话。

这个杀劫计划,我叫它“灭狐行动”。

对,整个计划对于天庭而言,他们真实的直接动机就是除掉玄狐。

此次峰会的核心议题是什么?

此次昆仑会晤,虽然也谈到了天地大劫,但是我认为,对于天庭而言,他们的核心议题仍然是灭狐。

整个议题自玄狐起,自玄狐止,看会议的最后一段对话,九天玄女问:“眼下,当真什么都做不了么?天地之中,就没什么能奈何得了那冤孽么……”

这才是天帝真正担心的事情,他们真正想做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破局”,可能在他们看来,圣鳌只是只没有大局观的乌龟而已,它的叫声很多时候其实并不是很重要,也许我们精心做的局——比如杀劫计划,它也会鸣上三日呢,因为这个局对于地界来说,早就算得上是个大劫了,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只不过是个演习而已。

真正让天庭动容的,目前来说,只有“那冤孽”了。

元始天尊的“今有一策”,必定又是一场大戏。

与会四人的立场

我想此处应该为与会的诸人分一分立场。虽然他们都是在一起共事,甚至是在做同一个项目,但是他们的出发点与诉求并不能完全划等号。

四个人,大致可以分为两派:一个是天命派,一个是运数派。

真武大帝与九天玄女明显是代表天命而来的,他们奉昊天上帝与瑶池金母之命而来,直接代表的是天庭的利益。

从对话中看,此二人的发言基本上都落在玄狐与紫衣身上。想必这也是此次峰会的起因与核心议题。

玄狐还活着,玄狐又现世了!这是他们急着要开会的直接原因。

当然,问题是复杂的,因为这里面有人故意在把天命与运数混为一谈,恨不得让人相信天庭就是天意或者是天意唯一的代表。

老君是一个明显的运数派,应该属于那种知其不可为而不可不为的人,这可以说是执政党的思维,也可以说是以天下为己任的思维,也就是说,事儿来了,硬着头皮也得去做。今次的无量之劫,从老君所说的来看,他们应该至少在十七年前就知道有此大劫了的。故而布下了十七年前的杀劫,意图以乱制乱,用地界的杀劫来破天地大劫。

这个逻辑是说得通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也就是说,从老君的逻辑出发,来作这个局是完全合情合理的。这是站在天地之内的制高点思考问题,他是一个旨在为天地立命的人。

元始天尊不那么明显,他参杂在两边,情况还不是特别明朗。从预测能力上看,他与老君不相上下,也能体察天地运数的一些奥妙;同时,他又明显地积极地在对付玄狐。从会议的最后发言可以看出,他似乎是在直接负责对付玄狐。相关的应对之策也都是由他直接提出的。

如果从医疗角度来类比,此次天地大劫相当于一种怪病。

老君属于主治医生,他是非常关心这个病症本身的。首先,他能够极早地察觉到这种病症,也就是在发病前很长一段时间,他就发现这人已经有病了,只不过还在潜伏期;与圣鳌不同,圣鳌能更加准确地知道这病的严重程度(用鸣叫的天数当量),同时,圣鳌似乎能更加准确地确定病发的时间。当然,老君能提前那么长时间就有所察觉,也是修为极高之人;他一心想要医治这种怪病。

真武大帝属于科室主任一类,当然不是说老君就得听他的差遣,只是说真武大帝偏向于行政工作。至于这病本身,应该算是一种疑难病症,他们也知道目前尚无特效药可以治疗。从对话中可以看出,他更关心的是两个具体的人,玄狐与紫麒麟。玄狐在挑战医院的权威,老是对医院的一些工作,比如疗法啊收费啊之类的问题指手划脚,所以比起病症本身,他更厌恶的是玄狐这种隐患。至于他与紫麒麟的关系,此处描写得很是暧昧,有两种可能:

道先,他不知道紫麒麟与邪皇的具体关系,或者紫麒麟仍是天庭放在邪皇身边的双面间谍,所以对他来说,紫麒麟算是他的人,至少是他保荐的人,现在出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恼火。

其次,他另有野心。可能与邪皇还有扯不清的关系。

最后,就当前的局势,元始天尊的那个推演很有意思——一段尴尬的沉默后,九天玄女才道:紫麒麟之后,将会是谁为下界人君?

元始天尊道:诡谲迷离。吾于玉虚宫中几番推演,结果皆俱非同,且荒诞莫名。

这个皆俱非同,是说每一次的结果都不一样吗?

这个荒诞莫名,是说上位的人会令人大跌眼镜吗?

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呢,那位丰乳肥臀的皇后娘娘会不会也来过一把皇帝瘾呢?

补充一下“紫麒麟三年人君与十七年人君”的事:

为了说明的我意思,先摆两组概念:

老天爷 运数=真正的天意

天庭 天命

老天爷定下的是天意,是运数。这个在老天爷的视角下是不会变的。

天庭定下的事情是天命。

天庭自认为自己能代表老天爷,遵天道,所以在天庭自己看来,我定下的事情也是不能变的。

但是现在,小说中于此处明确说出了,天庭定下来的让紫麒麟做十七年人君的这个天命变了。

这在我看来,足以说明天庭的天命与老天爷的天意不是一回事。因为老天爷的原意可能就是让紫麒麟去做三年的人君。

当然,这样说仍有点诡辩的味道,但是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

老天爷与天庭不是一回事。

运数不可全知。

也就是说,假如有人能够全然掌握上天的运数,那么在他看来,这一切一定都是理所当然的,不存在什么“运数被改了”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前提是,没有人能够全然掌握这个运数,没有人能够提前精确地知道事情的全部走向。即便是圣鳌,也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知道个大概。

所以在这个前提下,有人站出来说天数变了,这就必然有问题了,就好像对一个陌生人说“你变了”一样。

因此,我认为“天命”与“运数”不是同一回事。

那个十七年人君的天命,只是天庭的主观意志,是在天庭的安排之下,要让紫麒麟去当十七年人君;

而最后变成三年的人君,只表示天庭的这个想法没能顺利的实现,而不代表老天爷的意思被改了,因为老天爷的意思其实天庭也不知道。而极有可能老天爷原本就是打算让他只当三年,是天庭会错了天意或者假借了天意之名。

所以“天命乱了,但是运数并没有乱”。

再回过头来说,十七年前他们想以劫消劫的做法,完全没有奏效。

而他们把这个帐算到了玄狐的头上:都是你丫的出来搞事情,是你坏了我们的大事。

这里天庭的流氓逻辑是很明显的,因为:

十七年前,他们是不相信有什么天地大劫存在的,因为即便到了这一次会议中,代表天庭的九天玄女还在问“会应验么?”老君能算圣鳌在鸣的,到了现在你还在问有没有这回事,那你十七年前口口声声的破劫破的又是什么呢?

他们在用不可知的事物混淆视听。

这里面不同的人物口中的同一个词语的意思不一定是一样的,他们的出发点也各不相同。本来天命与运数是两个极其相近的词语,在很多时候对换着用其实是没有区别的:发生了的都叫命,将要发生的都是运。换着说也通。运是将来的命;命是曾经的运。所谓的改命,改的就是将来的命,也就是通过转运来改命。如果说一个人的运是确定的,那么这个人的命也就是确定的了;如果说运是不可知的,那么他到底是什么命也是不可知的。

现在,出于表达的需要,无奈才把这两个概念人为拆开:为的是想搞清楚说话人背后的逻辑。

在小说里,运数是不可全知的;而那些被圣鳌提前知晓的极少部分的劫数,无一例外都是应验了的,所以由此可知,小说里的运数到目前为止是不可变的;

而现在的会议中大家基本一致认为“天命”被改了,所以我认为,这个可以被改来改去的天命与运数不是一回事。

同时,你说人家王大爷家的牛怀孕了都是因为李二狗那天打了个喷嚏,可是自始至终你连王大爷家的牛是公是母都不清楚。这纯粹就是莫须有的诬赖:你只不过因为早就看不怪人家李二狗想弄他,现在只是找了个借口而已,为了让这个借口看起来更加逼真一点,于是就请了一畜业博士李老头来看,李老头是真专家,一眼就看出来,啊,这牛确实有了胎气,大概十个月之后生。然后你就大张旗鼓地敲锣打鼓搞得整条街都鸡犬不宁,说这样可以给牛打胎——因为没人喜欢一头怀了孕的牛怕它来年下不了地——,天生热心又爱管闲事的李二狗自然是受不了你的瞎折腾,于是出来和你理论,然后在理论的时候打了个喷嚏,于是你就说,啊,本来我们打胎行动一定会成功的,可是现在因为李二狗这么一闹腾,全完了。然后二话不说就让一群埋伏好的刀斧手把李二狗给宰了。李二狗诈死又逃过一劫,十个月后你发现了李二狗活蹦乱跳地在翠花楼寻欢作乐,于是急急忙忙找来畜业李博士一伙人商议,表面上是为了讨论王大爷家的牛怀孕的事儿。可是一上来讨论的全是:李二狗怎么还没死,难道就没法子弄死那货了吗?然后又是顿数落李二狗如何如何无理取闹从中作梗,打了那个喷嚏坏了我们的大计。

会议期间,你又追问了一遍李博士:真怀上了吗?

现在那牛的肚子已经滚圆滚圆的了,街坊早就知道这牛已经怀上了,李博士说,你没看报纸吗?我早就说它怀上了,现在纽约时报都报道过了你还不知道?

你其实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关心那头牛的事。既然现在进一步确认了王大爷家的牛不仅是真怀上了,还是个双胞胎,那好,狗日的李二狗,这回看你死不死。然后你马上忧心忡忡地问散打教练:真就没人能弄死那狗日的吗?

教练说:那小子确实命硬——这一句是在抬价——可是办法还是有的,只要你们这回好好听我说的去做……

实在不想用老天爷这个名字,也是辞穷。

当然,这些并不一定是书中原本的意思,也只是一种推测。

但是这样看至少有一些好处,比如说这样一来,其他各界的身份与地位就截然不同了。

因为如果天庭就是老天爷本人,那它就成了一个绝对真理或者绝对正确的一方了。这样的话,其他所有与它步调不一致的行为就都是叛乱的匪类所为了。而当天庭也只是天地间的一股政治势力而已时,其他人的身份就可以复杂起来了,除了充当真正穷凶极恶之徒外,还可以作为不同政见者,在许多事情上的谁是谁非,仍然需要争一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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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作者:玄玄子

发表于 2019-11-12

“鹏之徙于南溟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心中闪过这令人激情澎湃的文字,眼睛仍停留在文字上,心却已经随着小玄去那玉京皇宫、追星岭战场的畅游一番了。

紧扣心弦,悸战身躯,如临其境,仿佛就是那南宫军里的一员,在冥殿龙犀魔噬众生的巨蹄下、火焰中湮灭;仿佛是皇宫之战中的晁紫阁,激酣数战,连用数宝,终于都倒下了,不可一世的我终于可以宣泄自己的欲了!为何,他还能战?还敢战?还能杀我!?原来是玄......;仿佛是怀抱雪若的小玄,眼中的雪若俏脸上那无以形容的羞色,真乃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还有很多很多.....

就像诗句中所说的,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如果风停了,大鹏飞下来,还能扬起江海里的水。无疑,迷大的文字就有这种魅力。

记得,水若在月光下、窗口前,两手交垂腹前,默默地用力地掰着拗着,痛着痛着心亦疼了,泪又悄悄滑落——“要是想我了,你就拿出来瞧瞧。”刻骨三分的几句话,真是:娇若水、柔若水,真情一负难再悔,愁绪苦相依思如潮、念如潮,如氤太碧曾逍遥,相逢终有期。

记得冰似的婀研,如露纯净似泉清冽,迷大笔下的另一位浓墨重彩的女主角,我想了数十个描述词,感觉都般配不上她,心思细腻却在心上人跟前“装傻”;明明不喜欢与别人分享爱,却还是爱屋及乌;明明羞怩非常却还大胆的说“这回……,人家不躲了!”,小女儿姿态,就在眼前。

记得,迷津中的飞萝动情对玄鼠说:“…他又唤我做阿萝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没错!”上一世眼见他遭逢大难,粉身碎骨。这一世,我一定要保护他!因为他还在!其实他就是他!他真的就是他!意到浓时怎忍舍,情到深处无怨尤,因为爱你,拼着死也要把内丹冒险给力,哪怕自己从此再修不得这仙。真是:星眸凝幻、娇靥如烟,见太玄芳心凌乱,莫问生前、一夕姻缘 ,但愿今生共相伴。

记得,“你也喜欢师姐是么?”。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一战,他如怒似狂,连受重创,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再伤分毫。那一吻,蛮横的直冲脑海,迷乱而炽烈。那一扬,如焰腾窜的汗巾。地界仙家俊杰名门翘楚求者如云,然她均不为动,始终心静如水,原来似那“众里寻他千百度”早已心有所属。 多少伏笔多少铺垫,原来,二师姐也喜欢你很久了~

记得,重元子那一句,“我终于知道,你的头发,为何一夜白了。”莫名对崔采婷的喜爱,终于打开了崔采婷的思绪,原来你就是小黑!,书中迄今为止对崔采婷和玄玄子的描写只有这一段,可这起笔,已让人思潮激荡,因为你被教尊罚在逍遥峰静修思过,因为你被罚在真珍洞修行,真珍洞尝百珍,我想,重元老儿打的就是第二个飞萝的主意吧。

记得,明明爱的要死,却含蓄又死要面子的摘霞,“还在山上时,在很早很早以前,人家的心里边就只有……只有……知道么?”,在山上时候,小玄送给她的镯子,她低头瞧见腕上的美丽镯子,秀眉渐舒,嘴角甜甜地弯了起来。;在忠靖侯府,小玄邀约走后,失神的摘霞,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正在抚摸戴在左腕上的湛蓝镯子,蓦地面如火烧。后来想起,原来如此。“不要你对不起,只要你……以后把人家放在心里边……藏在心里边……”,想问下一,摘霞后面的戏份会增加么?

记得,天地玄黄中,夭夭一头扑入他怀内,放声大哭。小玄逗她,夭夭笑了起来,只是梨花带雨地笑没几下,旋又哇地再哭,颊埋男儿胸口,两臂只是死死地搂住他的腰不放。天真无邪的夭夭,天真无邪的话,总是让人会心一笑,让人莫名心疼的小妖精,后面在大宝的保护下一定可以继续快乐成长下去。

记得,身负父母血仇、族中中兴重任的武翩跹,初读逍遥时,对武翩跹的除了迷大对其雍容天妃般美貌的描写,便是对其武力值的描写,“三绝”,被玄鼠一句:“你上辈遭劫,便有这妖女一份功劳”以为是个坏女人,可能第一次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当时便搜网络时找到的网友续写版吧,里面对武翩跹的一段,让我对这个谜一样的女子的有一点认识。因为那时等的太久,即便是李鬼也愿意见一见,可是当我看到迷大出山对武翩跹的描写,才知道,什么是米粒之珠与日月争辉,没有刻意的去描写对话,而是通过他人之口,他人之事,慢慢解开了武翩跹身上的面纱。“若无法步入大罗之境,便破不了那可恶的结界,永远救不得我爹脱离苦海。”武翩跹咬住了唇。

常羊山前一战,是当初对玄玄子的利用,还是本就是玄玄子与她的约定,结果消息走漏以致功亏一篑,娘亲被天界击杀,父亲尸首分离,族人分崩离析无安全之境,入玄教,练功发学阵法,只为成为大罗,越过身上压这的三座大山,可是,为什么偏偏在山上遇见了他,想想真是美丽的误会。(迷大没写,我就瞎猜,到底俩人第一次邂逅是什么情形)

还有许多对战争、古妖、法宝的描写,原来玄幻里的世界是这样的精彩,还有小妖后,小婉,雪涵,胡紫儿胡碧儿,玄龙,李不,乙鹤道长、千翠八圣.......太多精彩的段落,深刻的回忆.......

还有书友打趣说:这是一本适合25至40岁男人看的书,确实,其中许多句子,没有经历过,是不会懂的。

最后以李白的《上李邕》里的一段作为结尾。“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庄子笔下的大鹏需要凭借六月的大风才能够飞行,待到风停歇下来的时候,鹏鸟虽然不能够御风而飞,但仍然可以簸却沧溟之水。在顺境时可以乘风而上,在逆境时也可以不必狼狈度日,这才是真正的潇洒。庄子虽贫,这何尝不是一种逍遥?

愿鹏徙南溟时,逍遥任我行。

悟空传中,孙悟空说,“我总觉得,我有一个家,在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可是我走遍四海也找寻不到。”

他说,我可以忘了我自己。须菩提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可是,“我忘不了花果山,忘不了东海水,忘不了西行路,忘不了路上的人。师傅,你看我有这么多可以记得的东西,多么的好!”逍遥亦是如此。

本是起笔打算写就这几卷以来的心中的一直以来的困惑,疑似铺垫、伏笔的段落,可是深埋心中的一些话却忽的一下涌了出来,回想起书中的令人着迷的文字,竟眼潮翻涌,泪流满面,我想,大家也是如此吧,我们是那样的热爱着逍遥,热爱着里面的每一个角色,同样也爱着我们的作者。

迷大,欢迎回来。


第九回 洪荒巨炉第二十八集 方知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