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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工地生活(二)
份《关于加强机关、企事业单位档案工作指导服务的通知》,王桥看了一眼题目,道:“刘局有什么安排?”
刘涛解释道:“以前档案管理工作不规范,很多单位的档案工作都没有及时归档,经领导批准,我们准备对全县机关和企事业档案工作进行全面摸底,了解单位档案管理、收集、整理、归档、保管、利用和移交等情况,还要通过现场调研,针对发现的问题进行业务指导。局里分了五个大组,你在挂一个档案局督导员的名义,到各单位去督导我们派出去的小组,平时不用来坐班。”
所谓督导,实质上就是给王桥一个闲事挂着,这种安排最符合王桥的现状,纯属照顾性质。王桥没有想到刘涛是这样一个妙人,笑道:“既然刘局给了任务,我肯定会好好完成。”
三言两语讲定了近一段时间的主要工作安排,王桥连自己办公室都没有进,拿着文件,转身就离开了档案局办公室。离开办公室时,他打定主意,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翻了身,必定会给刘涛以回报。
从理论上,他们这种做法是不正确的,是上不得台面的。而在现实生活中,刘涛如此安排具有其合理性。在刘涛眼里,王桥这么年轻,只是暂时落难,以后必定会重新当大官的,与其把他当做普通工作人员来使用,不如给其最需要的自由。
王桥回到电力家属院,取出摩托车,清理一番,发动以后,朝静州之外的陈强的新工地开去。经过近一年发展,新公司正式更名为山南辉煌建设集团。经过第一个项目以后,公司实力虽然还弱,但是雄心已经起来,改了一个响亮的名字。
更关键是现在的人总觉得“集团公司”的名头很高大,比工程公司、建筑公司要更有档次。既然大家都喜欢在名字上做文章。新公司也就跟了一番潮流。
新的建筑工地位于成津境内。
成津与昌东相邻,在历史上有一段时间还曾经同属一府。去年成津县委由侯卫东带团到昌东县考察学习以后,两县商定共同打通成津和昌东交通,改建成昌公路。
今年虽然彭克、吴永志都被双规。但是没有影响已经招标的工程,工程还得继续上马。陈强分包到的路段是成昌公路的一个标段。这个标段处于山区,一部分在昌东,一部分在成津,属于骨头多肉少的路段。
对于陈强来说。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自然也不会挑三捡四。除了赚钱以外,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利用工程来锻炼队伍。只要队伍成熟了,相关设施逐渐配齐,积累一定资金,以后就可以承接大型工程,而不是如现在这样只能分包一小段。
王桥作为府办副主任时曾经跟着宫方平一起视察过这个路段。宫方平要去视察前,府办专门与施工方提前进行了联系。当宫方平来到时,承包方总经理亲自陪同。很是隆重。王桥作为陪同人员,也受到了工地极高的礼遇。
此一时彼一时,这一次他不是以官方身份前往工地,自然是另一种概念。
骑着摩托车,离开县道不久,便进入工地区域。大型工程车进进出出,带起了扑天盖地的灰尘。特别是大型渣土车经过时,灰尘更大,达到了让人窒息的地步。
王桥幸好习惯戴头盔,否则肯定会变成土行孙。
来到标着辉煌集团标志的工段。王桥暂时没有与陈强见面,而是停下摩托,取下头盔,边喝矿泉水边打量着工地。此时王桥看工地的角度与作为府办副主任看工地的角度又不一样。他在辉煌集团有股份,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将为他创造价值。
这也是他在面对逆境时心有底气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施工现场旁边的小山上写着“施工现场,人人有责”和“安全防范精细到位,质量管理精益求精”两条标语,还插着红旗。在毛坯路面上有很多白色石灰划成了横格线,有的横格里面还放在黄土。
王桥多次到过垃圾入场道路的工地。与这个新工地相比,工地现场质量水平明显提高,很有些国有企业的管理风范。
“哎,你谁啊,不能骑进去。”
王桥正要发动摩托车进入工地,有一个穿着印有辉煌字样的工人走了过来,大声喊叫。
王桥等到工人走过,道:“我要去找陈总。”
工人脸上晒得很黑,说话很直很硬:“找陈总也不能从这里过,你从这里过了,我就要被扣钱。”
王桥知道与工人打交道的方法,发了一枝烟,道:“我是王总的弟弟,过来找陈总。”
辉煌集团是以王晓为董事长,但是在现场负责的都是陈强,很多工人只认识陈总,不知道王总。工人接过烟,也不抽,夹在耳朵上,道:“哪个王总?没听说过。”
王桥道:“就是那个女老板。”
工人这才反应过来,态度热情了些,道:“你不能走上面,从那条小路绕过去,陈总在那边。”
王桥不急于离开,问道:“我不懂工程,是外行,问个事你别笑话,你们在公路上划格子做什么?”
“这是陈总的办法,我在外面打工好多年,还是陈总技术最好。”工人夸了一句,又解释道:“划格子是为了控制土方填筑量,每个格子用好多料,都是定死了。我们好操作,老板也好管理。我们这个标段是做得最好的标段,施工指挥部还组织了所有标段来参观我们的做法,有几个标段被要求重新做。”
说到自豪处,不由自主挺了挺胸口。
王桥一路过来也看过其他的标段的情况,随口道:“木秀于木风必催之。”
工人没有听懂,道:“你说的啥子?”
王桥道:“你们工地做得太好,就要被枪打出头鸟。”
工人听懂了这句话,不以为然地道:“各做各的工程,怕个锤子。”
王桥对工地现场非常满意,现在的工地比修建垃圾场入场道路时的感觉好得太多,又递给工人一枝烟,才驾驶摩托车朝后山绕去。
工人抽着烟,道:“不好意思啊,陈总要求得严,有人在毛坯路上骑车,要罚我的款。陈总说话算数,罚起款来黑得很。”
王桥笑道:“罚款高,给钱也痛快,从来没有扣过工人的工资。”
工人道:“这是实话,发工资也爽气。”
王桥骑摩托车是在旧乡田坎路上练成的,走乡村道路非常在行,很快绕到了工棚处,令他没有想的是居然见到一整排铝制的标准工棚。
陈强正在房间里看图纸,听到王桥声音,放下手中活,惊讶地道:“蛮哥,你过来也不打个招呼。”王桥道:“最近没事,到工地看看,找你聊天。”陈强已经从女儿那里知道王桥的事,道:“这里山清水秀,足够你散心了。”
进了屋,王桥道:“上次来看,工棚都很破烂,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高大上了。”
陈强道:“以前的一个下属,现在是国企老总,听说我重出江湖,专门来看望我。房子是他借给我的,这个工程做完以后要还给他。”
王桥道:“我现在无所事事,想在这里住几天,有地方睡觉没有。?”
陈强道:“这是我的办公室,也是卧室,等会让他们收拾一间床来,我们两兄弟睡一间房。”
王桥环顾四周,道:“虽然条件改善了,还是艰苦。”
陈强用文件柜子里干净陶瓷茶杯倒了一杯茶,道:“这是秀雅给我带的茶具,从来没有用过,以后就用这个喝水。你别管我,我就用太空杯,提起来方便。”
聊了几句,就有技术员过来找。陈强道:“蛮哥,你就在这里坐一会,我去现场看一看压实度。”王桥道:“我跟你一起去看,顺便学两招。”
在前往检验地时,陈强介绍道:“压实度就是夯实度,是路基路面施工质量检测的关键指标之一,我们工地要求得严,比质检站的要求还要高。以后我们公司要做到质检站只要听说是我们施工,就会认定没有问题。”
来到现场后,技术人员已经弄出了一块平坦表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又有人拿来一个灌砂漏斗,正要开始操作时,外面响起了一阵叫骂声。
陈强很厌恶地抬头看了一眼,道:“我们继续做,别理他。”
王桥在垃圾场做过乡村工作,听到叫骂声就猜到了大体是怎么一回事,道:“周边村民找麻烦?”
陈强道:“完全是无理取闹,我让老廖去跟他们聊。”
王桥不懂施工技术,却熟悉做人的工作,主动跟着老廖去看情况。
来到骂声响起处,一个拿着锄头的社员站在公路边,道:“你们修了路,以后发大水就要淹着我家的田土,这事要赔钱。不赔钱,我就找人来拦路。”
老廖道:“还没有发生的事,你现在说有什么用,而且我们会做好防护工作,绝对不会出现你说的情况。”
(第二百八十三章)(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工地生活(三)
村民与老廖对答太过熟悉,听到王桥耳中如昨日重现。
作为曾经的昌东县城管委副主任,王桥非常熟悉当前这种矛盾。不同之处在于以前他是作为政府部门的领导来处理这类事情,现在是站在企业工作人员的视角来旁观。
野外山风吹来,带来了田野的鲜活味道,王桥抽着烟,饶有兴致地听两人争执。
扛扛着锄头的老村民指着公路道:“这里原本有一条水沟。每年夏天都会有大雨,这个坡的水都要顺着水沟流走。你们现在把水沟堵上了,以后下大雨肯定要淹到我的田土,损失大得很。这个事情没有解决的时候,你们不准修路。”
老廖哭笑不得地用浅显语言解释道:“公路正在施工,还没有修正规的水沟,我们挖了临时排水沟,过水没有任何问题,今年夏天下了好几场大雨,没有淹着你的田土吧。等到把毛坯路面修好以后,肯定要修完整水沟,这是修路的基本规范。你随便到任何地方去看一看,从来没有哪一条公路没有修水沟。水沟修好以后,排水绝对没有问题,这个你就不要担心,这是修公路的基本规范。”
老村民将锄头从肩膀上取下,提在手里,恶声恶气地道:“我才不管你什么几巴规范,到时候你们施工队伍走了,我找谁拿补偿,只有搬起石头打天。我今天把话扔在这里,你们不拿钱赔偿损失,别想修路,到时别怪我不客气。”
老廖试探道:“你说怎么赔?”
老村民道:“这块田有二十挑谷子,以后肯定每年都要被水淹,你们按产量赔三十年。”
老廖被气得笑了起来,道:“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王桥太熟悉这些对话。在垃圾场堵场的日子里,他曾无数次被村民们围攻,尽管两地相隔甚远,阳和村民的逻辑和语气与这个老年村民如出一辙。
每个人立场不一样。看待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
从老村民的角度来说,他们是本地人,最了解当地的气候和地形,知道什么地方容易发生灾害。如果现在没有处理好。施工队离开以后遭受损失,他们连找人赔偿的地方都没有。
对施工队来说,想法又不一样。在他们的施工经历中,每个修桥修路的施工队都是唐僧肉,会被无数村民施压。施压的理由往往莫名其妙。
在老廖眼里,村民提的这事完全不能成立,他们肯定要修水沟,而且修的是标准化水沟,这样才能保证公路安全,所以说老村民提出的问题根本不存在,现在谈补偿款约等于敲诈勒索。
谈了半天,两人各持观点,无法谈拢。
谈崩了以后,老村民就发了狠话:“以后你们别想在这里施工。别怪我没有打招呼。”说完狠话后,他扛着锄头离开了。
从村民离开后神情,王桥知道必要有隐患,道:“老廖,你们以前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办?”
老廖也是老江湖了,道:“没有更好办法,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要打架也无所谓,在外面施工遇到这种事很平常。”
王桥站在政府干部的角度道:“你们为什么不找当地政府。通过座谈解决问题?”
老廖苦笑道:“当地政府的屁股都和村民坐在一条板凳上,他们十有**会和稀泥,要求企业拿钱免灾。有时候你不把事情搞大,他们根本不管。这条路是成津和昌东两个县的政府工程。闹事以后自然有人替我们收场,如果一味将就,闹钱的事肯定越来越多。 ”
他挽起衣袖,道:“你看我手臂上的这条伤疤,就是上一次做工地和村民打架时留下的。我们和当地政府谈好了补偿,把钱给了政府。据我所知政府的补偿也已经到位。但是村民和政府之间因为其他事情有矛盾,他们不去找政府,反而阻挡我们施工。工地都是有成本的,每耽误一天,我就要多发工资,还要付设备租用费。我被逼得忍无可忍,就带着工人与村民打了一架,打架后以后我被治安拘留了。”
他的胳膊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又粗又长。
“这个工程做完以后,我基上没有赚到钱,还小亏了一点。陈总是我的老朋友,他知道我日子不好过,就把我叫到这里来。我来时给陈总说我还是搞技术,陈总不同意,他说搞技术的人有,还是要让我搞协调。”老廖自嘲道:“我是工程队里唯一与政府机关和村民都打过交道的人,算是稀缺人才吧!我其实最烦做这些事,技术才是我的本行。但是论技术我无论如何都比不上陈总,所以只能来搞协调。”
老廖是在自己人面前吐苦水,没有掺杂什么夸大言辞。
王桥对他的说法深有感慨:“现在做什么事情都难,没有什么事能一帆风顺。”
老廖道:“那些当官的就可以坐地发财,动动嘴皮子,什么事情都有人给他办好。”
若是放在一年多前,王桥或许会认同这种观念。他如今当过城管委副主任和县府办副主任,体会又不一样,“你只看过当官的吃肉,没有看见当官的受罪。这一次,昌东县的县长和常务副县长都被双规了,还有很多二级部门的领导也被双规,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老廖道:“你是做哪一行的?我看陈总对你客气得很。”
王桥道:“前一阵子我还陪着宫方平副县长来看过工地,现在被贬到档案局工作,无所事事,到陈总这边散心。”
两人说着话走回到工地。
陈强背着手,守着技术人员做压实度实验,神情十分专注。
以前他在看守所的时候处于非常弱势的地位,任由人侮辱欺负。来到工地上,他作为技术权威和掌舵者,是工地上的王者,气场十分强大,所有工人在他的指挥下一丝不苟地工作,没有任何人懒散和嬉笑。
陈强看到老廖回来,问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老廖讲了村民提出的要求。道:“我估计还有麻烦,那个村民是一根筋,不论怎么解释都不会听。”
王桥又提出建议:“陈总,可不可以找政府协调?”
陈强神情很是无奈:“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找政府协调没有什么用。现在政府也很难,政府说的话,村民可以听也可以不听,没有什么约束力。我最怕的是开了一个头,把钱给了村民。以后沿线所有村民都照着葫芦画瓢,这事就没完没了。我们暂时放一放吧,看他怎么闹,他出什么招我们就出什么招。”
王桥道:“村民才是真正的地头蛇,能避免冲突就避免。如果他们那闹得过份了,我还是出面找镇政府解决。虽然我现在落难,凭着以前的余威,或许还管点用。”
陈强没有接受这个建议,道:“蛮哥有更大用处,就不要在这些小事上牵涉精力。”
王桥自嘲道:“我已经没有什么正事了。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帮着工地解决具体事就是最正的正事。”
“如果真闹大了,蛮哥再出面。有时打一架也好,增强凝聚力,也锻炼了队伍。”陈强又对老廖道:“等会把老张、老刘和王三几个人叫上,我们一起到镇里吃饭,给蛮哥接风。”
陈强和王桥说话时的语气与用词总让老廖感到奇怪。陈强年龄超过五十,曾经在省交通厅担任过总工,技术霸道,还坐在监狱。在工地上很有威信。但是他这种资历和王桥说话之时是发自内心尊重,并没有表演和调侃的成分。
就算王桥是政府官员,职务也肯定比不上交通厅总工,更何况还有更高级别的官员来过工地。陈总都没有如此恭敬。
老廖尽管觉得奇怪,也没有多嘴,王桥是王晓的弟弟,几个公司高层的事情很复杂,关系很微妙,说求不清楚。
工地上事情多。陈强来到工地以后,不停地有员工汇报工作。陈强总是第一时间去现场,及时、准确、简洁地下达指令。终于忙完了杂事,陈强换好衣服,带着几个骨干到镇里面吃饭。平时陈强总和大家一起在工地吃饭,为了招待王桥,他才特意安排在镇里面餐馆,
“我这人做工程有洁癖,最看不惯工地里面各种设备设施摆得乱七八糟,摆得乱七八糟说明心中无数,计划做得不好……”一行人沿着小道穿过好几个标段,陈强一边走一边给身边的技术人员指点其他工地的得失。
王桥当过城管委副主任,检查过城管委施工队的施工现场,不完全算外行。仔细听了陈强对几个标段的评价,才明白城委管施工队确实是土八路,自己当初选择与陈强合作实在是英明之举。
边走边谈,很快就来到场镇。这是一个与旧乡非常类似的偏僻小镇,时光仿佛还停留在八十年代。施工队熟门熟路地来到取名为新兴饭店的小食店,这是一个专门卖豆花和蒸菜的小店,又脏又破,但是生意兴隆,客人绝大多数都是附近工地的人。
老廖是熟客,进来以后就道:“在屋外面摆一张桌子,每人一碗豆花,一个肥肠大笼,一个排骨大笼,弄点镇里酿的高粱酒。”
老板娘热情地道:“今天我们杀了猪,有新鲜的肠旺汤,要不要。”
老廖道:“要,来一大份。”
老板娘又道:“你们几位老板还是喝点好酒,我有瓶装酒。”
老廖道:“哪个喝你的瓶装酒,我们就喝本地高梁酒,不上头。”
豆花和蒸笼都是现成的,摆在座上散发着腾腾热气,香气十分诱人。王桥骑摩托车到工地,又在工地转了一大圈,肚子早就饿扁了。他放了一块肥肠在嘴里慢慢嚼,一股奇异香味就在口腔里呯呯爆炸。
老板娘用盆子装来一斤高粱酒,在高粱酒里面放了些米饭。据说用这种办法就可以除掉高粱酒里面的杂质,在昌东喝酒的人都喜欢这样做。
老廖给每人倒了一土碗酒,然后又专门为陈强找大蒜。
陈强举碗道:“蛮哥,我们哥俩碰一个。”
王桥举碗一饮而尽,发自肺腑地道:“今天跑工地感觉很不错,在大自然里做工程,比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勾心斗角要强的多。”
陈强道:“各有各的苦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生活。长期生活在偏僻的地方,与家人无法团聚,人会变得非常糙,我老婆开玩笑说我在劳改队里气色比现在还要好一些。其实,能团在这里的人每个都有故事,老廖打架被拘过,还有王三,老婆跟人跑了。我们几个人不想胡乱混一辈子,都想把公司做好,也扬个眉吐口气。人活一口气,这口气我一直憋着,他们几个也差不多。”
大家喝着酒正在聊天,从里屋走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其中一个骂道:“陈强,你他马的,装什么逼,把我们的成本全部弄高了。听说你是贪污犯,在监狱呆过,是不是还没有呆舒服?”
(第二百八十三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