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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原将校
五原遣将校往扬子,请衣赐。校有所知,能承顾问。院官与之欵曲,顾见项上有一肉环围绕,瘢痕可惧。院官与之熟,因诘其所来,具对。昔岁巡边,其众五六百,深犯榆塞。遭虏骑掩袭,众数千,悉是骑兵。此五百短兵,全军陷殁。积尸为京观,其身首已异矣。至日入。但魂魄觉有呵喝,状若官府一点巡者。至某,官怒曰:”此人不合死,因何杀却?“胥者扣头求哀。官曰:(”官曰“原作”曰官“,据明抄本、许本、黄本改。)”不却活,君须还命。“胥曰:”活得。“遂许之,良久而喝回,又更约束:”须速活,勿(“勿”原作“却”,据明抄本改。)误死者。“胥厉声唱诺。某头安在项上,身在三尺厚叶上卧。头边有半碗稀粥,一张折柄匙,插在碗中。某能探手取匙,抄致口中,渐能食。即又迷闷睡着。眼开,又见半碗粥,匙亦在中。如此六七日,能行,策杖却投本处。荏苒今日,其瘢痕是也。(出《芝田录》。明抄本作出《定命录》)
【译文】
五原派遣一个校官去扬州,这校官请求赐衣物。他在当地有熟人,能够办好可托之事。到后,扬州院官给予他殷勤接待,并看见他颈上有一道肉环围绕着,疤痕明晰可怕。院官和他很熟悉,便问其来由。他把发生的事说了:好多年前巡视边境,他率部下五六百人,深入到榆塞一带,遭受胡虏的突然袭击。对方有好几千人,全是骑兵,寡不敌众,带去的五百步兵全死掉了,尸体堆积得象小山那么高,他也落了个身首异处。到太阳下山后,他的魂听到呵喝之声,一个象官府中点巡官的人,来到他跟前,怒道:”这个人不该死,为什么杀他?“胥吏叩头哀求。那官说:”不把他复活,你就得偿命。“吏胥说:”能活。“当官的点点头,过一会儿又呵喝胥吏道:”你要快点使他复活,不要耽误死者。“胥吏大声答应着。将我的头安到颈项上,我的身子躺在三尺厚的树叶上,头边有半碗稀粥,一把断把羹匙插在碗中。我能够伸手拿羹匙,舀饭送到嘴里,渐渐能吃饭了,就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当我再睁开眼时,又见半碗粥,碗里还是放着羹匙。这样一连过了六七天。能够行走了,我就拄着拐杖回到原处。光阴很快就到了现在,我的疤痕就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