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场

〔葛路莫夫和库尔恰耶夫。

库尔恰耶夫 听我说呀！叔叔到这里来过吗？

葛路莫夫 来过。

库尔恰耶夫 他没有说到我什么吗？

葛路莫夫 哟，你看！从哪儿说起？他甚至于几乎不知道他到过什么地方。他，照他的老习惯，来弯一趟看房子的。

库尔恰耶夫 这是阴谋，最卑鄙的阴谋！

葛路莫夫 我听你说，你继续说下去！

库尔恰耶夫 你想象一下看，叔叔在路上碰见我……

葛路莫夫 那么……怎么样呢？

库尔恰耶夫 他叫我不要见他的面。你想象一下看！

葛路莫夫 我想象得出。

库尔恰耶夫 我去看屠鲁茜娜——不让见；派一个什么吃闲饭的烂污货出来说，不能接见。听见没有？

葛路莫夫 听着呢。

库尔恰耶夫 你解释给我听，这是什么意思？

葛路莫夫 你根据什么权利要求我解释？

库尔恰耶夫 就算因为你是一个聪明人，比我懂得多。

葛路莫夫 对不住！你回头看看你自己：你过的是什么生活。

库尔恰耶夫 什么生活？大家都过着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我却有罪。不能为了这个缘故剥夺一个人的财产，夺去他的未婚妻，对他不再尊敬。

葛路莫夫 你交的朋友呢！比方说，高路特文。

库尔恰耶夫 高路特文怎样呢？

葛路莫夫 坏蛋！这样的人什么都做得出。这就是给你的解释！你刚才为什么把他领到我这里来？我对于交朋友是很小心的——我爱惜自己。所以我请你不要来拜访我。

库尔恰耶夫 你怎么啦，发疯啦？

葛路莫夫 叔叔把你赶走了，这是我所盼望的，他是一个有资格的人，在各方面都值得向他看齐。

库尔恰耶夫 啊！我现在好似开始明白了。

葛路莫夫 那么好，谢天谢地！

库尔恰耶夫 你听我说呀，亲爱的，这不是你做的事情吗？假使我的怀疑证实的话，那么请你小心！这种事情是不能轻易放过的。你给我那个……请你当心！

葛路莫夫 必要的时候，我自会当心；现在我还看不出有严重的危险。再见吧！

库尔恰耶夫 再见！（下）

葛路莫夫 叔叔把他撵走了。第一步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