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预想机器
读者有权怀疑:为什么我们还要计划呢?有人计划是为了赚钱,有人是因为这是“他们的工作”,但我们也会在没有这类动机的时候自发地这么做。
为什么?答案与人类的本性有关。计划可能来自使我们成为人类的东西,比如意识。
我们需要预测未来,这一定有某种进化上的意义,我将对此作简短概括,鉴于它可能是一种不错的备选解释(但也只是一种不错的猜测而已),并且与进化有关,所以我会十分谨慎。
哲学家丹尼尔·丹尼特(Daniel Dennett)提出的观点如下:大脑最强大的功能是什么?正是提出对未来的猜想并进行反事实思考的功能,比如,“假如我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他就会立即还击我一拳,或者打电话给他在纽约的律师”。这样做的一个好处是能够让我们的猜想替我们去死。被正确使用并且仅停留在大脑内部时,这种预测能力使我们不必马上作出第一顺序的自然选择,不像那些原始的生物一样在死亡面前非常脆弱,只能等待基因库得到最佳自然选择,从而提高自身的生存能力。从某种意义上讲,预测使我们能够欺骗进化:作为一系列预测和反事实的情景,进化正在我们的头脑中发生。
即使这种在头脑中演练猜测的能力使我们不受进化法则的约束,它本身却是进化的产物,就好像进化延长了约束我们的链条,而其他动物却立即受到环境加给它们的约束。丹尼特认为,大脑是“预想机器”,思维和意识是人类的新兴特性,对我们的加速发展大有必要。
我们为什么要听专家发表言论和预测?一种可能的解释是社会需要专业化,尤其是知识的分工。你不会在遇到重大健康问题时立即去读医学院,咨询一个已经读过医学院的人会更省事(显然也更安全)。医生们会听汽车修理师的(不是在健康问题上,而是在他们的车出问题时),反之亦然,汽车修理师也会听医生的。我们天生喜欢听专家的,即使在可能不存在专家的领域。
[35] 创造主义者与进化主义者(我不是他们的一员)之间的大部分争论为:创造主义者认为世界起源自某种设计,而进化主义者认为世界是毫无目的的过程导致的随机变化的结果。人们很难认为计算机或汽车是毫无目的的过程的结果。而实际上它们是的。
[36] 回忆一下第四章,伽扎里是怎样通过书名与阿威罗伊进行论战的。或许有一天我会有幸读到一本驳斥本书观点的书——《白天鹅》。
[37] 这类言论并不稀奇。例如,按照物理学家艾尔伯特·迈克尔逊(Albert Michelson)在临近19世纪末时的想象,自然科学余下的发现将只不过是把已有的发现精确几个小数点而已。
[38] 还有更多我没有在此费力讨论的局限性。我甚至没有提到人们称为NP完全性的一系列不可计算性问题。
[39] 这种观点在历史上以不同的名目不时出现。阿尔弗雷德·诺斯·怀特黑德称之为“错误具体化的谬误”,也就是说对一个物理客体运用错误的描述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