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的勇气伴你成功
能完全溶入情感的思想,能完全溶入思想的情感——这是艺术家最高的旨趣。
——托马斯·曼
梅尔瓦因是电动机工业大厂培训部的主任。他思维敏捷,目光犀利,加上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因此选拔人才时有独特的方式,能在众多的应试者当中发掘出他所需要的人来。他择优录取的方法看上去很简单,因此往往很迅速,但也确实很有效,几乎就没有他看走眼的时候。反正他总是能够想出一些新招数来将厂里最需要的人挑选出来。
现在就有一批年轻的小伙子正等在他办公室的门前,他们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报考做学徒工的。他们全都穿着厂子借给他们的装配工工装,这便使得这些人个个显得精神了好多。刚满17岁、中学生模样的弗兰兹·贝尔纳,就站在他们中间。他的父亲在战争中阵亡,在今天这些应聘的人中,他是唯一一个拿不出介绍信的人。
有着急的人开始敲门了。可他们只知道梅尔瓦因先生是在办公室里,怎么也料想不到,这位培训部主任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写字台旁边,不紧不慢地喝着咖啡。小青年们敲了好长时间门,一直都得不到回音。他们可是被特意派到这里来的,所以面面相觑,人人的脸上都是无可奈何的表情。又过了好一会儿,有人贴门倾听,还是悄无声息!这时,弗兰兹·贝尔纳壮起胆子小声说道:“没准儿他没有听见,我再来试一试!”
其他的青年则耸耸肩头,意思是说,你爱干就去干吧!弗兰兹上前用力敲了两下,屋子里面传来了一句恼怒的骂声。
“他说什么?”这时的弗兰兹也没有把握了。
“好像是说了句:进来吧!”另外一个人答道。
于是,显得格外小心的弗兰兹轻轻地按动门把手,门便开了一条缝,这些小青年们纷纷都挤进了门框里。
“一群脸皮厚的小东西!真是不像样子,我说了不要打扰我,还是又敲门又开门的,你们有没有耳朵?”写字台旁传来一声暴跳如雷的怒吼,小青年们一愣神,不由自主地纷纷往后退缩了两步。
“嗯,怎么不吭气了?快说呀!”
这时候,只有弗兰兹往前跨了一步,有礼貌地说道:“是人家派我们来的,还请您原谅!刚才我们听错了,还以为您允许我们进来呢。”
“什么?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就没有学会等一等吗?都给我滚到外面去等着!难道谁也没有看见我正在忙吗?”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这一回,小青年们领教了梅尔瓦因的厉害,大家义愤填膺,愤愤地议论了好一会儿,然后无奈之下,全都离开了那个门口,尽量离得远一些,坐到了一张长条椅上。有人小声骂道:“老东西。”这等于送给了梅尔瓦因一个雅号。无论如何,也算出了一口气。
好半天之后他们才被允许进去。就在这时,这位“老东西”已经显得有些人情味了,开始向小青年们提问题。他的提问简短而又精确,第一句他问道:“你们懂得刚才的教训了吗?”
小青年们显得有点惶惑,谁也没料到他忽然提出这个问题。他们先是一阵沉默,然后开始窃窃私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解其意。
“你们说呀!”
小青年们互相小声地嘀咕了些什么,有几个嗫嚅着,终于有一个人扬起脸来答道:
“当然是您做得对!”
大家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梅尔瓦因师傅板着面孔,让大家感到深不可测。他用眼光搜寻一遍,最后严厉地盯住了弗兰兹问道:
“你是怎么看的?”
弗兰兹毫不迟疑,坚定地回答:“我不这样认为!”
“噢?那你的看法呢?”
“刚才,我们真的不是想打扰您。我们仅仅是没有听明白您的话,我们都以为您是叫我们进来呢。所以就……”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是的,我真是这么想的。”
“孩子,我要你记住这一点:要想,你最好让马去想吧,马脑袋可比你的这一颗大得多!”梅尔瓦因先生说完就坐在椅子上。
弗兰兹呢,脸庞“唰”地一下胀得通红,他沉默了,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在他身后的应考者全都笑了起来,笑声里既有对考官的一点讨好,又有对自己的一点庆幸,也不乏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话说到此并没有算完,梅尔瓦因先生仍然冲着弗兰兹毫不留情地问:“我说的不对?”
弗兰兹也不客气,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不对,我决不允许别人禁止我的思想!”他的目光是执拗的。
“噢,那好,对这个问题咱们还可以再谈谈。别的人都可以走了,通知嘛,过几天你们会接到的。至于这位‘思想家’,他还要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
气氛好像松弛了下来,报考学徒工的这些人除了弗兰兹,纷纷冲梅尔瓦因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躬,离去了,还发出了一阵放肆的笑声。这笑声的含义,弗兰兹非常明白,而对经验丰富的培训部主任梅尔瓦因来说,也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办公室的门刚刚从他们的身后关上,这位梅尔瓦因先生便拍了一下弗兰兹的肩膀说:“好样儿的,孩子!请好好保留你这种坦诚的态度,坚持你刚直不阿的勇气!相信这对你的一生都是有用的。”
弗兰兹难以置信,他不解地看着梅尔瓦因先生,而这位培训部主任正微笑着告诉他:“你被录取了!过了复活节就来我们这儿干吧!”
人是需要有一点勇气的。毕恭毕敬和唯唯诺诺毕竟不能替代一切。敢于坚持真理,就要拿出自己的勇气!在真理面前,勇气能让你无惧,能催你奋进,能助你成功。一个坦诚、有勇气、能干事的人,毕竟会有人懂得和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