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的歌·晨星

严辰

星群随着黑夜凋谢，

晨星却在黎明之前爬上东方。

它披着灰白的衣衫，

睁开虔诚的眼迎接黎明。

它听到树林里第一声鸟叫，

看见草上第一颗露珠滚落。

它照着牛犊去河边饮水，

指引着胡须上挂霜的旅人赶路。

为等待鲜红的朝阳来临，

它混身激动得不住地发抖。

太阳拨开暗云升起，

它却甘愿在光明的刹那间殉身。

1942年1月，延安

选自《晨星集》，作家出版社1957年版

这首《晨星》是诗人严辰组诗《星的歌》中的一首，1942年1月创作于革命圣地延安，它以清新的诗句、简洁的诗节、鲜明的意象，运用象征手法，深情礼赞了革命者追求光明的精神风貌和无私奉献的价值观念。

这首诗以时间先后为序，抒写了从“星群随着黑夜凋谢”到“太阳拨开暗云升起”的这一时间里，晨星的种种不同动作与心态。第一节运用对比手法，将“星群”与“晨星”对照着抒写，前者“随着黑夜凋谢”，后者“却在黎明之前爬上东方”。表面看来，诗人是在写自然景物，但读者自然会想到两者的象征意义。第二节用“披”“睁开”“迎接”等三个动词，形象地抒写晨星的服饰、动作，展示晨星迎接黎明的虔诚态度。第三节以“第一声”“第一颗”表现晨星听到鸟叫与看到露珠滚落之早，突出晨星迎接黎明的殷切。第四节抒写晨星关爱生命和助人为乐的品德。第五节抒写晨星等待黎明的急切、激动的心理状态。最后一节抒写晨星在太阳升起后甘愿消失的无私奉献精神。

这首诗意象鲜明，全诗围绕核心意象“晨星”展开，创造了“星群”“黑夜”“黎明”“露珠”“霜”“朝阳”“太阳”“暗云”“光明”等辅助意象，不但营造了深邃的意象，而且成功地赞美了晨星追求光明的精神风貌，由此象征和讴歌了革命者追求光明、无私奉献的崇高品质。

这首诗语言清新自然，明白晓畅。诗中动词运用非常准确，“披”“睁”“听”“看见”“照”“指引”“等待”“发抖”“殉身”等动词，既准确地再现了晨星的动作，表现了它的心态，又使这些表达人类动作的动词，具备了象征作用。诗中的晨星象征向往黎明、追求光明、乐于助人、无私奉献的革命者。

（潘颂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