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嘉紀 六十三首

賓賢，野人，江南泰州人。《陋軒集》

送友

步登郭外山，佇看去輪轉。
登山未及巔，去輪已遠遠。
遠遠尚隱隱，黄塵倏隔絕。
歸人望白雲，送者指明月。
願爲前途月，昏曉尤皎潔。
一更照君宿，五更照君發。

流民船

撥棹欲何之。过投烟火處。歲儉竊盗多。村村見船怒。男人坐守船。呼婦行乞去。蔽體無完裙。蔽身無败
絮，嬌兒真夫膝行復就乳，生長田舍中那解逢人訴。一米一低眉。溟濕東西路。種船婦李氏
秋風河上來，吹我飢候夫。雖有如花婦，不及盤內。日暮何誼，河灣泊糧船。船公坐上頭。盼見紅顏遗人通般勤。吾家衣食足。若輩愁餓死。試來同力作，力作到一年。償錢令汝歸力作到三年。無錢令
汝歸。阿夫呼婦語，與卿勉相從。不從便餓死。爾我長西東。勾起借婦。婦落如雨。昨日閨中人。今日舟中婢儔侣添丁，餽酒遣蹄。河南艤船來。河北艤居來。船公中心喜。舉手數斟酌。自謂佳麗質已
是虞羅雀。羅雀則有雄。匹婦則有夫。誰知匹婦志。千折不可移。阿夫泣相持，依人且低眉，力作到三年。無钱共汝歸。阿婦默無聲人眠窗落月，急遽離船公，慷慨尋息伯抱石投邗潜。波濤爲不流。行人排涕
看尸横濤水頭 寄題龔大野遺新居
亂離足飄泊。老大還郊坰江水真有意流轉一浮萍。親戒復誰在虎噫山風腥驚疑兒女色。顧戀歸人情塞烟城蕭蕭茅草亭。琴書旣有託。斂跡谢逢迎澄潭入郭流。羣峯繞舍靑。悄然松際月。開爾商
二九五， 这民詩卷八

明民
歲暮送友遊匡廬 杳冥香爐峯高臥堪幾句。只愁雪不化。不知天地春。晴試出戶，雲物多鮮新，飛泉一萬仞，半空聲
鄰。解衣石坎滌盡人間座。復洲田四首與老友陳鸿烈
洲田復與民官長示告故主前來看猶疑夢未寤。落葉遇回風，夜林尋舊樹。家䆫亂後人，歷歷沙上去。烽燧壘尙在望望生鹜懼十年避兵戈萬姓凋道路。他鄉溝與壑。一步一回顧
斜日寒江流褰裳試遵。不悟餘黎民。重陵舊田土，廬墓在何處。四顧唯莽。雉見人飛。狐涅且怒生理何暇計先須蔽風雨刈草覆我階疊石爲我堵不復辨東西。向山竹戶。定成誰往来。蘆中有
送王季鸿之西冷 高堂十二月。佇望車輪返。浮雲入吳會誰知獨偃蹇。夜起別親人。殘月照餐飯。鸿雁已北飛。斗柄亦東
轉還家未有期，冰霜路更遠，江樹晨風鸣徒倚息腸斷。雄雉深芥。不知毛羽鲜。君子在草野人識其賢。西湖春二月。桃李争芳觀者皆快意。遊子獨馆
然此鄕雅云樂。不如露舊川。毛義室有親趙查囊無錢莫待花落盡山山啼杜鵑。

江都池烈女詩
烈女姓池，类廷望妻也未嫁廷望從軍南征戰死其父类某，素精里中無頼，欲以女婚次于，女之父兄悔之、易姨母語女，且勸之嫁，女不從，自縊斷者三、竞死，晋友張為作傳，命紀赋待
旌施搖野風。戰馬顧羣嘶壯士志封侯。不娶娉婷妻。娉婷方盛年。桃花三月時三月轉盼盡從戰返無期無端夢沙場，血污泣遊魂费來信已至，夢寐竞成真。招魂親剪紙，涕濡羅巾朝為未嫁女暮稱未
亡人。蝴蝶飛逸牆。栩栩尋春芳。安得久踟。鬼伯隨姨娘。姨娘是尊長。出言何不莊。令人亂面配。人生豈牛羊烏棲城郭黑。三星檐前明。壁上青一燈炤燿大生小不知路。死路行最能永從黄泉伴。三
結朱絲鄰合聞此變。日出走來看。從未識女面。今日見容顏。一枝紅桃花霜雪色尤鮮。同女首何飾。夫家聘时簪。聘時更何物。玲瓏雙耳環。女意何所器。面南身徘很。巾帶微臘揚。如上望夫臺。問女住何
虞。草屋女所居。草屋有此女。此女天下無鸞鴦不擇水。泥滓產明珠商人爭殯葬，酶酒多士夫。酒酹起黄沙沙場鬼還家，還家徒夜遊。得妻不得侯。始悲慢好勇，生死滋繁憂。傳戒後世人，愼勿把戈矛。
浦鹽逃至六哥河作 日榜故園落。洲洲蘆花開。新雁此時至。孤鸣夕悲哀。我亦始離羣。行坐無好懷。長謠思同心，道祖不可
借風末聞耀歌何人遠溯。呼兒匿草中叱咤賀主來。曠野風又起乾葉海岸欲下雨狠鳴五更頭衰年近異類，驚定淚旋流。眼中無草。何以忘我
二九七 還民詩卷人

明遺民二九八
憂。土室絕親愛。雪窖長淹留往哲已如此老夫復誰尤。雄雉徘徊飛。羽毛何陸離。踪傍潮汐。文采欲奚施。豈無山澤侶。道述不可追入草聊自潛。尾長人易
知隨鸿苦無力變壓非此時常致觸羅網。顧盼心驚疑。禪智寺送客
蒼惶不肯別，送送多接綿。泊船尋古寺。秋螢飛野田。草深去途。處處生寒烟。山滑惜離人。殷勤煮石泉。今夕且歡㑹新月正娟娟。
幾船行 疫困裂染人。人船雙證起老姑起把舵。新婦為縴夫。尙存異鄕息。自憎薄命福。夏日懸中天。灼死岸傍
樹纒頭苦無巾。裹足猶有布。數罷商人錢。拭淚盻官路。路長繩短，挽不敢。客行斑竹村。有嫗田間哭。野曠人迹稀謳手牽黄犢。犢口食草色莽莽綠。哭聲一何悲、牛羊爲
蹋客行聊驻足。近前問缘由。心念主人恩欲冒還流。主人韓秀才。家住蕪城裏。城破兵屠戮。夫名
妻先自死妻死梁上夫溺死井底。所生兩男兒。一死從嚴親。幼者有在母懷擎舉託老身世母將時、復抱幼兒乳。乳兒幾曾飽。蒼惶分散去。門外積骸高。昏暮何西東。裹兒兒不啼。共入死人
中。死人蓋生人。尸血模糊紅。五日殺人了。骆院嗚蜀岡。勾夜出郭。随晴麥穗黄。麥仁采餵兒。烟火没

村莊兒我各無恙。田夫歎且驚，今年麥穗黄。明年麥黄。兒稱郎君。體如父長。眉字尤骯髒。落筆善文詞往來多益友稍欲大門楣。郞君今安在書劍燕山陲燕山三千里懷思㫁盱腸。語罷辭客去。倚
犢向北望北路驢馬來。飛動遙相呼郎君不捨我。今日歸來乎，謬謬弗自知但怪無人應。鳥雀返墟落。烟寒树色瞑。客亦掩耳。聲雞再聽。
王解子夫婦 如泰王解子酷嗜酒、里有義士妻某氏罪當皮，官差役往、解子與焉悲惋終夜為之罷飲其婦
陶知，願以身代義士妻，解子許之，送至戍所，鄉人以金贖義士妻還，不知其為解子婦也，挑潛爲余言命余賦詩
張待黄鵠。驾套乃罹谷義士妻遣戍解子飲酒。慘還家門色驚糟糠。漿寄性命，今何不入口。同訊執壺前。解子起搖手。汝曹婦女流。中懷豈堪語。若欲知其繇。汝且將壺去。漿醒非刀劍。能平不
平事。汝亟將壺去。義士妻遣成，其婦毅然。堂堂義士妻。此去為奴婢基辱念之面貌外不。他人可代伊何人可代伊搔頭他阿公。公也無庸願代者是解子得聞之歡喜涕遺墮。汝曹做如此我
拜汝曹坐朱明肩輿出親至官衙裏。鞍遣戍人。點名及解子。鐺聚上。戈挺荷馬前，意氣火伴中。寧知路險。蕭森北林树。随鑫黄河烟。蘆草漁火。宿雁雙雙鳴。回首踪鄉土，夫婦欲何言，月落别黄
河。日出見戍樓。來日關塞外。永辭我故夫。高情生惻怛下如連珠。無端故里客。邂逅他陌。深悲義遺民詩卷八二九九

三00
明民詩 士妻。遮解黄金喷仁義戚道路。見者欣相告誰知有匹偶。天暗全骨肉。西風吹睡琦。東皋指茅屋。解子
婦言旋转士妻免辱。團團臺上鏡。皎皎腹中玉。解子樂何如滿引杯中綠。推行
山寺高。塵市盜。如兩來爲巢。巢成子生。翼煎神勞。十日雨。漲海水。遠去覓食。笑殺村。攀曳上寺。潛以鵝卵易其子。卵破子出。雌鹤待。子出形殊。雄獨驚呼。飛飛色怒。疑雌暗私他羽。東西南
北。徧告同類。去日瘦北風悲。同類四而来。瞑目厲喙。且且猜。無端紛紛逼迫。俄頃天空地促可憐雄也潔如玉，不得明義不受辱。啄爛巢中難。自挂山頭木。雄見雌死。轉嗔爲啼，同類無輯。各返南北束
西。痛痛。夜永孤棲。棲遲到晴。月落梧。同類復來聚僧度。率一唯鸛。乃是新寡。雄不顧。去四野。終身不雙，以報泉下。
堤上行 岸傍婦。如花枝，不粧首仰髻低垂。達宫大賈畫船近，長跪欲吿腸中飢。舉頭不覺雙淚墮。隔河望見露筋
可。黑筋到 毒
壬寅六月 東家行
揚州事 東家錢多高興發。娶好無端當六月。婦家爱女竟不辭。楚練齊日夜治。治成衣裳粧次第。上著六層下
著四。綿綿總直到老。風俗舊例重綿澳。一事俗恐办吉。阿母不肯毫少。女兒低頭泣無旨，擁入繡

與簫鼓喧眼見新人就火堀安能忍死到夫門夫家賓客寶華屋。爐燃松焰几烧燭。到處骨肉皆鬼仙忍將餘生相迫促，有生歡樂轉成悲。始悔炎天作事非。裹尸更不需帛。送嫁衣爲送死衣。
田桑溪柳棲野雞。洪水西来崩我堤。村村稻苗今安在。川飛湖倒接大海。盡說小船值萬錢。誰知檝短不熊前。一浪打入水半船。
今日随人去築堤。明日随人去守堤。風霖無休息。土温泥流積不得，杖藜登高看水長。東含西鄰白泱泱。蝦蟇入門坐上。
暮年辛苦飼孤孫、黄口命倚白頭存。餅餌断絕已南日，水中走來抱我膝，驚鶬天上鳴嗷嗷。歎息汝祖非其曹：不得銜汝出波濤。
李家媛 乙酉夏，兵陷邪城，李氏被掠，掠者百計求近，不屈，越七日夜，闻其夫歿，好哀就撞壁，麒碎酸出而死，
时掠者他出，暗乃怒委嘉局，剖腹取心肺示人，見者莫不驚悼，咸稱李家娘云，城中山白死人骨城外水赤死人血殺人一百四十萬。新城舊城内有幾人活。妻方對镜夫已墮首
手牽拽語兜離笳吹。團屬日低。歸刀入简。紅顏隱走。西家女。東家婚如花李家娘。亦落強梁手，舞
擁曼蛾眉。獨有李家娘。不入穹廬椿。豈無利刃。斷人肌膚。轉嗔爲悅心念彼姝。彼姝孔多。容貌遺民詩卷八三〇一

三0二
明遗民詩 五
不如他。豈是貪生。夫子咋分散。未知存與亡，女件何好。髪澤衣香。甘口来勸李家娘。
李家娘腸 李家娘，坐軍中。夜深起望，不見故夫子。
解 大
崩。揵磨滅。珠玉成灰。愁思結衣带。千喆萬結解不開。解
令下止殺残人生。赛外人來。殊似勇婆。云我故夫七
唯聞雅馬悲風。又見邗溝月。清輝漾漾明心胸。子身没亂刀兵。仆厚地，哀號蒼旻。夫旣歿妻復何求。腦與壁。心肺與讐，不嫌剖腹截頭。俾觀
若羊若牛何人。東家婦西家女。來日撤營北去。馳辛苦。鸿鵠飛上天，不離九
者若羊牛。 土。鄕固回憶李家娘。明駝背上淚如雨。
秦潼水霧中。屋上樓野鴨。蘋花蓮葉還里巷。野鴨飛下爭啑噪。有船田婦智爲漁。十口五口依菰蒲。葫多村少心腸亂網得大魚無米換。亭午風順客來。烟生茅店人炊，可憐冷落紅顏好凶年賣飯不賣酒。
白塔河 朝發黄金壩暮宿白塔河。河流上河泥土沃夏收麥菽秋登禾人家融暮春遠楊柳偷燈火多咫尺
下河沒洪水，哭聲水聲一千里。上河農厭下河哭，船來繁樹遭驅逐。同是耕田鑿井人。何惜樹陰不借宿。嗟哉我父逝不還。一棺常寄他人田。田中水闊波浪白。诸禽夜聲淒然。散廬去此地幾尺。陌汗經歲無
人跡。父在野兒在室。眼望望終何基北邙土貴黄金少毛猴兒己老世人賤老更基賓。寸草有

心向誰道。嗚呼一歌兮歌音淒。乳鴉聲苦山月低
替見里人稱母壽。淚即思我慈母慈母謝世值饑年。棺衾草草何曾厚。我昔抱疴母在時。千里就醫不相離。請兒形容一何瘦涕洟落入手中。只今災荒生計拙。茅澹臥病對風雪。昔日食中母漠多。今日病
裏晨炊絕。嗚呼二歌兮歌辛酸孤身無倚海天寛叔兄昏夜行閭里。突遇惡少椎攀死。前代之冤今不理。嗚呼伯兄慟不起。伯兄一楼羈南莊。叔兄一櫬州
城傍兩兄白骨亦難聚。安望死生同一鄕。我兄我兄昔有四。出門入門今少二。海内誰爲筑人。懷裏空存不平事嗚呼三歌兮淚縱橫。寶刀爲我牀頭鳴。
寒鴉偏叫四兄室。四十獨宿到五十中夜擁絮身苦醒。不恨日出恨月出。仲兄垂老更多疾。歲儉門㐮千集。黄金錯買里人田。白頭難党忘憂術㡬人索逋幾催科。中庭雜沓無虛日嗚呼四歌兮歌未央。失羣
飛雁不成行。 夫沒三月兒出腹。我妹心苦無人告。四體飢困不得乳。兒哭母哭整滿屋。框續一日得十錢。手作口哺到
三年。昨夜燈前初學語。向呼爺音楚楚。兄語令阿母悲。急掩兒口淚如雨。嗚呼五歌兮雨霏。孤燕將何處飛。
朝尋道人夜臺去。王劍爲僧身亦死。故鄉三益存者誰樊上荷鋤王种子。仲子學稼我問津。欲訪江南舊酒人。賃春賣卜各鄉縣。天下英雄受貧賤。慘澹關河落日。眼昏髮短相見。嗚呼六歌兮歌啼噓中
三0三 遣民詩卷八

明遺民時三〇四
空滿知交書。 夙昔常輕萬里途。出門大路成江湖。波濤淘涌魚龍。車輪馬足胡爲乎。逡巡持斧采枯木。雪花倒落叫
鴻鵠。歸來飢子牽衣爨下有薪甑無粟。谿友網得尺半耕，就余沽酒首苦辛。下山晨月去如水。時不再至徒傷紳、嗚呼七歌兮終惆悵志士顏寶心益壯。
東山送程川伯 東山泉鳴山巔落石穿巖幾千仞。一山草木颜色鮮潺湲直到農夫田。田中水白鸞飛綠頭紅掌鴨兒
肥秫花香裏主人路。 海潮歎
颶風激潮潮怒來。高如雲山聲似雷。沿海人家數千里。雞犬草木同時死。南場屍漂北場路。一半先丽落潮去。產業蕩盡水烟深。雨楓楓鬼號呼提邊幾人魂乍醒。只愁課促殘生。斂浪送催代往運
司陳此情，總催醉飽入宫舍身作難民泣階下。述異吿災誰見憐體肥反遭官長属。灣港
郎刺船。俱夜炊。飯熟共邮食未畢。船頭已見飛鷺。鷺飛飛下啄蚌。水大船輕到灣港。树鳴東海。海黑三塘岸。来到灣港程一半。
我昔五首效袁景文

可民宸就兴一
我昔客途速敗兵，弓絃施影風秋鳴残騎如狼散草莽。居人雜兔奔縱横。漁船貪利夜賣渡。金大乃許人去。暝色潛行曙則。口乾腸飢我能忍。
我昔攜家逃難海雲雾昏宴。野空蹄響賊馬近我船欲速行轉慢，須臾燔燒闊里紅，風漂船入就港中。蘆葉菰葉蔽男婦。引衣掩塞啼兒口。
我昔避亂走三夜蕪塍倦魂碧藉藉。道路便塞不得前，莫莊寺外草舍，半間草舍日百錢，夜傍主人雞彘眠。壁隙臭蟲餒俟血。齧人不待檠火滅。
我昔兵通獨還家。畦上髑髏多似瓜。鴨毛滿蹊舊狗死。離菊自放霜中花。天南伯兄天北季。驚魂来絕故園地。又土賊聚稍稍。細南夜九頭烏。
提刀堰東入重剧手誅羣賊氣力盡身委萬鋒肌肉飛，頭兒聚馬觀好漢。相誠勿我背有鄰怒開
之 近虎墩畔，虎墩燈火秋樹間，妻妾夜望丈人遠。
送瑤兒 瑤兒，余長子大年也丙辰孟多病歿、里中舊俗歿之三日，家人视或酒治魂卓焚配里門外，庸
之錢程，余欲往里老而父不可以送子，余徊門，登高而望，以老跟送之，作送瑤兒时送瑤兒出門闌門外生死別行人驻足觀鬼馬在後，仙在前胡僧偏袒播掌導魂鈴子聲雜然鄰
酤。友炙膰。汝黄口南兒。大者執梨栗。乳椒負之里門瑤兒里門臨河湄。中流無梁舟楫稀楚天西漏。三0五
遣民詩卷八

三0六
淮水東飛。蛟鯨掀翻崩湍怒彭成窟宅何可依瑤兒里右荒丘枯。白楊枝上妖禽啼。夜霜魚鹽死。客子骸济寄此娜年年寒食無祭祀。鞠困之鬼。難與相羊。袖中汝母真。未許分作他人糧，瑤兒怳焉之。
曠野悲風，色黯蔚，長牙口。利爪敦背，來往豺狼狒，病後汝力微，生前汝膽。彼何人者，洗洗欲前寧不畏。郊原四面多險，魂兮香渺不知還。取鼓吹簫促命駕。靈彷彿雲烟間。雲烟见老父。將去仍
緩老父眼睫血淚滿夜圣汝夢長人世吾日短落羅躅崎嵫送瑤兒心腸斷。枝上會日，夜來秋已終。又隨天地意亂下戶庭中不靜月斜處。偏麽頭白翁。何須怨搖落。多事是春
水退後同戴岳子晚步因過季園時季秋九日水中微徑出。沙石白鄰粼。枯柳不棲鳥。空亭始受人。東淘渔火聚。西寺磬聲新，吹帽里何急，蕭蕭落葉
語少身初賤。魂傷家離。饑寒今已免。力役竟忘疲，前帮親難新名答尚疑，猶然是人子，過小莫管
九日同夏次公作

風雨朝如海。乾坤日用兵。秋魂鬼哭老眼看人爭，榛梗方為害。東南稍輟耕。吾家二十口，溝壑正闊海桑還落菜。田合始体農。暖日窮人得。行雲老雁從。地偏欣事少。敝畏鄰台。歲月踟蹰過。中原正舉
烤 寄程蝕菴
練江巖内。沙白華蕭簫，鶴髮浮孤。漁竿閱兩朝。嶺雲流作瀑。澗側爲，不得來攜手，思君顔色途中贈吳子述
雪止川原合，茫茫中夜情，倦身岸個。僵足揣途行，诸冲雁難下，村光雞易鳴。三塘桑柳近僮漢計歸送吳冠五屯谿
客路夕陽低，逢君歸舊溪、狂歌杯共把。無意手重攜。石澗清人影。晴沙健馬蹄。回頭看落子，皖首獨柄顧友惺畫薌花見贈
三0七 遣民詩卷八

三0八
明民時 遲暮隐飄梗荒蕪歎故丘徑花常入夢酒不忘，有客來竭舍題名是虎頭。一枝圆贈我，風露晚悠
您 泊船觀音門十首
□□十萬卒。如蟻治歸舟。懸施雲脚。□□□石頭。清平□日□。行旅夕陽愁。口□□無盡。消滄江水流
上誰長嘯。蒼然老匹夫。江山六朝在。天水一亭孤。秃樹翔鷺。賢按亂鳧。漁舟安甚。吹笛入菰蒲
鍾阜雲何似，吳陵客重來。松杉焚已盡。鶴暮塞回。特特高原立頻頻倦眼開。東風吹不歇。草色出寒灰
卽以山為郭。堅完世所稀雲鸿應得度。□馬觉如歸。隴雨耕時大。人烟戰後微。年年禾與黍。口得□口肥
江路倏昏黑。狂風吹倒人怒潮奔上岸。小艇泊無鄰。何事歌彈，惟應把釣。深深建業水。欲飲轉傷兵火猶存寺、乾坤未息戈。前朝寄何物。古樹指娑羅。陰冷山僧坐。花香水鳥多。盤桓吾不厭。一日幾回

鉄珠整娯。道務色波経口口純形。機门口捉維。山披常龍市。「口巳成。口口光輝。粉確入泥
潮看又落。漸漸見山根拾蚌调沙秋打魚江水饑民春滿路。米店畫關門。吾亦餬吾口，愁來只自司
長安舊錦衣。饑眠紫峯閣老掩白雲犀，世還逐。鼎湖龍不歸。时時一回首，血淚短褐張道士。
盡情揮 高情憶吳季。小築面秦淮書帙集連屋蘭花開上階看人澆菜圃。邀我到茅齋。山色在門外。春風
多好懷。 内人生日
潦倒丘園二十秋。親炊葵藿慰余愁。絕無暇日臨靑鏡類過凶年到白頭。海氣荒涼門有燕。豁光搖蕩屋如舟。不能沽酒持相。依舊歸來向爾謀。
贈歌者 戰馬悲笳秋颯然，邊開調起綠樽前。一從此曲中原奏。老淚霑衣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