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的劳伦斯:战争、谎言、帝国愚行与现代中东的形成 - 陆大鹏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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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的劳伦斯:战争、谎言、帝国愚行与现代中东的形成/(美)安德森(Anderson. S.)著;陆大鹏译.一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9 ISBN 978 - 7 - 5097 - 5923 - 3
Ⅰ•①阿…Ⅱ•①安…②陆…Ⅲ.①劳伦斯,T. E. ( 1888 ~ 1935)-传记 IV.①K835. 615. 2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4)第078418 3
阿拉伯的劳伦斯
——战争、谎言、帝国愚行与现代中东的形成
作者/〔美〕斯科特•安德森
译者/陆大鹛
出版人/谢寿光
出版者/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地址/北京市西域区北三环中路甲29号院3号楼华龙大厦
邮政编码/10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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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三河市东方印剮有限公司 + / 889mm x 1 194mm 1/32 次/ 2014年9月第1皈 次/ 2014年9月第1次印刷 印 张/21 彩插印张/丨.25 字 数/ 526千字
/ ISBN 978 -7 - 5097 -5923 -3 / 图字 01 -2013 -7776 号 / 79. 00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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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所获奖项和赞誉
美国亚马逊年度最佳图书•历史类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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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雅图时报》年度最佳图书
《圣路易斯邮报》年度最佳图书
《芝加哥论坛报》年度最佳图书
美国国家公共电台年度最佳图书
2014年美国国家书评人奖•传记类入围奖
如果说,阿拉伯的劳伦斯是战争面貌的描绘者,那斯科特•安德森就是劳伦斯面貌的再塑者。安德森将劳伦斯与漫游在阿拉伯战区的其他冒险家和间谍并置,精彩地再现了现代中东的形成过程。这本书的研究角度新颖独特,文字也同样异彩纷呈,令我完全置身其中,仿筛是第一次接触这个主题的书籍一般,这当真是一种深刻的、扣人心弦的阅读体验。
——塞巴斯蒂安•容格,《纽约时报》畅销书
《战争》与《完美风暴》的作者
这本书在完美展现劳伦斯这一史上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的同 时,对不知名的德国和美国特工(他们几乎和劳伦斯一样古怪) 的描绘同样令人满意,这些丰富立体而又颇具启发性的形象描蓽, 着实让人惊叹不已。这些人对我们所知世界的塑造施加了如此重大 的影响,以至于现在能够阅读到他们的故事,令人觉得非常不可思 议。安德森既是一位文笔优美的作家,也是一位顽强执着的研究 者,更曾目睹过与自己在档案中发掘出的行径类似的匪夷所思而又 毫无颐忌的恐怖事件。正因为此,即使是发生在一个世纪以前的残 暴行为,他也能呈现得相当有说服力。相信这本壮阔的史诗,能让 热爱20世纪大历史的人享受到涅槃般的极乐。
——汤姆•赖斯,普利策奖得主,《黑伯爵》和
《东方学家》的作者
《阿拉伯的劳伦斯》实在是一本令人惊叹的杰作,它敏锐而又准确地捕捉了20世纪初处于分娩阵痛之中的中东宏伟壮阔的历史,将那时的蛮勇及超现实感描绘得淋漓尽致。安德森运用最高水平的戏剧叙述手法,为劳伦斯这一在战争和政治中均永垂青史的伟大人物创作出不可磨灭的肖像。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群仿怫出自格雷厄姆•格林小说的人物,共同演绎出这部极其生动并意义深远的历史,真正不可多得。
——道格•斯坦顿,《纽约时报》畅销书
《身处险境》和《骑兵》的作者
不得不承认.《阿拉伯的劳伦斯》确实是通过严谨研究和考证的成果,通篇不仅充满强有力的洞见,更遍布熠熠生辉的细节,波澜壮阔的故事背景下贯穿着无穷无尽的智慧、人性以及勇气,我在阅读的时候真切体会到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一气呵成、引人入胜是对这本书最好的概括,从第一个词开始就让人不忍释手,我将会长久地珍爱这本书。
——康迪斯•米勒德,《纽约时报》畅销书
《共和国的命运》和《疑虑之河》的作者
历史上很少有人物能够在冒险、密谋,甚至神秘莫测方面与T.E.劳伦斯相提并论。斯科特•安德森是一位不知疲倦的记者,他借助自己对阿拉伯世界的熟悉,通过孜孜不惓的求证,为我们精心重建了劳伦斯的影子国度。安德森用激情洋溢的笔触、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带领读者共同领略伟大人物劳伦斯如何在一群恶棍和特工的陪衬下,巧妙布局,运筹帷幄,为现代中东这个烂摊子打下基础。这是一部详尽而深刻的历史,铺陈在浩瀚异常的画布之上,拂去故事卷轴的尘埃,扑面而来的便是立于中心的那位神奇诡谲、充满魅力、有深刻缺陷却又令人回味无穷的伟大人物。
——汉普顿•塞兹,《纽约时报》畅销书
《地狱恶犬的追踪》的作者
献给我一生的擎爱,南妮特和娜塔莎
作者前言
在战争中,语言往往就是一种武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中东战场便是如此。例如,协约国既使用“奥斯曼帝国”,也使用“土耳其”这个词。但随着战事的发展,协约国越来越偏好“土耳其”这个说法,这无疑是在力图让世人相信,奥斯曼帝国境内的非土耳其民族是需要解放的被奴役者。另外一个类似的例子是,在战前和战争初期,协约国的文件中常常将巴勒斯坦和黎巴嫩称为奥斯曼叙利亚地区下辖的省份,但英国和法国开始谋划在战后攫取这些地区的时候,就渐渐不用这种说法了。一个更为微妙的例子是,所有西方国家,包括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主要战争盟友——德国,都一直使用“君上坦丁堡”这个名称(“君士坦丁堡”是这座城市属于基督教拜占庭帝国时期的名字,拜占庭于1453年被信仰伊斯兰教的奥斯曼人消灭),尽管本地人将这座城市称为“伊斯坦布尔”。
很多研究中东的历史学家正确地指出,使用西方人偏爱的标签——“土耳其”而不是“奥斯曼帝国”,“君士坦丁堡”而不是“伊斯坦布尔”——表明了一种欧洲中心论的视角,这种视角的最恶劣形式被用来为欧洲的(帝国主义的)历史观造势。
这给专门研究西方在该战区的角色的历史学家们(包括我本人)制造了一个难题,因为他们的大部分研究当然都是基于西方的文献资料。在这种情况下,研究者必须在清楚明晰和政治敏感二者之间择一;我感到,如果我一直使用“伊斯坦布尔”这种说法,而几乎所有参考文献都说“君士坦丁堡”的话,就会给很多读者造成困惑,因此我选择了“君士坦丁堡”。
我做出这个决定的另一个理由是,这些语言上的差别在当时并不像一些当代中东历史学家认定的那样泾渭分明。甚至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战时的领导层也常常使用“君士坦丁堡”这个说法,对“奥斯曼”和“土耳其”这两种说法也会混用(见第一章,杰马勒帕夏的碑铭)。如果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过久,只会造成更复杂的问题。正如奥斯曼历史学家穆斯塔法•阿克萨卡尔在《奥斯曼帝国的战争之路》中承认的那样,“在1914年,要说什么‘奥斯曼政府’或‘奥斯曼内阁’,是与时代格格不入的,因为当时的主要领导人明确地批驳了‘奥斯曼主义’,打定主意要建设一个为土耳其人所有、为土耳其人服务的政府……”
总而言之,我和本书的主要人物一样,倾向于多多少少地将“奥斯曼帝国”和“土耳其”混用,主要是考虑在具体的语境中哪个词更合适;而为了清楚明晰起见,我只用“君士坦丁堡”。
另一个和语言有关的问题是,阿拉伯语名字的音译方法五花八门。为了保持前后一致,我采纳的是参考文献中最常见的拼写方式,并在所有引文中对其进行标准化。在大多数情况下,我采纳的音译是根据埃及阿拉伯方言的发音。例如,穆罕默德•法鲁基的姓氏①“法鲁基”在当时的不同文件中有诸如Faruqi、Farogi、Farookee、Faroukhi等不同拼法,我则始终使用Faroki。最显著的例子是,T. E.劳伦斯的主要阿拉伯盟友费萨尔•伊本•侯赛因被劳伦斯称为Feisal,但其他绝大多数人,包括历史学家,都把他的名字拼写为Faisal。为了避免混乱,我全部使用Faisal这个拼法。
①严格来讲,阿拉伯人并没有姓,阿拉伯人的名字一般分成若干节,顺序一般是本人名、父名、祖父名,随后是家族、部落、出生地、职业等。作者说穆罕默德•法鲁基这个名字里“法鲁基”是姓,或许是受到西方人将姓放在名字后面的影响(本书所有脚注皆为译者所加)。
另外,英语的标点使用方法在过去的这个世纪里发生了很大变化,而劳伦斯在写作时使用的标点尤其独树一帜,有人也许会说是违背常理。有的引文中的标点可能会让现代读者感到闲惑,于是我全部改用现代标点。我只改了标点,引文中除了使用方括号或省略号的地方之外,对原文没有任何增删。
最后,在劳伦斯在世时,一共出版了两个版本的《智慧的七柱》。第一版是1922年的手印版,只有八册,被称为“牛津版”;第二版是个修订版,1926年出版,约两百册。今天最容易读到的就是第二版。劳伦斯本人明确指出,牛津版只是个草稿,所以我的引文几乎全部出自1926年版。在少数引用牛津版的引文中,尾注里特别标示了“牛津版”。
序章1918年10月30日早上,托马斯•爱德华•劳伦斯上校[1]接到了白金汉宫的传唤。英国国王传旨要接见他。
这一天,伦敦的气氛是一派喜气洋洋。在过去的4年零3个月里,在有文字记载以来历史上最血腥的冲突中,包括英国在内的大部分国家都已经山穷水尽。这场战争夺去了三大洲约1600万人的生命。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战争结束得如此迅速,在几周前还是无法想象的。就在这一天,英国的三个主要敌人之一——奥斯曼帝国接受了和谈条件,而剩下的两个敌人——德国和奥匈帝国——很快也将举手投降。劳伦斯上校在这场战争中的贡献主要是在中东战场,他自己也对事态的神速发展颇感意外。就在10月初,他还在前线协助占领大马士革的行动。大马士革的陷落预示了奥斯曼军队的瓦解。回到英国还不到3周,他就已经和负责确定中东战后边界的英国高级政治家和将军们磋商起来。就在前不久,确定中东未来版图的事情似乎还是异想天开,但现在必须尽快上马了。劳伦斯的印象显然是,乔治五世国王这天上午传唤他,就是为了讨论这些正在会商中的问题。
但并非如此。这位30岁的上校进宫之后被领进了一个舞厅。不久之后,英国国王和王后在六名显贵和一群锦衣华服的廷臣簇拥之下,大驾光临。国王的宝座前放置着一张配有软蛰的凳子,而在国王的右侧,宫务大臣端着一个天鹅绒垫子,上面摆放着许多勋2章。引见之后,乔治五世微笑着对客人说:“我有一些礼物要给你。”[2]
劳伦斯精通英国历史,知道下面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王座前的凳子是授爵凳,他将要跪在上面,国王则将施行有数百年历史的复杂仪式——授予饰带和垫子上的勋章,用剑拍击肩膀,并吟诵誓言。他将成为一位大英帝国骑士。
这一刻,T. E.劳伦斯已经憧憬了许多年。在少年时代[2],他就醉心于中世纪历史和亚瑟王宫廷的传说。他曾写道,他最大的雄心,就是在30岁时受封为骑士。在这个早上,他少年时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还有一些细节,给他增加了更多的荣誉。在过去的四年中,乔治五世已经向他的军人们授予了太多的嘉奖和勋章,现在就连骑士爵位授予也是大批进行。在1918年秋季,像劳伦斯这样由国王亲自封赏的仪式是闻所未闻的。玛丽王后也亲临现场,这同样是非同寻常的。她一般会避开这种仪式,但T. E.劳伦斯战时的英维事迹让她激动不已,于是为他破了个例。
但是劳伦斯没有跪下。就在仪式开始的时候,他悄声告诉国王,他拒绝接受爵位。
人们手忙脚乱起来,十分尴尬。在英格兰王政的900年历史中,拒绝骑士爵位的事情实在是罕见,因此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处理。最后,窘迫地拿着勋章的乔治五世把它们放回了宫务大臣的垫子上。在火冒三丈的玛丽王后的凶狠目光下,劳伦斯上校转过身,拂袖而去。
今天,他已经辞世70多年,为他扬名立威的那些英雄事迹也过去了将近一个世纪,托马斯•爱德华•劳伦斯——他更为人所知的名号是“阿拉伯的劳伦斯”——仍然是20世纪最神秘莫测和充满争议的人物之一。这个年轻、羞涩的牛津学者率领一支阿拉伯军队冲锋陷阵,改变了历史。
对他的历史评价之所以争议繁多,原因之一在于他涉足的地域不同寻常。劳伦斯是促使现代中东诞生的一些最关键事件的目击者和参与者。而关于中东的哪怕是最简单的论断也会被抽丝剥茧地解剖、分析和争论不休。在关于该地区无数裂痕的根源的无休止的争论中,各方按照政治的需要,对劳伦斯或不吝溢美之词,或嘲弄羞辱,或奉为至圣,或妖魔化,或者甚至将他贬抑为历史的一个小小脚注。
劳伦斯还是个性格独特的人。他是个特别喜好独处的孤僻之人,似乎一定要为难那些希望了解他的人。他究竟是个天生的领袖,还是江湖骗子?他是个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勇士,还是道德上的懦夫、战场上的胆小鬼?在所有传记家挥毫泼墨之前,劳伦斯自己已经将这些互相矛盾的特质——还有很多其他特质——加到了自己身上。另外,他还很顽皮,在讲故事的时候喜欢嘲讽那些相信和坚持要求知道“真相”的人。白金汉宫发生的事情就很能说明问题。在后来的岁月中,劳伦斯对在宫廷舞厅内发生的事情做了多次描述[4]每一次都和其他的记述有细微差别,与目击者的回忆的差別甚至更大。劳伦斯似乎走在大多数人前面,接受了现代历史观:历史是可塑的,人们愿意相信什么是真相,什么就是真相。
这些矛盾之处往往促使研究劳伦斯的作家们陷入吹毛求疵、晦涩难懂的争吵,有的人试图败坏他的名誉,有的人力图捍卫他的令名。他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在49小时内穿越了某个沙漠,还是少说了一天多的时间?他在某战役中真的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或者其实某英国军官或某阿拉伯酋长的功绩更大?还有一些论战者非要搞清楚,他究竟是为怎样的意识形态目标服务。这真是够无聊的。劳伦斯是犹太民族的伟大捍卫者,还是疯疯癫癫的反犹主义者?他是为阿拉伯独立事业而奋斗的开明、进步人士,还是私底下的帝国主义者?劳伦斯身后留下了大量的文字作品,而且他一生中的观点前后变化极大,所以人们对他的几乎所有赞誉和指控都能从他自己的作品中找到支持的证据,也能找到反驳的理由。
这些争论除了枯燥无味之外,主要的罪过在于,它们模糊了劳伦斯的故事中最引人人胜的谜题:他是怎么做到的?不曾接受过一天军事训练、极度羞涩的牛津大学考古学家究竟是如何摇身一变,成了统领一支外国革命军的野战指挥宫?又是如何变成政治战略大师,睿智地预言了中东未来的很多灾难?
答案很简单,简单到或许会让大家失望:劳伦斯之所以能够成为“阿拉伯的劳伦斯”,是因为没有人关注他所在的战场。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欧洲战事十分宏大惨烈,而中东只是个次要战区。而在中东战场,劳伦斯参加的阿拉伯起义,用他自己的话说,只是“插曲的插曲”[5]。从消耗的生命、金钱和物资,以及帝王将相们的重大会议花费的数千个小时来看,欧洲各帝国运筹帷幄的统帅们对比利时的未来地位,比对贫困而遥远的中东要关心得多。因此,在英国军方高层看来,如果一个基本上是自行决断的年轻的陆军军官能够把乖僻而难以驾驭的阿拉伯诸部落团结起来去骚扰土耳其人,何乐而不为呢?当然,不久之后,阿拉伯起义和中东对全此界其他地区的意义就变得极其重大。但在当时,不会有人考虑到甚至想象到这种可能性。
但故事还不止这么多。因为,不只是英国的战略家对中东局势不重视,其他的主要参战国也是如此。所以,这些国家同样只是将从更重要的战区拼凑出来的军事力量投入到中东,把情报搜集、煽动叛乱和缔结盟约的任务委派给了像劳伦斯一样缺乏军事经验或者半路参军的外行。
和劳伦斯一样,他的对手们也往往是毛头小伙,不曾接受过自己的任务所要求的训练,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自由行动,受到的上级监管很少。和他们更出名的英国同行一样,他们也利用了自己非常规的极大行动自由,将自己的很多个性特征——聪慧、勇敢、欺骗的天分——发挥得淋漓尽致,既缔造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历史的轨道。
其中有一位20多岁的美国名门望族之后(但家道已经中落),他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在中东的唯一一位美国一线情报军官。尽管当时他还是纽约标准石油公司的雇员,但将会给美国的战后中东政策带来极大影响。有一位年轻的德国古典学家,以阿拉伯长袍为伪装,寻求煽动一场反对两方殖民国家的伊斯兰圣战。他的“以革命为战争手段”的理念被一直承袭到纳粹时期。还有一位犹太科学家,打着为奥斯曼政府效力的幌子,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反奥斯曼间谍网,为在巴勒斯坦建立犹太人家园做出了关键性的贡献。
这些人在今天已经几乎默默无闻,但和他们的英国同行有一个共同点。和劳伦斯一样,他们不是在中东地图上运筹帷幄的高级将领,也不是划定战后各国版图的高龄政治家。但是,他们扮演的角色可能更为意义深远:是他们在前线的实践,使得将帅们构想的作战计划得以水到渠成,是他们使得政治家们设计的战后政策和边界成为可能。历史始终是集体努力的结果,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历史的舞台上有儿百万演员。但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这四个人的复杂的秘密游戏,以及他们隐藏在内心的忠诚和私人仇隙,缔造了现代中东,也成就了我们今天所生活的世界。
但在这四个人的小小星系中,T. E.劳伦斯和他的故事稳稳占据中心地位,这至少有两个重要原因。
首先,现代中东大体上是英国人创建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协约国在中东的主要战争努力是由英国人承担的,在战争接近尾声时,又主要是英国人缔造了和平。在战时,对中东垂涎三尺的英国领导人们就给中东取了“大战利品”这个绰号,这预示了英国人将给中东带来怎样的和平。作为英国在这个战区最重要和最有影响的代理人,劳伦斯自然与即将到来的一切——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其次,正如白金汉宫发生的事情能够证明的,在中东的经历让劳伦斯这个人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在有些方面,他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胜利者不得不承担的道德包袱是战败者永远不会理解的。作为一位重大历史事件的建筑师,劳伦斯将会被自己在英国掠夺“大战利品”期间所目睹的事件,以及自己在此期间的所作所为,长期地困扰和折磨。
第一部分
这是第一篇第1章花花公子在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