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最后一战就交给我
酒场的转播画面当中──
粉红色小不点脱下拟装站起身子，展现出粉红色雄姿……
「来了！上届优胜者！」
「竟然在那种地方吗！」
「太棒了，快上！」
加油的声音……
「笨蛋！为什么在那种地方出现！」
「太快把迷彩披风外套拿下来了吧！」
「啊～这下死定了……」
与绝望的声音在完全相同的时机下响起。
如同要回应这两种声音一般，粉红色小不点开始用上所有锻炼出来的敏捷性往前全力奔驰。
「咦？」
笔直朝向西北方而去。
也就是说，往远离圆木屋的方向逃走了。
「出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Pitohui惊喜不已。
为了搜敌而降低倍率的瞄准镜，视界上方有一道粉红色人影从草堆里站起来。
「我这边也看见了。是莲。」
以窗框架著M14·EBR的M这么报告……
「她是我的！随便出手的话我会干掉你哟！」
Pitohui先这么警告著。然后……
「那么！过来吧！」
刚露出斗志聚合体般的表情瞪著瞄准镜……
「咦？」
就看见如脱兔般遁走的莲。
原本就娇小的背部变得更渺小了。
「喂！怎么会！竟然逃走了！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
其猛烈的逃走速度，让Pitohui已经无法从打开的洞里看见莲，所以身体只能离开Savage110BA站了起来。
抓住放在旁边的自身爱枪KTR-09突击步枪之后……
「要追过去喽！跟过来！」
就迅速对还是茫然无措的M下达命令。
「噢……嗯……她的搭档怎么办？」
「之后再处理啦！」
「但手脚复原之后，枪榴弹会很难搞喔。」
「少啰嗦！」
Pitohui的黑色靴子从M的两腿之间狠狠往上踢。
「呼咕哩！」
然后对随著奇妙悲鸣当场跪到地上的M……
「快！要走喽！」
丢出这极为强人所难的一句话。
「咕呜呜呜──但……但是……」
虽然看不出是感到痛苦还是高兴，但用膝盖与手肘支撑身体的M……
「就算我们追上去……也不可能捕捉到……认真逃走的莲……」
做出这种冷静的判断。
「这我知道。小莲跑起来就跟车子一样快。」
疼痛与快感似乎已经消退的M迅速抬起头来……
「那么？」
「当然是用车子追上去啊！」
莲在面对最后决战之前就开始全力大逃亡的样子，当然也被摄影机转播出来──
空中的某台摄影机映照出莲的背部，以及以猛烈速度从她身边往后流动的草地。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没有天空、墙壁的微暗空间，只有萤幕飘浮在空中的待机区域里，老大开始放声大笑。
而她的身边……
「有一套喔！」
塔妮亚……
「莲！加油！」
冬马……
「拜托了！」
罗莎等成为尸体的众人也坐在黑色地板上，很愉快地看著萤幕。
老大凶恶的脸上露出微笑并呢喃：
「对了对了。这才是我想打倒的莲。」
在草原上全力奔驰的莲，倏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去。
用左手维持以背带提著的P90，右手把一直握住的单筒望远镜拿到眼睛前方。
一转眼间就距离圆木屋1公里左右。视界当中，圆木屋的西边角落可以看见三台四轮驱动车。有两道人影搭上其中一台。接著车子就动了起来。
「嘿嘿嘿嘿。」
咧嘴露出凶恶笑容的莲……
「那就跟过来吧！」
改变了方向。
朝东方而去。
「看到了！正往东边跑！」
压扁草原的草往前疾驶的悍马车驾驶座上，M握住纤细的方向盘并这么大叫。
「看见了哟──！」
Pitohui站在前后左右四个座椅中间，从被防弹板包围的车顶探出头。左手抓著扶手，右手则是握著KTR-09。
「撑住！」
悍马车随著M的声音往右转向。身体被离心力推到车顶旁边的Pitohui……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起来非常高兴。
「哒啊啊啊啊啊啊！」
莲只是拚命动著脚往前跑。
这是已经把己身性能发挥到极限的速度。
由于是草地，所以看不见自己所踩的地面。如果该处有颗稍大的石头，莲一定会立刻跌倒，并且往前滚动一大段距离。
但莲还是完全没有放慢脚步。她边跑边往后瞄，看见褐色车子往自己接近……
「还没，还没呢！」
依然专心地持续往前跑。
虽然朝正东方奔跑，不过右侧身边已经看不见圆木屋，而是跑到右斜后方去了。
接下来前方的地形是被雪山与岩山包夹的山谷──草地、池塘以及河川。
一台悍马车在隔了大约400公尺的距离下，追著宛如骏马般在草原上奔驰的粉红色小不点。
「喂，M！油门踩大力一点啊！这样没办法瞄准吧！」
汽车的速度输给了急奔的莲。虽然从刚才就一点一点地缩短距离，但就算是Pitohui，也没办法在这样的距离下，单手在剧烈摇晃的车上击中敌人。
驾驶座上的M则这么反驳：
「当然可以往下踩，但车体晃动得更激烈的话，你可能会被甩出去喔。不知道接下来的路面状况究竟如何。」
「没关系！照做就对了！」
Pitohui用左脚往正在开车的M头部踹去。
「喀噗！──我不管喽！」
M粗壮的脚把油门继续往下踩。
排气量达6500cc的V6型柴油涡轮引擎发出怒吼，隔了一拍后悍马车猛然加速。Pitohui也跟著被用力往后拉，是靠著她强壮的臂力才支撑下来。
「Hi-yo Silver──！」
Pitohui像某个故事主角般大叫──
马尾迎风飞舞的她，在悍马车上眼睛闪闪发亮。
「那么小莲！让我看看你会怎么战斗吧！」
看著奔跑的莲与追赶的汽车……
「小莲会用什么战术呢！」
「不可能毫无策略吧。真令人期待。」
酒场里的观众们也感到十分雀跃……
「莲她什么都没想吧。」
「嗯嗯。完全是随机应变。」
在待机区域的塔妮亚以及老大，则是进行著这样的对话。
「但就是这样才好。」
圆木屋北侧，等待手脚复原的不可次郎，好不容易才只用手臂与嘴巴把急救治疗套件施打到身上。
在HP慢慢回复当中──
看著莲依然毫发无伤的绿色HP……
加油啊加油啊。
然后在心中喊著。
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狂奔的莲，内心只想著这件事。
虽然在盛怒之下冲出来，但其实没有任何作战计画。只是想先回避必须冲进由高强狙击手把关的进筑物这种超难游戏般的状况。
莲再次稍微回过头。
呜咿。
四角形车辆已经比刚才更加靠近，距离大概250公尺到300公尺左右吧。
可以辨识从车顶探出身子的Pitohui脸上挂著笑容。她的右手上拿著长长的黑色棒子。虽然不清楚那是什么，但绝对不是拍打棉被用的棒子。
可恶！
在内心骂了今天不知道是第几次的脏话后，莲就考虑了起来。
从开始玩GGO之后，就经常口出秽言耶。
先别管这个了，得想出作战计画。
是要回头，以P90开火来迎击他们？
200公尺的话刚才也打中了，是不是可以再次期待偶然击中敌人？
「不可能不可能！这种距离的话，对方也会射击吧？我们停下来的瞬间就会被打中了。」
小P否定了这个想法。
实际上正如它所说的，Pitohui的武器是突击步枪。在射击上绝对会输给她。
莲持续奔跑，然后就看见了。
进路的左斜前方，距离100公尺左右的地方有一个池塘状的东西。
直径数十公尺的圆形水塘，只能看到水面映照出淡灰色天空，不清楚深浅如何。
「…………」
莲稍微把前进方向移往该处。
透过画面看见莲改变路线的酒场观众们……
「喂喂！那边是池塘哟！」
「不会是想跳进去游泳逃走吧？」
「这或许是个不错的作战。就算是悍马车，冲进池塘里的话也没办法动了。」
「如果很浅的话呢？说不定只是个湿地的水洼而已喔。水深只有50公分左右的话，车子可以冲过去吧？」
「但那不靠到很近的话就看不出来吧？」
擅自说出自己的见解热烈地讨论著。
莲持续朝著池塘飞奔。
希望Pito小姐不要射击！
心里只是一直这么祈求。
稍微回过头一看，发现与车子之间距离200公尺。
头转回前方，看见距离池塘30公尺。
好！上吧──！
莲在脑袋里做出停下来的指令。彷佛机械般动著的双脚瞬时紧急停止。
莲的靴底边翻起草原土壤边滑行著，藉此来减低自己的速度。
虽然是超乎想像的紧急煞车，但莲还是让身体后仰来撑住减速负荷，同时左右脚也取得完美的平衡，让自己没有跌倒就顺利停下来。
煞车距离只有短短的5公尺左右。
「那是什么！」
「好猛的动作。」
酒场里的观众发出这样的感想。
「呜哇！那是什么动作，怎么办到的！」
「хорошо（了不起），莲要是玩虚拟新体操的话一定会很厉害！」
待机区域里，塔妮亚与冬马都感动不已。
瞬间急停，以流畅动作转身的莲……
「我知道了，是要在这里疯狂射击吧！」
宛如无视小P的声音一般，把用背带斜背著的它转到身体后面去。
「咦？不用我射击吗？不射击吗？不射击吗？」
无视啰嗦的爱枪，莲把右手移到腰部后方……
「呼！」
反手拔出放在该处的格斗小刀。
然后像拳斗士一样把它摆在眼前。
「来吧！Pitohui！」
「呼咿？」
Pitohui因为惊讶而发出了怪声。
至今为止一直追著的粉红色小不点，才像是要降落到航空母舰上的舰载机一样停下来，就立刻转身拔出小刀来面对开车逼近的自己。
瞪大眼睛的脸，瞬时转变成惊喜的表情。
「哇啊！太棒啦──！」
Pitohui在悍马车上放声大吼。
把右手上原本想要瞄准敌人的KTR-09随手往悍马车的后座上一丢。立刻传出钝重金属声。
剩下150公尺。
「马儿！直接冲过去！要单挑喽！」
Pitohui这么命令完M，右手就握紧其他武器……
「呀呼！」
从该处产生蓝白色光芒。
水平拿著村正F9光子剑，Pitohui当场以流畅的动作迅速转了一圈。光剑把著装在悍马车车顶周围的防弹板从底部漂亮地切断。四分五裂的防弹板不断往车子左右的后方落下。
现在的悍马车车顶没有任何东西，只能看见手中拿剑的Pitohui腰部以上的部分。
她威风凛凛地举起右手的剑……
「由在下来担任你的对手！」
Pitohui像一个武士一样大叫著。
M也没有放松脚下的油门。
太好了！
莲露出了奸笑。
悍马车已经在100公尺前方，拿著光剑的Pitohui坐在上面，笔直地朝著自己冲过来。
「喂喂！现在的话，应该就能射中车上的女人吧！小莲，现在是绝佳的机会吧！快点把我举起来射击！」
吵死了给我闭嘴把你卖掉喔。
莲在心中斥责完爱枪后，就越过举在眼前的黑色刀刃，瞪著坐在巨大马匹上往自己迫近的敌方骑士。
「要单挑了！小不点打算跳起来砍对方！」
「结果如何呢！」
酒场里的声音……
「好帅！」
「上啦！」
「刺死她！」
以及待机区域里的声音，当然都传不到莲耳里。
实况画面当中。
拿著刀子摆出架式的粉红色小不点，以及引擎发出低吼声迫近的悍马车距离──
50公尺。
40公尺。
30公尺。
「呜喔喔喔！」
莲开始跑起来。20公尺。
车上的女人拿著光子剑的右手臂稍微往后缩，摆出毫无破绽的突刺姿势。左臂反而往前伸出，摆出不惜牺牲它的防御姿势。
看著转播的每个人都理解了。
这场单挑将在不允许眨眼的一瞬之间分出胜负。
就在距离现在的两三秒钟之后──
开始助跑的莲，应该会发挥自己的敏捷性高高跳起后砍向对方，而女人则是会用光子剑加以迎击吧。
那么，谁的头颅会飞走呢？
直冲过来的车子与加速的莲之间的距离──
剩下10公尺。
接著观众们就目击了──
难以置信的瞬间。
啪哒。
趴下去了。
粉红色的小不点──
趴到地上了。
原本对著悍马车突击的莲，才刚停下脚步就趴了下去。
趴在草地上的莲非常地平坦──
接著悍马车的前后轮从她左右两边经过，车体则从她身体上方经过。
「什么──！」
一直瞪著对手的Pitohui，看见那个家伙变平并被吞没到车子下方的模样……
「小莲，你这家伙──！」
Pitohui在车顶迅速翻转身子。
往后一看就发现粉红色人形立刻站起来，左手拿著P90瞄准这边……
「这样也算武士吗──！」
对方如同要表示「不，我不是」般开枪射击。
「小莲！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了？」
喷火的小P以疑惑的口吻这么询问……
谁要和搭车的人进行肉搏战啊！我和Pito小姐不一样！
莲就在心中这么回答。
虽然对于光靠左手的瞄准没有什么自信，但敌人靠近的现在是最初也是最后的机会了。打算把50发子弹全部射光的莲用力扣著扳机。
「可恶啊啊啊啊啊！」
Pitohui发出怒吼。
几条呈放射状的红色弹道预测线朝自己飞过来。
知道完全著了莲的道之后，Pitohui就露出小孩看见后会哭泣的恐怖容貌……
「呜啦啊！」
以光子剑的蓝白色光芒挡下一条朝自己脸部飞来的红线。
在车体到处被子弹击中的清脆金属声中──
咻！
混杂了某种蒸发的声音。
莲手中P90的弹匣共有50发子弹。目前还有许多子弹可以继续射击下去。
Pitohui放弃迎击了。在关上光子剑电源的同时，就把双脚往前伸直，重重地坐到悍马车内。这时又有数发子弹擦过她的头顶。
「有池子！要停车喽！」
Pitohui则是这么回答驾驶的声音：
「不要紧，直接冲过去！」
莲只用一只左手开著枪……
很好，没问题！
之后就看见了。
通过自己上方的车子，丝毫没有减速就朝著池塘冲去。
这样下去的话将无法停止，整台车会沉进水里去。就算那台车再坚固，也不可能是水陆两用车吧。
趁著这个机会更换P90的弹匣并靠到池塘边缘，这时当然要换成用右手确实瞄准，等两个人浮出水面，在水里挣扎似乎快溺水时就毫不容情地击杀他们。
身上带著重装备的两个人，不拚命挥动双手双脚的话应该会沉下去，所以也就无法反击。
当然，要这样直接溺死的话自己也不会阻止哟。
那个时候就节省子弹，带著「还没有吗？还没溺死吗？」的心情在旁边注视著即可。
「其实小莲也是很狠呢！」
吵死了，所谓胜者为王啦！
莲这样回答爱枪。同一时间，弹匣里的50发子弹也全部射出。
莲把右手的小刀收回腰部的刀鞘当中，然后把P90交到空下来的右手上。左手跟著把空弹匣从枪里拔出。
嚓磅～！
传出了壮大的水声。
悍马车冲进池塘里──
「M！直接冲过去！」
「喔！」
就这样继续奔驰著。
「咦咦咦咦咦咦？」
莲想装上新弹匣的手停了下来。
车子依然在草原前方的池子上开著。巨大轮胎豪爽地卷起水花，虽然速度相当慢，但还是依然在行走。
那种模样简直就像水黾一样。
一瞬间有了「难道轮胎有厉害机能？」的想法，但立刻就又想到更加普通的理由。
怎么会这样！太浅了吗！
莲把新弹匣「啪叽」一声装进P90里后，随即拉下上膛杆。
在池塘──不对，应该说水洼上行驶的车辆，先是右弯然后再开始大大地往左边回转。一看就知道回过头之后会再度往这边冲。
「怎么办？小莲？」
听著小P声音的莲再次开始全力冲刺。她的目标是眼前的车辆。
「这边很浅哟！光用看的不会知道就是了！」
在巨大水洼上行驶的悍马车内，Pitohui一边把手朝掉落的爱枪伸去一边开口这么说。
「你怎么知道？」
开始往左边回转的M这么问，而再次握住KTR-90的Pitohui则这么回答：
「房间墙壁上贴了喷水时间与地点的说明啊！你没看内容吗？」
悍马车啪嚓啪嚓地拨开积水继续前进，最后完成180度转向。车子随即稍微减速。
悍马车的雨刷与普通车辆完全相反，是由上方朝下挂著，而这样的雨刷现在就在M眼前将湿濡的挡风玻璃擦乾。
擦乾水后看见的是站在水洼前方架起P90的莲。距离大概是50公尺前方。
「怎么办？」
Pitohui忽然从后面靠近并回答：
「那还用说吗！再次冲过去哟。不过这次在前面急转弯！用轮胎把她压扁！」
「…………」
M虽然稍微绷起脸，但Pitohui看起来倒是相当开心。
「至今为止用了殴打、枪械、枪榴弹以及光剑来杀人，但还没有『辗死』过人。那现在刚好──就这样冲过去吧！」
啪叽一声被拍了一下右肩后，M就踩下油门。
莲以P90对准再次朝著自己冲过来的褐色四角形猛兽。
瞄准的目标是车顶上方。如果Pitohui露出脸的话，就准备好以火力全开的全自动射击来对付她。
轮胎啪嚓啪嚓地卷起积水，车子继续往前突进。
Pitohui没有出现。
「…………」
莲在架著P90的姿势下往后退。
「好，冲吧！」
Pitohui没有从车顶探出头，只是保持压低身体的姿势，透过挡风玻璃瞪著莲。
莲本人往后退了几步……
「即使逃走也要压扁她！」
M虽然默默无言，但是没有放松油门。
在被撞飞的三秒钟前。
莲往前跑了起来并往上跳跃。
利用超乎常人的跳跃力飞上空中的莲，P90朝向的目标是开了个大洞的悍马车车顶。
喀喀喀喀！
车内响起几道金属声，爆散出火花。
「嘎！」
这时Pitohui的声音也加了进去。
此次不再趴下而是往上跳跃的莲，对著经过自己下方的车顶开口疯狂地开枪。
翻转身体的Pitohui，脸部像残像般映照在莲眼里，接著就看见2、3发著弹特效，不过全部都是在脚上。
可恶！没射中！
莲为了降落在积水上而伸出双脚。
「怎么办？接下来有什么作战？」
莲在内心这么回答爱枪的提问。
只能逃走了吧！
M为了拉开与莲的距离而驱车前进……
「不要紧吧？」
M从右后方回头这么问道。
「好样的，真的是好样的！」
在后座座位上整个人翻倒的Pitohui……
「小莲确实很有一套！」
像是很高兴般这么说著。她的右腿上出现两处著弹特效。HP还剩下八成左右。
M把头转回前方，再次让悍马车U型回转。
莲在浅水滩上啪嚓啪嚓跑著远离悍马车。虽然跟在草原上比起来已经变慢了，但逃走的速度依然令人叹为观止。
「停下来！没办法，只有射击了！」
Pitohui从按照指示停下来的悍马车车顶探头，确实把KTR-09架在肩膀上，把选择器调到全自动模式的位置。
目标是在水洼上奔跑的莲。距离为70公尺左右，而且还在不停远离。
「这样就结束了，看枪。」
KTR-09在全自动模式下发出怒吼。
然后造成几道巨大的水柱。
足足有2公尺的水柱，不停在奔跑著的莲周围升起。看起来简直就像突发性喷泉一样相当美丽。
水柱追上莲后掩盖住她的身影，但其中还是可以看到闪烁著鲜红色著弹特效。
只能逃走了只能逃走了只能逃走了！
专心一志这么想著，同时在并非完全平稳的水洼上奔跑著的莲，突然发现眼前的去路被水挡住了。
当她注意到那是枪击造成的水柱后四周已经被包围，连趴下来的时间都没有右膝盖就有钝重的疼痛闪过……
啊──
跌倒的莲在水面上滚动，最后背部打在水面上。
这时候她看见了乌云密布的天空、仍在自己周围上升的水柱，以及闪亮的弹道预测线。
这下、可能已经、不行了……
虽然也看见自己的HP条迅速减少的模样──
但在急速扣完所受的伤害后，HP就在剩下一半左右时停止减少。不过，现在整个身体几乎都在水里，这种情况在GGO当中，通常HP将会慢慢减少。
直接躺著不动的话，最后将会死亡。
但是站起来被1发子弹打中也会死亡。
当莲这么想时，枪声与水声都倏然停了下来。
「干掉了吗？」
暂时停下射击的Pitohui，眺望著水柱止歇的水面，然后找到了仰躺著浮在水面的粉红色身影。但上面没有浮现「Dead」标签。
「还没吗～！难道只有击中1发？嗯，狗屎运真的很强！不对，是因为很娇小？还是都有？」
「Pito，要靠近吗？」
M这么问……
「咦～不用靠近也没关系哟。下一发就能击中了。」
「没有啦，只是想就近在眼前，你可能会想看猎物死前的表情而已。」
「哦……你倒是很了解我嘛。」
「怎么样？」
「不过还是算了。老实说小莲真的有点恐怖。害怕随便靠过去的话自己反而会被干掉。」
「哦……你也会觉得害怕吗……」
「干嘛把人家当成怪物。我当然会害怕啊。正因为害怕死亡，才会这么高兴！看来有必要跟你沟通一下，给我坐好。」
「我本来就坐著了。」
莲仰躺著漂浮在水面──
为什么不射击呢？
心里这么想著。
或许是因为装备很轻吧，莲漂浮的身体勉强可以呼吸。
像这样轻轻漂浮著感觉还不赖。
并不是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但站起来的话立刻就会被击中吧。虽然不是完全等于零，但也几乎是零了。
自从豁出去之后，就一心一意地努力到现在，看来终于到了乖乖认命的时刻了。
忽然想起什么的她举起左手来看著手表。
十四点二十七分。
上次是在二十八分时结束，所以是完全相同的时间。
「小莲！不能放弃啊！」
少啰嗦，已经够了。
「小莲！还有机会喔！」
虽然还有但也趋近于零。
「莲！还活著吗？我到那里去喽！」
不用来了。
「莲！还活著吧！你在哪里？」
啊──！
由于过于惊讶而打开下巴，使得许多泥水跑进口鼻当中。
「喀噗啊！」
「哎呀，小莲很痛苦吗？溺水了？」
从悍马车上眺望著的Pitohui这么说道。
「或许吧。因为在水里HP会减少，放著不管会死喔。」
「嗯，这样是也没关系啦……」
Pitohui的发言之后，M的脚就离开煞车踏板。踩下油门后，柴油引擎随即发出高亢的声音，悍马车也缓缓动了起来。
「喂喂？」
「不会靠太近。只是再过去10公尺左右。」
「哦～……好吧。那我要射击了。总觉得也不想让她溺死。」
Pitohui用KTR-09瞄准脸朝上浮在水面的粉红色娇小身影上。
悍马车一点一点缩短距离，到了水窐边缘后就停了下来。
Pitohui以及M都看见了。
莲拿著P90的右手整个往天空举著──
「哎呀？」
Pitohui虽然迅速蹲下，但莲的枪口没有朝向这边，而是突然开始对著天空开枪。
「啥？」
Pitohui一边听著「啪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的枪声，一边大大地歪著脖子……
「那是在干什么？举行什么仪式吗？」
「谁知道。」
啪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长达50发的枪声连发，然后唐突地停止。
「没有什么遗憾了吧？那就──」
Pitohui确实地架起KTR-09，仔细地瞄准莲。
呼一声吐出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
当她正要开枪射击时……
磅咚！
眼前的池塘，以及自己与莲之间就升起了高达5公尺的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