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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消息468期：（7月新闻回顾 下）新冠阳性人员在全国都遇到了歧视，地产市场的悲观量化分析，南斯拉夫的武器仍有竞争力，银行行长骗贷3.5亿判七年，阆中市，社会新闻有点“热”
2022年8月7日睡前消息文字版第468期
【睡前消息468期文稿】社会新闻有点“热”（7月新闻回顾 下）
大家好，2022年8月7日星期日，欢迎收看第468期睡前消息，本期节目我们继续回顾7月份的社会新闻，请静静介绍话题。
新冠阳性人员在全国都遇到了歧视
7月份，新冠阳性人员在全国都遇到了歧视，最典型的例子是自媒体在虹桥火车站发现的“阿珍”。
阿珍是外地来上海求职的年轻打工者，她3月份到上海，在救助站被感染。5月份核酸转阴性之后，健康码也变绿色了，本来可以就地找工作。没想到所有招聘岗位都要求“历史无阳”，也就是从未感染过新冠肺炎病毒。所以阿珍一直处于失业状态，在洗手间隔间里放个人物品，在车站通道打地铺，靠仅剩的的一点钱买便利店临期面包填肚子。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8991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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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到7月初，阿珍在自媒体报道之后找到了工作，但火车站还积压着更多的失业者，全国都存在普遍的歧视阳性问题，其中包括很多公立机构。比如说浙江的公立博物馆，广州佛山大剧院都禁止治愈的新冠病人入场。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9111189
到了7月中旬，上海规定，本地公开的政务软件只能查询过去一个月的核酸记录，不能再追溯历史上的阳性记录，督工，你怎么看待历史阳性人员求职问题？
往期节目我们多次分析过防疫责任分配问题。如果上级政府不希望下级单位层层加码，就必须公布一套清晰的防疫细则，宣布地方只要遵守了条款，爆发再大的疫情也没责任。否则地方官员为了避免被疫情一票否决下台，就必然杜绝一切隐患。这套逻辑我不想多说了。
具体到新冠阳性病人离开方舱之后的问题，我倒是想介绍几个数据。对这些健康人搞就业歧视，不仅仅侵犯了人权，更重要的是浪费了宝贵的防疫资源。
美国疾控中心（CDC）统计了全美13万感染新冠病毒后痊愈患者的数据，发现再次感染的比例为0.2%，明显低于普通人在同等条件下的首次感染率。就算是频繁接触新冠患者的急救室医护人员，如果自己曾经感染并痊愈，90天后再次感染的比例也只有2.5%。因此CDC得出结论，痊愈患者在四个月内再次感染的概率非常低。
https://academic.oup.com/cid/advance-article/doi/10.1093/cid/ciab952/6428613?login=false
新加坡是一个高度依赖进出口贸易的城邦国家，所以很早就放弃了全面清零政策。用全面接种疫苗和分级诊疗来应对疫情。至于说后果，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这里我不讨论。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新加坡基本保证了社会秩序正常运行，给我们的防疫工作提供了很多可借鉴的经验和数据。
对于疫情下人口流动的管理，新加坡的管理原则是重视疫苗，不在乎历史感染记录，甚至对感染过的国民有一定的放宽政策。
比如说，对于没有接种满三针疫苗的工作人员，每3天要测一次抗原才可以进入工作岗位。如果是完整接种疫苗但是从未感染的员工，每7天测一次抗原。而对于感染病毒并痊愈的员工，无论是否接种完整疫苗，9个月内都豁免抗原检测。
所以，如果我们相信方舱医院的出院诊断结果，不仅不应该歧视历史阳性人员，还应该尽量把他们雇佣起来，参与感染可能性较大的物流工作。这样既解决了一部分流动人口的就业，也提供了封城期间的可靠人力，是最理想的“以工代赈”方案。
https://view.inews.qq.com/a/20220416A02UAA00
地产市场的悲观量化分析
7月份还有一个传遍全国的关键词：“停贷”。各地烂尾楼业主拒绝还贷，要求地方政府先解决交房问题。督工你怎么看？
在绝大多数城市，买房的大多数钱都是通过开发商交给政府的，用来支付买地费用，剩下的一小部分才用来造房子，给房地产商提供利润。现在业主支付了首付，背上了贷款债务，政府也拿到了土地款，主要交易已经完成了。
政府拿到了大多数钱，理所应当监管好剩下的建设资金。许多开发商挪用资金，原因就是政府默许他们拿钱去买更多的土地，开更多的项目，维护土地财政循环。所以烂尾楼的八成责任在地方政府。业主停贷维护自己的权利，于情于理都说得通，我支持所有烂尾楼的业主都联合起来，在能确信自己收房之前不还一分钱贷款。
7月中旬的时候，有媒体统计过全国停贷楼盘的分布。在地图上随便画一下，我发现了很有意思的经济地理规律，多年以后可能会成为高考地理试题。
http://finance.sina.com.cn/tech/roll/2022-07-14/doc-imizirav3424850.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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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新京报7月中旬的统计，全国有超过100个楼盘业主发出了集体停贷告知书，其中郑州24个楼盘，另外还有18个城市有超过2个楼盘停贷。这些城市按照停贷数量画在地图上，覆盖了所有中部省份的省会经济圈。最典型的案例是湖北和湖南两个中部省份，省会之外至少还有2个靠近省会的地级市出现停贷浪潮。
东部大城市停贷楼盘少，原因可能是监管有效，但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市场对东部大城市的地产还有信心。就算开发商挪用了资金，去拿了更多的土地，也能凭借新拿到的土地融资、借款，把现有的项目做下去。
西部的城市停贷楼盘少，原因可能和监管没关系，而是市场上已经找不到投资房产的资金了，无论政府提供多少方便，开发商也不愿意拿钱去拍更多的土地，反而保证了现有的重点楼盘勉强完工。
中部的城市，一方面还有一部分人投资买房，另一方面已经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下一轮土地投机了。所以开发商挪用到新项目上的资金，既不能指望卖房还款，在市场上也抵押不到借款，现有的楼盘当然拿不到建设资金。
所以各地烂尾楼的业主如果真心要住自己的房子，抓住开发商是没用的，因为开发商也处于负资产状态。只有用停贷或者其他方式对金融监管部门施加压力，烂尾楼盘才可能继续施工。
但无论中部地区的烂尾楼能不能交房，真实的市场价值都不能按现在有价无市的牌价计算。7月23日财经杂志做了房产市场预测。这家媒体绕开具体的房产市场交易，直接分析城市土地供应和成交数据，判断现有房产保值情况。最后做出了房产保值指数排行榜。
这张榜单首先排除了北上广深一线城市，默认就算房产市场崩盘，这几个超级城市也能稳住价格。接下来合肥99分排第一名，杭州87分，成都75分，到了宁波就只有69分。往中西部去，郑州不到40分，武汉、重庆只有12分，但还明显高于天津的9.8分。这算是对未来几年房地产市场的一个悲观量化分析，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停贷事件的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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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斯拉夫的武器仍有竞争力
7月17日，发生了一起复杂的空难，乌克兰运输机在希腊坠毁，飞机上装满了会爆炸的军火，很多人以为和乌克兰局势有关，最后证实是塞尔维亚出口孟加拉的武器。过去几年一直听说塞尔维亚被欧盟各种欺负，这样的国家居然还是一个武器出口国吗？
https://m.gmw.cn/baijia/2022-07/17/1303049200.html
还真的不要太小看塞尔维亚，他继承了南斯拉夫从东西两大阵营拿到的资源，一部分军事工业达到了冷战后期的先进水平。冷战之后大多数国家军备投资下降，武器更新换代慢，所以到现在塞尔维亚还有一些军事产品保持了竞争力。
冷战期间，南斯拉夫是东欧社会主义国家，但始终保持了对苏联的独立性，既不服从莫斯科的指令，也避免了被华约组织驻军干预。这里的地理背景是南斯拉夫靠着东西阵营的分界线，隔着亚得里亚海和意大利保持了良好关系，有密切的经济协作，所以能同时和美苏两个阵营谈判。
从50年代开始，南斯拉夫就大量引进欧美标准的生产设备和工艺，加工精度超过很多东欧国家的工厂。而70年代之后，苏联和南斯拉夫关系缓和，也给南斯拉夫引进了一些技术资源。比如说勃列日涅夫和铁托一起打猎，关系非常好，就把T-72坦克的成套技术授权给南斯拉夫，编号是M-84。
M-84保留了苏联的优秀设计，同时大量使用西方技术和工艺，是冷战期间质量最好、技术最先进的T-72坦克。苏联版本T-72用主动红外夜视仪，南斯拉夫版就装上了用热像仪；苏联T-72用模拟机电计算机，南斯拉夫用数字式计算机。就连直接从苏联引进的发动机，南斯拉夫到1984年也换上了1000马力版本，比俄罗斯的类似型号早了20多年，而且寿命更长。科威特这种石油土豪国买过一批南斯拉夫的M-84坦克，用来对付伊拉克的T72。后来中国搞96式坦克，还借鉴了南斯拉夫坦克的一些技术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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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斯拉夫解体之后，相对发达的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独立，但是塞尔维亚毕竟是南斯拉夫最大的加盟共和国，还是保留了不少军事工业遗产。也保留了一些在东西方阵营之间两面捞好处的外交关系。454期睡前消息就介绍过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追求左右逢源的执政风格。
根据公开数据，2017年塞尔维亚国防工业拿到了4.75亿美元的国外订单。2018年，简氏周刊数据显示，塞尔维亚武器出口额上升到9亿美元。 这对于700多万人的小国来说不算少了。
铁托建立的南斯拉夫解体都30年了，还打过内战，经济发展也不好，军事工业尤其受制裁。为什么塞尔维亚生产的武器还有竞争力？
如果是民用的汽车厂、电器工厂，30年不升级，肯定没有国际竞争力了。但是军事工业比较特殊，过去30年只有中美保持了全面升级趋势，其他国家的进展很慢。比如说从飞机来看，过去几十年全世界只有美国的F22、F35战斗机和B2轰炸机，再加上中国的歼20超越了冷战末期水平。其他国家，哪怕是中等发达国家，比如欧洲的阵风、台风战斗机，主要改造也只是集中在电子方面，飞机本身没有明显超越冷战水平。
至于说陆军，西方军队的主要武器还是1979年开发的豹2坦克和M1坦克，美国海军主力是冷战时期开发的航母和伯克级驱逐舰，升级速度还不如空军。所以塞尔维亚凭借冷战时期的中上等成绩，现在相对一些普通国家还是有优势。孟加拉工业水平差，70年代才建国，现在还是以简单组装工厂为主，这次据说主要买了炮弹和地雷，塞尔维亚的军工厂随随便便就能满足需求。
从这个例子，我们也能理解为什么乌克兰能挡住俄罗斯2月份的军事突袭。因为两个国家都处于军事技术停滞的档次。虽然俄罗斯经济比乌克兰强一些，但也没有对苏联军事遗产做出有效升级，还是靠冷战水平军队发动进攻。而乌克兰也有很丰富的苏联军事遗产，还拿到了更多的西方技术转让，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类似于当年南斯拉夫的地位，能抵消俄罗斯的数量优势。当年铁托在苏联阵营内部的半独立地位，和现在乌克兰东部的战线僵局，在技术背景上有相似的原因。
银行行长骗贷3.5亿判七年
7月13日，检察日报报道山东滨州市某银行行长为女儿上大学，骗贷3.5亿元，全给了骗子。督工你怎么看这则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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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8994938
案子是3月宣判的，7月上了新闻后在网络上热度不低，很多媒体和自媒体都转发了消息。但除了首发的《检察日报》报道外，几乎没有其它信息来源。睡前消息编辑部在最高法院的裁判文书网也没有查到与本案信息相符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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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高检察院的12309检察网上，倒是能看到一起滨州市博兴县的骗取贷款案，可惜涉案金额只有500万，完全对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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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12309.gov.cn/12309/gj/sd/sdbzsy/sdbxxy/zjxflws/202112/t20211223_11348226.shtml
据目前公开的有限信息，骗子自称能给行长女儿办大学资格，用各种借口在三年多里陆续骗走了几亿元。而这些钱绝大部分都是因为行长利用职务权力，假借他人名义“顶名贷款”。截止案发时，共计造成了3.2亿元的坏账。最后，骗子赵某河被以诈骗罪判处无期徒刑，而那位银行行长李某按骗取贷款罪判处了七年有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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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日报》讲述的故事，可以总结为金融高管爱女心切，智商归零，被并不高明的骗术拖入犯罪深渊。其中的最大反派当然是那名化名“赵某河”的骗子。对那位“李行长”的态度，检察日报的最后综述里反而带有一点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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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多人都奇怪，李行长女儿最后上的并不是什么名校，只是一家继续教育学院。第十期睡前消息介绍过步长药业的老板行贿送女儿去大学的消息，当时赵老板花了650万美元，买了耶鲁的入学资格，国内外都认为他被中介狠狠宰了一刀。现在行长制造3.2亿坏账，只为了买一份低档学历，怎么都说不通。
并且，《检察日报》的报道还提到，李行长与赵某河在2014年年末才相遇相识。但李行长伙同他人，伪造企业经营资料骗取银行贷款，是从2013年6月就开始了。当中时间相差了整整一年半。显然，李行长开始骗贷的时候，绝不可能是为女儿入学筹集“教育基金”。
从这些信息看，判刑的行长大概率不是为了女儿降低智商受骗，而是和骗子达成了默契甚至同谋，共同套取了国家贷款。
银行损失是这两人共同造成的，骗子判了无期徒刑，为什么行长只判七年。
博兴县检察院起诉李行长，罪名是骗取贷款罪，而骗取贷款罪的的最高上限就只有七年有期徒刑，法院已经是顶格判决了。如果是贷款诈骗罪，最高是可以判无期的，但检察院并没有用这个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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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m.jrj.com.cn/rss/sohu/2022/1/8/34136266.shtml
骗取贷款罪与贷款诈骗罪的区别有很多专业解释，大多数观点认为，关键在有没有“直接非法占有”的动机。
检察院也没有读心术，不能直接宣布罪犯骗钱的主观动机，所以在实践中一般看贷款被骗出后的去向。如果只是伪造资料、改变用途，但贷款主要还是用于经营或投资，就算骗取贷款。要是拿到贷款后就转移款项或者消费，那就属于贷款诈骗。
从结果看，博兴县检察院认为李行长骗贷款的动机，还是真实想经营或投资，所以不是诈骗罪。不过李行长并不实际拥有企业，到底怎样经营，或者在其他人的企业实际参股也算自己经营，我们也不知道，姑且认为检察院是对的。
这件案子暴露的最大问题，就是刑法在保护贷款方面，惩戒力度有可能分配不均。对表现相近的诈骗贷款行为，可以做出完全不同的定性，判刑的惩罚力度有天壤之别。骗取贷款罪一旦得手，造成的损失经常都以亿计算，但相对其它经济犯罪类型，处罚非常轻，很容易诱惑银行内部人员违规操作，产生道德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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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163.com/dy/article/G19KR0C70550MC9U.html
从普通人的视角看，同样是骗几亿元巨款，有的人要牢底坐穿，有的人只需要蹲几年监狱就能安全养老。而之前骗出来的钱，完全可能迂回一下，让银行领导全家过上体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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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ank.hexun.com/2019-05-21/197262578.html
这种观感会严重损害法律的严肃性，更会动摇人们对社会公正的信任。比如说1997年嫖宿幼女罪从强奸罪中分离。由于刑罚力度太低，之后一直受到严厉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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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lawcd.net/a/old-5-397.html
民意不应该直接干涉司法进程，但是立法行为必须要听取民众的意见。尤其是中国的立法权集中在人大，更应该考虑充分考虑人民的观感。2020年，人大废除了嫖宿幼女罪，回应了民意。现在新的案件暴露了贷款诈骗罪和骗取贷款罪的界限问题，立法机关也应该认真研究。
认真研究的前提是信息透明，现在检察日报的新闻都上网了，制造了严重的舆论争议，但网上就是看不到判决书，这只会让猜测更离奇，舆论质疑更夸张。所以希望官方能早点放出内容，尽快解除公众的质疑。
阆中市
最后，7月份还发生了一件和节目相关的新闻。先是7月9日的睡前消息455期点名了四川阆中，从核酸收费问题分析阆中的财政情况，也分析大多数中国地方政府的财政危机。几乎在节目录制的同时，阆中市发布了新一轮财政自救措施，一次性拍卖175个公立机构今后三十年的食堂食材配送特许经营权，包括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和学校，一周后在舆论压力下叫停。
455期睡前消息提到过阆中的基础数据，户籍人口82万，常住人口62万。而国家卫健委已经被迫承认了中国人口进入下降周期的现实，以后阆中常住人口必然会进一步收缩，30年后能保持在40万就不错了，而且大多数是中老年人。
这说明公立学校人数必然有大幅度收缩。而且中老年人为主体的人口结构，根本谈不上发展经济，公务员和事业单位编制也应该大幅度减少。以后阆中市的管理架构，应该类似于大城市的一些老龄化街道办，而不是现在这种配置齐全的市级政府。等不到2052年，阆中公立机构的食品需求就会大幅收缩。从这个角度看，一次性把今后30年的特许经营权卖掉，也可以解释为高位套现，找错误估计市场的企业换一笔钱。
当然，市长也许并没有这么深谋远虑，他只是急于收钱，缓解当下的经济危机而已，30年后的经营权是卖便宜还是卖贵了，都和他没关系。但越是无意识的行为，越能反映公务员群体的做事逻辑。
455期睡前消息提到阆中市已经把阆中古城的经营权收归政府，以后就算替政府融资的平台破产，债主也很难通过收资产挽回一部分损失。与其同时，独山县最主要的融资企业，名下只剩下一套已经抵押的房产，让债主根本没法追债。这说明内地县市爆发财政危机之后，应对方案都差不多，都是先设计一套貌似可以赚钱的项目，借债换现金；再卖掉自己的长期信用，把能变现的资产拿出去，再骗一笔钱。之后的事情，他们也顾不了太多，都丢给中央政府和自己的继任者了。
所以，我们刚录完455期睡前消息节目，阆中市就开始拍卖30年的特许经营权，这不是巧合，也不是我们能预测未来，而是455期睡前消息展示的局面进一步发展的结果，有一定的必然性。
社会新闻有点“热”
更值得分析的必然性，是为什么7月份的重要新闻这么多。睡前消息节目开播三年多了，以往回顾一整年的重大新闻，也只用两三期节目，现在一个月的社会新闻就用三期节目回顾，我还觉得遗漏很多。社会矛盾似乎在不同的领域，不同的地区同时暴露。之前6月26日450期睡前消息节目，我们说最近的社会新闻要载入历史，2022年的夏天很可能逼近了历史转折点，我猜原因不是天气太热。
过去几十年，中国的社会矛盾从来就没少过，但是只要经济高速增长，社会矛盾就可以被发展化解掉，然后逐渐被淡忘。到了2022年夏天，环保、资源、房产泡沫、还有最重要的人口问题一起施加压力，经济增速明显下降，而且短期内看不到重新回到高速增长阶段的希望，经济增长趋势出现了转折点。
经济是社会运动的基本驱动力，所以经济减速的时候，社会矛盾就会集中爆发。这对于媒体团队来说不是坏事，甚至可以说是好事，因为总有说不尽的社会话题。但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希望中国经济能尽快重启高速增长。作为一个曾经的工程师，我也希望多介绍技术进步和工程成就，而不是每期分析新暴露的社会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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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三期节目回顾了过去的七月份典型事件，除了挖掘深层原因之外，几乎每一期的结论都是应该正视矛盾，承认已经形成的损失，让还能保持活力的经济部门轻装上阵，尽快恢复到高速增长状态。比如说466期睡前消息结尾，我说人民银行应该尽快公布存款保险的实际覆盖范围，避免中小银行全面破产。这一期节目前面提到，新冠阳性人员恢复健康之后，应该被视为资源而不是负担。希望各位观众看到今年夏天的各种新闻之后，不要因为具体的矛盾冲突过于焦虑，而是能把视角放远，用长期发展化解矛盾。
468期睡前消息到此结束，文字内容随后会发在睡前消息编辑部公众号，也欢迎各位观众加我们的企业微信，以标准格式和我们交流，优秀内容会以蛋卷俱乐部资讯汇总的方式再发放给观众。我们周二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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