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平等自然使人爱好自由制度

平等使得人们独立，也使得人们习惯于只按自己的意志行事。人们一方面不断和自己平等的人往来，另一方面又因独立的生活习惯而不满于一切权威，并将目光迅速地转向政治自由。所以，生活在民主时代的人，都在沿着一条引导他们走向自由制度的道路行进。你可以随便问任何一个人，当然，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你还可以在他的最重要的本能上多下工夫，你一定会发现，在各种各样的政府中，只有由他选举首脑并由他负责监督首脑行动的政府才能获得他的最高评价并被他优先予以考虑。

在由身份平等所带来的一切政治效果中，这种对独立的热爱会最先映人人们眼帘却也最让人们感到恐惧。这种恐惧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因为无政府状态出现在民主国家比出现在其他国家更令人感到害怕。因为公民们不会对彼此产生直接影响，所以只要能满足公民们不同需求的国家政权一消失，国家就会马上陷入极度混乱之中，公民们各寻出路，社会组织也立即烟消云散。

然而，我认为民主时代不应将无政府状态看作是令人恐惧的隐患，恰恰相反，它其实是最不值得害怕的隐患。

事实上，平等能够产生两种倾向：第一种倾向是人们各自独立，并且立即陷入无政府状态；第二种倾向是让人们沿着一条漫长而隐蔽的小径走上被奴役的道路。

第一种倾向很容易看清，也很容易抵制；但人们往往不会那么就容易发现第二种倾向，也会因此而误人歧途。所以，有必要时刻提醒人们擦亮眼睛，不要误人歧途。

而对我来说，我只会因平等鼓吹不服从而赞美它，却绝不会因此而责难它。其原因在于，是它将政治独立尚不清晰的观念和本能的冲动植入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并且提供了纠错机制。正因如此，我才会如此爱慕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