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鹅卵石的语言在我比鸽鸣更明白……”

鹅卵石的语言在我比鸽鸣更明白，

这里，石头即鸽子，房屋即鸽巢，

马蹄铁的故事如清澈的小溪淙淙流淌，

沿着诸城市的曾祖母那响亮动听的路面。

这里，成群的孩子们——时间的乞讨者，

成群的受到惊吓的巴黎麻雀——

匆忙啄食着铅青色的残羹剩饭，

弗里基亚老奶奶(1)撒下的豌豆……

空气中悬浮着一粒被遗忘的无核葡萄干，

记忆里存留着一只柳条编筐，

拥挤的房屋依序而立，如孪生子，

如老年人牙床上的一排乳牙。

这里，人们像给猫仔一样给月份取外号(2)，

用乳汁和血腥喂养狮子柔弱的幼崽，

而一旦它们长大——用不上一年半载

脖子上的大脑袋就会零落异处！

这些大头狮子——在那里举起手臂，

如沙地上挥拍击球，立下铮铮誓言(3)。

我很难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可我还是要说：我记得那么一个；

它举起一只爪子，像举起一朵红玫瑰，

还像孩子一样，给大家看上面的刺，

没人听它说话：车夫们只顾嬉笑，

手摇风琴声中，孩子们在啃食苹果，

人们在张贴海报，安放捕鼠器，

哼唱小曲，翻炒栗子，

茂密的树林里冲出一驾马车，奔驰在

笔直的林间通道一般明亮的马路上。

192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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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里暗指弗里基亚高筒帽的希腊来源；在古希腊，解放的奴隶曾经戴这种帽子。

(2)　暗指1793年法国颁布的月份更名法令。

(3)　“大头狮子”，喻指法国大革命时期的革命家。据有关资料，米拉波和丹东外表有个共同特征：脑袋大如狮头。“铮铮誓言”，指1789年6月20日，第三等级代表和一些下层僧侣、激进贵族在凡尔赛宫室内网球场首次公开集会，立下革命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