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作为思想和政治趋势的自主经营

自主经营的思想先驱是欧文（1771—1858年）、傅立叶（1772—1837年）和蒲鲁东（1809—1865年）。马克思和恩格斯喜欢把这三位思想家称作“乌

托邦社会主义者”。蒲鲁东是无政府主义者一词的创始人。有关自主经营的思想在工会组织主义者、工团主义者和合作社会主义运动中都有所体现。

在此我们不打算对这些伟大思想家和知识分子的观点进行详细阐述，①只是挑选出一些共同的观点加以讨论，其中一个重要的观点是强烈谴责政府的作用并拒绝各种各样的“国家社会主义”。最理想的状态是根本不存在政府的社会，②只需要经济民主和工人的自我组织。应该由工人的生产集体自治。在本书所使用的术语中，自主经营机制［→6.5］应该取代官僚机制成为主要的经济协调方式。

知识分子们所宣扬的部分观点在实践中得以实现，例如1871年的巴黎公社，1917年俄国革命早期的苏维埃，③以及匈牙利1956年革命中时间不长的工人委员会。这些历史事件都与自主经营的思维模式有相似之处。

南斯拉夫（1950年）是第一个普遍采用自主经营的国家，④直到现在它还是公共部门的主导形式。自主经营的某些原理也通过法律于1982年在波兰以及1985年在匈牙利得以推行（虽然不如南斯拉夫稳定和普遍），最近也传入了苏联。

自主经营的观点在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关于改革的争论中也反复出现。此外，自主经营所包含的思想也已成为美国和西欧近二、三十年内激进的新左派运动的主要组成部分。

现在我们转向对自主经营实践情况的分析，主要是从南斯拉夫的经济发展历史中汲取重要教训。按照本书的计划，我们不打算对南斯拉夫的经

①有关自主经营思想发展的全面论述和分析可参见B．Horvat（1982）。

②在政治哲学中，这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三种完全不同的思潮都赞成政府的消亡或者至少降低它的作用。“左翼”工团主义希望用工人的自我组织来替代政府；“右翼”奉行自由主义哲学，试图将政府的作用降到最低，以此保护个人自由。参见R．Zozick（1974）。

③只有在苏维埃时期，才保留了工人革命中的权力机构。后来，当经典社会主义体制逐步发展并日益僵化之后，苏维埃本身就成了政府的一部分。

④推行自主经营的决策背后有几个动机：一个动机是表明，从今以后南斯拉夫走的道路将不同于斯大林时期的苏联，以及其他跟随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国家；另一个动机是通过加强“工厂是工人们自己的”的观点来巩固大众的支持。

关于南斯拉夫的政治历史，可参见D．Rusinow（1977）。

济情况进行特定的历史描述，①而是在更一般的层面上来探讨这一问题。即使会多次提到南斯拉夫的情况，但仅限于那些如果采用自主经营也将在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带来类似现象的事例。②

考虑到要进行抽象以及前提特征，我们没有使用在理论分析中完全可用并确实有用的两种分析方法。③

在此并不打算进行总体概括，即设计出一种无须考虑政治和社会环境就能对自主经营企业行为进行描述的理论模型。因此，以下观点并不适用于以色列的基布兹、被工人从资本家手中夺过来的意大利工厂，或是美国的律师合伙人制。我们只是研究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体制中的自主经营。

在此不能假定自主经营企业所处的环境与社会主义体制无关。例如，我们不能认为这类企业可以通过自由市场竞争与别的经济单位发生联系，或者政府可以不干涉市场或企业的运行。④同本书以后的章节一样，下面的讨论旨在得出符合实际的实证性报告和结论，而不是构建一个规范理论去虚构一套想像中的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