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致恩格斯
伦敦
1882年1月15日[于文特诺尔]
亲爱的弗雷德: 非常感谢你寄来二十英镑。
我已经决定明天就动身,因为天气日益“寒冷”,这对于我发肿的那边面颊毫无好处。这样一来我只是失掉两天时间,但因此杜西却不必往返跑一趟了。
虽然一再警告,我们的人在巴黎还是上了大当 [注:见本卷第34页。——编者注](拉法格和盖得是活该);不过,既然他们手中还有两种报纸 [注:《平等报》和《公民报》。——编者注],那么他们凭借一定的灵活性总还能保持住战斗阵地。
俾斯麦在帝国国会中 供认德国工人终于“唾弃了”他的国家社会主义,[39]我认为,不仅直接地在德国,而且一般说来在国外这都是一个巨大胜利。卑鄙的伦敦资产阶级报刊总是极力散布相反的看法。
我接到老弗兰克尔从“国事犯监狱”寄来的极亲切的信,还收到符卢勃列夫斯基的一封信,符卢勃列夫斯基显然是受日内瓦的波兰党的委托而写的[40],然而他在激动之中不仅忘了代表党签署,也忘了签上他本人的名字。
如果说若夫兰象《无产者报》上论战文章[41]中所说的那样,当时在伦敦为 维护盖得进行过反对当地“国际”的 示威,那末无论如何,这种示威是 柏拉图式的,以致除了若夫兰本人或许还有他最亲密的同伙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也就是说,它完全是“私下”进行的。
祝好。
你的 摩尔
[39]马克思指俾斯麦1882年1月9日在帝国国会会议上的发言,他不得不承认工人群众对政府改善工人状况的意图极不相信。俾斯麦的发言载于《帝国国会辩论速记记录。1881—1882年第五届第一次例会》[第1卷],自1881年11月17日会议开幕起到1882年1月30日闭幕止。1882年柏林版第486页(《Stenographische Berichte über die Verhandlungen des Reichstages.Ⅴ.Legislaturperiode.Ⅰ.Session 1881/82.》[Bd.Ⅰ].Von der Er?ffnungssitzung am 17.November 1881 bis zur Schlu?sitzung am 30.Januar 1882.Berlin,1882,S.486)。——第36页。
[40]指列奥·弗兰克尔1881年12月18日和瓦列里·符卢勃列夫斯基1881年12月7日就马克思夫人逝世写给马克思的信。
当时弗兰克尔在伐茨(奥匈帝国)的所谓“国事犯监狱”里,他是1881年6月以违犯出版法的罪名被关进去的。
马克思谈到的在日内瓦的符卢勃列夫斯基的“波兰党”,指的是波兰侨民的马克思主义者小组,符卢勃列夫斯基从七十年代末起居住在日内瓦期间同这些人关系密切。——第36页。
[41]指若夫兰致《无产者报》编辑部的信(见注33)。——第36页。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82年2月17日
伦敦
1882年2月17日于马赛卡恩比埃尔大街小路弗尔宫旅馆
亲爱的弗雷德: 杜西大概昨天给你寄了一封短信。我原来是想在下星期一才离开巴黎,但由于我的健康状况根本没有好转,我决定立即动身去马赛,从那里马上于星期六乘船去阿尔及尔。
[42]
我在小琼尼陪同下在巴黎只拜访了一个尘世之人,就是梅萨。(结果,他——梅萨使我不得不闲扯了很多,除此以外,我回到阿尔让台稍晚了一些,约在晚上七点。整夜失眠了。)我曾试图说服他,请朋友们,特别是盖得,将会晤 推迟到我从阿尔及尔回来以后。但全都是白费。事实上,正是现在盖得受到各方面的猛烈攻击,所以和我“正式”会晤对他来说是重要的。为了党的利益作这种让步毕竟是应当的。因此我约定同他们会晤,盖得和杰维尔同梅萨大致在下午五点以后应约到了博马舍林荫路8号“里昂和牟罗兹旅馆”。开始我在楼下,在餐厅里接见了他们,陪同我由阿尔让台(星期三下午)到那里的杜西和小燕妮也在场,由于小燕妮在场,盖得有些发窘,因为他刚刚写过一篇反对龙格的很尖刻的文章,尽管她(小燕妮)对此事并不介意。女孩子们一走开,我就把他们先带到了我的房间,大约聊了一个小时,然后下楼去餐厅——可是梅萨却趁机悄悄地溜掉了——,在那里他们还和我一起喝了一瓶博韦酒。七点钟他们都“消失了”。此外,虽然我在晚九点就已经睡下了,到一点钟那吵得要命的车辆声还没有停止;就在这个时候(大约一点钟)我吐了,因为我又说得太多了。
在过里昂以前,马赛之行很顺利,天气很好。由于火车头出了故障,先是在卡西停了一个半小时;而后在瓦郎塞机器又出了毛病,虽然这次停车的时间不那么长。这时天气寒冷,刮着很厉害的刺骨寒风。本应 在将近午夜十二点 的时候就可以到达[马赛]的,我们却在清晨两点以后才到;虽然我穿上了所有的衣服,但还是冷得有点打颤,我只好以“乙醇”御寒,并一次又一次地求助于它。最后一个令人不愉快的考验是在马赛车站的最后一刻钟(或更长些):四面都是敞着的,寒风刺骨,领行李时的手续很繁复。
马赛今天阳光普照,但风本身还并不暖和。杜尔朗医生劝我住在前面提到的那个旅馆里,我明天(星期六)下午五点就由这里动身去阿尔及尔。“法国邮船航运公司”办事处就设在我住的 这个旅馆里,因此我当即在这里买了“赛义德号”的船票(八十法郎的一等舱);行李也是在这里托运的;这样,一切都再方便没有了。
顺便说一下。我在这里搞到一份《无产者报》(《平等报》这里也出售)。我觉得,拉法格总是在增加新的不必要的事端,而且细节可能和实际情况差得很远。至于他把 傅立叶说成是“共产主义者”,现在,当他因此遭到他们 [注:即《无产者报》编辑部。——编者注]的嘲笑时,不得不解释说,他是在 何种意义上把傅立叶称之为“共产主义者”的。对这种“大胆的论断”可以不去管它,可以“解释”或者“补充”;最糟糕的是,总是不得不去摆脱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我发现他预言说得太多了。
衷心问候劳拉;我将从阿尔及尔给她写信。有一个保护人就足够了;龙格给他的朋友费默写了一封长信,此人原来是流放到阿尔及利亚的犯人(在拿破仑第三统治时期),后来高升为阿尔及尔上诉法官。关于护照之类的事情没有问题。在旅客的票上,除姓名外不写别的。
问候琳蘅和其他朋友们。
再见。
老摩尔
[42]1882年2月初,马克思根据医生的建议赴阿尔及尔治病,在那里从1882年2月20日住到5月2日。在赴阿尔及尔途中,马克思顺便去看望了他在阿尔让台(巴黎城郊)的大女儿燕妮·龙格,在那里从2月9日住到2月16日。——第37、39、266、270、279、39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