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路在何方？

我在对科学生态系统的探索中，发现许多问题很难进行进一步的探讨，因为缺乏足够的数据。我希望我能够激励一些围绕在这个生态系统周围的人去寻找答案。我们需要一个信息更加畅通的“科学之科学”。

贯穿本书，我一直在强调科学的“健康状况”，以及我个人对所有化简式和构造式科学的着迷。然而，我更关心科学的整个系统，因为这个系统组织的方式既有个人的层面，又有机构的层面。从某些方面来看，我似乎对这个支持了我整个职业生涯的系统颇有怨言。更准确地说，我担心人们把这个系统当作理所当然，导致它无法再继续支持新一代富有创造力和生产力的年轻科学家探索世界的旅程，而这些科学家对人类社会的未来极端重要。这个错误始于人们对科学家的误解——人们不知道科学家到底在做些什么，以及他们的动机是什么。同时，这个系统忽略了那些强大的结构性力量。这些力量决定了科学家在做些什么，如何做，以及这些信息如何传到普通人的耳朵里。我相信，本书对此进行了丰富的总结，向人们展示了一个更加微妙的科学世界。

如果没有竞争，科学便是死路一条。但是，一旦存在竞争，科学的面貌便变得扭曲。那么，科学如何才能向前进？我们开展科研的方式当然可以改变，即便我们看不到这将如何发生，以及之后会发生什么。本书所描述的科学系统发展至今，以今天的面目示人，但它也可以变成其他形状。这种变化可能会发生得十分剧烈。比如，年轻人可能会对科学失去兴趣，导致政府不再为科学提供经费。又或者，这种变化会随着吹嘘已久的知识经济缓慢发生。知识经济将解放许多在过去未能获得奖赏的工作（这也强化了某些职业的竞争，比如科学家）。关于这个系统究竟是如何运作的，科学家和公众都缺乏“鸟瞰”视角的全局意识。而这正是我写作本书的初衷。只有从全局出发，我们才能开始思考应当如何改造这个系统。科学生态系统如今交到你的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