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子不通功易事以羡补不足则农有馀粟女有馀布子如通之则梓匠轮舆皆得食于子

为泥于事者揭其弊，反是而功之小者见矣。夫彭更不知士之事，当知农、女之功。明其弊而通之，梓匠、轮舆不且得食哉？孟子举以折彭更也，曰：甚哉！一言出而智不智见焉，子何明于事而昧于功也？天下有补于人者，有其功岂必任其事？天下小补于人者，为其事讵得没其功？泥而窒之，功之小者，亦可危矣；扩而充之，功之至小者，且可幸矣。子谓食必视乎事，则欲得子之食者，必即其事以定其功也。虽然，功亦何定之有？天地之生材也，不能使之同处有馀，亦不使之终归不足。果为阴阳弥缺陷，但获厕四民之列，皆得按日以程功，而不然者绌矣。帝王之驭世也，但患人人皆安不足，不患人人尽处有馀。果有酌剂寓微权，则凡在九职之中皆获饩禀以称事，而不然者困矣。夫使事事听其有馀，无论农之粟、女子布，即梓匠、轮舆皆无所得于子；然果事事化其有馀，岂仅农之粟、女之布，即梓匠、轮舆亦见其有补于人。子如交相权，子如互相济，子如衡其事而知所交易，子如核其功而得所变通，则有馀者，何至为农、女忧，则得食者，岂仅为梓匠、轮舆庆哉？夫农、女功之小者也，梓匠、轮舆，功之至小者也，士品贵自立耳。果其托身微贱，甘为造物之弃材，则即薄技片长幸附微名于垂、兑，当亦子所羞称也。夫吾亦久思变计矣，推食解衣之无日，而啼饥号寒之状，不获援手以济时艰，反不如名载《考工》，犹得以劳力谢劳心之责。乃自子论之，觉盈虚消长之机无所用其擘画，将使事之重于粟布者，且不必以补济其穷，则凡为农、女者可慨也，而降为梓匠、轮舆者尤可悯难也。士心难自恝耳，果其幸际清时，亲见隆平之盛轨，则即夫耕妇织长为圣代之巢、由谅亦子所嘉许也。然子宜代为筹度矣，善事利器之徒劳，而暖衣饱食之常未获触目以酬素愿，而岂其稽《月令》转屑，以艺成易德成之途。况为子计之，即商贾农工之细犹将权其有无，矧在事之重于粟布者，安可不以补利其用。则凡为农、女者可幸也，而不为梓匠、轮舆者尤可思也。世有其人，而奈之何轻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