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日燕太学听弹琴诗序

郑国之俗，三月上巳，于溱、洧水上执兰招魂。自魏以后，但用三日，不用上巳。时公为四门博士，作此序。〔补注〕茅坤曰：风雅。刘大櫆曰：韩公文往往从头直下，其气甚雄。此篇运辞典雅雍容，而雄直之气自在，足征才力之大。又曰：句脚多用平声，尤奇。曾国藩曰：和雅渊懿，东京遗调。

【原文】

与众乐之之谓乐，乐而不失其正¹， 又乐之尤也²。四方无斗争金革之声，京师之人既庶且丰，天子念致理之艰难，乐居安之闲暇，肇置三令节³，诏公卿群有司，至于其日，率厥官属⁴饮酒以乐，所以同其休、宣其和、感其心、成其文者也。

【注释】

¹“ 正”，一作“节”。

²“尤”，一作“光”。

³旧史云：贞元四年九月诏正月晦日、三月三日、九月九日三节日，宜任文武百僚选胜地追赏为乐。五年正月，诏以二月一日为“中和节”，代正月晦日，备三令节数。此序在贞元壬午癸未间，公为四门博士，其云“肇置三令节”，盖谓德宗朝始置耳。

⁴或无“属”字。

【原文】

三月初吉，实惟其时，司业武公¹于 是总太学儒官三十有六人，列燕于祭酒之堂。罇俎既陈，肴羞惟时，斝序行²，献酬有容，歌风雅之古辞，斥夷狄之新声，褒衣危冠，与与如也³。有儒一生⁴，魁然其形，抱琴而来，历阶以升⁵，坐于罇俎之南，鼓有虞氏之南风⁶，赓之以文王 宣父之操⁷，优游夷愉，广厚高明，追三代之遗音，想舞雩之咏叹，及暮而退，皆充然若有得也⁸。武公于是作歌诗以美之，命属官咸作之，命四门博士昌黎 韩愈序之。

【注释】

¹下 或有“少仪”二字。

²一作“有序”。

³“与与”，或作“愉愉”，从杭、蜀本，云：诗“我黍与与”，淮南子“善用兵者，陵其与与”，皆音余。今按：论语有此全句。

⁴“儒一”，或作“一儒”。

⁵“以”，或作“而”。

⁶见家语。

⁷见史记孔子学琴于师襄事。〔补注〕沈钦韩曰：见乐记。

⁸“有”下，或有“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