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是如何从一个小间谍，逐步掌控整个俄罗斯的

Mar 21, 2022

前一期節目我們聊了聊俄羅斯與烏克蘭的糾葛

今天咱們重點說說俄羅斯

以及俄羅斯現任「沙皇」普京如何獲得權力的故事

前期節目我們說過

俄羅斯本來只是蒙古金帳汗國的屬國

即便後來莫斯科公國從蒙古獲得了獨立

但是蒙古人的那種擴張性的基因

卻已經深深的植入了俄國人的血脈

這使得俄羅斯走上了一條

不同於同時代西方國家的發展道路

從彼得大帝開始

俄羅斯就采取了軍事優先的國家追趕戰略

所有的資源優先向軍事傾斜

核心思想是一切的發展都是為了提高國家的軍事力量

為了對抗當時的強敵瑞典以爭奪波羅的海的控製權

1703年彼得親自設計並且開始監工建造聖彼得堡

200多年後的1952年

一個名為普京的孩子出生在蘇聯的列寧格勒

列寧格勒正是彼得建造的聖彼得堡

彼得的出現使得俄羅斯快速的拉近了與歐洲列強的距離

19世紀初期，亞歷山大一世又帶領俄羅斯

擊敗了拿破侖的大軍

成為了保守勢力

神聖同盟的一部分

然而先軍政治雖然可以快速的提高國力

但是卻不利於國家的健康發展

而且這種集權政治有相當大的成癮性

歷代的沙皇都在不斷的學習西方社會

並且推出各種改良措施

但是大多只能集中在技術領域

這實際上使得俄羅斯的現代化進程遠慢於西歐各國

除了在農業中存在大量的農奴外

到1860年，俄羅斯工人中的工奴還占了40%以上

企業主更傾向於花錢請軍隊來鎮壓工人的反彈

而不是通過提高工人工資等獎勵措施來提高生產力

亞歷山大一世時著名的法學家和改革家

斯佩蘭斯基曾這樣描述俄羅斯社會

我發現俄羅斯只有兩個等級

地主的奴隸和沙皇的奴隸

19世紀的中後期

擺在俄羅斯面前的有兩條路

一條是保皇，糅雜了民粹主義，斯拉夫派等保守主義

另一條則是西方的那套市場化

自由化的現代化道路

然而俄羅斯卻在弗拉基米爾.列寧的帶領下

走上了一條不太一樣的道路

布爾什維克選擇了非市場化和反自由化的

社會主義現代化道路

同時又反對民粹主義那一套

既拒絕了西方的現代化精神

又否定了斯拉夫人的保守民族主義

然而社會主義有他天然的缺陷

就是人類本身算力的不足以及貪婪

當國家一窮二白時

如何計劃好後五年

後十年的發展方向

投入與產出比例等等是相對容易的

甚至可以說相比於西方的自由市場經濟

那套有很大的優勢

這就像我們玩三國誌

在剛剛開始時只有一兩座城時

作為玩家的我們可以手動進行所有的發展

但是當勢力越來越強大後

再想靠個人手動的去發展每一座城市就相當的吃力了

現實的經濟則更加難搞了

當國家的經濟發展起來後

整個經濟的復雜性和多樣性

已經很難靠幾個計劃委員會做出精確的判斷了

而如果國家的具體發展

每個行業能夠獲得的配額等等可以被人為的框定的話

腐敗也就自然而然的滋生了

1985年當蘇聯的末代總書記戈爾巴喬夫上臺時

蘇聯其實已經病入膏肓

他企圖做出各種改革

然而已經無力回天

1991年，蘇聯帝國解散

一個稍小些的俄羅斯聯邦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

葉利欽成為了俄羅斯的新總統

也許是葉利欽學了毛語錄

以為自己弄懂了那句矯枉要過正

既然計劃經濟行不通

那就瞬間徹底的轉化為自由市場經濟

不得不說，毛子在走極端這件事情上

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於是俄羅斯在一個相對和平的時期

經歷了史上最大的經濟崩潰

可以控製國家經濟走向的寡頭商業團體

以及大規模的貧困同時出現

國民經濟在不到十年裏幾乎減半

政府行政能力被極大的削弱

整個國家治理混亂

犯罪和腐敗猖獗

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普京成為了俄羅斯的新總統

用一句簡單的中文總結下

就是接手了個爛攤子

讓我們先回到1942年初

德國人包圍了蘇聯的列寧格勒

然而列寧格勒的抵抗相當頑強

德國多次進攻都未能拿下

只得轉為以封鎖為主

德國人在列寧格勒前呆了差不多900天

也許如果他們能再多堅持下就贏了

當德國人退去時

這座城市的300萬居民中只有56萬人活了下來

這其中就有一對叫弗拉基米爾和瑪麗亞的夫婦

1952年，他們的孩子弗拉基米爾.普京出世

普京的父親是一位普通的共產黨員

母親則是位虔誠的東正教徒

其實這個是矛盾的

因為共產黨人都必須是無神論者

宗教在蘇聯受到了極大的壓製

然而瑪麗亞還是帶著普京接受了東正教的信仰

而她的丈夫對此視而不見

1960年，普京進入了巴斯科夫巷193小學上學

她的德語老師薇拉.古列維奇在回憶錄中說

普京是一個精力充沛，意誌堅強的男孩

特別有語言天賦

但是他卻是班上少數沒有能夠成為少先隊員的學生

因為他的行事特別粗魯

簡單的說就是愛打架的小痞子

但是普京把打架打出了高度

1965年，普京加入了特魯德運動俱樂部

從那裏開始學習柔道

1973年，普京成為桑博大師

1975年成為柔道大師

1976年獲得市柔道冠軍

普金自己在後來表示

如果我沒有從事體育運動

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是運動帶我離開了街頭

回到普金的小學

普金在六年級時終於成為了光榮的少先隊隊員

實際上，在他成為少先隊員之前

身邊就已經聚集起了一批依靠他指導搏擊的小兄弟

靠著這幫小兄弟

普金成為了班集體的實際領頭人

負責保護本班級同學

並且與外班以及外校的邪惡勢力做搏擊

為全班同學獲得了安全感

成為了少先隊員後

普金迅速成為了本校少先隊的主要領導人

並且在兩年後的區委選舉儀式上加入了共青團

在當時的蘇聯，意識形態還是蠻重要的

只有首先加入了共青團

才能夠進入比較優秀的高等教育機構進修

或者獲得比較不錯的工作

獲得共青團團員的身份後

年僅16歲的普金前往了列寧格勒克格勃接待處

希望能成為誌願者

克格勃的官員告訴他

他們不收誌願者

並且新人他們也只收服過兵役或者擁有大學學歷的人

而且這個學歷最好是法學

這讓普金立誓要進入列寧格勒大學學習法學

1970年，17歲的普金如願進入列寧格勒大學的法律系

這個其實並不容易

列寧格勒大學是當時蘇聯最好的大學之一

錄取比例大概在40比1

作為普通家庭出生的普金

這個學歷可以說是梆梆硬的

可以和中國新一代領導人胡錦濤，朱镕基等媲美

大四時，普金終於拿到了克格勃的offer

這讓普金欣喜若狂

他說，「我從小學生時代就夢想著這個時刻」

為了克格勃的這份工作

普金放棄了攻讀副博士學位的機會

當然，前提條件是還得入黨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普金加入了光榮的蘇聯共產黨

1975年，普金在克格勃學校接受了一年的培訓

然後加入了第二局反情報部門工作

由於優異的表現

又被調到了大名鼎鼎的第一總局

專門監視在列寧格勒的外國人和領事官員

部門負責人發現普金特別善於分析

於是將他推薦到了莫斯科的紅旗研究所

這是一個偽裝成國防部下屬研究所的間諜機構

這個機構只接受擁有超強語言才能

以及身體素質好，並且對黨絕對忠誠的人

通過嚴格的篩選，普金成功的入選

經過一年的魔鬼式訓練

普金通過了體能和精神測試

因為普金可以講非常流利的德語

於是在1985年被派往東德進行間諜活動

東德國家安全部---斯塔西的前局長馬庫斯.沃爾夫曾經確認

普金雖然不能算是超級間諜

但是在東德表現優異

在東德期間，獲得了三次晉升

然而斯塔西和克格勃的成功並不能阻擋歐洲共產黨的頹勢

加上戈爾巴喬夫的諾貝爾獎級的各種改革

1989年，柏林墻被推倒

群眾開始對斯塔西和克格勃進行攻擊

普金向在蘇聯在東德駐紮的西部集團軍求援

這是一支擁有38萬軍隊的精銳之師

然後駐軍給普金的回復是

沒有來自莫斯科的命令

我們不能采取任何行動

可是，莫斯科方面卻靜悄悄的

讓普金失望的是

蘇聯就這樣匆匆的退出了

「他們丟掉一切，然後離開了」

這讓普金對蘇聯共產黨極度的失望

1990年2月，普金返回了列寧格勒

心灰意冷的他拒絕了前往莫斯科克格勃總局工作的機會

轉而計劃返回列寧格勒大學繼續學習

結果普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

成為了當時列寧格勒大學負責國際事務的校長助理

又花了兩個月

普金通過法學院朋友的聯系

成為了當時列寧格勒政治新星索布恰克的助手

索布恰克在1989年初時

還只是列寧格勒大學經濟法的教授

算得上是普金名義上的老師

索布恰克可謂是辯才無雙

雖然本人沒有任何施政才能

但是因為口才好

成為了當時俄羅斯僅次於葉利欽的民主派政治家

普金加入團隊時

索布恰克剛剛成為列寧格勒的蘇維埃主席

1年後的6月

又成為了這座北方最重要城市的市長

8月，克格勃保守派發動了

對戈爾巴喬夫社會主義改革的政變

嘗試做出最後的掙紮

第二天，普京就辭掉了克格勃的工作

堅定的站在了恩師索布恰克這邊

普京又利用他在列寧格勒中的人脈

確保了列寧格勒的克格勃們保持中立

作為回報，索布恰克隨後任命他為列寧格勒的副市長

普京很快就憑借他對老師的忠誠以及自己的能力

得到了索布恰克的信任

在他在任第一副市長期間

未經普京簽字的文件

索布恰克都會拒絕簽字

索布恰克喜歡辯論

這可就是議員們不喜歡的了

但是普京卻能夠與議會保持良好的關系

雖然開始所有人都不屑於普京靠關系上位

但是當普金在列寧格勒

哦不對，現在應該叫聖彼得堡副市長任上

工作了一段時間後

獲得了「強大的談判者」和

「強大，有效和務實的領導」這樣的稱謂

1996年索布恰克醜聞纏身

在市長競選中失敗

普京拒絕了新任市長的招攬

並且為了保住老師不坐牢

動用關系用一架醫用飛機把索布恰克送到了芬蘭

再轉送至法國

失去工作後的普京打算再次從事學術工作

他完成了一篇218頁的博士候選人論文

與蔡博士的論文不同

普準博士的論文還是很硬的

而且可以下載

就是怕各位不太熟悉俄語

這篇論文的課題是

《市場經濟形成中區域資源的戰略規化》

總結下觀點

主要說的是國家可以不考慮各種資源的所有權

但是國家有義務管理自然資源的開發

我稍微反應了下

這特麽說的不就是中國管煤老板的那些招兒嗎

普京在1997年6月完成了論文答辯

成為了經濟學博士候選人

兩年後，他又發表了這個主題的後續論文

提出國家應該對能源和自然資源政策擁有最終發言權

要實現這一目標並不需要國家的直接管理

可以通過一些縱向的工業集團

形成一個有管理的市場

請參考中國船舶集團有限公司

中國電子科技集團有限公司

中國石油化工集團有限公司等等

1996年6月，葉利欽連任

葉利欽的總統辦公廳主任

監察局局長庫德林是普京的好朋友

庫德林曾經也是當年普金老師索布恰克手下的一員幹將

一番運作之下

普金獲得了公共關系部主管的職務

一年之後，庫德林成為了財政部副部長

而在庫德林的推薦下

普金獲得了總統辦公廳副主任以及監察局局長的位置

庫德林只是一個擅長經濟的文官

並沒有能夠發揮出監察局的力量

普金上臺後就不同了

剛一上臺就成立了一個強大的數據分析辦公室

開始大量收集政府機關和地方官員的不當行為的證據

至於有多少官員被抓，就很難說了

一年後也就是1998年

他在總統辦公廳的職位被升到了第一副主任

這讓他得已接觸到很多地方領導人

7月，他開始領導總統委員會起草

關於中央和地方間責任分工的條約

普金就像當年支持自己的老師一樣

毫無保留的支持葉利欽

他的才能和忠誠沒有被忽視

1998年7月25日

葉利欽把聯邦安全局交給了普金

換句話說，普金成為這個集蘇聯時期的肅反委員會

內務人員委員部和克格勃於一身的組織的新領導人

普金上任後對聯邦安全局進行了8次重組

解雇了40位中將和少將

和2000名工作人員

我覺得我不需要詳細的描述這個細節

具體的可以參考習近平的軍（警）隊反腐

1999年3月底

普京又接受了俄羅斯聯邦安全會議秘書的職位

這個名字比較奇怪

可能是因為翻譯的原因

其實這個會議秘書

相當於聯邦安全局的再上一級

這麽說你就明白了

2019年俄羅斯聯邦安全會議秘書

帕特魯舍夫來華訪問的時候

接見他的人是習近平

聊的是中俄戰略安全合作問題

其實從這一刻起

普京就已經成為了俄羅斯最有權勢的人之一

而不是很多人說的成為總理

或者成為總統之後了

在普京獲得了權勢之後

馬上就從聖彼得堡的安全部門調來了他的舊友們

比如說前面剛剛說的習近平接見的帕特魯舍夫

就是普京大學的同學

也是在克格勃裏的同事

普京先是把監察局局長的位置交給了他

後來又把聯邦安全局局長的位置交給了他

現在特魯舍夫則是聯邦安全會議秘書

只要是普京呆過的部門

在不久之後，都會充滿了他的自己人

而普京又並不是一個對敵人趕盡殺絕的人

當他解雇聯邦安全局官員的時候

總是能夠確保他們要麽得到新的工作

要麽獲得豐厚的養老金

加上普金對自己的前任老板忠心耿耿

即便老師貪汙腐敗即將面臨牢獄之災

也要想辦法將他安全的送出俄羅斯

種種的一切可以看出

普金是一個有能力

懂變通又講義氣的人物

這樣的人，十分適合成為接班人

既能幹過外人，又能保護自己人

還不必擔心他上任之後開始清算前任

俄羅斯歷史上清算前任的情況那可是不少的

1999年8月，葉利欽召見普金

任命他為總理

其實也就是宣布普金成為他的繼承人

普金的回復是

無論您何時指派我，我都服從命令

為了確保普金獲得選舉的勝利

防止總統大位落入政敵之手

克林姆林宮以及葉利欽的寡頭盟友們

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了普金身上

比如控製了媒體的寡頭

別列佐夫斯基就開動所有的媒體

瘋狂的黑普金的競爭對手

但對普金卻毫不吝嗇贊美之詞

這讓普金的支持度

從8月的2%，3個月內上升到40%

普金的民調能上升的這麽快

當然不單單是靠他的寡頭盟友

正所謂時來天地皆同力

同樣是在8月，車臣發生了騷亂

普金是整個俄羅斯十幾年來

唯一一個全力支持軍隊的領導人

當時的政治家們更感興趣的就是搞政治

國防部長謝爾蓋耶夫對車臣新戰爭並不感興趣

而普金卻通過「把恐怖分子溺死在馬桶裏」

這一句話點燃了民眾的熱情

而普金與一般的俄羅斯政客似乎不同

他看起來真的有能力恢復俄羅斯的尊嚴

不僅僅限於車臣問題

在總理任上，普京通過一系列的政策使得

俄羅斯經濟增長，人民生活水平提升

並且堅決處理拖欠工資的問題

這是前任的所有總理都做不到的

也許他們有能力做到

但是葉利欽不允許有任何政客有超越他的可能

可是葉利欽對普京卻另眼相待

1999年12月31日，葉利欽辭職

並且將核按鈕手提箱交給了普京

在離開克林姆林宮之前

他給了普金自己那只簽訂了諸多法令和法律的筆

並說「請照顧好俄羅斯」

當然離開之時葉利欽也做了一些感人肺腑的演講

事實真的是不是這麽簡單呢

在葉利欽辭職之前

他和他的家族正在受到各種貪腐的指控

受控金額達到數十億

普金在12月31日上任時的第一個舉措

就是簽署了一項法律

允許葉利欽免於刑事起訴，逮捕，搜查或審訊

2000年3月26日

普京在選舉中獲勝

成為了正兒八經的俄羅斯總統

當選之後的普京馬上將在國外避難的

老師索布恰克接回國頤養天年

我想葉利欽也許會因此松一口氣

而普京也不得不讓葉利欽松這口氣

他畢竟不是一個傳統的政治人物

並且由於崛起的速度過快

導致當他剛剛掌權時

無法組建一個完全由自己人組成的可靠隊伍

這使得普京被迫成為一個各精英派系間的平衡者

普金初掌權時

主要面臨四組人馬

最大的自然是葉利欽系的官員

比如說葉利欽的女兒塔季揚娜

在當時就是女首富兼總統顧問

總統辦公廳主任沃洛申，副主任蘇爾科夫

這個其實沒什麽好說的

就跟中國每個皇帝掛之前給少主的顧命大臣一樣

第二個派系則是大名鼎鼎的寡頭了

不過寡頭並不僅僅是葉利欽扶持起來的

這個裏面還有很多西方勢力的代言人

只能說團結在葉利欽周圍的寡頭是最多的

這些寡頭控製了俄羅斯的

媒體，能源，通信等等要害行業

第三個派系被稱為西羅維基

這個是對俄羅斯安全部門，執法部門

還有涉及國安的軍人的統稱

開頭我們說過

沙俄走的是先軍政治

列寧的蘇聯其實也是一樣

到了戈爾巴喬夫時

西羅維基被極大的壓製

換上了很多沒有軍方背景的純政客

但是留在血脈裏的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葉利欽後期，西羅維基再次卷土重來

他們在各種國家安全機構，執法機構

擔任領導的比例從戈爾巴喬夫時的4%

上升到葉利欽時的11%

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勢力

第四個派系則是普金自己的派系了

被稱作皮特裏（聖彼得堡幫）

大部分都是普金從聖彼得堡帶來的心腹

莫斯科和聖彼得堡本來就存在競爭

聖彼得堡在蘇聯之前都是沙俄的首都

是沙俄政治和經濟的中心

聖彼得堡人向來認為自己更有底蘊，更有知識

而莫斯科人只是一群平民

當這群聖彼得堡人被普金帶來莫斯科搶蛋糕時

莫斯科人自然是抵觸的

普金是如何處理這幾路人馬的呢

普金對後兩路人馬

也就是軍系以及聖彼得堡系自然是扶持再扶持

從第二次車臣戰爭開始

軍方被授予了相當大的行動自由

這和普金對軍隊的支持不無關系

普金上位後，大幅度增加了軍隊預算

在他領導的七年裏

軍費開支增加了五倍

前面說的西羅維基在葉利欽時代

在各種國家機構占比達到11%

而普京僅僅執政六年

這個比例就上升到了25%

當然，如果是他普京不喜歡的軍系人物

自然是要被換掉的

上任後沒幾個月

他就換掉了國防部總參謀長克瓦什寧

外交事務負責人伊瓦紹夫等一批人

對於聖彼得堡系

那就更沒得說了

前面我也說了嘛

只要是普金呆過的位置

離開時換上的新人都是聖彼得堡系

而只要是普金覺得重要的要害部門

也一定會換上自己人

比如說普金剛剛被任命為俄羅斯總理後

馬上就安排梅德韋傑夫出任聯邦政府辦公廳副主任

一當上代總統老梅就當上了總統辦公廳副主任

一當上總統，梅德韋傑夫就成為了俄氣董事會主席

後來兩個人還總統總理換著做

對於葉利欽系和寡頭系

普金就用了不一樣的方法

普金在初期對葉利欽系的人采取了忍讓共存的態度

2000年5月普金就任總統後

馬上就任命了葉利欽的親信卡西亞諾夫為總理

普金的總統辦公廳主任沃洛申甚至駁回了

普金試圖任命聖彼得堡系的科紮克為檢察長的委任

葉利欽的女兒塔季揚娜作為總統顧問

也頻繁的試圖影響俄羅斯的各種政策

普金一直到2002年才開始對葉利欽系的人員動手

2002年初，他解雇了鐵道部部長阿克謝年科

隨後對他進行商業事務調查

牽扯出了一大堆葉利欽系的人馬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普金對塔季揚娜表示

出於對葉利欽的尊敬和對他名譽的愛護

希望你最好離開克裏姆林宮

隨後塔季揚娜就消失在了俄羅斯政壇

2003年10月沃洛申辭職

2004年總理卡西亞諾夫被解雇

不過就像我前面說的

普金並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

只要對手願意服軟

普金可以讓他們帶著貪汙來的錢財離開

沃洛申的辭職其實就是這種情況

沃洛申辭職的理由是抗議

葉利欽系寡頭霍多爾科夫斯基被捕

但實際是葉利欽系的官員

大多與霍多爾科夫斯基有關聯

只要查下去，就是沒收非法所得加坐牢了

但是只要你麻溜兒的滾

哪怕像沃洛申這樣表面是自己辭職

實際是普金解雇了他

只要你之後別反我普金

我就不繼續跟你計較了

同樣的劇情發生在各種寡頭身上

其實對付寡頭更簡單

只是因為寡頭這個產物非常有傳奇性

普通百姓會覺得普通商人

也能左右國家的走向非常的刺激

有那麽點代入感

覺得亂世出英雄

我上我也行

其實我要說這個就是被各種媒體誇大性的渲染了

寡頭政治只能存在於中央管理過於混亂

命令無法通暢的下達到中下層官僚機構的這種特殊時期

國家是真正的暴力機關

寡頭只是個商人

對於因為車臣問題在中下級軍官中建立起了極高的威望

又掌握了高層西羅維基的普金來說

商人就是一只螞蟻而已

沒有一個寡頭的屁股底下是幹凈的

只要帶著槍稍微查查賬

每個寡頭都可以被送進大牢

普金從來就沒有打算過要消滅寡頭

事實上，就在前幾天

美國剛剛製裁了19名俄羅斯寡頭

其實寡頭比中國的國企還要好用

普金不需要通過國會

就可以直接指揮他們

在普京通過西羅維基幹垮了大部分反對他的寡頭後

剩下的寡頭們就都是普京的寡頭了

還有一個重點沒有說

就是俄羅斯繼承自蘇聯的聯邦製

當普京之前

葉利欽傾向於賦予地方相對的獨立

來換取他們對克裏姆林宮的支持

加下各種地方選舉

使得聯邦政府對地方的控製力比較弱

這讓俄羅斯在葉利欽辭職時

不僅是一個多民族國家

甚至有可能再次分裂出幾個國家

普京剛上臺時

地方通過的法律有五分之一和俄羅斯基本法相抵觸

共和國憲法和地區憲法以及俄羅斯憲法都是不同的

普京在權力穩固後

就開始著手進行中央集權

把89個地區

包括22個共和國分為了7個更大的行政區

以便於聯邦政府的管理

到了2005年

普金取消了所有與聯邦法律所相抵觸的地方法律

更有意思的是

通過對憲法的再解釋

允許地區議會中的多數派提名候選人

普金說，新製度將允許任命

「對地方問題敏感，但又與國家利益保持一致」

的地方首腦

什麽意思呢

可以參考愛國者治港

你也不能說完全沒民主

但是就是有那麽點怪

為啥現在車臣的領導人就像普金的哈士奇一樣呢

因為他就是普金提名的

所以普金既搞定了聯邦政府的各派系

又搞定了地方政府

還搞定了各種寡頭

這個就使得他成為了比葉利欽權力要大的多的總統

今天時間有限

後面咱們還要講講普金是如何對待言論自由和媒體

如何擊垮反對派

如何進行國家重組

如何樹立俄羅斯人民族認同

已經如何被成為美國的敵人的

為什麽我最近花了很多時間研究普金呢

因為當你仔細研究一個人的生平時

你大概就可以理解他做事的邏輯

理解了他的邏輯

你就能推測他未來做事的軌跡

然後你大概就可以知道股票的趨勢

因為我長度的極限比較短

所以不少普金辦事的細節就沒有講

但是可以明確的告訴大家

普金並不是那種不撞南墻不回頭的

相反，他相當的理性

關鍵時刻身段柔軟

而且極善於談判

普金也絕對不是一個死板的人

法律，民主，民族，公理對他來說都只是一個工具

我有極大的把握

普金不會像蘇聯的那些前任們一樣

把自己陷在烏克蘭戰場中

不必擔心說俄羅斯在烏克蘭打的漂不漂亮

媒體寡頭們會搞定一切

因此美股大概率近期還會有一波小反彈

立視頻為證，歡迎啪啪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