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和忠告
除了情绪联结之外,提供建议和忠告也可以用来培育允诺参与。个案时常将治疗师看成是关于如何解决困境的有价值的信息来源。这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现实的知觉。当涉及解决具体问题的时候,治疗师并不总是比个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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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阶段:允诺参与智。尽管如此,由于治疗师在情绪上并没有卷入个案的困境之中,因此治疗师可以从一个不同的视角来看待事情,并且有时候会说出一两句智慧的话语。这一点在下面的个案研究中可见一斑。
伊都阿豆是一位成功的电气承包商,他因一场痛苦的离婚所导致的遗留问题而接受治疗。他成功地再婚,但是他担心他对前妻仍怀有的那股愤怒之情会充溢在目前的婚姻中。并且他与他前妻所生的处于青少年期的儿子维克多之间的相处也存在很多问题。这些问题围绕着这个男孩的来访,以及他的来访给伊都阿豆的新家庭带来的麻烦。
伊都阿豆的前妻搬到了另外一个城市,离伊都阿豆现在居住的地方大约有250英里。她获得了对维克多的监护权,但附带条件是维克多可以在暑假以及学校假期期间去拜访他的父亲。虽然这需要坐长途巴士,但男孩仍非常渴望见到他的父亲,这个安排最初进行得似乎很顺利。
问题在于维克多与他的继母之间的关系并不很好。维克多常常会将继母照顾他父亲的方式与他亲生母亲过去一直照顾父亲的方式加以对比,并提出一些唐突的,通常是批评性的评论。他的评论会采用“当爸爸还住在家里时······”这样的方式,并常常为继母染上负面的色彩。伊都阿豆并没有与维克多面质这些评论,他怀疑这些评论反映了维克多在家里听到的他母亲说的一些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伊都阿豆对维克多的来访越来越感到有矛盾冲突。他的新妻子虽然还能容忍,但也因为这个男孩的行为而越来越难过。伊都阿豆与维克多的谈话没有多少进展,每一次即将到来的来访都会让伊都阿豆感到越来越担忧。伊都阿豆并不想阻止儿子的来访,但是他感到儿子的来访给他们的婚姻带来了紧张空气。
在一次早期会谈的时候,我向伊都阿豆提供了一种替代的来访方法,这种方法或许会帮助除掉威胁影响他们在一起的因素。我建议伊都阿豆和维克多是否可以在另一个地方相见,这个地方处于男孩的家和伊都阿豆与新婚妻子居住的地方之间。这样会减少维克多在路上的时间,虽然这会要求伊都阿豆花费2到3个小时的搭车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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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体关系心理治疗:理论、实务与案例
我建议伊都阿豆在周末时租住一个旅馆房间,与维克多一起在外面用餐,晚上一起去看一场篮球比赛或是一场电影,白天可以一起去旅游观光,或者是做一些两个人都喜欢做的事情。尽管这种安排并没有解决漫长的暑假来访的问题,但它至少减缓了一些婚姻压力,并且满足了伊都阿豆和维克多保持联系的要求。
伊都阿豆采纳了我的建议。他和维克多一起愉快地度过了周末,并将周末的后半部分时间用来热烈地讨论如何安排下次会面。伊都阿豆对于事情的转变感到非常高兴,并对我赞不绝口。我谢绝了他的赞美,因为即使我建议了这种安排,但使这安排获得成功则是他的功劳。不过,我还是对事情能够得到解决感到高兴,尤其是因为它加快了允诺参与的过程。
虽然通常情况下,提出建议和忠告似乎是无伤大雅的,但除非很小心,否则它们还是可能导致与预期相反的结果。有一个例子,在这个例子中,一个完全合情合理的建议由于不慎碰触到了敏感的问题而导致了治疗关系的破裂。这建议涉及了改变家庭中的睡眠安排,而这个家庭中隐藏着涉及乱伦幻想的问题。除非治疗师相当确信他给出的建议是“安全的”,否则或许最好还是避免提供建议。
在治疗的初期阶段要遵守的一个普遍方针是,只有当建议相对无伤大雅,并且只有当建议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时,才能提供建议。尽管可以想像的到我对伊都阿豆的建议有可能会导致与预期相反的结果,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小。在这一阶段的目标不是去解决问题,而是尽力使个案允诺参与到关系之中。
简而言之,个案需要感受到有一个人同情他们的困境,并且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他们需要感到他们能够拥有与一个人之间的支持性的关系,这个人可以帮助他们应对生活的变迁和盛衰。同时他们又害怕存在于某种关系中。他们相信,关系天生就是危险的,并最终会导致拒绝甚至是抛弃。因此,大多数个案带着一些矛盾的情感进入治疗关系中便不令人奇怪了。
客体关系心理治疗的允诺参与阶段就是用来克服这种矛盾情感的。它的目的是确保个案在治疗早期便停留在关系中,并确保建立一种关系基础,为后期的治疗服务。允诺参与可以通过很多方式实现,取决于治疗师的灵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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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阶段:允诺参与只要能够将个案治疗性地与治疗师联系在一起,就可以使用诸如支持、幽默、共情性联结以及其他“技术”。
在第2章罗伊的个案中,允诺参与包括一些诸如给这个男孩借以表达他自己的方式的简单方法。我们可以回忆起,在对罗伊的治疗中,使用了绘画来突出治疗不同阶段出现的重要关系议题。举例来说,他画的那幅即将离开月球的太空船的图画,是在治疗的最后阶段画的,在这个阶段,结束和分离的议题很显著。它触及了与抛弃有关的客体关系议题,而这一议题是我们两个在治疗可以结束之前都必须面对的。如果没有这幅画,我们在这一水平上产生互动的机会或许不会出现。
罗伊能够画出这些图画,依赖于他是否能够获得蜡笔和颜料。在治疗早期阶段给他蜡笔这一简单行为便构成了允诺参与过程的一部分。它表明我对他是有信心的。随后发生的治疗联结使我可以让他在客体关系水平上允诺参与,并发生了改变,我怀疑如果没有让他允诺参与,罗伊是不会发生变化的。治疗的允诺参与阶段接近完成的一个迹象是,个案说他们期盼治疗性会谈的到来。这与治疗的最初几次会谈有显著差别,在最初几次会谈中,个案常常怀疑他们将自己陷入的情景,甚至为此疑虑重重。他们并不是非常想要接受治疗,如果不是实在太痛苦的话,他们是不会接受治疗的。治疗至多不过像是鱼肝油,人们吞下了它,但却带着一些勉强。
但如果治疗的允诺参与阶段成功的话,则个案的精神面貌会焕然一新,并且会以一种新的方式来看待治疗。个案会说他们感觉好多了,与他人的互动也得到了改善,生活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灰暗了。不论这些是否是错觉或是短暂存在的,重要的是治疗联结已经建立了,并且治疗师已经开始被纳入了个案的内在客体世界中。一旦这种情况发生了,治疗师就可以非常有信心地认为已经成功完成了允诺参与阶段,并且治疗已经准备好进入下一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