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致马克思
伦敦
1863年6月24日于曼彻斯特
亲爱的摩尔: 我实在不明白,这个矮小的忙人 [注::德朗克。——编者注]想要干什么。 现在他要办理这件事,为什么他不写信告诉我?他曾经写信给 我说, 如果我不给他回信,他就要根据商妥的条件,开我名下的期票。既然商妥的事已经商妥,我认为没有必要在到期前两星期,对履行我口头和书面承担的义务,再次作出专门的书面保证。至于他给 你的信中提出的则完全是另一种理由,我现在已经写信给他,把需要谈的都谈了。我将承兑二百五十英镑。你要注意让他把 全数汇给你,因为他必须承担费用和利息。
金累克的书 [注::亚·威·金累克《入侵克里木》。——编者注]已经看完。从来没有比描写阿尔马河会战更肤浅(虽然部分材料很好,但不完备)、笨拙和浅陋的了。只有法军的参战至少大体说来描述得好而确切。但是许多地方在有军事修养的读者看来是很可笑的。
[337]
波兰的情况不好。波兰政府的令人产生深刻印象的行动——六月的群众性起义——遭受失败,[338]原因显然是缺乏武器,如果不出现外部纠葛,现在也免不了要逐渐衰落下去。
你对伊戚希 [注::拉萨尔。——编者注]的策略完全正确。这个家伙在关键时刻可能为形势所迫而和我们同行,也可能成为我们公开的敌人,对他采取宽容态度,能有什么结果呢。容忍这个蠢才从智力上长年剥削,而且为了对此表示感谢,还必须不顾他的种种蠢事而去维护他,这真是太过分了。
有人在找我,就此搁笔。
你的 弗·恩·
[337]恩格斯在《金累克论阿尔马河会战》(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5卷第627—643页)一文中对这本书作了详细的批判。——第355页。
[338]由于对1863年4—5月夺取起义领导权的地主资产阶级“白党”的政策不满,华沙起义组织中的革命分子于5月底实行政变。由“红党”温和派代表组成的新的国民政府的口号之一,就是广泛吸收农民组织全民义勇军,以加强游击战。但是十天以后,国民政府再次受“白党”控制,他们不冒险否决深得人心的全民义勇军的口号,而是“延缓”实行,并且回到原先进行军事行动的办法,以此破坏群众起义计划。——第356页。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63年7月6日于伦敦
亲爱的恩格斯: 首先非常感谢你的二百五十英镑。德朗克大约四个月以前寄来过五十英镑,今天寄来了二百英镑。
小燕妮可惜一直没有复元。咳嗽还没有好,她太“虚弱”了。学期一结束,我马上把她和其他孩子们一起送到浴场去。我虽然很信任艾伦,但还是非常希望 龚佩尔特(在度假的时候他大概会到大陆去的)到这里来看看我们,给小燕妮诊断一下,对我谈谈自己的意见。老实告诉你说,我对这个孩子非常担心。我觉得,在这样的年纪消瘦得这样厉害,很危险。
帕麦斯顿在波兰事件上玩弄他的老手法。交给俄国人的照会,其原件是从彼得堡送到伦敦的。帕麦斯顿 收买了乌尔卡尔特那里的 亨尼西,给这个爱尔兰流氓在法国的一条英法合资经营的铁路上找了一个肥缺(一个高薪的闲职)。此地政客们 卖身投靠的行径,远非大陆上所能比拟。不论我们或法国人,都想象不到会有这样恬不知耻的情况。关于“扎莫伊斯基伯爵”,我已经向乌尔卡尔特分子再三谈过,说这个家伙在1830年至1831年间出卖了波兰人,他派一个满员的军,不是去 对付俄国,而是 越过了奥地利的边境。由于他老是私人同帕姆搞阴谋诡计,现在这些人终于对他产生了怀疑。
[339]
南军对北军的征讨[340],我看是里士满的报纸及其追随者掀起的叫嚣迫使李进行的。我认为这是一种绝望的举动。不过,这场战争会拖下去,而且从 欧洲的利益来看是很合心意的。
伊戚希给我寄来了一本他新出的小册子——他在美因河畔法兰克福的演说[341]。我现在每天必须花十个小时去搞政治经济学,所以不能要求我把自己余下的时间消磨在阅读他的小学生练习上。因此,暂时只能放在一边。有空时我研究微积分。顺便说说,我有许多关于这方面的书籍,如果你愿意研究,我准备寄给你一本。我认为这对你的军事研究几乎是必不可缺的。况且,这个数学部门(仅就技术方面而言),例如同高等代数比起来,要容易得多。除了普通代数和三角以外,并不需要先具备什么知识,但是必须对圆锥曲线有一个一般的了解。
请你对附去的“鲁西荣公爵”的小册子为我写一个多少有点论据的评论,——他以前的名字叫“彼”,这你大概想得起来,——因为他每天都写信来纠缠我,要我作出“裁决”。
附上一份“ 经济表”,这是我用来代替魁奈的表[342]的,天气很热,但是你如果有可能,就仔细看一看,如有意见就告诉我。这个表包括全部再生产过程。
你知道, 亚当·斯密认为,“ 自然价格”或“ 必要价格”由工资、利润(利息)和地租构成,也就是全部分解为收入。李嘉图也承袭了这种谬论,不过他把地租当作只是偶然的现象排除出去了。几乎所有的经济学家都接受了斯密的这种见解,而那些持不同见解的人,又陷入了另一种荒唐见解之中。
斯密自己也感到,把社会 总产品分解为 单纯的收入(可能每年都被消费掉)是荒谬的,而他在 每一个单个的生产部门中,把价格分解为 资本(原料、机器等等)和 收入(工资、利润、地租)。果真是这样,社会就必须每年都在 没有资本的情况下从头开始。
至于讲到我的表(这表将作为 概括插在我著作最后某一章当中),要了解它,必须注意以下几点:
1.数字一律以百万为单位。
2. 生活资料在这里是指每年列入 消费基金的 一切东西(或指可以列入消费基金而 不积累起来的东西,积累 不包括在这表里)。
在第Ⅰ部类(生活资料)里, 全部产品(700)都是由 生活资料组成,按其性质来说 不属于 不变资本(原料和机器、建筑物等等)。同样,在第Ⅱ部类里, 全部产品都是由构成 不变资本的商品组成,就是说,由作为原料和机器重新进入再生产过程的商品组成。
3. 上升的线用 虚线表示, 下降的线用 实线表示。
4. 不变资本是由原料和机器组成的那一部分资本。 可变资本是换取劳动的那一部分资本。
5.例如在农业等等中,同一种产品中的一部分(例如小麦)构成生活资料,而另一部分(还是以小麦为例)又以它的自然形式(例如作为 种子)作为原料进入再生产。但是,这丝毫没有改变事情的本身,因为这样的生产部门,按一种性质来说,属于第Ⅱ部类,而按另一种性质来说,则属于第Ⅰ部类。
6.因此,整个事情的要点是:
第Ⅰ部类,生活资料。
劳动材料和机器(就是 机器中作为 损耗包括在年产品中的部分;没有消费掉的部分 不列入表内),例如=400英镑。用于换取劳动的可变资本=100英镑,它再生产出来时成为300英镑。其中100英镑补偿产品中的工资,200英镑是剩余价值( 无酬的剩余劳动)。产品=700,其中400是不变资本的价值,但是它已经完全转移在产品中,所以必须予以补偿。
在可变资本和剩余价值的这种比例中,是假定工人用1/3工作日为自己工作,2/3工作日为自己的“天然首长”工作。
因此,如虚线所表示的,100(可变资本)是作为工资用货币付出的;工人用这100(用下降的线表示)购买本类的 产品,即购买价值为100的生活资料,因此,货币又回到第Ⅰ部类资本家那里。
剩余价值200在它的一般形式上=利润,而利润分解为 产业利润(包括 商业利润),以及产业资本家用货币支付的 利息和他同样用货币支付的 地租。支付产业利润、利息和地租这种货币,由于用来购买第Ⅰ部类的产品,又流了回来(用下降的线表示)。这样,由于全部产品700中的300是由工人、企业家、货币资本家和地主消费掉的,因此在第Ⅰ部类中由产业资本家花费的全部货币就流回到他那里。第Ⅰ部类的产品(生活资料)的 剩余为400,而不变资本则缺少了400。
第Ⅱ部类,机器和原料。
因为 这一部类的全部产品(不仅是产品中补偿不变资本的那部分,而且也包括代表工资的等价物和剩余价值的那部分)是由 原料和 机器组成的,所以这一部类的收入不能在它自己的产品中实现,而只能在第Ⅰ部类的产品中实现。如果象这里所做的那样,撇开积累不谈,那末第Ⅰ部类只能按它补偿它的不变资本所需的量,从第Ⅱ部类购买东西,而第Ⅱ部类也只能把自己产品中代表工资和剩余价值(收入)的那一部分用在第Ⅰ部类的产品上。所以第Ⅱ部类的工人把货币=133+(1/3)用在购买第Ⅰ部类的产品上。第Ⅱ部类中的剩余价值的情况也是这样,它也象在第Ⅰ部类中一样,分解为产业利润、利息和地租。这样一来,这400就以货币的形式从第Ⅱ部类流到第Ⅰ部类的产业资本家那里;而后者由此把自己的价值400的剩余产品卖给了前者。
第Ⅰ部类用这400(以货币形式)从第Ⅱ部类购买那些为补偿它的不变资本=400所必需的东西,所以,第Ⅱ部类用在工资和消费(产业资本家本身、货币资本家和地主)上的货币以这种方式又流回第Ⅱ部类。这样,在第Ⅱ部类的全部产品中还余5331/3,它就是用这些来补偿自己所损耗的不变资本。
部分发生在第Ⅰ部类内部、部分发生在第Ⅰ部类和第Ⅱ部类之间的运动,同时表明了货币怎样流回这两部类中相应的产业资本家那里,他们又重新拿这些货币来支付工资、利息和地租。
第Ⅲ部类表明了全部再生产。
第Ⅱ部类的全部产品在这里表现为整个社会的不变资本,而第Ⅰ部类的全部产品,则表现产品中补偿可变资本(工资总额)和瓜分剩余价值的各阶级的收入的那一部分。
我把魁奈的表附在下面,在下一封信[125]里我准备简单地把它解释一下。
祝好。
你的 卡·马·
顺便告诉你。埃德加尔·鲍威尔找到了一个职位——在普鲁士出版局里。
[125]信没有找到。——第108、211、229、335、363、614、630、676页。
[339]马克思指的是刊登在1863年7月1日《自由新闻》第11卷第7号上不署名的文章《对波兰的干涉》(《The Intervention in Poland》)。——第357页。
[340]指南军于1863年夏季再次进攻北军而遭到失败的尝试。在李将军指挥下的侵入宾夕法尼亚州的叛军于1863年7月1—3日在格提斯伯格会战中被北军击溃,向南退却,进入弗吉尼亚。——第357页。
[341]马克思指的是小册子《工人读本。1863年5月17日和19日拉萨尔在美因河畔法兰克福所作的演说(根据速记记录)》(《Arbeiterlesebuch.Rede Lasselle’s zu Frankfurt am Main am 17.und 19.Mai 1863,nach dem stenographischen Bericht》)。小册子于1863年在美因河畔法兰克福出版。——第357页。
[342]下面马克思所引用的《经济表》是与马克思的1861—1863年经济学手稿第ⅩⅫ本第1394页的《全部再生产过程经济表》一致的(见注25)。以后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二卷第三篇中对整个社会资本的再生产和周转作了分析(《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4卷第389—592页)。
魁奈的表是魁奈的《经济表的分析》一书中的社会资本的再生产和周转的图解(德尔版第65页——见注253)。马克思在《剩余价值理论》中(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6卷第1册第323—366、405—407页)以及恩格斯《反杜林论》中马克思写的第二编第十章中(《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0卷第249—280页),对魁奈的《经济表》作了详细的分析。——第358页。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63年8月15日[于伦敦]
亲爱的弗雷德里克: 整整一星期以来,我每天一起床,总是下定决心要给你写信,要不是这样,那就象红色 [注::红色沃尔弗,即斐迪南·沃尔弗。——编者注]常说的,让我见鬼好了。可是我一进工作室就原谅自己的良心说,只想在昨天所写的稿子上添加六行。但是“坏事之可怕,还在于它必然继续产生坏事”。 [注::席勒《皮柯乐米尼父子》第五幕第一场。——编者注]
我的全家人上星期五到哈斯廷斯去了。动身晚了一些,因为琳蘅家里有事必须到德国去两星期。
附上照片数张(孩子们强迫我照的),燕妮和劳拉的照片随即寄去。
我的工作(整理手稿,准备付印)[343],一方面进行得很好。我觉得这些东西在最后审订中,除了一些不可避免的G—W和W—G以外,已经变得相当 通俗了。另一方面,虽然我整天整天地写,但是进展得并不象我久经磨炼的耐心所希望的那样快。无论如何,这比起第一部 [注::卡·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编者注]来要容易懂百分之百。总之,现在我看着这整个庞然大物,而且回想起我曾不得不把一切统统推翻,而历史部分 [注::卡·马克思《剩余价值理论》。——编者注]甚至要根据一部分以前根本不知道的材料去加工时,就感到伊戚希 [注::拉萨尔。——编者注]的确可笑,“ 他的”政治经济学居然已经完成了。可是,从他迄今所写的一切东西看来,他只是个大言不惭地、喋喋不休地把一些原理当作最新发现奉献给世人的中学预科学生,这些原理我们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交给我们的拥护者象辅币一样流通,并且成效比这要大上十倍。就是这位伊戚希把 我们党二十年之久的排泄物收集在他的肥料厂,准备给世界历史施肥。例如,他在《 北极星》刊登了“ 海尔维格”(他对“劳动原则”确实保持着 柏拉图式的爱)的贺信。这家《北极星》的主编是那个败完了钱财的布龙,他是拉萨尔从布林德那里收买来的。又例如,伊戚希任命“ 莫泽斯·赫斯”为他的“莱茵省总督”等等。他一直念念不忘要 弗莱里格拉特歌颂他,而后者丝毫不想这样做。他又通过他莱比锡的“总督” [注::赫斯。——编者注]恳请弗莱里格拉特这样做,并向他指出格·海尔维格的好榜样。但愿他知道,弗莱里格拉特和我对这次新的谋害是怎样嘲笑的啊!
“伊戚希啊,伊戚希,是什么迷了你的心窍,
你同海尔维格、赫斯结成知交!”
这里的庸人们对《 泰晤士报》十分恼火,因为这家报纸在同盟派公债问题上骗得他们昏头转向。现在这些俗物该明白了,正如科贝特早已揭露的,《 泰晤士报》不过是一家“商业企业”,只要决算对它有利,它对决算是怎样作出的毫不介意。[344]《 泰晤士报》的这些家伙,例如, 詹·斯宾斯(据《 里士满消息报》说,“这个人已经得了硬币”)所得的公债券,一部分 没有花钱,一部分是按照票面价格打了对折。他们靠广告把行情抬高到一百零五,做了一笔很不坏的买卖。
我认为美国首先努力占领余下的港口,如查理斯顿、谋比耳等,是非常重要的,因为美国每天都可能同布斯特拉巴[309]发生冲突。这个当上了皇帝的托尔梅斯河的拉萨里耳奥现在不仅是在讽刺他的伯父 [注::拿破仑第一。——编者注],而且也在讽刺他自己。因为墨西哥的“全民投票”不仅对那次使他本人成为法国人的全民投票是极好的讽刺,而且对那次使尼斯和萨瓦归属法国的全民投票也是极好的讽刺。[345]我认为,他无疑会因墨西哥的问题招致毁灭,如果他在此以前不被绞死的话。
波兰事件就是被这个布斯特拉巴和他的阴谋对查尔托雷斯基派造成的影响完全搞坏了。 拉品斯基上校同巴枯宁一起漂流,在瑞典海岸被帕麦斯顿很妙地阻拦住[346]以后,几天以前回来了,他对华沙、伦敦、巴黎各委员会完全处于波拿巴—查尔托雷斯基的影响下,牢骚满腹。
我们的祖国显得十分可怜。没有外部的鞭挞,对这些狗东西是无可奈何的。
顺便告诉你,自从你论英国的著作 [注::弗·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编者注]出版以来,到现在才终于出现了“童工调查委员会”第二号报告[347]。从报告中看出,通过工厂法从某些工业部门排除的一切残暴行为都更加穷凶极恶地扑向自由领域。全部报告都出来以后,就可以给你的著作作一个极好的补充。
向龚佩尔特祝贺。他过去总是担心婚后没有孩子。
博尔夏特长的那身肉,看来不适合他的牧师职位。他会引起其他所有犹太女人的忌妒。
鲁普斯回来没有?如果回来了,请代我向他衷心问好。我是多么想同你在这里过两天,聊聊天,喝喝酒。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聚会了。
祝好。
你的 卡·马·
我已经给“彼”复过信了。顺便告诉你,我在英国博物馆发现的珍品中有这样一件:
《真正的发明,或德国首先作出的贡献,不是象某个诽谤者〈一个英国人〉以怀疑的态度诋毁的那样是靠了酒,而是靠了精神和身体的力量,并由它传播于世界其他各地》。作者米哈埃尔·迈尔,1619年法兰克福版。
德国的发明和贡献是:“罗马的帝号、火药、印刷术、宗教改革、泰奥弗腊斯特·帕腊策耳斯发明的药物、罗曾克雷茨派[348]的秘密——在政治、战争、文学、神学、医学、化学等方面的发明”。
[309]布斯特拉巴是路易·波拿巴的绰号,由布伦、斯特拉斯堡、巴黎三城的名称的头几个字合成。这个绰号暗指波拿巴在斯特拉斯堡(1836年10月30日)和在布伦(1840年8月6日)进行波拿巴主义叛乱的尝试以及在1851年12月2日在巴黎举行的政变,这次政变在法国建立了波拿巴独裁政权。——第325、332、341、365、379、387、534页。
[343]1861—1863年马克思写完了经济学手稿以后,就直接着手准备写《资本论》各卷。1863—1867年期间他重写《资本论》第一卷,并且为付印作准备(该书于1867年9月问世)。同时,确定了比较完整的《资本论》第二、三卷的正文。由于种种原因,马克思后来未能完成这些初稿的付印准备工作。马克思去世后,《资本论》第二、三卷由恩格斯作了付印的准备工作,并且发表了。——第364页。
[344]指科贝特《波旁王朝的战争和伦敦的报纸》(《Bourbon War and the London Newspaper Press》)一文,该文刊登在1823年2月8日《科贝特氏纪事周报》第45卷第6期第354—381页。科贝特在这篇文章里(第375页)对《泰昭士报》的性质作了如下的描述:“它纯粹是一个康采恩!……它是做生意的康采恩;是为了赚钱的康采恩;是不管真理还是谎言的康采恩”。——第365页。
[345]法国干涉者于1863年占领了墨西哥城以后,根据拿破仑第三关于“墨西哥民意”的法令于6月18日召开了由三十五人组成的最高政府洪达。洪达成员都属保守党,由法国总司令任命,并由驻墨西哥的法国公使批准。洪达也召开了由二百一十五个保守党人组成的名流大会,于1863年7月10日对宣布墨西哥是以拿破仑第三的傀儡——奥地利大公马克西米利安为首的“帝国”一事进行表决。马克思称这次墨西哥名流的决议为“全民投票”,讽刺地把它比作1848年12月10日在法国举行的使路易·波拿巴成为法兰西共和国总统的选举,以及1860年拿破仑第三为了掩饰1859年奥意法战争以后兼并萨瓦和尼斯的行为而在当地举行的全民投票。——第365页。
[346]指的是为了参加起义于1863年3月由在英国的波兰侨民装备的,拉品斯基率领的二百名左右的波兰人、法国人和意大利人所组成的队伍的远征。远征的目的是在立陶宛登陆,但是由于组织不良和不注意保守必要的秘密,远征遭受失败。远征参加者的轮船于4月到达马尔摩港口以后,被瑞典当局扣留。6月18日远征又继续进行,但在船只遇险和队伍部分人员死亡以后,拉品斯基同远征队就回到伦敦。在瑞典赫尔辛堡港口参加远征队的巴枯宁在马尔摩轮船被扣留以后,就前往斯德哥尔摩,他试图同瑞典和芬兰的革命者建立联系,在那里一直呆到1863年10月。——第365页。
[347]《童工调查委员会(1862年)。委员会委员的第一号报告书》1863年伦敦版(《Children’s Employment Commission(1862).First Report of the Commissioners》.London,1863)。以后,到1867年前又出版了这套书的五号报告。马克思在这里也指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出版的、恩格斯在他的《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书中所利用的一系列报告(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卷第475页)。——第366页。
[348]罗曾克雷茨派是十七至十八世纪德国和欧洲其他一些国家中的一个秘密的宗教神秘主义团体的成员。它的名称传说是取自十四世纪末该团体的创建人——罗曾克雷茨。——第366页。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63年9月12日[于伦敦]
亲爱的弗雷德里克: 我的全家人回来已经有十天左右了。小燕妮身体恢复得很好,也不咳嗽了。她现在在家里洗海水浴,即用掺海盐的水洗浴。我每天早晨也在家洗浴,大约已有两个月了。从头到脚用冷水淋洗,从那时候起,我觉得身体好些。
我在这里结识了一个最有趣的人物 拉品斯基上校。无疑,他是我至今所结识的人中最机智的波兰人,而且是个实干家。虽然从举止和语言说他是法国人,但是他完全同情德国人。他只承认有种族斗争而不承认有民族斗争。他仇视所有的东方人,并且不偏不倚地把俄罗斯人、土耳其人、希腊人、阿尔明尼亚人等等统统列为东方人。有一段时期他在这里同 乌尔卡尔特交往,而现在不仅称他为“骗子”,而且甚至完全不公道地怀疑他是否正直。
乌尔卡尔特和拉品斯基在英国所炫示的那两个“切尔克西亚”公爵,都是奴才。拉品斯基断言乌尔卡尔特受扎莫伊斯基的愚弄,而这个人自己又是帕麦斯顿的工具,因而间接地是俄国大使馆的工具。他说他虽然生来是个天主教徒,但是他(拉品斯基)非常怀疑乌尔卡尔特和英国天主教主教们之间的关系。当需要“行动”的时候,——例如,装备波兰军团以侵入切尔克西亚的领土(拉品斯基也认为这是最好的牵制行动)——乌尔卡尔特在扎莫伊斯基的影响下对此拒绝协助。总之,他只能“空谈”。他是个“撒谎大家”,而这位(拉品斯基)特别不能饶恕他的是:他不事先征询他(拉品斯基)的意见,就使他成为他的撒谎的同伙人。据说,在切尔克西亚没有一个人知道乌尔卡尔特,他不懂那里的话,在那里只逗留过二十四小时。拉品斯基为了说明乌尔卡尔特的幻想,举出一件事实作为例子:乌尔卡尔特向他吹嘘过,说是他(乌尔卡尔特)击溃了英国的 宪章运动!
在华沙又对国民政府进行了清洗。[349]由于波拿巴—帕麦斯顿的阴谋,查尔托雷斯基派偷偷钻进这个政府。其中三个人现在被 刺杀,其余的人 暂时也被吓住了。(查尔托雷斯基派中为首的是梅林斯基 [注::看来是指马耶夫斯基。——编者注])。从康斯坦丁大公本人接受国民政府出国 护照的情况可以看出,国民政府有多大的力量。据拉品斯基说,赫尔岑和巴枯宁完全泄了气,因为俄罗斯人只要擦伤一点皮,就仍然变成了鞑靼人。
巴枯宁变成了一个怪物,长了一大堆肉和油;行动很困难。此外,他疯狂地猜忌他的十七岁的波兰女人,她是因为同情他的殉道精神而在西伯利亚嫁给他的。现在他在瑞典,同芬兰人一起制造“革命”。
拉品斯基说,对波兰农民这个“自古以来的反动暴徒”在最初时期只好不去触动。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成熟,人人一定会响应政府号召举行起义。
照他的话说,要是没有奥地利,运动早就毁灭了,而且如果奥地利认真封锁边界,起义在三星期内就会完蛋。但是奥地利在对波兰人干某种卑鄙勾当。弗兰茨·约瑟夫仅仅因为绝望才去法兰克福,他知道俄国、塞尔维亚、罗马尼亚、意大利、法国、匈牙利和普鲁士的炸弹在威胁着他,而且据说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教皇 [注::庇护九世。——编者注]公布了他的最近关于保护波兰的信件。
[350]
拉品斯基告诉我,丝毫也用不着怀疑,不仅是班迪亚,而且还有施泰因、图尔、克拉普卡和科苏特都同俄国有协议。
他目前在伦敦的目的,是要建立一个哪怕只有二百人的德国军团,这个军团将打着黑、红、黄三色旗[351]去反对波兰的俄国人,一方面是为了“激怒”法国人,另一方面是为了看看,是否有什么办法可以使在德国的德国人觉醒过来。
所缺的是钱。因此他们在这里试图利用德国的一些协会等团体。你比别人更知道在曼彻斯特这方面是否能有所作为。事情本身是极好的。
向鲁普斯问好;告诉他,他给埃卡留斯的信我已寄出。
你的 卡·马·
[349]指的是小资产阶级小贵族的政党“红党”实行的第二次(九月)政变,该党于1863年9月17日建立新国民政府,这个政府存在了一个月左右。——第368页。
[350]1863年8月,由奥地利创议,在美因河畔法兰克福召开了德意志各邦君主会议,讨论德意志联邦改革草案。由于威廉一世拒绝参加会议,会议毫无结果,这表明奥地利在同普鲁士争夺德意志霸权的斗争中的新的失败。
罗马教庭指责波兰解放起义为“反宗教暴乱”,同时为了自己的私利试图把这次起义说成为争夺天主教会权利的斗争。因此罗马副红衣主教颁布了关于9月初为保卫波兰而举行游行示威和祷告的敕令。——第369页。
[351]黑、红、黄这三种颜色是德国民族统一运动的象征。——第36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