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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五日 星期三
唱歌。
约九时去俱乐部开纪念会,到的人还没有,到十二时才一共到了十七个人,通知一共发了近乎一百。由我把纲领等读了一遍,虽然我对于延安人这样形式底尊敬鲁迅,实质是敷衍、冷淡的,感到很气愤,但我忍耐着,我不能消极退败,要积极用工作来战胜他们这冷淡,我相信我会战胜的。这里的人凡事全乐意列名而不工作。
他们让我担任主干工作,我并不推辞,没有必要。我要忍耐观察,收集他们的缺点,给他们以痛击。
群告诉我Q为了讨好周扬和鲁艺,他要入党,就用骂我来做进身之阶,这是愚蠢的。又说T和周扬和好了,也许要共同对付我们,我告诉他不必担心这些。第一,他们不是自然的和好,这是为命令,我们也盼望他们不要浪费精力在彼此猜嫉上面。第二,他们不敢也没必要。他们可能利用的是离间我们两人,利用我们自斗。此后:把握住月报为武器向这些不良倾向斗争;谨慎坚定,自己不企图对谁发生什么感情友情,要做的就坚决的工作下去。和他们各负责人要直接发生关系。
我是大海中一块顽强的礁石,
我的身虽然记留下万千的战斗的伤迹,
但是那些浪群的头啊,
你们要万万千地碎在我的脚底。
也许有一天你们会消灭我,
当我存在的时候,
决不低头于你。
下午群由俱乐部回来,在T的地方为了讨论《文艺月报》的事,几乎又和T冲突起来。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是二天天恶化赶来,她大概现在不需要我们了,他们党内要自己团结了。我要忍耐着,尽可能少和她来往,极力避免冲突,取着相当距离和冷淡。等芬工柞确定以后再说,我也许搬开文协,换一个环境住住,也许会好些。
夜间和群谈到很晚才睡……。他告诉我在开文抗分会理事会时,他坚决地退出了理事会,同时T、周、艾相互在那里装腔作势的样子,说出来使我很笑了一阵。他看一看她说:“我们团结得很好啊,只能该团结得不够,不能说不团结呀,我们全没什么意见啊!……”彼此这科做着戏,实际一转身又在彼此骂开了,这就是他们的“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