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耳陈余说诸县豪杰

一段，极写秦毒之深；一段，极写陈王倡义之响应；然后一段，鼓励诸县豪杰。其笔一低一昂，使读者至今尚欲推案大呼而起。

秦为乱政虐刑以残贼天下¹，数十年矣。北有长城之役，南有五岭之戍²，外内骚动，百姓罢敝³，头会箕敛⁴，以供军费，财匮力尽，民不聊生。重之以苟法峻刑⁵，使天下父子不相安。（以上，数秦。）陈王奋臂为天下倡始，王楚之地，方二千里，莫不响应，家自为怒，人自为斗，各报其怨而攻其仇，县杀其令丞⁶，郡杀其守尉⁷。今已张大楚⁸，王陈，使吴广、周文将卒百万西击秦。（以上，是陈王。）于此时而不成封侯之业者，非人豪也，诸君试相与计之！夫天下同心而苦秦久矣。因天下之力而攻无道之君，报父兄之怨而成割地有土之业，此士之一时也。（承上二段，紧接“于此时”，又紧收“此士之一时”，笔态顿挫激昂，早有前歌后舞之乐。）

【注释】

¹贼：害。
²五岭：山名。说法不一，一般以大庾、骑田、都庞、萌渚、越城为五岭。
³罢（pí疲）敝：疲劳困乏。
⁴头会箕敛：按人头收谷，用畚箕收取之。极言赋税之重。
⁵竣：严。
⁶令丞：县令和县丞。
⁷守尉：郡守和郡尉。
⁸张：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