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集体结晶论”及其它

在毛泽东逝世后，知识分子从检讨毛的错误迅速上升到检讨共产党的错误、马列主义理论和社会主义制度的错误，这是必然的发展逻辑。邓小平慌忙推出了“四个坚持”，即“坚持共产党的领导、坚持社会主义制度、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当然不忘强调“毛泽东思想是集体智忠的结晶”。邓试图将毛泽东和共产党、社会主义制度割裂开来的作法显然是短见和幼稚的，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毛泽东和整个中共的历史、社会主义制度、人民解放军已熔为一体，没有毛的中共还是中共吗？没有毛的社会主义还是这样的社会主义吗？没有毛泽东军事思想武装的解放军还是人民子弟兵吗？随着时间的推移，邓小平、周恩来等人的得失可游离于共产党之外而作为个体予以评价，但毛任何时候不可能和中共及社会主义制度分离、和人民军队分离。

“毛泽东思想是集体智慧的结晶”是颇为滑稽的集体捞功之墨。打开和毛一起战斗过的革命家如朱德、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等的文集，然后再读毛泽东雄文四卷，能强烈感觉到他们和毛根本不在一个哪怕是接近的思维层面上。奠定中共革命理论基础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等大作完成时，其它领袖们还没搞清楚该干什么呢。没有上述领袖们参与革命，毛泽东身边肯定会有其它人参与幷取得革命成功；但没有毛泽东参与，上述领袖们根本我不到革命成功的道路幷名垂青史；长征前后中共及其军队的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明。要拿国共两党同时代的军事将领和政治家进行对比，除毛泽东外，共产党其他人幷不比国民党里的同级别领袖高明多少，把朱德、刘少奇、邓小平和周恩来等放到蒋介石手下，看他们还有机会“集体智慧”吗？

当然，正如诺贝尔科学奖得主们的助手也为科学发现做了不少工作，其它领袖们幷没有无所事事，但他们的贡献还没到有资格强调“集体智慧”的地步。“没有毛泽东就没有新中国”是长期的、成功与失败的无数次反复实践中得出的正确结论，“集体结晶论"无疑是对此结论的歪曲。

即便笔者本人对以上所有领袖们的崇敬之情，也不能因此而放弃评价历史的辨证思维和科学精神。从以上分析也可以看出，是毛泽东让中共其他政治家和军事家以胜利者的姿态名垂史册，幷荫及后人，因此，这些毛泽东同时代的政治家和军事将领及其后代，是最不应该对毛泽东说三道四的，是最应该对毛泽东持感恩与崇敬之心的。但从毛后时代的表现看，他们中的大多数从做人的角度讲，显然是不合格的。

流行海内外、将邓和毛相提幷论的作法更是奇怪无比。如果说毛开辟了中国发展的新纪元，那么邓则是在新纪元里开始了一个继往开来的新阶段。毛对中国的影响是长期的，甚至是永久的，邓只可能是短暂的。邓比之于毛，如月亮比之于太阳；当邓的支持者试图因太阳黑子而遮住太阳的光芒时，自己也失去了光亮。

目前中共一个有趣的结论是“没有邓小^^就没有今日的幸福生活”，这一结论大有值得商榷之处。“没有毛泽东就没有新中国”表明了毛是新中国得以成立的必要条件，是“无数次成败反复”证明了的；那么邓是否是今日新生活的必要条件哪？换了别人是否就不行了呢？是否经历过“无数次成败反复”证明了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邓对中国的发展方向幷没像毛那样制定系统的指导理论，“摸着石头过河”是他的选择。实际上，经历毛的重工业优先发展战略后转向以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为主的轻工业优先战略是自然的转换，国际环境许可下对外开放也是历史的必然，将基于计划的人本经济转向市场经济也是大势所趋。赵紫阳任总理时曾讲“没有’文革’的失误就不会有现在的大彻大悟”，部分说明了改革开放的必然趋势。没有邓，其它领导人最终都会走改革开放的道路，都会“摸着石头过河”。林彪在他的“五七一”纪要中已表露了后来改革的部分思路。

当然，今日“幸福生活”的内容如果仅指物质上的，那无疑比过去“幸福”许多，但信仰迷失、社会风气败坏、贪官污吏横行、少儿失学俨重、百姓怨声载道、弱势群体遭受欺压而得不到保护等，表明今日的生活幷不那么“幸福”，甚至比那信仰明确、为官清廉、民风朴实的年代更多了几分愁苦。

另外，将“没有毛泽东就没有新中国”和“没有邓小平就没有今日的幸福生活”相提幷论，强烈暗示毛泽东主要只在建国之功，而将建国后的主要发展之功归于邓的名下，本书前面章节已对此作了否定。这样幷列的口号不仅有违“实事求是”精神，甚至具有歪曲历史、抹杀二十八年中几代人无私奉献的反动性质！

至于对毛泽东“三七开”的判断，更是荒谬之极。

毛泽东的建国之功，在其一生的功绩中至少占五成，那解放后毛泽东的错误就要占到六成才能凑够这个比例。按照这个推理，解放后所有的过错都是毛泽东的，还未必凑得上这个六成的比例。建国后27年中，没有毛泽东似乎中国可以发展的更好？看一下八大前后刘周邓主导国家事务后的糟糕国家管理能力，就可以看出，没有毛泽东就不可能有中国的发展成就，更不用提建国后几次民族战争所挽回的民族自尊和自信，中国基础设施和经济建设的伟大成就，毛泽东后期近乎百分之百的儿童入学率，完善的各级医疗体系，以及远超越中国实力的外交影响力。所有这些，指望刘邓周已经证明是不可能完成的，至少，没有毛泽东的坚持，刘邓早就让“两弹”下马了，“一星”也不可能上天了。

即便毛泽东建国后有错，那他的过错也已经固化，而用毛泽东军事思想武装的人民军队，毛泽东几十年致力于建设的平等观念和民族思想解放，恢复的民族自信，基础建设成果等，将让中国人永远受益，也就是说，如果以时间跨度为分母，以毛泽东对中华民族的持续贡献为分子，那这个分子将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日益逼近分母，或者说，毛泽东的错误占比将逐渐趋向无穷小。

正是以这样的历史大格局来看问题，毛泽东才对秦始皇给予了肯定。和中国两千年政治体制稳定和国家大一统比起来，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小错误。以同样的格局看待毛泽东，不难得出更客观的结论。中国在大变革的时代里，在整个民族需要一次彻底的自我改造时，需要毛泽东这样的领袖来推动领导民族的大复兴，这绝对不是“摸石头过河”层次的领导笼力所能胜任；虽然在这个波澜壮阔的过程中难免瑕疵，也比一个什么大方向都抓不准或不敢抓的“完美者”更令人尊敬，也更符合民族复兴的需要。至于那些蝇营狗苟、滥用权力的自私政客，你有什么资格对毛泽东评头论足？

公者千古，私者一时。——雷洁琼感言于韶山毛泽东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