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消息69期：恒丰银行股改，魔兽世界，国民党为什么还能赢
2020年1月21日睡前消息文字版第69期
【睡前消息69】真正奇怪的是，竟然还有500多万台湾人选国民党？
大家好2020年1月21日星期二，睡前消息69期，请静静介绍新闻。
恒丰银行股改
新华社济南省1月12日报道，山东省地方金融监管局宣布恒丰银行股改工作完成，1000亿战略投资全部到位，其中中央汇金公司出资600亿，山东省财政出资360亿，八家老股东跟投40亿，到此恒丰银行改革重组基本完成，消除了之前的风险隐患。督工，我记得恒丰银行应该是烟台市市政府控制的一家地方金融企业，还有七八个商业银行和投资公司持股，为什么要让中央大国企和山东省出钱战略重组呢？
新闻里面说重组消除风险隐患，也就是说曾有过重大风险隐患。虽然中央和山东省出钱了，但是恒丰银行重组以后原股东只剩下1/10的股份，算是扫地出门，连注册地都从烟台迁到了济南。
对于恒丰银行原来的股东来说，所谓战略重组和破产差别不大，唯一的区别是不清盘，直接引入新投资人，避免金融风险扩散到更多的银行。
2019年5月，包商银行被人民银行强制接管，当时财经媒体普遍认为这是21世纪国内最严重的银行风险事件。
但从最近的数据来看，这次恒丰银行挖了一个至少1000亿的大坑，给国家带来的风险可能还要超过包商银行。
先介绍一下背景，恒丰银行之前的最大股东虽然是烟台市国资委，但性质上属于全国性股份制银行，“全国性”三个字表明恒丰银行拥有覆盖全国的银行牌照。
目前持有这种牌照的商业银行在五大国有银行和邮储银行之外只有12家。
这次来改组恒丰银行，中央汇金公司拿了大头600亿，汇金公司的股权在于中国主权基金，人事权的国务院，是绝对的金融国家队。
这次由他出面重组，说明恒丰银行的风险实在太大，必须由中央出手来解决了。
为什么说恒丰银行的潜在风险比包商银行还要大？
2017年以来恒丰银行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公布正式年报，最后一版经过审计的年报是2016年的，当时资产1.2万亿。
后来恒丰银行公布过一些未经审计的财务报表，如果数据可信的话，恒丰银行在2017年三季度达到1.42万亿资产，同期包商银行资产大概是5700亿。
但从这些数据来看，从2017年四季度开始恒丰银行资产规模迅速缩水，年末下降到1.33万亿，二零一八年三季度只剩1.05万亿，一年内减少3700亿。
而且利润和收入的下降比资产下降还快。
2018年前三季度恒丰银行收入138亿，净利润26亿，收入只有两年前的一半，利润不到1/3 。当然这银行还在赚钱，听起来事情不是太坏，但别忘了这是非正式数据，审计事务所拒绝签字的数据。
一般来说企业发不出审计过的年报，不是因为数据丢失，而是因为企业隐瞒巨额损失，编造虚假资产，规模大的无法掩盖。
对一个资产万亿的企业来说连续两年拿不出经过审计的数据，股东乃至整个银行系统都会出冷汗。
恒丰银行的重组结果证明，审计事务所不签字是对的。
根据银保监会对恒丰银行发行新股的批复，重组的股价一元一股，原有全部股份折算为112亿。
之前的2018年9月恒丰银行每股股权账面权益6.5元，总计733亿，这里净损失已经600多亿了。
另外根据恒丰自己的数据，应该还有200亿-300亿的坏账准备金放在账上，现在被证明也没有了。加上前面的600多亿差不多是900亿的损失。
最后恒丰银行手里有非常罕见的全国性银行牌照，这牌照过去是由老股东控制的，现在转移到汇金公司手里，也是一笔无形资产损失。
所以恒丰银行的老股东至少拿出了上千亿的净资产去填坑，其中损失最大的就是烟台市国资委。
烟台市是怎么管理恒丰银行的，为什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从公开信息看烟台市最大的问题是根本管不住恒丰银行，导致高管带着银行向死路狂奔。
我们可以看一下高管的判决书。
2019年12月26日山东烟台市中级人民法院以贪污罪、受贿罪、违规出具金融票证罪、故意销毁会计凭证会计账簿罪，判处前恒丰银行董事长姜喜运死刑，缓期2年执行。
当然对于很多人来说死缓等于无期，无期必然会变成有期徒刑，再加假释和保外就医，很多人几年就出来了。
比如说云南褚时健的无期徒刑就只坐了三年牢。
但这次的死缓判决不同，打了个补定，规定最多减为无期徒刑，之后终身监禁不得减刑假释。
之所以重判姜喜运，法院的理由是，在他2013年退休之前贪污了价值7.5亿元的恒丰银行股份，受贿6000万。
江喜运之后下一任恒丰银行董事长是蔡国华，由烟台副市长转任恒丰银行董事长。中国经济报2019年10月4日报道，蔡国华的案子已经起诉了，山东省东营市法院正在处理。
检察院指控蔡国华滥用职权违规发放薪酬、股权，给恒丰银行造成9亿损失，贪污1000万，受贿11.9亿，挪用公款48亿。
另外蔡国华最著名的段子是职务消费。
他在恒丰银行任职期三四年，个人公款消费3亿多，一度每天报销40万元以上，他可能是建国以来奢侈浪费最严重的经济犯。
但是无论是个人贪污还是个人消费，在恒丰银行的大坑里面都不算主要原因。
2014年人民网就报道过恒丰银行管理层没有任何抵押质押品，敢于免费为两家关联企业提供信用担保，关联企业没钱还账，恒丰银行“刚性垫付”了40亿。
但一直到40亿交出去，恒丰银行依然声称风险完全可控。
从其他报道看，之后的不算，2016年之前恒丰银行重庆分行就发出了200多亿问题贷款，基本上是借给不靠谱的房地产企业。
各地综合起来有人估计恒丰银行的不良贷款是1400亿，有人估计超过三千亿，但恒丰银行的贷款余额也才4500亿。
除了贷款业务之外恒丰银行在业内一度号称票据之王，风险内控几乎是摆设，几年内卷入数十件巨额票据纠纷。
马前卒工作室查了最高法院相关裁判文书，从判决结果看，恒丰的票据业务损失惨重。比如说2015年6月代理包头农信社票据贴现案，亏损8.15亿。2015年9月与江西银行票据纠纷，亏损7.2亿。
恒丰银行这样的滥账，负责管理的干部没有考虑过后路吗？
他们准备了非常好的后路。无论是姜喜运还是蔡国华，他们的解决办法都是努力把恒丰银行变成自己控制的私人企业。
这样首先国有资产的损失就变成了正常的商业经营，其次给子孙留下一大份产业。
比如说蔡国华2014年7月他从烟台市副市长调到恒丰银行不到半年就开始策划吞掉恒丰银行，套路很熟悉，用恒丰银行的钱替自己买下恒丰银行。
他用恒丰银行的信誉给一些马甲公司筹集430亿资金，用来收购恒丰银行股份，一旦交易成功这些马甲公司就能实现对恒丰银行的绝对控股。
据财新网站报道2016年一季度恒丰银行的账目上出现了268亿元的新股本，以当时的股价折算足以让这批神秘股份的主人控股恒丰银行。
不过2016年5月银监会叫停了恒丰银行所谓的职工股权激励计划，这批股本又迅速消失。
2016年年中恒丰银行的关联企业又发生巨额资金流动，明确指向收购恒丰银行的股权，这些资金其实还是恒丰银行自己提供。
2016年9月恒丰银行已经向银监会递交了书面报告，解释主要股份已经或即将发生变动的的理由。
不过他们严重低估了央行和银监会的数据监控能力，银监会否决了异常股权交易，并且召集恒丰银行的高管进行严厉表态，要求烟台市政府履行好责任，否则将考虑要求山东省交出银行管辖权。
2017年11月蔡国华被带走调查，恒丰银行的问题全面暴露。
我们在睡前消息第41期分析了河南伊川银行业有潜在的巨亏可能，还谈到了全国多家城商行和农商行也有类似的问题，恒丰银行的亏损跟他们的性质一样吗？
有相似的地方也有区别。
睡前消息41期我指出各地城商行、工商行问题比较大，主要原因是当地干部让本地金融机构滥发贷款，没钱就用高息从全国借，实际上是地方干部用非法集资刷政绩。
恒丰银行不一样，虽然他前身是烟台市住房储蓄银行，但后来发展成全国性金融企业。
2019年3月以前恒丰银行在北京上海都设有总部，大多数业务骨干也在京沪两地，形成了实际的经营中心，他的业务和问题都分散在全国，烟台本地不能监管他的日常运行，派一个副市长过去管理，反而激发了副市长的野心，要把恒丰银行变成自己的企业。
所以说恒丰银行最大的问题是地方政府管不了，各地城商行的问题主要是地方政府管的太多。
但是这两种问题也可以归结为一点，就是不能让地方政府监管银行业，无论是从全国集资还是到全国滥发贷款，都说明金融业是一种不受行政区划限制的行业，地方政府担不起金融业出事的责任，也没有能力去履行这份责任。
今后几年大趋势应该是所有金融企业都由国家直属机构垂直监管，不再受地方行政体制限制。
最后还是要提醒一下恒丰银行的客户，不用担心在恒丰银行存款，中央汇金公司介入重组主要是用原来股东的资产填坑，不影响储户的利益。
何况我们还有存款保险机制，普通人不用担心。
但作为公民我们还是应该注意一下类似的国有资产损失事件。
魔兽世界
最近魔兽世界上线了8.3新版本，引起马前族施工队全体工友的高度关注，其中包括我这个长得像70后的八零后。
作为一个B站用户，我刚刚补课看了元旦跨年晚会，虽然我也很努力跟上00后的音乐风格，但是最能引发共鸣的一段还是魔兽世界的主题曲。
到2019年年底魔兽开服15年了，魔兽争霸已经从一个大众娱乐活动变成了半代人之前的历史事件，接下来我让静静采访一下办公室里不同年龄段的同事，听他们讲讲自己的魔兽记忆。
那穆公公你先来。
我和马督工一样是80后。之前在网游公司工作很久，因为职业关系我玩过了很多网游，但总觉得这些游戏在某些方面有遗憾，直到魔兽世界出现，mmorpg这类游戏的设计完整体验才能说合格。
但是作为一个游戏开发者，我认为魔兽世界的早期版本只能算搭起了一个大框架，能够填充东西很多。
从工作开始没有大的版本更新，我都会和公会的朋友一起回流，比如大地裂变、熊猫人之谜、军团再临我都参与了。
每次回来我都能看到很多有价值的更新。
那穆公公你最欣赏的更新内容是什么呢？
印象最深刻的是坐骑的升级，我的号是侏儒术士，修的工程学，坐骑从小飞机到摩托车，在升级到机器人。
经过多次回流我总结出一个规律，就是每一个大版本最后一个资料片是能吸引最多人回流的，因为可以体验最完整的版本内容。
下一次你什么时候回流，过年回成都就要玩新出的8.3了。
魏知同学，作为90初你来说说自己的魔兽经验吧？
我第一次接触魔兽世界是07年燃烧的远征，之前基本没玩过别的网游。
对我来说魔兽世界不仅是我的第一款网游也是我进入社会后的一个重要的社交软件。
接下来的十年我现实中的工作与生活圈有很多人来自魔兽世界的社交网络。
每次我因为工作要换个城市生活，从安家到日常休闲我首先都要去找自己的魔兽队友。
另一方面我在外地工作，每次家里有事情要帮忙我也经常麻烦当年在本地公会认识的朋友，一般都是我的同龄人，友情很牢固，办事很靠谱。
那现在这些朋友怎么样了？
下周休假我们约了在8.3版本见。
最后请90末韦恩同学上场。
大家好我是工作室的泥瓦匠，也是工作室最年轻的员工。
2016年我在澳大利亚读大学，同学把我拉进了魔兽的坑，一直玩到了今天。
我还记得军团在临刚刚发售的日子。
我开始记事的时候是21世纪初，从小我就听着哥哥姐姐讨论这款游戏，到我读大学的时候这款游戏已经出了十年，已经是我眼中的怀旧游戏了。
但是我从小学就开始看网络小说，很多作品的内容和设定都是来自魔兽世界，魔兽世界已经成为了我了解世界的基本框架。
所以虽然我入坑比较晚，但是一打开游戏我就觉得非常亲切和熟悉。
你最喜欢游戏的哪一个细节？
印象最深的情节是那一句“终有一天我的统治将抵达终点，而你将加冕为王”，这是老国王对儿子阿尔萨斯的期望，但是阿尔萨斯最终杀死了父亲和老师，堕落为死亡骑士。
当他拔出霜之哀伤，在冰冠冰川复活冰霜巨龙时，这一幕的配乐太震撼人心，让我认识到游戏也是一种有深度的艺术。
我看到过你上班的时候玩魔兽，你给两位前辈介绍一下8.3版本的亮点吧？
8.3版本给两张旧地图增加了新任务、新声望，以及新日常，全新的橙色披风，全新单人PVE玩法，大小幻象。
不过最重要的内容还是8.3的大团本——尼奥罗萨，玩家将直接面对恩佐斯，这个版本也会交代铺垫了多年的古神结局。
魔兽世界的一大亮点是玩家可以扮演各具特色的不同种族，但是自熊猫人以来一直没有推出有特色的新种族。
在8.3版本中暴雪终于更新了神秘的新种族，一个是有点萌的狐狸人一个是魔兽版钢铁侠的机械侏儒。
我现在还记得去年春节打的是吉安娜，今年魔兽世界8.3版本又是在春节期间上线，是争霸艾泽拉斯资料片的最终章，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贺岁片，世界首杀争夺赛又要开始了。
作为一个有12个boss的团本，我猜难度怎么也应该比吉安娜和艾莎拉要大，毕竟古神在魔兽世界的传统中一向有排面，我已经开始期待春节假期了。
国民党有那么多负资产，竟然还能赢
督工你一贯鄙视逃到台湾省的国民党反动派，1月10日国民党在选举中大败，国民党的青年骨干围攻党部，要求“清党”和“红统”划清界限，之后党主席吴敦义辞职。督工你对国民党的未来怎么看？
去年年会工作室的穆好古同学已经预测了蔡英文必胜，不过能取得压倒性胜利还是有点意外，因为台湾省的地方领导人选举受偶然事件影响是比较大的，比如说中美关系恶化和香港局势，以及韩国瑜、郭台铭的个人斗争。
所以如果只从领导人选举看民意，应该说国民党的未来非常黯淡，似乎是离死不远了。
和领导人选举相比，伪立法院选举的倾向性相对要稳定一些，更适合用来观察台湾省的真实民意，预测长期的政治格局。
最近这次台湾省选举就同时进行了伪立委选举。从最终的立委人数看国民党依然输得很惨，61:38绝对劣势，但从得票处看国民党的立委得票数要比韩国瑜的票多不少，直选票和民进党差距只有百分之五左右，不分区政党票几乎打平，所以国民党的基本盘是比较稳固的，不会因为一两次选举就彻底崩盘。
真正能拆掉国民党的人不是蔡英文，而是国民党自己的高层。
那督工你怎么评价国民党这个选举成绩呢？
蒋介石时代国民党专制台湾，1996年以后只能和对手公平竞选而且输多赢少，这似乎从100分跌到了40分，似乎证明国民党的不断消亡。
但是从全世界的案例来看，在政治转型阶段搞过军事独裁的政治集团是有原罪的，国民党这种喜欢抓人、杀人，搞文化压制的政党尤其有罪，往往会在转型以后被彻底清算。
骨干成员就算不被拖出去枪毙也很难出来再搞竞选。
考虑到他身上背着的血债和专制阴影，90年代的国民党有一笔巨大的负资产，这和他昧良心留下来的党产相比，这笔负资产的绝对值要大好几倍。
在这种起跑线比别人落后几十米的情况下，国民党搞竞选还能有输有赢，正确的评价应该是从负30分变成正40分。
到现在国民党还能保持基本盘有一定的民意支持这是个奇迹，是所有的军事独裁集团的样板，估计很多军阀的高层都会羡慕国民党的骨干，希望得到这么一次安全过渡的机会。
从全世界的案例来看不应该奇怪为什么这次韩国瑜输了，而应该奇怪为什么还有几百万人支持国民党。
国民党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因为国民党一方面利用旧矛盾保持了一定的固定支持者，另一方面他利用台湾的现代化趋势争取了一部分中间选民的认同。
由于蒋家国民党在台湾省长期搞省级歧视，台湾有两个影响选举的历史性矛盾，任何一次选举都绕不开。这两个矛盾就是“族群”“统独”。
在族群问题上国民党的基本支持者是所谓“外省人”，也就是1945年台湾光复以后搬到台湾的大陆居民后裔，这批人现在大概270万，占台湾总人口的百分之15左右。
在统独问题上很多调查都证明，台湾居民对中国认同比较高的或者说对台独认同比较低的人，比例要少于20%。
因为国民党也许对外省人没什么好处，但是民进党大多数支持者明显对外省人有怨气，国民党也许不反对台独，但民进党明显支持台独。
所以外省人和认同中国的人构成了国民党的基本盘，扣除重合的数据，人数差不多是百分之20 。
在民进党一边闽南语系的本省人兼支持台独的比例差不多是百分之40，是国民党基本盘的两倍，所以选举的时候民进党喜欢操作极端化的议题。
国民党在保持基本盘的时候喜欢模糊自己的观点，去争取中间选民。
从最近两次伪立委的选举看国民党稳定吸引了200万中间选民，所以和民进党的差距不算太大。
自从连战下台以后台湾国民党的立任领导人都是外省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吸引中间选民，说明的确在选举策略方面做对了很多事。
2016年选举后有人做过调查，想知道为什么一部分本省人支持国民党，数据表明支持国民党的本省人大概占选民总数的百分之25，分析他们的基本特征可以发现北部都市区多于南部农林区，大城市多于村镇，男性多于女性，年龄集中在40-60岁，他们的收入和受教育程度高于平均水平，在工商业管理层和“军公教”这些政府雇员中比例较高。
那这些人支持国民党的具体理由又是什么呢？
如果用美国政治作参照，这批人可以类比于美国共和党的传统支持者。中年男性，白人中产，典型的资本主义保守主义集团，是发达资本主义工商业社会的受益者。
90年代一方面国民党军事独裁体制崩塌，另一方面台湾在资本主义经济秩序下完成了工业化，制造了一批工商业中间阶层，这批人需要自己的政治代言人，需要一个保守派政党来落实他们的观点。
在意识形态上右翼保守主义最主要的特点就是要维持社会现状，反对改革，比如在家庭婚姻关系上重视传统价值观，维护传统家庭，反对非主流的婚姻形式。
在经济政策上保守主义倾向于不干涉的自由市场理论，主张减税减少福利，放松对企业的管制，反对严苛的环保政策。
总而言之他们要保护自己已经拿到手的利益，要保证自己在未来的竞争中可以充分利用现有的优势。
台湾国民党在放弃军事独裁的过程中也必须找到愿意支持自己的社会阶层变成一个普通政党。
当时的国民党高层决定，未来的国民党将是保守主义政党。
1994年国民党申请加入了保守党国际（全球民主联盟），国民党前副主席江丙坤长期担任这个联盟的副主席。
由于选择了放任性经济政策，讨好工商业者，所以国民党在台湾省一直号称“懂经济”，北部新竹园区的it业，希望放松管制的大资本集团都支持。
相比之下民进党的自我定位介于政治自由主义和社会民主主义之间，不喜欢保守主义，和新兴的工商业中间阶层有潜在矛盾。
经济上民进党支持福利主义，得到南部中小企业和农民渔业小生产者的支持，这一点也超越了省籍和统独问题。比如说台湾基隆港位于北部，而且是台湾极少数外省籍占多数的地方，但是因为当地经济主要依靠港口、渔业和矿业，在台湾现代工商业中得到的份额比较少，反而需要地方保护和福利政策，所以金融市场和立委席位，在近十年都被民进党控制。
保守主义集团是现代工商业制造出来的，但是经济发展快的年代工商业的受益阶层变化也快，所以不会有稳定的保守主义集团。
90年代台湾省经济快速发展，阶层变动大，保守集团影响比较小。
21世纪台湾经济增长停滞社会逐渐固化，但是工商业也没有出现明显的倒退，快速增长阶段出现的中产集团优势越来越大，掌握的社会资源越来越高，所以在经济和政治两方面都出现了保守主义回潮趋势，特朗普就是在类似的气氛下上台的。
2018年民进党坚持自己的社会民主党文化政策，为同性恋争权利，要拆掉核电站，要搞公投独立，结果激发了台湾泛保守主义者的强烈反对，国民党趁这个机会提出了维持现状的保守提案，争取了大量的台湾本省人，结果否决了民进党四项公投的三项，还在地方公务员选举中打败了民进党。
这充分说明了台湾现代社会内部的阶层和社会集团分化很严重，这就是国民党这个右翼保守主义政党的机会。
如果只用族群和统独问题去分析台湾政局，反而是忽略了现代社会的基本内部矛盾。
好，第69期睡前消息到此结束，感谢各位收看，我们周五除夕夜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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