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消息123期：医院私有化半卖半送，中欧班列逆势增长，禁吃狗肉无厘头，离婚冷静期麻烦多，机器代替清洁工

2020年6月20日睡前消息文字版第123期

【睡前消息123】徐州三院卖光国有股份，三甲医院彻底私有化？

大家好，2020年6月20星期二，欢迎收看123期睡前消息，请静静介绍新闻。

医院需要有市场部分，但普通疾病应该走社会主义道路，不能全都半卖半送

最近很多人都在关注徐州市第三人民医院的私有化问题。5月18日，三院很多医护人员在医院大楼前集合拉横幅抗议医院被收购，其中很多人都是医疗援助队成员，刚从武汉回来。徐州三院是一个三甲医院，为什么突然要搞私有化呢？

徐州三院早就是一个私有化比例很高的医院了，现在医护人员抗议的是彻底卖掉国有股。

徐州三院成立于1964年，最初只是一家二级综合医院，由于长期亏损，三院准备收缩阵线，主打肿瘤治疗，改为专科医院。2009年三院引进了8000多万民间资本，变成混合所有制，改名为徐州市肿瘤医院。这是徐州三院的第一轮私有化。

第二轮私有化发生在2013年。先是由徐州市政府和三胞集团合资成立了徐州三胞医疗管理有限公司，三胞集团持股80%，市政府持股20%，准备把肿瘤医院发展成一家股份制综合大医院。在徐州北区建设了新院区，其中三胞集团出资金政府出土地。2014年4月，徐州市市委市政府会议批准全面推进医院股份化改制，三院完成了第二轮私有化。

现在三胞集团要用1亿元收购政府剩下的250%股份，把三院彻底变成三胞集团的医院，这导致很多人站出来反对，尤其是很多医护人员。但是到目前为止，官方既没有发布正式通告，也没有解释。具体情况，还要等进一步的消息。

既然三院这些年在不断的加深私有化进程，那他们当初为什么不一次性改制到位，还留了20%的国有股份呢？

保留国有股当年一个目的是安抚医护人员，保持人员编制。之前，政府虽然持股有20%，但依然发放了不少事业编制费用。这个事业编制的工资一部分由医院发，一部分是国家事业费，往往要比没有编制的高出一两千，而且事业编的职工福利也高于非事业编。三院院长张居洋之前就不止一次强调过，事业编很重要。

2014年改制的时候，张居洋还专门提到保证医护人员的事业编退休福利，而且张居洋给自己的定位也是公立医院改革的探路人，坚持这个医院的公立身份，这也是当时医护人员支持改制的理由，既要享受公立医院的编制，又要享受私立医院的这个工资浮动性。

现在彻底卖掉了国有股，医疗人员担心待遇下降，也担心国家歧视私立医院，不允许正常晋升职称，所以会抗议。

2014年保留20%国有股的另一个原因是继承国有医院的无形资产，保持消费者信心。

三胞集团当时如果想自己全资新建一家医院，要从零开始吸引消费者，所以三胞集团把徐州市的肿瘤医院直接搬过来，继承了之前公立医院的名声。另外三胞集团还想办法引入了江苏省人民医院的技术支持。

刚开始投资的时候，三胞集团并没有想清楚新建医院的名字，市政府给他的名字是徐州北区股份制医院，国土局批复的土地使用仅合同是徐州新健康老年病医院。最后三胞集团选择了徐州市第三人民医院的名字，这说明的确要借助政府的无形资产。这就是为什么三胞集团要保留政府股份。

现在新苑区已经基本开工，预计6月份开业，政府股份的可利用价值不多了，所以三胞集团要彻底私有化。

当地政府为什么要努力推进医院私有化呢？

目前来看，除了具体的人事问题之外，一个主要原因是国有医疗的市场化空间不够，只能借助私有化来解决问题。如果能给公立医疗更多的市场化空间，反而可以避免大幅度的私有化。

之前几期节目我谈医疗问题的时候说过，任何人对医疗服务的追求都没有上限，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占据更多的资源。而且之前占据的资源多，并不意味着以后占据的资源会变少。相反因为之前占据了较多的资源，寿命延长，以后对医疗资源的需求还要上升。所以福利式的医疗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所有需求，必然要考虑可持续性，优先治疗劳动年龄人口的疾病，优先治疗可能进一步发展的小病，优先搞体检。至于那些不太常见的疾病或者花了很多资源只能拖延寿命的癌症，公立机构包下来必然亏本，最后所有人没有办法看病。

当然我们也不能反对有钱而且有需求的患者自己去追求个性化医疗，市场化医疗。公立机构如果不提供这种自费服务，患者就会找私营机构甚至到国外去花钱。2016年，中国就有1000多家跨境医疗中介公司了。

但是由于体制问题和定价问题，大多数情况下中国不允许公立医院搞完全的市场化服务，对于一些个性化医疗也提供政府定价的低价服务。结果就是很多人排队，希望能够借助政府补贴占用最多的公共医疗资源，同时给政府带来巨额亏损，政府支撑不下去，只能选择卖掉医院。

徐州这家医院之前的重点是肿瘤治疗，后来的侧重点是老年病，政府卖掉它的直接理由就是亏损。这说明问题是市场化不足，只能选择私有化。

那这么说，督工也是支持政府卖掉这个医院吗？

在现有体制下，实际上绝大多数知名公立医院都已经有市场化的部分了。

我之前提到过中国排名第一的北京协和医院有一个国际医疗部，做个B超一两千，但是基本不排队，消灭了号贩子，而且保证是名医检查，所以供不应求，还有继续涨价的趋势。

上海华山医院有一个面对商业医保的国际医疗中心，只是这种服务一般不会高调宣传，很多地方医院也做不到清晰划界。

如果能够允许徐州单独拿出一两个医院，主要搞市场化医疗，兼顾一点社会福利，政府可能还能留下医院。如果不能在市场化服务和福利化服务之间划出清晰界限，坚持要用财政去补贴应该市场化的部分。我宁可政府卖掉医院，也不要拖垮医保。当然就算是卖公立医疗，也可以卖得更有基础含量。

徐州旁边的宿迁市，2003年的书记是仇和，几乎把所有的公立医院都卖了。过了十年，政府还得重新花18亿建立一个公立医院。这就是典型的不分领域一刀切私有化。实际上就算要卖，也应该只卖那些个性化的医疗部分。而且政府卖医院不应该只考虑账面上的亏损，也应该考虑无形资产对资本的价值。

前面有提到三胞集团买公立医院，一个原因就是要继承原来这个名字，吸引顾客，最终在几个选项之间最终选择了徐州第三医院。这意味着就算原来的医院是靠财政补贴运行的，在市场上的价值也不是负数，也可以找多家资本竞价拍卖，卖出一个好价钱。

现实中2014年徐州三院改制的时候，徐州三胞医疗管理有限公司的注册资本一共是5.8亿，政府持股20%占1.16亿。但政府这一亿多完全是靠出让7万多平米地皮换来的。肿瘤医院的原有资产只做价了6毛7分钱等于白送。这说明徐州市政府只按帐面有形资产计价，送掉了无形资产。

现在徐州政府要卖掉剩下的20%资产了，等于彻底转让了公立医院的名分，希望这次至少能好好搞一次资产评估，不要像之前那样半卖半送。

这静静介绍下一条新闻。

中欧班列出现了逆势增长，希望南线快开工吧

最近全世界都出现了新冠肺炎疫情，国际贸易衰退，但是中欧班列出现了逆势增长。4月份，中欧班列开行了979列，同比增长46%，运送了8.8万个标准集装箱，同比增长50%，达到了历史最高峰。督工，这是怎么一回事？

海运成本肯定最低，过去全球贸易主要走海运。但是一艘大型货轮配很多海员，海员到港口码头停靠，要上岸交接、补给、还要休息。现在疫情紧张，很多国家对码头管理的比较严，要求船员遵守严格的隔离程序，明显增加了运输成本和周期。

反过来说，船上是一个封闭生活空间，一个船员得病往往可以感染整个团队。如果港口城市疫情严重，船舶也不敢去停靠，怕影响接下来的业务。

但是中国班列没有这个问题。欧亚大陆中间卡了一个宽轨的前苏联地区，所以从一开始，火车就不是从中国直接开到欧洲，而是分段运输。国与国之间都签好了协议，货箱直接在边境实现交接，没有人员流动问题，免去了检疫环节。所以虽然火车的成本比海运高，但是现在可以提供准时服务，所以吸引了一部分过去的海运货源，反而逆势增长。

另外中国在3月份就基本控制住了疫情，而欧洲疫情4月份还在快速蔓延，需要从中国进口大量防疫物资，越快越好。航空运输每次运量很小，还需要进行人员检疫。现在中欧班列虽然贵了点，但是比海运快了差不多一倍，而且准时。所以过去几个月中国发送很多防疫专列，也证明了这条线路的应急用途。这些因素加起来就是中欧班列刷新历史记录的原因。

之前中欧班列出现过造假问题，有大量的空载集装箱，这次不会还有水分吧？

这和过去中欧班列的管理模式有关。中欧班列在中国不止一个发送点，所有的中西部铁路枢纽所在的地方政府都希望参与，给自己增加一条国际物流渠道。但是班列的意思是定期发送，如果某个站点一直没有人上，以后就可能不停了。所以很多地方政府哪怕掏钱补贴、用空箱子也要坚持在列车编组中刷存在感，至少可以刷本届政府的政绩。

另外，中欧班列为了提高国际转运效率，规定一列不得少于41节车厢。但很多地方政府只有进口需求，没有出口货物，往西的车厢只能空着。记者调查过极端情况，去欧洲的41节车厢只有一个集装箱装了货，剩下40节都是空的。

2018年以后，国家开始打压这种不合理现象，对中欧班列提出了新的考核指标，其中关键就是提高重载率。而且财政部还明确要求地方给中欧班列的补贴要逐年退出，不能为了地方政绩搞空转。在这以后，中国班列的经营生态发生了剧烈变化，在西安建设了超级编组站，向西的出国火车统筹编组，提高了线路利用率，禁止地方政府的空集装箱浑水摸鱼。应该说现在的运输量是比较真实的，今年4月30日一天就发出去13列，刷新了历史记录。

中国铁路这些年升级很快，但是中亚的铁路还停留在苏联时代，能够承受额外的运输量吗？

的确有这个问题，所以最近中国绕过俄罗斯开通了新的亚洲内陆干线，从新疆出发，经过中亚的几个斯坦，通过伊朗到达土耳其，6400公里就能到欧洲边境，正常运行只需要12天，到西欧的终点站只需要18天。

睡前消息第30期我提到过俄罗斯现在没有钱去维护基础设施，尤其是没钱维护冻土地带的基础设施。最近几年全球变暖，俄罗斯全国普遍出现了滑坡、岩溶扩散、沟壑侵蚀等地质灾害，很多铁路干线的运输时速低于30公里，俄罗斯这条线本来也逐渐靠不住了。

现在中欧班列开辟了南方路线，不仅缩短了距离，还明显减少了高纬度地区的路程，所以可以排列更密集的车次，明显减少了货运时间。希望疫情结束以后，这条线路也能开辟旅游车次，让我们体验一下坐火车穿越中亚和西亚地区的感受。

禁吃狗肉不合理，需要全面征询人民的意见

4月3日第97期睡前消息，督工你批判了深圳市干部对禁止吃狗肉的解释。4月10日第100期睡前消息节目，你又对国家促进遗传资源目录征求意见稿提出反对意见，认为把狗排除在外不合理。5月29日，农业部网站发布了正式版本的《国家畜勤遗传资源目录》，其中包括火鸡、骆驼、鸵鸟，但是不包括狗。督工你对这个决定怎么看？

农业部的新规定并没有直接禁止养肉狗，但是给地方法规禁止吃狗提供了法律便利。上一次深圳立法也不说禁止吃狗肉，而是宣布只能吃国家畜禽遗传资源目录包括的动物。当时这个目录还没有正式出台，所以可以含糊一下。现在正式目录通过了，深圳和很多地方就会理直气壮地禁止吃狗肉。

5月29日当天，农业部负责人接触记者采访，具体解释了禁止吃狗肉的方式。他说狗虽然没有列入目录，但也不属于野生动物，并不意味着不能养。对于狗的管理，有关部门和地方已经有了一些经验和做法。出台了限养、登记、强制免疫等制度规定，以后各地可以结合本地实际，在听取各方意见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相关制度，实现规范管理。

农业部这是把禁止养肉股责任撇给了地方政府，而深圳这样的地方政府说，我听农业部的，双方谁也不用提一个狗字，就能禁止吃狗。自古以来，中国六畜包括了猪、牛、羊、马、鸡、狗，现在要变成五畜。

那这么说，农业部也是觉得吃狗肉的事情太敏感了，所以不愿意直接插手吗？

也不能这么说。5月29日接受财采访的时候，农业部负责人还专门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不允许狗列入畜禽遗传资源目录，他说了三个理由：

一、不吃狗肉代表文明。原话是狗的用途更加多样化，体现为宠物陪伴、搜救警用、陪护导盲等功能，和人类的关系更加密切。随着时代进步，人们的文明理念和饮食习惯在不断变化，一些关于狗的传统习俗也会发生改变。但是家养畜禽目录包括了作为交通工具的马和骆驼，包括了作为通讯工具和宠物的鸽子，更包括几千年来作为农业社会基础的牛。如果因为有其他用途，就不许吃，33种畜型目录恐怕只会剩下个位数。

二、和国际接轨。联合国粮农组织统计的家畜家禽中没有狗，韩国《畜产法》所列的畜禽也不包括狗，国际上普遍不按畜禽管理狗。但是所谓只有中国人吃狗肉的说法根本是地摊段子以讹传讹，欧洲吃狗肉的人数有上千万，部级单位的负责人这么说，我觉得不应该解释为无知，只能说是强词夺理。而且就算是外国人不吃狗肉，和中国人吃不吃也没有关系。外国饮食习惯一般不包括皮蛋，更没有法律支持中药。如果外国人不吃，我们就不能吃，那要禁止的东西可就太多了。这个理由也毫无意义。

三、在处勤遗传资源目录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期间，大多数人赞同狗不列入目录。和前两个理由相比，只有这个理由值得认真分析。如果真是这样，禁止吃狗也算有一点民意基础。但是从我之前两次谈狗肉问题的评论和弹幕看，至少我的观众群体整体上是支持养肉狗吃的。而且其中很多人表态要去畜禽遗传资源目录（征求意见稿）的目录发表意见。

我不知道农业部有没有统计到这些意见，最起码用群众意见说事，应该把支持的人数和反对的人数都列出来，实名意见全文公布，匿名意见也要盖住名字发表内容，让每个人看看自己发表的内容有没有被忽略。

当然就算是反对吃狗肉的意见多，也不是禁止吃狗肉的充足理由。因为吃什么东西是私人事物，和吃香菜、吃臭豆腐一样，是个人自由范畴，只要不去影响别人生活，不影响生态平衡，多数人也不应该去管少数人。更何况到网站上发表意见的多数人，未必就是现实生活中的多数人。农业部如果真的想知道全面的看法，应该按照身份证号码随机抽取1万个成年人，问他们禁止开个养狗厂是不是合理，或者干脆就交给人民代表大会做决定，让每个人大代表去问自己的选区，这样才能知道沉默的大多数人怎么想。如果只看网站留言就判断民意，国家政策就会被“饭圈”打榜运动控制。

和几个月前深圳官员的发言一样，农业部这次解释新政策有越描越黑的效果。当时深圳市人大常委会法工委负责人在发布会上说“猫狗作为宠物，与人类建立起其他动物更为亲近的关系，禁止食用猫狗等宠物是许多发达国家和香港、台湾等地区的通行做法，也是现代人类文明的要求和体现。”这种说法和农业部的发言内容完全一致，好像是从同一份文件抄的，这个趋势和狗肉问题同样值得关注。等到再有地方政府立法引用农业部的《国家畜禽遗传资源目录》禁止吃狗，大家可以看看官员的说法是不是也从同一份源头来的。

离婚冷静期间出现的民事纠纷怎么算

5月28日，全国人大通过了《民法典》第1077条，明确规定了离婚冷静期制度，任何一方都可以在30天内撤回离婚申请，之后也必须双方再次协商同意共同去申请离婚证才能离婚，等于把离婚诉求自动拖延了一个月以上。督工你怎么看？

去年12月27日第58期睡前消息，《民法典》的草案还在讨论，我就评价了这个所谓的离婚冷静期。说从长期来看，这是一条降低结婚率的制度，有兴趣的观众可以去回顾一下，将来可以看看我的预测准不准？

现在民法典既然已经通过了，我从法典的角度评价一下。所谓法典就是系统化的法律，包含的各条法律相互遵守统一的原则，细节上互不抵触，而且能覆盖绝大多数现实情况。

现在离婚冷静期忽然插入了婚姻法里，实际上制造了很多细节上的麻烦。比如说冷静期内，其中一方中的彩票算不算共同财产？冷静期内其中一方做生意亏了算不算共同的财产损失？如果其中一方意外死亡，另一方能不能继承全部的遗产？

如果按照具体的条款规定，没有最后发离婚证不算离婚。但如果考虑到双方已经表达了离婚分割财产的意愿，这些判断又明显违反了1041条的婚姻自由原则，明显影响了民法典的严肃性和统一性。因此利益受损的人将来一定会抱怨国家甚至要求国家赔偿。

作为媒体，我觉得这样的案例越多越热闹。但是作为普通公民，我还是希望民法典能够严肃一点，不要让愚蠢的善意冲击整个法律体系。

环卫工太辛苦了，快都让给机器来做吧

上周，西安的清洁工人再次成为网络热点。环卫工人表示，上级会检查每平方米街道的灰尘数量，超过5克就要罚款。督工你对这个规定怎么看？

这个新闻其实不是新闻，最起码2017年西安就已经有“以克论净”的说法，确认保洁范围是否合格，这次网民实际上是对几年前的规定去同情环卫工。至于说标准是否太严，我想给大家看另外一则上周的真正的新闻。

上海今年要在70条街道实现“席地而坐”标准，随时坐在地上，衣服上没有灰尘，到2025年这个范围要扩展全市15%的公共区域。我在另一个报道中看到了上海市的验收标准，3米半径内两个点状污迹算一处缺陷，一个区域内两处缺陷并存15分钟就要扣5分。除此之外，还要加上随机的市民游客评分。就算考虑了西安的沙尘暴，也显然是上海的标准更严格。

但是上海推行这些标准同步推行的是机械化清扫，白天每个清洁班组3辆车联动，扫路机、冲洗车，洗扫车排队前进，通过以后自然就可以做到手摸地面没有灰尘。晚上还有另外一队大型设备做深度清理，这人力只是用来补充的，而且就算用了人力清扫，用的也是小型电动设备。这样才能提出“席地而坐”的口号。

如果没有这些机械化设备，就算堆再多的人力也做不到清理全部灰尘，更不可能所有区域达到同样的洁净程度。

我看了西安的新闻照片，无论是主要街道的清洁车辆，还是清洁工人的个人装备，都明显不如上海。某些区域的清洁工，要用扫帚去落实每平方米5克的洁净标准，这才是网民抱怨的主要原因。

因为清洁工作和大多数现代化工作一样，最大的不确定性来自于人。与其要求人像机器一样工作，不如用机器取代人。

当然，如果西安的环卫部用上了新型装备，相当一部分清洁工也就失业了。这反映了中国当前的一个典型矛盾，先进工业和低水平劳动力并存，国家需要从产业升级的利润中转一部分利润去培训低水平劳动力，至少要给壮年的体力工人一个转型的出路，给老年人一份保障。

人力资源社会保障们5月28日下发了一份通知，实施《农民工稳就业职业技能培训计划》，接下来两年每年至少要培训700万农民工，要求各个企业报计划，能够招聘低技术劳动力，实施以工代训计划的，可以给企业6个月职业培训补贴，就是给低技术农民工去转岗。中国工业已经到了要消灭无技术的劳动力的年代。

好，123期睡前消息至此结束，感谢各位关注，我们周五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