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为何发生对“翻案风”的批判
我在本书第三十篇已谈到1959年庐山会议对彭德怀等同志的批判和处理。在调整政策，为“反右倾”中被错误批判、打击的干部和群众进行甄别平反的过程中，由于毛主席坚持认为庐山会议没有错，问题只是不该传达到县以下，彭德怀同志的问题仍没有得到平反。在1962年1月召开的“七千人大会”上，少奇同志在讲话中说：1959年7月14日，彭德怀同志给主席写信反映意见，
“信中所说到的一些
，不少还是符合事实的”，“一个政治局委员向中央主
错误”。那么，为什么要批判他？为什么要肯定“这场斗争是完全必要的
要的”呢？少奇同志列举了四点理由：一是在党内有一个小集团，是高
收 集团的主要成员。毛主席插话补充说，
：二是彭和高“都有国际背景”，“同某些外国人在中国搞
颠覆活动有关”：三是阴谋篡党，背着中央在党内进行派别活动，四具
他1959年的信早不写、晚不写，恰在他率军事代表团出
几个月回来后急急忙忙写，已到，利用工作中的缺点错误向党进攻。
彭德怀同志没有参加“七千人大会”。会
。会前三天（1 月7日），他给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同
间志与信说：“六日 午前，中央办公厅同志电话通知
议，烦请 代我请假。一、二月拟继续读哲学和政治经济学，三月去太行山区，四月去
冀南区各调查一两个大队。”后来当他知道会上再次受到了批判，他不得不进行辩解和申诉。1962年6月16日，他向毛主席
的申诉信（即所谓“八万言书
书”）。
这封信共分五个部分，大体上是围绕少奇同志千人大会”的讲话中对他的批评
黄克诚、张闻天、周小舟等人之间是同志关系，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存在“阴谋篡党”的问题；庐山会上，他对一些问题的看法
在等待时机问题。第二部分，回顾同高岗
1和来往情况，承认听到高岗
议论少奇同志，没有及时向中但决不存在“彭、高联盟”。第三部分，
之间，九次同外国人的接触，每次
国人谈话，都有翻译和外交人员在场，有案可查，不存在“同某些外国人在中国搞颠
问题。第四部
义、上井冈山、长征、抗日战分，针对有人说他执行了资产阶级军
自己在主持中央军委日常工作期间，在建军原则、领导制度、战
针、民兵制度等方面，都是遵循
原则办事的，“不能得出什么”资产阶级
的结论”。他特别申明，说他阴谋篡党和有国际背景.“实在腹怀委屈”是背须有
，如果发现事 “按以叛国论罪，判处死刑无怨”。
会议结束前两天，他再次给毛主席和党中央写信
写信，重申不存在反党小集团篡党和同外国人在中国搞颠覆
搞颠覆活动的问题。他说：“我带着苦闷的沉重
所犯的错误，进行全面的审查，作出正确的处理”。
两封信送上去以后，被认为这是彭德怀同志利用当前国际阶级斗争激烈的形势和国内发
内发生了困难而闹翻
犯的错误，根本否认“反党集
党进行的新的进攻。在北戴河会议期间，毛主席就已多次在讲话
彭德怀同志。8月5 日，毛主席说：59年反右倾斗争，大多数是搞错了。彭德怀要翻案，要求平反我看50
，我看59年反右倾不能一风吹。8
中全会和强调阶级斗争
1093 月11日，
日，毛主席在中心小组会上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彭
的，不怕 翻。8月13日又说：我们只坚决反对背后捣鬼的，不
搞阳谋的。9月24日，毛主席在八届十中全会上又说：近来有股平反之风，无论什么都要平反，那也是不对的。我们的方针应当是：真正搞错了的，要平反；部分搞错
反；没有搞错，搞对了的，不能平反。这里说的没有搞错，不能平反，就是针对彭德怀同志说的。
彭德怀同志8月22日
2日的信发出以后，一些同志认
中央全会来讨论他的问题，是向中央挑战。在八届十中全会前的预备会议上，9月3日
毛主席曾召 集小范围会议，布置要把彭的两封信拿到全会各小组会
直到全会结束，小组发言，大会发言，都充满
德同本的批判、黄直诚、张闻天、周小舟、谭政、邓华、甘泗淇、洪学智等同志，也都一一检讨和受到批评。这次批彭，声势也是很大的，不亚于1959年庐山会议那一次。批判主要集中在这样几个方面
风，是配合“三尼”（当时把肯尼迪、尼基塔·赫鲁晓夫、尼赫鲁和铁托简称为“三尼一铁”公司——作者注）反华，利用我们暂时的困难，向党发起新的进攻，一百多页信纸里面埋的是“炸弹”，是反党纲领；彭一贯反对毛主席，一贯支持、执行错误路线，是“野心家、阴谋
彭、高联盟，而且在六届五中全会上，彭就被选为中央委员，认识了王明，因而，中国的集团，不是一个小集团，而是大集团；算历史旧帐，说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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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 下卷
参加革命是来“入股”，是资产阶级民主派，极端个人主义，用资产阶级世界观改造党，在历史上屡犯错误；说彭德怀同志是“里通外国”，是“国际
动队”。陈伯达 则从“理论”高度强调
社会主义制度下，也会出现张邦昌、石敬塘。”就这样，发言者都把“信
”上升到敌对分子 搞篡党夺权阴谋的高度去批判。9月24日，八届十中全
开的第一天，康生就提议，被列为审查对象的彭德怀等五位同志不必要再出席全会，国庆节也不上天安门。9月27日，中央全会正式通过组成对彭德怀同志的专案审
单-
查委员会，进一步进行审查。到1965年，毛主席亲自和彭德怀同志谈话，派他到西南
设。在“十年动 乱”中，他被林彪、江青反党集团派人从西南抓
回北京批 斗，迫害致死。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坚持实事求是、有错必纠的原则，审查、纠正了对彭德怀同志的错误结论。12月24日，在北京隆重举行了彭德怀同志追悼会，邓小平同志代表党中央致悼词。悼词回顾了彭德怀同志光辉的
单部程，给他做了全面、公正的评厦了名誉。悼词说：
彭德怀同志是我党的优秀党员、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是我们党、国家和军队的杰出领导人，曾担任过党政军的许多重要职务。他具有很强的组织领能
伟大导师毛泽东同志的领导下，南征北战，历尽艰险，为中国革命战争的胜利，为人民军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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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三十七 八届十中全会和强调阶级斗争
建设社会主义祖国，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他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是忠于党、忠于人民的一生。他的不幸逝世，是我党我军的重大损失。
彭德怀同志热爱党，热爱人民，忠诚于伟大无产阶级革命事业。他作战勇敢，耿直刚正，廉洁奉公，严于律己，关心群众，从不考虑个人得失。他不怕困难，勇挑重担，对革命工作勤勤恳恳，极端负责。彭德怀同志是国内和国际著
家和政治家，一直受到广大党员和群众的怀念和爱戴。
在预备会议批判彭德怀同志所谓“翻案风”的过程
生了一件事，就是批判小说《刘志丹》（上册）。小说初稿写出来以后，作者请当年担任过陕甘苏维埃政府主席、刘志丹的战友习仲勋同志审阅。习仲勋同志认为小说没有写好，于1960年春天，两次约作者谈了自己对书稿的意见，指出：要
要把刘志丹放到大革命整个一个时代去写，要体现毛主席领导
导革命的正确思想。小说中有一处说到高岗当时在一个问题上的主张是对的，习仲勋同志指出不要写高岗。1962年夏天，作者根据广泛征集意见进行了修改，出版社印出送审稿。
云南省委第一书记阎红彦同志不同意出版这部书。
有些报刊已开始连载部分章节，一面打电话提出停止
停止连载，一面报告康生。康生如获至
中宣部通知各报刊不准发表。8月24日，康1
生给杨尚昆同志写信，说小说“带有政治倾向性”问题，要中央书记处处理这个问题。
1962年9月8日，预备会议上各组已开始批彭两三天，阎红彦在西南组会上首先提出小说问题，说在当前国内国外的气候下，各路人马都借机出动闹“翻案”，小说《刘志丹》是习仲勋同志“主持”写的（后来又说是“第一作者”），“是利用宣传刘志丹来宣传高岗”。康生接着提出：“现在的中心问题，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宣传高岗？”他们的发言在全会“总72号”简报上登出，引起了爆炸性轰动。于是，批判“翻案风”又多了一个靶子。
9月中旬开始，各组在批彭的过程中对小说《刘志丹》也展开了批判。在批判中，把习仲勋、贾拓夫、刘景范等同志打成“反党集团”，而且还升级为“彭、高、习反党集团”、“西北反党集团”，说小说就是他们的“反党纲领”。9月24日，毛主席在八届十中全会上讲话时，康生递了一张条子说：“利用小说进行反党活动，是一大发明。”毛主席在会上念了这张条子，接着说：近来出现了好些利用文艺作品进行反革命活动的事。用写小说来反党反人民，这是一大发明。凡是要推翻一个政权，总要先造成舆论，总要先做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不论革命、反革命，都是如此。毛主席后来说过：利用小说反党，是康生发现的。9月27日，全会决定成立审查习仲勋等同志的专案审查委员会。
这个专案审查一直到“文化大革命”开始时尚未结束。“文化大革命”中，康生伙同林彪、“四人帮”对被审查
的同志进行了更严重的摧残，受株连的人更多。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央组织部对小说《刘志丹》案进行了复查，并于1979年7月14日向党中央写报告，认为这部小说“是一部比较好的歌颂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描写革命斗争历史的小说。习仲勋等同志关心这部小说的创作，对如何改好这部小说发表过意见，是完全正当的，根本谈不上是什么反党阴谋集团活动”，这个案件“是康生制造的一起大错案”。党中央批转了这个报告，并于1980年2月发出通知，为习仲勋等同志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