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厉说白起勿攻梁

西周策

前后，只复写白起兵功二遍，却于中间描画兽射者百发百中，一发不中，而意已尽出，此为最善用笔也。

苏厉谓周君曰¹：“败韩，魏，杀犀武²，攻赵，取蔺、离石、祁者³，皆白起⁴。是攻用兵⁵，又有天命也⁶。（写一遍。工用兵外，再加有天命，笔最秾至。）今攻梁⁷，梁必破，破则周危，君不若止之。”谓白起曰：（看他斗说射。）“楚有养由基者⁸，（句。）善射；（句。）去柳叶者为步（句。）而射之。（句。）百发百中。（句。）左右皆曰善。（句。）有一人过（句。）曰，善射，（句。）可教射也矣。（句。必如此分句，若漫然连读，都不见好。）养由基曰，人皆善。子乃曰可教射，子何不代我射之也。（妙语。）客曰，我不能教子支左屈右⁹。（妙语。）夫射柳叶者，百发百中，（句。）而不以善息，（句。）少焉（句。）气力倦，（句。）弓拨¹⁰，（句。）矢钩¹¹，（句。）一发不中，（句。）前功尽矣。（句。必如此分句。）今公破韩、魏，杀犀武，而北攻赵，取蔺、离石、祁者，公也，公之功甚多。（又写一遍。）今公又以秦兵出塞，过两周¹²，践韩而以攻梁¹³，一攻而不得，前功尽灭，公不若称病不出也。”

【注释】

¹苏厉：纵横家苏秦之弟。
²犀武：魏将。
³菌：战国时赵邑，故城在今山西离石县西。离石：县名，以县境有离石水而名，在今山西省。祁：地名，即祁县，在今山西省。
⁴白起；秦将，善用兵，因功封武安君。
⁵是：实。攻：善巧。
⁶又有天命：又有天命之助。
⁷梁：即大梁，魏都。
⁸养由基：楚共王将，楚之善射者。
⁹支左屈右：古之善射法。据刘向《列女传》云：“左手如拒，右手如附枝，右手发之，左手不知，此射之道也。”
¹⁰授：不正。1钩：弯曲。
¹²两周：指西周、东周。
¹³践：履，这里是“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