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信卢绾列传赞

功名不难，处功名则难。三人之不能熟计，岂独三人之谓哉？

韩信、卢绾非素积德累善之世¹，（与他细算。）侥一时权变²，以诈力成功，（与他细算。）遭汉初定，故得列地，南面称孤。（与他细算。）内见疑强大，外倚蛮貊以为援，是以日疏自危，（与他细算。）事穷智困，卒赴匈奴，（与他细算。）岂不哀哉！（只用四字一句，断尽二人。）陈稀，梁人，其少时数称慕魏公子；（与他细算。）及将军守边，招致宾客而下士，名声过实。（与他细算。）周昌疑之³，疵瑕颇起⁴，（与他细算。）惧祸及身，邪人进说，遂陷无道。（与他细算。）于戏悲夫⁵！（亦只用四字一句，断尽陈豨。）夫计之生孰⁶（句。）成败于人也深矣！（总断三人。计熟则成，生则败。痛此三人皆曾不熟计也。）

【注释】

¹韩信：战国韩襄王孽孙。从刘邦入汉中，拜信为韩太尉，将兵略定韩十余城，汉二年刘邦立信为韩王。后降匈奴，数犯边。汉十一年刘邦使柴武宰军击斩之。卢绾：刘邦同乡，随刘邦起事，入汉中为将军，击破燕王臧茶，立为燕王。后因陈豨叛汉事见疑，奔入匈奴，为东胡虏王，病死于匈奴。
²侥：侥奉。
³周昌：汉沛（今江苏沛县）人，从刘邦起兵破秦，曾为中尉、御史大夫，封汾阴侯。后为赵王相。吕后酖杀赵王，周昌谢病，三年而卒。陈豨过赵，周昌见豨宾客随从千余乘，邯郸官舍皆满。便见高祖，言豨宾客盛甚，擅兵于外数岁，恐有变。周昌疑之即指此。
⁴疵瑕：本义玉病，此喻人的过失或缺点。
⁵于戏：犹呜呼。
⁶孰：通“熟”，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