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消息311期：日本氢能源“自娱自乐”，恒大被起诉，没钱搞不好大学，缺少高中教育法，连花清瘟胶囊

2021年8月8日睡前消息文字版第311期

【睡前消息311】日本氢能源，赢了技术输了政治

简介：日本借奥运会推广氢燃料电池技术，其他国家兴趣不大。

封面：

日本氢能源

与世界作对

推送：东京奥运会大量使用氢能源汽车，希望复制1964年奥运会展示新干线列车的成功案例。然而，从目前的效果看，日本的氢能源产业可能会长期处于自娱自乐的状态，甚至连“自娱自乐”都维持不下去。这是日本的悲剧，更是中国要引以为戒的发展教训。

转发推送：

这次奥运会，日本其实还是在努力展示“高科技”，只是各国假装看不到。

大家好 2021年8月8日星期日，欢迎收看311期睡前消息，请静静介绍新闻

奥运会历来是综合国力的展览会，本届奥运会，除了开幕式上的无人机群，日本拿出最耀眼的科技成就，是一批实用化的氢能源电动汽车，专门用来接送运动员和记者。整个奥运村的商业设施也都用氢能源驱动，这显然是打算向全世界推广。

之前，日本共同社6月15号报道，日本政府和企业正在加速推动氢能源。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32201999029675568&wfr=spider&for=pc

https://www.jfdaily.com/news/detail?id=3916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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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nordot.app/777494499896459264

菅义伟内阁提出，2030年前，把加氢站增加到1000个。未来 10 年里要拨款 3700 亿日元支持氢能源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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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argusmedia.com/en/news/2209744-japan-to-subsidise-hydrogen-technology-development

督工，电动汽车取代燃油汽车的大趋势，所有人都看到了，但是大多数国家都用锂电池存储能源，为什么日本一定要搞独特的氢能源电动汽车。

日本积极提倡发展氢能理由很简单，这是日本极少数还能全面领先世界的产业，日本想尽量发挥自己的长处，像80年代消费电子产业那样，制造一个经济振兴的突破口。现在无论是氢能源的实用技术，还是燃料电池制造工艺，日本的技术储备最多最强，仅仅一个丰田公司，在氢燃料电池系统上就拥有6000多项专利，占了全球相关专利的一半。如果有其他国家选择氢燃料电池取代汽油，日本无论卖产品还是卖技术授权都能赚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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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田氢燃料电池系统全球专利申请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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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田氢燃料电池系统主要关键技术领域

https://www.ofweek.com/hydrogen/2020-05/ART-180820-8500-30440544.html

去年底，丰田推出了第二代氢燃料汽车，大幅提高了续航力，今年5月这款车型首次完成了24小时耐力赛，这也是全球氢燃料汽车第一次通过类似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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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finance.sina.com.cn/stock/usstock/c/2020-12-09/doc-iiznctke5597282.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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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finance.sina.com.cn/tech/2021-05-26/doc-ikmxzfmm4842707.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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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keguanjp.com/kgjp_gongtong/pt20210616100024.html

今年3月，日本就又建成了全球最大的氢气生产设施，进一步加强了在产业上游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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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二三十年，日本一直苦恼传统的优势产业衰退，同时又缺少新兴产业递补。如果氢能成为下一代新能源的主流，就可以成为新支柱产业，帮助日本扭转长期产业衰退，走出经济增长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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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nedo.go.jp/news/press/AA5_101293.html

在日本看来，氢燃料电池成为新能源的第一选择，差的不是技术，而是宣传和认同，所以在奥运会上拼命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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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china.kyodonews.net/news/2021/06/41e7ad398f8e-co2.html

日本已经很久没有领先世界的独创技术了，为什么忽然在氢能源方面占据了这么大优势？

日本在氢能领域其实也是后来居上的。1960年代，美国阿波罗飞船上已经使用了氢燃料电池。而日本在70年代石油危机后，才开始重视替代能源。经过研究对比，日本才选择了氢能路线作为主要突破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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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airandspace.si.edu/collection-objects/fuel-cell-apollo/nasm_A1973093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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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news.hyundaimotorgroup.com/Article/Fuel-Cells-Launched-to-the-Moon-Realized-the-Dream-of-Mankind

70年代，日本政府和企业开始投资研究，80年代基本确定了产业方向，90年代，日本大型企业在政府支持下，开始对整条氢燃料电池产业链进行布局。

在20世纪后后期，和欧美相比，日本产业整体规划水平更高，长期执行能力更强，日本通产省一度敢给全世界上课，教其他国家制订产业政策。同时，日本之前30年的经济高速发展阶段积累了大量资本，有能力在氢能源方面长期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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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qibebt.cas.cn/xwzx/kydt/201809/t20180925_5097391.html

20世纪九十年代，国际油价处在历史性低谷。1998年底，一桶还不到10美元。如果没有政府强力推动，企业根本没有开发新能源的意愿，全世界能源行业都减少了新能源开发的研发投入。只有日本因为本土缺资源，而且在上一次石油危机受过沉重打击，所以依然关注新能源技术。在政府协调之下，日本对氢储能技术进行反周期投资，在绕不开的技术路线上拿到了大批关键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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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2000年国际原油价格

从其他行业的历史经验来看，一旦形成横跨全产业的专利墙，积累了丰富的制造经验，只要领先者自己不犯错，其他人就算投入几倍资源，也很难追赶超越。现在的日本，应该感谢自己在低油价时期的明智选择。

这么说，日本现在应该已经占据了全面优势 ，坐等别人上门来买技术买产品就能赚钱，为什么我们在奥运会之外看不到日本的氢能源汽车呢？

因为其他工业强国，比如中美欧，已经默契地选择了锂电池技术路线，这些国家虽然也开发氢能源，但主要作为备选技术路线，或者是纯粹的技术储备，所以无论是政府还是企业，都没有在全国建设氢能源基础设施的打算，也很少开发适合本国市场的具体应用技术。，

所以，氢能源汽车的应用成本非常高。一般估计，目前一座加氢站的建设成本是加油站的4倍以上，运营费用是7倍。同时，因为氢气要加压储存，加氢站和运输管道的安全性也一直没有得到公众认同。就在锂电池汽车不断取代传统燃油车的同时，氢动力汽车反而距离实用化越来越远。今年2月，日产汽车宣布停止开发氢燃料电池车，7月份，本田也跟进叫停了氢燃料汽车，奥运会结束之后就正式停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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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sohu.com/a/448217898_2808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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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c.m.163.com/news/a/GEB1QU5D0539QLJZ.html?spss=newsapp

虽然日产、本田都声称，只是暂时停止开发，仍然看好氢能源的长远前景，但如果日本企业自己都不坚持氢能源了，其他国家更不可能来分担进一步开发商业化产品的成本。现在，日本大企业只有丰田一家还在坚持自己的氢能源信仰，其他企业都有所动摇。日本似乎正在逐渐丢掉过去20年积累的新能源技术优势。

这么说，日本选对了新能源的战略方向，但是选错了技术路线，和氢燃料电池技术绑定太深，所以落后了对吗？

与其说日本选错了技术路线，不如说日本在政治上走错了方向。

现在氢燃料电池产业链的确有一些技术难题，比如说催化剂中毒，储存安全性不足，但是，退到2010年前后看新能源行业，无论是发电还是汽车行业，几乎所有技术路线都有一大堆绕不过去的问题，也有一大批忽视技术难题，骗取投资的泡沫公司。但是，十年后的今天，很多新能源产业都挺过来了，甚至已经可以无视油价波动，强行占领传统能源的市场。

比如说我之前曾经批评过的光伏发电行业，十年前，即使是业内人士，也不太相信自己的行业可以脱离补贴生存。十年后的今天，随着一系列相关应用技术的开发，尽管基础理论方面没有突破，但是光伏产业已经是一个完全能自主发展的行业了，而且有可能成为人类的主要发电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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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zhuanlan.zhihu.com/p/383464800

这就是资本和技术合作创造的奇迹。21世纪初，在日本积极扶持氢能源十年之后，欧洲、中国、美国先后都给光伏产业提供了巨额补贴，在技术还没有成熟的时候，由政府承担全行业的巨额亏损。当时，国内外有很多人强烈批评政府的补贴政策，这其中也包括我，认为政府给几个先进企业出点研发经费就够了，全行业补贴纯属浪费公共资金讨好特定利益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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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sohu.com/a/244031995_505864

没想到，在全球投入上万亿资本之后，无数研究机构和企业努力探讨生产工艺和应用技术，每个不起眼的细节都有人努力改进，今天进步一厘米，明天推进一毫米，最终用量变堆出了质变。

其它已经比较成熟的新能源行业，比如说锂电池汽车，也是各大工业国不惜代价发补贴的结果。现在国内已经有500万辆纯电动车在路上跑了，这是中央政府出钱，地方政府出土地和车牌，共同砸钱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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氢燃料电池的能量密度远远高于锂电池，过去十几年，如果氢燃料电池技术也能得到同样力度的支持，让几万家企业在技术细节上下功夫，现在产品的成熟度肯定不是只能在奥运会上展示的水平，完全有可能接近传统燃油车的使用成本，开始占领家用汽车市场。

但是，除了日本以外，氢能路线一直没有得到其它大国的全面支持。2020年，日本GDP有5万亿美元，不算少，但中美加上欧盟，差不多50万亿美元的GDP，重点投资的方向都是锂电池。无论是比市场还是比政府补贴，氢能源汽车的进步速度都比锂电池差了十倍。就算丰田努力推广，也没钱搞定每个技术细节，最终只能成为一种有潜力的技术储备。所以说，日本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站在大多数经济强国一边，像二战末期一样被全世界围攻，浪费了新能源方面的先发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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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进一步说，之所以日本没有带动其他国家一起来开发氢燃料电池，原因可能恰恰是因为它前期的技术优势太大，摆出了一副吃独食的样子。导致其他国家一致决定，不带日本玩了。

日本经济结构以综合性企业集团为主，这些大集团一旦进入一个产业，往往喜欢不断向上下游扩张子公司，或者收编关联企业，抱团运营。这套模式运作顺畅的时候，能够发挥出1+1大于2的产业集群效应。二战后日本率先创造东亚经济奇迹，在欧美系文明之外创造了第一个发达工业国，就是这套经济模式的成绩。

不过这种做法也带来一个副作用，就是日企搭建的产业链相当排外，喜欢吃独食。其它国家的企业想通过做日企的供应商搞产业升级，比进入其他国际市场要困难好几倍。如果其他国家和日本企业的技术落差比较大，只需要提供原材料和农产品，矛盾还不明显；但如果其他国家自己也有一定的工业实力，就会发现，除非让日本人直接来投资，否则几乎没有分享技术红利的可能性。所以，如果还有别的选择，其他工业国就不会选择和日本合作。

在新能源这个潜力巨大的行业，日本企业和过去一样，搭建了完整的产业链，还用专利封锁了所有技术路线，别国企业进来，只有给日本人打工和做代理的选择，所以，在氢燃料电池和其他技术路线相互竞争的时代，中美欧默契地选择了不带日本玩，只把氢能源当做替补方案开发。

平时中美欧之间，甚至中国和加拿大之间，经常要因为新能源专利互相起诉，为了锂资源明争暗斗，但这恰恰说明各国都能从共同选择技术路线得到利润，可以在相互斗争的同时一起产业升级。日本貌似占据了技术制高点，但投资拉不到盟友，销售找不到市场，只能看着自己的氢能源专利逐渐过期，技术路线逐渐边缘化。

过去几十年，日本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类似打击了。2010年前后，液晶和等离子技术争夺下一代主流显示器标准，一度各有优势。但是，等离子屏的核心技术和元件生产，都高度集中在以松下为核心的日企。而液晶阵营虽然也包括日本夏普，但韩国三星、德国默克也同样有核心技术，而且液晶企业愿意广泛出售核心组件，拉拢了其它国家和地区的企业加入自己的技术路线。短短几年后，液晶就彻底压过等离子，成为主流的平板显示技术。

至于其他行业，比如说通讯设备、半导体制造、手机和互联网应用，日本都曾经在短暂领先之后，被踢出利润最大的主要市场。这些商业案例虽然区别很大，但共同点是日本企业提出的技术路线，在海外大市场拿不到支持。新兴产业的技术迭代速度非常快，必须不断在应用领域搞研发，才能回收利润，支撑企业开发下一代产品。日本企业不愿意和外国企业分享技术红利，最终只能稳定抓住国内市场。

当然，过去日本的经济相当于半个亚洲，国内市场也能支持技术升级。现在中国gdp已经是日本的三倍了，日本国内市场利润不足以支撑企业持续搞研发的成本。所以日本独特的技术路线总是在短暂领先之后被边缘化。浪费了过去积攒的资本和基础研究实力。

督工，你刚才说，日本过去几十年，成功的经验就是搞大企业，全产业链经营。为什么20世纪后期这套经验能成功，现在就不行呢？

其实各国政府都知道掌握全产业链有好处，既能把最多的利润留在国内，还可以提供大量就业，训练技术劳动力，为下一层次的产业升级做准备。不过，大多数国家没有搞全产业链经营的资格。日本1967年人口突破一亿，是当时世界第六人口大国，有工业技术的劳动力数量仅次于美国和苏联，在中国和其他东亚国家发展起来之前，是最有资格搞全产业链经营的国家。

这时候正好赶上美苏冷战年代，为了团结日本，稳定东亚局势，美欧都向日本全面开放市场，不计较它吃独食的做法。所以当年日本的大企业集团可以拉长产业链，自己独占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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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enku.baidu.com/view/94849f42ff00bed5b9f31dbd.html

冷战之后，美国欧洲不愿意单方面对日本开放市场，中国和其他东亚国家也发展起来，要和日本竞争工业消费品市场。在新的环境下，就算是美国，也不敢把其他国家撇到一边，自己搞一套技术标准，日本就更没有这个资格了。但是，日本大企业已经被自己的发展惯性和官僚作风绑架了，没有调整发展战略的主动性，日本企业最近20年总是想抢新兴产业的主导权，结果总是越抢越边缘化。导致日本经济在高水平上长期停滞。

中国现在取代了日本的地位，成为亚洲最大的经济体，世界最强的工业国。同时，中国也是一个人均GDP刚刚超过一万美元的国家，还有大量的人口从事低技术工作。再往前发展，我们必须创造更高附加值的产业，当然也希望制订自己的标准，希望自己选择的技术路线被全世界大多数国家接受。但是，中国想产业升级，别的国家也不喜欢经济停滞，不希望自己的市场培养的都是中国企业。

过去十几年，中国在美国建立的自由贸易体系下，不用花很大力气维护市场，就抢占了全球消费品市场的增量，甚至还从中东、墨西哥、日本这些国家抢走了一些存量。但随着中美关系逐渐紧张，美国恐怕不会再给中国提供自由贸易的便利。其他国家如果认为中国打算独占整条产业链的利润，就算美国的外交政策再粗暴，也不会愿意站在中国一边。

当然，中国的经济总量和本土市场都大于日本，基于本土市场也能开发很多新产品。但中国和日本有一点很像，就是工业规模远远大于本土的资源数量，所以必须向全球出口消费品换外汇，才能去澳大利亚买铁矿，去非洲买石油，去南美买有色金属。中国经济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没有放弃全球化的选择了。

所以，作为世界第一工业大国，中国的产业升级应该考虑其他国家的感受，不能拒绝其他国家的企业加入供应链。在某些需要全球一起做的行业，中国必须和其他工业强国一起合作，也要主动放出一些专利和技术接口，欢迎落后国家的人民一起来提供投资和智慧，这样才有可能继续分享海外市场的利润。保持产业升级的势头。

回头再看日本的氢能源发展困境，从深层原因来说，是国家战略落后于时代的结果。日本塑造独占式的产业链，对其他国家只要市场，不留发展机会，这本质上是19世纪的意识形态，是二战前发展模式的持续，类似于英法的老式帝国主义，远远落后于二战后美苏基于普世意识形态的全球秩序。如果要求其他国家强行配合，必然会制造强烈反弹甚至围攻。

只是因为日本在冷战期间主动配合美国的全球战略，而且其他亚洲国家暂时没有工业经济，日本的独占式发展模式才能在美国的宠爱下，续命到21世纪初，之后就成了日本的负面资产。这说明战术上的勤奋不能弥补战略上的错误。

中国现在完成了工业化，可以对自己的成就骄傲一下，但绝对不能带着帝国主义情绪去照抄日本的错误发展战略。中国的人口和经济总量都只占世界的17%左右，要是选择只考虑自己的经济模式，必然会被外面83%的世界抛弃。

接下来我分享几条近期简讯

恒大被起诉

首先是关于恒大的后续消息。近期连续有恒大的供应商或者债主起诉恒大，要求付款。我们在285期睡前消息和294期睡前消息都连续提到，恒大的变现能力和融资能力很难支撑它的债务和应付账款，出现恐慌性起诉是大概率事件。

8月2日，恒大的广告服务商，上市公司利欧股份要求恒大地产未按合同付广告费，付钱之前申请了3.56亿的财产保全。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07031381926939117&wfr=spider&for=pc

类似的起诉显然会给其他债主造成恐慌，争着去起诉恒大，冻结账户，希望在恒大死掉的时候能多分一点遗产。这势必会破坏恒大现在还能勉强维持的运营，以踩踏的方式毁掉恒大的资产价值。我虽然不认为恒大公司大到不能倒，不认为这必须保住的企业，但从整个经济稳定的局势，但也不希望恒大被债主拆碎。最好还是作为一个整体去出售还债。

8月5日，财新网采集到比较可靠的消息，所有起诉恒大要求还钱的案件，都被移交到广州市中级法院管辖。

https://finance.caixin.com/2021-08-05/101751630.html

这显然是把讨债的案件尽量合并考虑，避免各方面的债主都抢着搞财产保全，制造踩踏效果，对所有人都没好处。希望恒大能在广州中级法院好好表现。

没钱搞不好大学

309期睡前消息我们提到了北京市的新落户政策，清华、北大、复旦、上海交大、浙大、中科大、南大的本科生在北京落户可以单列指标。恰好是习惯说的C9高校排除掉哈尔滨工业大学以及西安交大，只留下北京和长三角地区的大学。这个政策以最清晰的方式，表明了一个事实，就是地方经济会明显影响大学的地位，西安和哈尔滨两个城市的经济支撑不起一流大学。

地方经济支撑不了大学，大学为了保持自己的地位，就会考虑搬家。哈工大之前已经设了威海和深圳校区，而且两个分校区的录取分数往往会高于本部。西安交大也把一部分研究生院放到了苏州。但是，第119期睡前消息节目提到，教育部发文件，明确禁止跨地市办本科学校，叫停了武汉大学到深圳设校区的计划。之前教育部还有一份文件《关于进一步加强和规范高校人才引进工作的若干意见》，禁止东部高校去中西部招聘长江学者，更不许绕开人事档案聘请教授。企图用行政命令把大学和教授都留在西部。

但是，北京市的户口政策再次表明，没钱就是办不好教育，哪怕你是C9大学，只要地方经济提供的资金和项目不够多，毕业生到了北京也要受歧视。国家如果不想办法解决内地大学的资金问题，再多的行政命令，也管不住教育资源向经济发达地区转移。封建化的身份制度也许能绑得住农民，但一定绑不住对社会有价值的现代知识分子。

教育经费不止和大学教育相关。8月3日，半月谈公众号发布文章，提到了中西部一些地区的高中经费困难，第一个例子是“环京地区某县级市”，每年每个学生交900元学费，政府拨800块经费，只能勉强维持运行，取暖管网和锅炉坏了，20多年都凑合用，因为政府拨不出钱维修。到了西部地区，某市30多所公办高中，2/3有负债。。

就在中西部高中经费开始紧张的同时，国家正在密集清扫民办高中。7月28日，河南周口淮阳区第一高中董事会同意，由校长王业生递交《捐献报告》，准备把学校整体捐献给政府。在国家不许营利性机构办教育的大趋势下，高中普遍转为公办是大趋势，但国家既然把高中都收为公办，就要承担包下高中教育，提供高质量高中教育的义务，而且不可能因此收太多的钱，希望国家早点安排解决经费问题。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3900771

缺少高中教育法

之前的第156期睡前消息节目，我们分析过陕西镇安县借债7亿建豪华高中的问题。当时我们提到，中国有义务教育法，有高等教育法，唯独中间漏了高中教育法。所以地方财政对高中教育的支持没凭据，想刷政绩可以借钱大兴土木，想省钱也可以把高中饿到半死不活。随着中西部地区借债越来越难，高中教育的问题开始体现为缺钱。现在一方面因为高考压力，高中的教育需求越来越强，另一方面高中教育经费的来源始终缺乏法律支持。如果国家认为大多数人口都需要读高中，而且认为高中都应该是公办，就必须早点立法说清楚各地的高中从哪里拿钱，可以拿多少钱。

连花清瘟胶囊

6月15日第288期睡前消息节目，我们提到研究中药对抗新冠病毒的权威贾振华隐瞒了自己和连花清瘟药物有关公司的关系。他在《植物医学》上发表论文，支持连花清瘟治新冠病毒的时候，曾经明确声明自己不属于利益相关方。但实际上他和妻子，就是以岭药业的实际继承人。

183期睡前消息和98期睡前消息节目，我们都提到了钟南山院士对中医防疫效果的评价。都只说中医在人体之外对病毒有效果，187期睡前消息钟南山又发表了自己的完全版讲话，原话是“复方板蓝根，而非板蓝根在实验室有抗新冠病毒作用，这离体内有效还很远”。

最近，连花清瘟和“体外有效”的段子连起来了。8月6日，光明网发表文章《“三方三药”抗疫成果彰显中国特色的抗疫优势》

https://m.gmw.cn/baijia/2021-08/06/35050728.html

文章再次夸耀了中药连花清瘟，尤其指出，对于最新的Delta（德尔塔毒株），连花清瘟显示了稳定的体外抗病毒作用。这篇报道的署名作者是“宇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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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明网查询“宇墨”的作品，上一篇标题是《保护男性生命“腺”》，这是一个讲座介绍，而讲座的发起方，恰恰就是贾振华所在的夫妻店以岭药业，连花清瘟胶囊的制造商，讲座的目的是宣传“5·10以岭品牌日”。这一连串熟悉的名字凑在一起，刻意引导舆论的痕迹有点太明显了。

https://m.gmw.cn/baijia/2021-04/30/34815309.html

好，感谢各位收看，311期睡前消息到此结束，我们周二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