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 >
- 睡前消息文稿 >
- 2022年(374) >
- 三月(400)
睡前消息410期：金融委研究互联网，要红灯也要绿灯
2022年3月25日睡前消息文字版第410期
睡前消息410文稿：金融委研究互联网，要红灯也要绿灯
大家好，2022年3月25日星期五，欢迎收看第410期睡前消息，请静静介绍话题。
3月16号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开专题会议，研究当前经济形势和资本市场问题。会议结论说，对于平台经济治理问题，尽快完成大型平台公司整改工作，红灯、绿灯都要设置好，促进平台经济平稳健康发展，督工你怎么理解“红灯和绿灯”？
[图片]
http://www.xinhuanet.com/finance/2022-03/16/c_1128475467.htm
过去一两年里，很多网络舆论批评互联网产业。无论是自媒体还是普通用户，都用着各大网络平台的软硬件传播一个说法，认为过去十几年互联网平台经济的发展有问题，不应该得到官方认可，应该压制发展。
舆论风向甚至影响了金融信心，近期的资本市场上，大多数互联网企业的估值发生了剧烈波动，所以这次是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出来喊话。除了提出“红灯绿灯”的概念，国务院在后面还专门补充了一段强调文字，我来读一下：
会议强调，有关部门要切实承担起自身职责，积极出台对市场有利的政策，慎重出台收缩性政策。对市场关注的热点问题要及时回应。凡是对资本市场产生重大影响的政策，应事先与金融管理部门协调，保持政策预期的稳定和一致性。国务院金融委将根据党中央、国务院的要求，加大协调和沟通力度，必要时进行问责。
金融机构必须从大局出发，坚定支持实体经济发展。欢迎长期机构投资者增加持股比例。各方面必须深刻认识“两个确立”的重大意义，坚决做到“两个维护”，保持中国经济健康发展的长期态势，共同维护资本市场的稳定发展。
从这段强调言论来看，红灯绿灯的地位是不一样的，接下来几年，国务院给互联网平台安排的“绿灯”时间明显要比“红灯”长。
[图片]
过去几年，国家机构对互联网经济的态度一直比较中立，为什么这次的会议精神会有明显的倾向？
403期睡前消息解读了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今年的报告主题突出一个“稳”字。因为国际经济形势不好，人口增长停滞，必须想尽办法保持经济增长，才能避免社会矛盾激化，才能在发展中解决问题。
政府工作报告反复暗示，虽然去年全国人大已经授权搞房地产税试点，但今年绝对不会继续推进，说明要保房地产行业。互联网经济的健康程度肯定远远高于房地产行业，所以国家肯定更会保住互联网平台这个经济发动机。
[图片]
[图片]
为什么说互联网产业是经济的发动机？
我们先对比一下中国和国际经济形势。
最近十几年，全球经济整体发展速度在放慢，而且各国各地区之间发展更不均衡了。大型经济体的实际增量基本上都集中在中美两家，另外只是一个波动幅度很大的印度。用实际购买力评价，其它多数国家已经多年没有增长了。
[图片]
全球经济年增长率（1961-2020）
https://data.worldbank.org.cn/indicator/NY.GDP.MKTP.KD.ZG
[图片]
印度经济年增长率（1978-2020）
中国自己的情况大家比较了解，国内媒体经常说中美经济差距在迅速缩小，但只要不和中国比较，美国近些年和其它大多数国家和地区相比，经济优势是明显增强的。
2008年欧盟27国GDP 16.2万亿美元，占全球比例超过四分之一，同年美国GDP14.7万亿，占全球的23%，不到四分之一。但到了英国最后脱欧前的2020年，欧盟28国GDP只有15.2万亿美元，绝对数字下降，占全球的比例也不到18%了。而美国增长到21万亿，占世界的比例反而上升到了24.7%，基本上达到四分之一。
[图片]
美国与欧盟GDP比较（1991-2020）
https://gdp.gotohui.com/compare/wgdp/3410-3411.html
日本九十年代人均GDP曾经达到美国的1.5倍左右，但现在不到三分之二，正好交换了地位。
[图片]
[图片]
其他的中等发达经济体，只有韩国、台湾省能跟上中美的增长，扩大了占世界经济的比例。至于说靠制造业的墨西哥、东南亚，靠资源的巴西、阿根廷、智利，都只能跟着中美增长几年，就开始反复震荡，长期一看，按购买力算，基本原地不动。
[图片]
墨西哥人均GDP（现价美元）2000-2020
[图片]
马来西亚人均GDP（现价美元）2000-2020
[图片]
巴西人均GDP（现价美元）2000-2020
[图片]
智利人均GDP（现价美元）2000-2020
把21世纪经济成功增长的国家列出来，可以看到，凡是稳定增长的经济体，基本上都拥有发达的互联网产业，或者为互联网的关键硬件提供支持，或者是营造了能赚钱的平台生态。而欧盟日本的经济停滞，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赶不上以互联网为中心的新产业浪潮。
欧洲和日本没有自己的大平台公司，原来有优势的通信产业被智能手机冲击。所以这些国家创造不了新的高薪岗位，原有的高薪岗位反而被有互联网平台的国家吸引走了，出现了流失。中美国内反互联网平台的声音最大，原因不是中美这个行业的问题大，而是其他国家没有类似的平台，也没有足够发达的自媒体资讯环境。
互联网产业是怎么拉动经济的？
发达的互联网平台会给每个人提供强大的信息工具，克服很多专业门槛，让简单劳动力也能做之前的复杂工作。
比如说，我们现在会经常抱怨滴滴一类的打车平台，但在没有这些平台之前，我们会用10倍的时间去骂自己所在城市的出租车司机。互联网平台把司机接入了一个兼顾导航和接单的服务网络，只要会开车，普通外地人也能快速融入工作。那些熟悉路网，靠对讲机分享信息的本地老司机就自然被淘汰了，同时被消灭的，还有老司机的诈骗和拒载恶习，这就是经济增长和社会福利的增加。
从国际经济的视角看，互联网经济有一个前所未见的特点，天然具有极强的跨关税边界能力。现在智能手机在所有国家都快速普及，诱导普通人在全球的互联网平台上寻找服务，购买商品。能主导平台产业的国家，必然会吸引更多的贸易，产生更多的就业机会。
前面提到美国近年经济优势反弹，但是美国并没有重建20世纪的传统产业，这些产业的钱还是日本、欧洲乃至中国去赚。但是美国的互联网大平台，比如亚马逊、谷歌、facebook，苹果，都能控制全球市场，连中国人也会想方设法去用。所以相关的服务业都向美国集中，比如说传统媒体最近十几年已经要被开除接广告的资格了，全世界广告服务业的增量基本都去了美国的互联网企业。
[图片]
美国之外，其它大国只有中国有自己的互联网产业，所以中国能继续缩小和美国的经济差距。反过来说，如果中国不搞互联网经济，我们也不一定是一个高增长国家，更不会有猛增的互联网高薪职位。
[图片]
2015年各国GDP占全球比例
http://ifinance.ifeng.com/15214241/news.shtml
[图片]
2019年各国GDP占全球比例
https://howmuch.net/articles/the-world-economy-2019
[图片]
2021年各国GDP占全球比例
https://www.visualcapitalist.com/visualizing-the-94-trillion-world-economy-in-one-chart/
[图片]
https://www.chinanews.com.cn/cj/news/2009/09-13/1863789.shtml
睡前消息从前多次批评过互联网大平台的负面作用。从112期睡前消息开始，我们连续关注了腾讯一类平台从国家反垄断局挖人的问题。但是，在腾讯之前，电讯企业，尤其是国有电讯企业搞垄断，是默认的规则，随便你批判，改了算它输。从190期睡前消息开始，我们又连续关注了蚂蚁金服影响金融秩序的问题。但是在蚂蚁金服搞小额贷款之前，各地基于熟人的标会金融危机已经收割了十几轮了。
如果消灭互联网大平台，我们无非是两个选择，或者是回到传统社会，让熟人社会掩护低效率的经济骗局；或者是全面接受美国大平台的服务，把高薪职位和核心数据都交给美国。我相信没人喜欢这两种方案，所以不能说中国过去几十年的互联网发展没有成绩，更不应该提出打压互联网经济的建议。
这次反互联网经济的舆论有一个特点很黑色雅谑，就是传统媒体已经没资格在这个问题上发言了。所有人都在互联网大平台上骂互联网经济，这其实暗示了一个局面，就是无论你支持互联网经济，还是反对互联网经济，都离不开已经被互联网改造过的社会生态。
最近几年，骂互联网大公司插手卖菜的言论很多。但是仅仅在一代人之前，北方大城市要吃南方蔬菜，想吃点叶子不烂的蔬菜，还需要国务院出面，专门组织一条物流运输线。如果我们希望国务院忙点更重要的事情，希望集中种菜的农民能有稳定的收入，就最好不要超出法律，去反对互联网大企业进入蔬菜产业链。
[图片]
[图片]
https://www.gmw.cn/01gmrb/1999-11/09/GB/GM%5E18235%5E3%5EGM3-0905.HTM
[图片]
http://news.sohu.com/20060812/n244762642.shtml
电商平台也是经常挨骂的企业，但就算没有疫情封锁，也不会有人愿意回到淘宝网普及之前的时代。在一个普通人看不到其他人差评的世界上，坑外地人，坑过路客那是基本商业规则。
[图片]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69853119536473781&wfr=spider&for=pc
[图片]
http://www.cac.gov.cn/2017-03/17/c_1120647223.htm
[图片]
http://www.gov.cn/xinwen/2016-11/08/content_5130222.htm
中国互联网的舆论现状，就有点像电商平台的差评机制。一眼看过去差评很扎眼，但这是因为互联网生态给了我们分享差评的机会。普通中国人是网络大平台的用户，也有很大概率认识身边的互联网从业人员，可以从消费和维护两方面了解互联网经济，所以随便就能列出几条互联网经济的黑料。
换成其他互联网经济不发达的国家，或者还靠熟人社会来分享购物经验，或者是只能用其他国家的互联网平台，眼里只有一个应用界面，身边连一个在互联网公司工作过的人都没有，想骂几句都找不到合适的名词。所以这些国家针对具体互联网平台的抱怨反而不如中国和美国人声音大。在我能预见的未来，我还是希望中国是一个有很多人骂互联网平台——但也不断创造互联网经济新形态的国家。
虽然互联网经济的比例已经很高了，但毕竟互联网不生产实体产品，往往被称为“虚拟经济”。比如说前面说的互联网卖菜，菜并不是互联网公司自己种的。
现在中国和欧美发达国家相比，实体生产方面还有很多短板。这次批判互联网产业，也有人说，发展互联网经济，占用了发展实体经济的贷款和资源，督工你怎么看？
互联网经济和实体经济发展不矛盾。或者说，互联网代表的信息产业，本来就是实体经济产业升级的主要模式。
从瓦特改进蒸汽机，启动工业革命的时代开始，工业化就分出了两个主要进步方向，一个是开发更多的煤矿石油，提供更多的能源；另外一个就是给加强设备的自动化水平，在工作流程里利用更多的信息，尽量让机器按照预定程序工作。只是当时的信息产业和机械产业融为一体，所以没有专门的产业形态，也没有专门的程序员。但也可以说，当时的机械师对应的就是今天互联网产业的程序员。
瓦特并没有发明蒸汽机，但是他在能源利用和信息化控制两方面改良了蒸汽机，让蒸汽机从一种专用的采矿辅助设备，变成了各行业通用的工业核心设备。
在能源利用方面，瓦特设计了独立的冷凝器，不需要每个做功循环都消耗气缸的全部热量，明显提高了蒸汽机的效率。但是，装上单独的冷凝器之后，蒸汽机变成了一个正反馈系统——机器转得越快，汽缸就烧得越热，而汽缸烧得更热，又会推动机器转得更快。如果没有人力调节，放出一部分额外的蒸汽，机器很快就会被自身的力量破坏。
为了保护机器，节约人力，必须给蒸汽机增加自动负反馈调节机制，让蒸汽机的转速信息能调节输入的能量。瓦特的解决方案是离心调速器。离心调速器跟着蒸汽机一起转动，随着蒸汽机转速越来越快，调速器上的两个铁球因为离心效应向外运动。铁球向外运动的趋势会推动一个杠杆，逐渐关闭向汽缸输送蒸汽的阀门，减小蒸汽对活塞的推力，降低蒸汽机的转速。最终蒸汽机的转速和铁球的位置会达成相对平衡，让无人看管的蒸汽机稳定输出动力。
离心调速器是激发工业革命的最后一项核心科技，节约的不是人的体力，而是人的思考和判断能力。瓦特研发离心调速器的思考过程后来发展成一个专门的学科，自动控制理论。
[图片]
瓦特蒸汽机原理动画：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Wt411Y7Dm?spm_id_from=333.337.search-card.all.click
[图片]
瓦特蒸汽机原理讲解（截图来自9分50秒）：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cb411w74d?spm_id_from=333.337.search-card.all.click
[图片]
工业革命爆发之后，对实体财富生产的第一项冲击来自纺织业。就在瓦特改造蒸汽机的同一个世纪，西方纺织业开发了可编程的机器，控制织布图案的自动提花机。
机器织布，是把纵向的经线和横向的纬线编织到一起，用摩擦力相互固定，形成一块平面的布。如果经线纬线都是一样的颜色，就形成一块单色的布。但如果在适当的位置提起一部分经线，让滑梭牵引着不同颜色的纬线在经线下面通过，就能形成特定图案。最开始，是人类凭记忆去调整不同颜色的纬线，用高级工匠的技术去制作花纹。如果高级工匠数量不够，或者他们不愿意长时间做重复劳动，就造不出花布。
1725年，法国纺织机械师布乔（B.Bouchon）试着用穿孔纸带控制织布机。他首先用一排编织针控制所有的经线运动，然后找来一卷纸带，根据图案打出一排排小孔，再把纸带压在编织针上。机器启动后，正对着小孔的编织针穿过纸带去钩起经线，其他的针被纸带挡住不动。只要打孔卡片做的正确，不管多么复杂多变的图案，编织机都能自动按照预先的设计去挑选经线。这等于把人的“思想”传递给了机器，保存在纸带上。而纸带上控制花纹的小孔排列方式，就是编织图案的“程序”。在发展了两代人之后，1799年，法国工程师贾卡（J. Jacquard）终于造出了实用的自动提花机。
可编程提花机（贾卡织机）的原理和历史：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JE411x7eN?spm_id_from=333.337.search-card.all.click
[图片]
[图片]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hp4y1Y7y5?spm_id_from=333.337.search-card.all.click
[图片]
蒸汽机加上和可编程的织布机，很快打败了全世界的手工业。生产的花布比人工成本低，质量还更稳定。这就是早期信息产业促进实体经济升级的案例。
在电子计算机出现之前，处理信息和存储信息，都必须通过宏观机械零件来实现。所以当时没有人说信息产业会冲击实体产业。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发达国家都在制造机械计算器乃至机械计算机。IBM最初的机械计算机，就帮助了美国政府处理几千万人的人口普查数据。
机械计算器原理演示：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if4y1A7xJ?p=3
[图片]
二战后出现了电子计算机，普通人已经不能用眼睛直接看到机器存储的信息了，而给机器输入程序的工程师也逐渐远离车间，可以通过专用的输入设备去设定逻辑。这才逐渐产生了“虚拟产业”和“实体产业”的区别。中国的工科院校体系是在苏联帮助下建立的，最初没有考虑计算机产业对工业的影响，所以最近几十年有大量的机械、自动化、土建专业学生转为程序员。这不是虚拟产业过度发展的问题，是我们的工科教育和信息化大趋势结合不足的问题。
现在所有的实体经济工厂，产业升级的前提都是掌握更多的信息，让机器能输出更多的信息，或者是让机器通过网络和其他机器交换信息。现在各大互联网公司努力推广的“云”服务，最主要的客户并不是电商或者游戏行业，而是各行各业的工厂。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发展信息产业、发展互联网产业会挤占实体经济的资源。
互联网促进实体经济，最好的例子就是物流行业。从80年代开始，就有人指出，中国经济的最大瓶颈就是物流行业，1991年物流成本占GDP的比例达到23.7%，而发达国家一般都在10%以下。中国人凭空浪费掉超过十分之一的财富，经济发展肯定会受到严重影响。
[图片]
随着电话和手机的普及，中国物流业成本逐渐下降，但是到了2003年之后又相对停滞，怎么也降不到18%以下。直到2012年互联网经济开始改造物流行业，中国的物流成本比例才再次下降，现在已经是14%多一点了。
[图片]
2018年的时候，阿里巴巴曾经有一个设想，通过发展互联网和AI技术，把中国物流成本占比降到GDP的5%。这个目标虽然还很遥远，但是也说明，中国实体经济的未来，是和互联网经济相互联系的。打击互联网经济，打击虚拟产业，并不能促进实体经济。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02419589068948763&wfr=spider&for=pc
https://www.sohu.com/a/365447549_343156
[图片]
当然，互联网和信息技术在各行业的渗透率不一样，肯定会有一些跟不上现代化的企业和个人受到新技术革命的冲击。前面提到法国人发明自动提花机，设计实用机器的贾卡得到了拿破仑的勋章，但是周围的熟练纺织工人都恨他压低了花布价格，把他赶出了家乡。
我前面还提到出租车司机被打车平台淘汰，他们也是骂互联网平台最狠的人，但谁都知道，互联网平台可能会被整顿，但传统的出租车秩序一定回不来了。作为一个要买衣服，也要打车的普通消费者，我还是希望互联网经济发展再快一点。
最后，回到国务院的文件，在提出“红灯绿灯”概念之前还有一段话，是近年来少见的政策表述，静静再帮我读一下：
关于平台经济治理，有关部门要按照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方针完善既定方案，坚持稳中求进，通过规范、透明、可预期的监管，稳妥推进并尽快完成大型平台公司整改工作。
“国际化”的事情和海外上市有关，我不太关心。但是国务院特别提到“市场化”、“法治化”，还对监管提出了“规范、透明、可预期”的要求。作为互联网深度用户，我双手支持。只要能做到“法治化”和“透明”，再严格的监管，对互联网内容平台也是好消息。
410期睡前消息到此结束，文字内容随后会发在睡前消息编辑部公众号。如果你喜欢睡前消息的内容，请用各种方式帮我们转发。我们下期再见！
睡前消息409期：和平之后，俄国是“中国的加拿大”？睡前消息411期：二甲双胍“封神”里程碑，mRNA疫苗，上海到广州“龙龙铁路”，专业货运机场，无人机货运业务，平泉市武装部组织新兵就地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