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岁

【原文】

旻天兮清凉¹，玄气兮高朗²。北风兮潦洌³，草木兮苍唐⁴。蚗兮噍噍⁵，蝍蛆兮穰穰⁶。岁忽忽兮惟暮⁷，余感时兮凄怆⁸。伤俗兮泥浊，蒙蔽兮不章。宝彼兮沙砾，捐此兮夜光⁹。椒瑛兮湼污，葈耳兮充房¹⁰。摄衣兮缓带，操我兮墨阳¹¹。升车兮命仆，将驰兮四荒¹²。下堂兮见虿¹³，出门兮触蠭。巷有兮蚰蜒，邑多兮螳螂。睹斯兮嫉贼，心为兮切伤。俛念兮子胥，仰怜兮比干。投剑兮脱冕，龙屈兮蜿蟤¹⁴。潜藏兮山泽，匍匐兮丛攒¹⁵。窥见兮溪涧，流水兮沄沄¹⁶。鼋鼍兮欣欣，鳣鲇兮延延。群行兮上下，骈罗兮列陈。自恨兮无友，特处兮茕茕¹⁷。冬夜兮陶陶¹⁸，雨雪兮冥冥。神光兮颎颎，鬼火兮荧荧¹⁹。修德兮困控²⁰，愁不聊兮遑生²¹。忧纡兮郁郁，恶所兮写情。

【注释】

¹秋天为旻天。秋节至，故清且凉也。

²秋冬阳气升，故高朗也。朗，一作“明”。

³寒节至也。洌，一作“烈”。【补曰】潦音寮。

⁴始凋也。草，一作“艸”。唐，一作“黄”。

⁵促寒将蛰，故噍噍鸣。

⁶将变貌。

⁷暮，末。

⁸感时以悲思也。

⁹夜光，明珠也。

¹⁰葈耳，恶草名也。充房，侍近君也。

¹¹墨阳，剑名。

¹²四裔谓之四荒。

¹³虿，土螽也。喻佞人欲害贤，如虿之有螫毒。

¹⁴蜿蟤，自迫促貌。

¹⁵丛攒，罗布也。

¹⁶沄沄，沸流。

¹⁷独行貌。

¹⁸长貌。

¹⁹神光，山川之精，能为光者也，荧荧，小火也。

²⁰将谁困控，言无引己也。

²¹遑，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