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坞续红楼梦书后
雪坞续红楼三十回,因荒唐不经,多失前书意旨,喜谑K趣话,触绪纷来,借境前书,令人喷饭。
亦有可取处,惟蹈他续霞辙,不能振笔栽新,斯言佳处矣。
诸续编所以必出于芒种说鬼,回生再聚,加以女将出师立功等下下笔法者何意?
盖目前书多零笔散场,殊难复合,不得已补出骇闻之事,始成反恨之文。
凡亦诸续手碌碌无绝妙之想,设使雪芹为之,当必有新奇万不悖理之佳文,令人拍案叫绝者。
余可逆料之,因闺人无可立功,故写为上阵斗法,此他续之瑕,此书幸未蹈此。
其演说天曹地府,太古习K,与人世往来,无异生人之处,作者特借此妨好发挥,不然当搁笔矣。
此可听其自然,何以故?此书虽续前书,是自建一帜,非比前书后四十回,与后红楼,妄欲混珠于前书八十回者,不妨自成结构,不必拘于求一色矣。
但前谓其瑕疵处,却不在此,书中有笔未圆全处,效尤前续处,蛇足赘瘤处,命意不当处,此皆大概局面。试应贬之。
笔未圆全者,如贾母诸魂,始复阳世,贾府中人,尚有带符百録张之内者始能看见之说,后则公然会见多人,作者亦忘此一事矣。
余意何不作为贾母等皆成鬼仙,如以虚质鋉金骨成形者,则见世人,豈不较带符见魂稍圆全耶?
宝玉、黛玉虽遇于幻境,不必写为成婚,留作四生后定情,豈不比已合补娶生色乎?
效尤前续者,如屡述黛玉临愤语“宝玉你好”四字,此魂语也,雪芹所写黛玉为人要K之极者,虽属续之际当不留此口实令人耻笑。此非曹笔,本出程续,有玷颦卿,胡为乎?屡及之哉?
前续呆写李绮许甄宝玉之事,谬误不当,未免效尤。
前书于袭人,不过有“优伶有福,公子无缘”之谶而已,诸续编遂将此人判为崔氏痴梦浓水身份,豈合前书之意?
而晴雯,向袭人无语不及琪官,太俗可厌,再克食者。
园语思字也,膳下赐食物之时语,与玉搬指等,皆不必用。不见前书皆模糊乎?非有意避时制乎?
前书所避者,续编何必用之,蛇足赘瘤者,大荒山备道,非比家居,必需颇足,不深松鹤童子甚可。
其处谓不得不添处,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居家传道足矣,而语语不离四书,东拉西扯,扯淡无谓,余谓此僧道乃两东破烂四书成精,后幻化美人试宝玉湘莲一节尤不通。
凡道家魔扰不动,斯可成道?
宝湘二人为有所思不遂意始出家,见司思人,本属常事。
宝玉遂将妹妹叫出,何功何德?而当成道,为谓因不忘旧缘,有尾生之诚,则二人出家之举,已灼然矣,又何必多此一试?
且后来僧道谆谆以计封号为念,惜春化后亦然,天上豈有如许极俗势中之神仙乎!
命意不常者,轿夫搭轿上天,太监推车入地,皆不雅相。
写湘云极穷,全无借用处,何必然?
惜春放纸鸢,青天白日引一久死妙玉下来,公然写世人KK问候,惜春于鞦韆摔下,借以死解,俱不好看。
前书写贾政正人君子,严父威仪,今写作随裙钗队,烧符寻梦,虽係送贾母之故,凡不如不写的K。
末尾云:“不知老曹认真找人代笔,或是自己另续。”意谓此续编与雪芹如出一手也,大言不惭。
自知哂作后红楼梦者写黛玉灌醉、精赤剥衣不雅,添出良玉景星拉杂无谓,而于已不自鉴,许多瑕疵,将使后人而后一块儿后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