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转变

A村养猪方式的转变，并不是小农经济内部发育的结果，而是有鲜明的政府导向。

早在20世纪90年代，A村的邻乡便在县政府的支持下发展了生猪养殖业，该乡亦成为远近闻名的养猪专业乡，生猪供应长三角各大城市。

从2004年开始，该县信用社推出了农户小额信用贷款的优惠政策，每个农户可以贷款3万~5万元，这给A村村民发展养猪业提供了绝好的支持。

只不过，从实践看，高度市场化的家庭规模经营也意味着高市场风险。事后，A村养殖户总结了养猪的市场规律：三年一周期，一年赚，一年赔，还有一年平。

总体下来，养猪的利润其实是比较稳定的。只要用心，有足够的资本和耐心，多少能赚一些。但总有些农户因为运气不佳或资本不足，在亏的那一年没能挺过去，有的会因猪场倒闭而只能外出务工。

就A村的养猪产业看，其产业链并不长，但从产业利润的分配也能窥见其中奥妙。

A村养猪产业链中，上游是饲料供货商，镇里有几家大型饲料加工厂，本村也有一个；中游是数量庞大的养殖户；下游则是几个经纪人和小型的中间商。

总体上看，上游和下游都稳赚不赔，但他们都需要有较为雄厚的资金投入，饲料供货商需要给养殖户垫付饲料款，潜规则是出栏以后回款，中间商则可能面临着下游老板欠款甚至卷款而逃的风险。

笔者估算了一下，A村市场化养猪十年期间，饲料店老板和几个中间商平均每家赚了二三百万是有的。而一般的养殖户，赚、赔和勉强维持之间，各占三分之一。

每一次猪价大跌，都会淘汰掉一些实力不够雄厚的养殖户；但每一次猪价大涨，亦会让那些有计划的养殖户增加底气。

客观上，留在村里坚持到最后的养殖户，都算是“中坚农民”。这些养殖户利用养猪赚来的钱在镇里盖了价值几十万的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