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严格控制境外媒体内容进入中国
中国政府从未允许外文报刊杂志自由进入中国。原因很简单,中国政府可以让国内媒体乖乖听话,叫说什么就说什么,但却无法管住外国记者手中的笔,严格控制外国与港澳台地区的传媒入境,一直是防止中国民众接触到外国关于中国真实情况报道的主要手段,这种管理方式被中国政府称为“抵制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入侵”。
这种“抵制”包括下列几方面内容:
1、控制使用外国传媒的新闻
中共1949年立国之初就严格规定:各地所有报纸刊物一律不得登载西方国家通讯社的电讯,一切国际新闻必须根据新华社广播稿发表,这一规定一直沿用至上一世纪90年代。1992年,中宣部等部门重申:中国各媒体除了采用新华社与西方四大通讯社,即合众社(TheAssociatedPress)、美联社(UnitedPress)、路透社(Reuters)、法新社(AgenceFrancePresse))和其他外国通讯社无偿交换得来的新闻之外,外国通讯社的其他各类新闻稿仍然不得在中国发表;中国除新华社之外,所有新闻媒体不得直接向外国通讯社购买新闻,电台、电视台也不许直接播出外国新闻节目。1995年底,中国政府对此规定稍加改变,规定外国通讯社及其附属信息机构在中国境内可以发布经济信息,但必须由新华社审批管理;中国任何机构如果需要向外国通讯社订购经济信息,也必须到新华社办理手续。但是,对外国媒体的政治社会类新闻的管制依然非常严格。
2、限制境外报刊进口
据中宣部和新闻出版署规定:所有进入中国的境外出版物必须一律由中国图书进出口总公司办理进口业务,其他任何部门和单位不能承接办理外国和港澳台地区报刊的进口和国内征订;任何单位和个人未经批准,不能在中国境内销售外国和港澳台地区报刊,违反者由各地新闻出版局、工商局和公安局收缴,直至追究当事人的法律责任。《出版管理条例》中亦明确规定:印刷或复制、发行境外出版物,要处以没收出版物和违法所得,并处违法所得2倍以上5倍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责令停业整顿或者吊销许可证。
2003年各种有关“外国媒体登陆中国”的“小道消息”满天飞。但就在这一年的10月12日,新华社再次发布消息声称,依照有关规定,不允许外国的新闻杂志在中国出版。针对有些传言,如美国的杂志可以在中国出版中文版,新华社的这条消息援引没有透露姓名的中国新闻出版总署官员的话说,美国的《新闻周刊》(Newsweek)《福布斯》(Forbes)等杂志目前并没有在中国大陆出中文版,而是在港台发行中文版,现在唯一在中国发行中文版的美国杂志是《商业周刊》(BusinessWeek)。这位官员还表示,外国出版商可以用其他方式进入中国市场,比如在中国刊物上刊登外国出版物的内容;中国允许有关时尚的杂志最多使用50%外国杂志的内容,而科学类杂志最多可以利用70%的篇幅引用外国杂志。显然,时尚与科学类消息与政治无关,中国政府的禁令就松一些。
那些获准在中国销售的极少数外国报刊,仍然得面对中国政府的严格检查。英国的《金融时报》与中国当局有良好的关系,获准在中国对涉外单位和外商公司销售。2003年9月22日该报改版,改版后的《金融时报》亚洲版有一些关于中国大陆的报道,其中第3版有一篇关于中国大陆与印度现状对比的报道,该报道探讨为什么中国大陆与印度的经济表现不同。作者提到,这两个国家的政治制度不同,还引述大陆一位分析家的话说,中共过去领导人犯下的贪污腐败与错误使中国大陆承担了巨额债务。该报道还指出,印度目前拥有一些中国大陆不具有的资产,其中包括绝对独立的司法系统。然而,这种比较颇令北京当局不快,中国政府竟然下令抽掉该报当日报纸的第3、4、11、12等四个版面xii。尽管类似《金融时报》这样的外国媒体,在中国大陆只允许涉外单位和外商公司订阅,报纸并不能在市场上公开销售,但中国官方竟然对这些特许的《金融时报》订户也要管制,不许他们阅读《金融时报》上中国政府不喜欢的报道或言论。
3、严格审查境外电影、电视剧的引进播放
中国的《广播电视管理条例》规定,用于电视台播放的境外电影、电视剧,必须经广播电视部审查批准;电台、电视台以卫星传输等方式进口、转播境外广播电视节目,亦必须经广播电视部批准。如果播放未经批准的境外电影、电视剧和其他广播电视节目(包括以卫星传输方式进口、转播境外广播电视节目),要处以警告、没收违法所得,并处2万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吊销许可证,没收所有设备。
中国受到严格控制的媒体会帮助当局培养出不辨是非的国民。也许中国人长久生活于其中而变得麻木,但只要在西方国家生活过的人都可以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中国电视、电影、报刊杂志作为“政治宣传品的愚蠢”。长期生活在中国的美国人汤姆·伯恩斯(TomBernstein)在一篇文章中一针见血地谈到:“共产党把这种蔑视个人价值的意识形态推到了极端,而且直到现在还在给老百姓灌迷魂汤,要百姓不要看重个人价值,自己的福祉,自己的生命,不许老百姓从个人的生命价值、福祉、尊严出发对当局提出质疑xiii。”一位曾经一度回中国工作的中国留美博士2002年又迁到美国居住,他曾向笔者谈到:“国内环境的肮脏,生活水平的下降,我都可以忍受,我毕竟从小在那里生长大。但我不能忍受的是中国报纸、杂志、电视节目的宣传,那是将国民看作弱智者的政治宣传。一想到我的子女将在这样一个将国民视为弱智者的国度生活,将被这样的教育宣传塑造成没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我还是选择再次出国。”
在当局对媒体的严格管制下,中国人的资讯非常单一,很多人因此热切地希望获得境外的书刊杂志。近年来中国大陆与香港的经济来往增多,大陆游客大多都在香港购买“违禁”书籍,香港商界从中看出了新商机,连小杂货店都卖这种“反共”书籍。而中国海关则加强了对游客携带物品中书刊的检查,一经发现立即没收。这种类型的“海关稽查”,在当今世界各国海关中堪称一大奇观。然而,尽管如此严格控制,流入中国境内的境外书刊还是不少,由此可见中国人对信息自由交流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