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子
前言
在漫长的中国历史长河中,《尸子》一书虽然不如《老子》《论语》等书的影响之大,但仍然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认真研读《尸子》,不仅能够使我们对先秦的思想获取更深入、更全面的认识,其中很多内容也能够对我们的思想有所启迪,从而为今天的生活提供某种程度的借鉴作用。
一、作者生平
《尸子》的作者是尸佼。关于尸佼的生平,留下的资料十分有限,他的生卒年月已无法确考。因为尸子是商鞅同时代的人,我们就以商鞅的生卒年月(约前390—前338)为参考,再考虑到商鞅死后,尸子入蜀,并著书立说,因此可以把尸子的生卒年月大约圈定在前390—前328年左右。
关于尸子的籍贯及其对后世的影响,《史记·孟子荀卿列传》记载说:
楚有尸子、长卢……世多有其书,故不论其传云。
按照这一记载,尸子应该是楚国人,而且一直到汉代,其思想还具有较大的影响,因为司马迁说“世多有其书”,《尸子》这本书在当时社会上颇为流行,人们对他的生平也很了解,所以司马迁就不再对尸子做过多的介绍了。
但就在这一记载的下面,裴骃“集解”引用刘向的《别录》说:
刘向《别录》曰:“楚有尸子,疑谓其在蜀。今案《尸子》书,晋人也,名佼,秦相卫鞅客也。卫鞅商君谋事画计,立法理民,未尝不与佼规之也。商君被刑,佼恐并诛,乃亡逃入蜀。自为造此二十篇书,凡六万余言。卒,因葬蜀。”
刘向是大学问家,而且亲眼见过《尸子》全书,因此他的记载是可信的。这段记载的文字不多,但信息量不小,我们从中可以了解尸子的大致生平。
尸子是晋地人,也即今天的山西一带的人。刘向认为,《史记》之所以说他是楚人,是因为尸子后来逃亡到了蜀地,战国时,蜀地的部分地区曾一度属楚,所以《史记》说尸子是楚人。刘向说尸子是晋人,较为可信。战国时期,从晋国分裂出来的魏、韩、赵被称为“三晋”,而商鞅在入秦之前,曾经在魏国为官,也许就在此时,尸子与商鞅有了交往,从而打下了后来二人在秦国合作变法的基础。
商鞅在秦国变法期间,尸子曾是商鞅的重要谋士,以至于“卫鞅商君谋事画计,立法理民,未尝不与佼规之也”。由此可见,尸子在商鞅的变法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商鞅被杀之后,作为主要谋士的尸子担心受到牵连,于是就逃到尚属于楚国管辖的蜀地。作为一位失败的逃亡政治家,其抑郁之情可想而知。正如司马迁说的那样:“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来者。”(《史记·太史公自序》)在类似情形下,尸佼总结自己的政治经验与教训,发奋著述,一吐心中郁结之气,于是就有了《尸子》一书的问世。尸子最终去世于蜀地,并葬于蜀地。
从以上记载可以看出,尸子的生平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即在晋地生活时期。第二个阶段,即在秦国从政时期,主要是为商鞅变法出谋划策。第三个阶段,即在蜀的逃亡时期,也是他的著书立说时期。
关于尸子的籍贯,《汉书·艺文志》有不同记载:
《尸子》二十篇。名佼,鲁人,秦相商君师之,鞅死,佼逃入蜀。
《汉书》的记载有两点值得注意:
一是尸子是鲁国人,而不是晋国人。对此,汪继培在《尸子》辑本的“自序”中推测说:“《汉志》班固自注,又以佼为鲁人,晋、鲁字形相近,未能定其然否云。”汪继培怀疑“鲁”字是“晋”之误。这种推测是合理的,如《庄子·天地》说:“子贡南游于楚,反于晋……反于鲁,以告孔子。”《庄子》明显把“鲁”字误写为“晋”字,而班固则可能是把“晋”字误写为“鲁”字。
二是身份稍有不同。刘向认为尸子只是商鞅的门客,而班固则认为尸子是商鞅的老师,虽然古代有师友不分的说法,但师与友毕竟还是有很大差异的,这不仅涉及身份的不同,另外还涉及二人年龄差距的问题。
关于尸子的生平及其与商鞅之间的关系,还有待我们进一步研究,一时还很难拿出结论。
二、本书的思想内容
《尸子》一书的思想是驳杂的,其汲取了道、儒、法、名等各家思想,以为现实政治、人生服务,因此《尸子》一书的归类,也成了一个聚讼纷纭的问题。《汉书·艺文志》把《尸子》列入杂家,《宋史·艺文志四》把《尸子》列为儒家,成书于清代的《百子全书》则把《尸子》列为法家。现代的一些学者,把《尸子》的内容与尸子参与商鞅变法的经历综合起来考量,认为尸子应是一位较为典型的黄老学派的学者,他既接受了老子的哲学理论,又较为务实地重视刑名、法制思想,是介于道家与法家之间的一位学者。当然,我们也不能否认,尸子也接受了儒家的思想。司马谈《论六家之要指》说:
道家……因阴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与时迁移,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宜,指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史记·太史公自序》)
能够博采各家之长,正是道家思想的一个特点。司马谈所说的道家,既然能够“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显然不是指孔、墨之前的老子,而是指黄老道家。《尸子》的思想符合这一特征。
第一,尸子的哲学观。
由于《尸子》遗失文字较多,他的哲学思想看起来较为零碎而不成体系,然而就在这些只言片语之中,我们不难看出其与道家思想的联系。
1.尸子继承了老子的重道思想。
《老子》二十五章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尸子·贵言》(以下引《尸子》文,只注篇名或卷数)也说:“天地之道,莫见其所以长物而物长,莫见其所以亡物而物亡。圣人之道亦然:其兴福也,人莫之见而福兴矣;其除祸也,人莫之知而祸除矣,故曰‘神人’。”尸子认为,思想境界最高的人,就是能够效法天地之道的人,这就把老子思想中的最高概念——道,完整地移植到自己这里,成为自己思想体系中的最高概念。既然道是尸子思想中的最高概念,那么自然就会得出“从道必吉,反道必凶,如影如响”(卷下)的结论。这一观念,可以说与道家是一脉相承的。
2.尸子继承道家的传统,注重探索自然奥秘,而探索自然的最终目的还是为政治、人生服务。
从总体来说,先秦的儒家对自然奥秘的兴趣较为淡漠,他们把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社会、人生方面。而道家虽然也把主要精力放在社会、人生方面,但他们往往要从自然规律的角度去把握社会规律,使他们对自然现象具有较大的兴趣,从而提出效法自然的观念。
尸子在探索自然这一方面也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其中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是他对“宇宙”的定义:
天地四方曰宇,往古来今曰宙。(《卷下》)
尸子认为,整个空间就是宇,整个时间就是宙,而宇宙就是具有时空属性的运动着的客观世界。这是中国典籍中最早的与现代“时空”对应得最好的概念。在此基础之上,《庄子·庚桑楚》对宇宙做了更详细的说明:“出无本,入无窍;有实而无乎处,有长而无乎本剽,有所出而无窍者有实。有实而无乎处者,宇也。有长而无本剽者,宙也。”从此之后,“宇宙”一词就成为中国文化中的一个重要概念,一直沿用到今天。
除此之外,《尸子》还专有一篇探讨自然界“九州险阻,水泉所起”的文章,可惜已经失传。在现存的《尸子》中,也不时能够看到有关研究自然现象的文字。比如《太平御览》卷三十七引《尸子》说:“八极之内,有君长者,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故曰:天左舒而起牵牛,地右辟而起毕、昴。”再如《北堂书钞》卷一百五十六引《尸子》:“朔方之寒,冰厚六尺,木皮三寸。北极左右,有不释之冰。”
重视自然,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治国安民,所以尸子说:“天无私于物,地无私于物,袭此行者,谓之天子。”(《治天下》)探索自然奥秘,从中汲取治国的灵感,这是道家的一贯传统。
3.初步探讨了心性的作用。
从战国开始,心性的探讨越来越受到思想家的重视,尸子应该属于其中较早探讨心性学的一位学者。他在《贵言》中说:
故曰:心者,身之君也。天子以天下受令于心,心不当则天下祸;诸侯以国受令于心,心不当则国亡;匹夫以身受令于心,心不当则身为戮矣。
尸子通过层层类推的方法,把人之安危、国之安危、天下之安危统统归因于“心”的作用。尸子对心性的研究程度,远不如其后学者的深入和全面,但把心性的作用提高到如此程度,无疑会引起后世学者对心性学研究的兴趣。换句话说,尸子对心性的研究无疑是后来心性学兴起之先声。
第二,尸子的政治主张。
同古代大多数思想家一样,尸子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治国安民的问题上。对此,他提出了比较系统的主张。《治天下》列出了其治理天下的基本纲领:
治天下有四术:一曰忠爱,二曰无私,三曰用贤,四曰度量。度量通,则财足矣;用贤,则多功矣;无私,百智之宗也;忠爱,父母之行也。
尸子提出治理天下的四个基本原则:一是真诚爱民,二是大公无私,三是任用贤能,四是确立法度。接着,尸子重点论述的是爱民和用贤两个问题。他认为,君主如果能够像父母爱护子女那样去爱护百姓,那么天下就能安定祥和;君主如果能够重用贤人,那么不仅可以过着安逸的生活,而且还能建立大功,获取美名。
尸子特别指出,统治者施行仁政,必须体现在让百姓受益上:
益天下以财为仁,劳天下以力为义,分天下以生为神。(《贵言》)
这种明确地把利与仁结合起来的主张,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既可以避免空谈仁爱而无实利的理论弊端,更有利于揭露统治者以仁爱口号骗人、以实利归己的丑恶行径。
在用人方面,尸子提出要不避亲疏、无论贵贱、唯贤是举的主张:“古者明王之求贤也,不避远近,不论贵贱,卑爵以下贤,轻身以先士。故尧从舜于畎亩之中,北面而见之,不争礼貌,此先王之所以能正天地、利万物之故也。”(《明堂》)
作为一位介于道家和法家之间的黄老道家学者,尸子也非常重视“正名”的问题。他说:
治天下之要,在于正名;正名去伪,事成若化;苟能正名,天成地平。(《发蒙》)
正名去伪,事成若化;以实核名,百事皆成。夫用贤使能,不劳而治;正名覆实,不罚而威。(《分》)
尸子不仅把正名放在治国的一个异常重要的位置上,而且还把正名与举贤、用法结合了起来。他说:“君臣、父子、上下、长幼、贵贱、亲疏,皆得其分,曰治。”(《分》)尸子把人们是否能够各得其分、各守其分视为社会能否安定的主要标准之一。
从以上可以看出,尸子在接受道家、法家思想的同时,也受到儒家的影响,只是他没有独尊儒术,所以孙星衍批评他说:“尸子以为孔子贵公,与诸子并论,不亦失言乎?”(《〈尸子〉集本叙》)
尸子也特别强调君主无私的重要性,他说:“因井中视星,所视不过数星;自丘上以视,则见其始出,又见其入。非明益也,势使然也。夫私心,井中也;公心,丘上也。故智载于私,则所知少;载于公,则所知多矣。”(《广泽》)主张君主在治国的时候,要出于公心地博爱天下百姓,不可为私心所蒙蔽,以至于颠倒了是非,混淆了黑白。
在古代社会,君主是至高无上的人,而尸子则要求至高无上的君主要特别注意谦卑的态度。他说:“孔子曰:‘大哉河海乎,下之也!’夫河下天下之川故广,人下天下之士故大。故曰:下士者得贤,下敌者得友,下众者得誉。”(《明堂》)君主不仅要对贤人表示谦卑,对民众也要谦卑,甚至对敌人也要如此。
最后,我们重点要指出的是,尸子还特别强调道家“上无为而下有为”的政治主张,他说:“明王之治民也,事少而功立,身逸而国治,言寡而令行。事少而功多,守要也;身逸而国治,用贤也;言寡而令行,正名也。”(《分》)尸子接着举例说:
周公之治天下也,酒肉不彻于前,钟鼓不解于悬,听乐而国治,劳无事焉;饮酒而贤举,智无事焉;自为而民富,仁无事焉。知此道也者,众贤为役,愚智尽情矣。(《分》)
在儒家心目中,周公是一位“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史记·鲁周公世家》)的勤政者。到了尸子这里,为了说明“上无为而下有为”的道理,周公竟然成了“酒肉不彻于前,钟鼓不解于悬”的生活安逸之人,成了道家心目中无为而治的典范。
第三,个人修养。
身国同治,不仅是道家、也是其他各家所共有的思想特征。因此,尸子在重视治国的同时,也非常关注个人修养问题。
1.重视学习。尸子把《劝学》放在全书的首篇,比较系统地论述了学习的重要性以及学习的主要内容等问题。尸子说“学不倦,所以治己也;教不厌,所以治人也。夫茧,舍而不治,则腐蠹而弃;使女工缫之,以为美锦,大君服而朝之。身者,茧也,舍而不治,则知行腐蠹;使贤者教之,以为世士,则天下诸侯莫敢不敬。”学习,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不学习,则会变神奇为腐朽。
2.提倡忠孝思想。尸子在《劝学》中说:“曾子曰:‘父母爱之,喜而不忘;父母恶之,惧而无咎。’然则爱与恶,其于成孝无择也。史䲡曰:‘君亲而近之,至敬以逊;貌而疏之,敬无怨。’然则亲与疏,其于成忠无择也。”尽忠行孝,是做臣、子的本分,无论父母是否爱护自己,自己都要毫无怨言地行孝;无论君主是否亲近自己,自己都要毫无怨言地尽忠。这一思想与儒家几乎一样。
3.主张恕道。尸子说:“恕者,以身为度者也。己所不欲,毋加诸人。恶诸人,则去诸己;欲诸人,则求诸己。此恕也。”(《恕》)在此基础上,尸子进一步提出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主张:“孔子曰:‘自娱于括之中,直己而不直人,以善废而不邑邑,蘧伯玉之行也。’”(《劝学》)对己严,待人宽,即使受到不公正待遇,也绝不怨天尤人。
4.保持内心平和。尸子重视修养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让自己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保持内心的平静、祥和。卷下说:“为令尹而不喜,退耕而不忧,此孙叔敖之德也。”无论生活是得意还是失意,都能够心如止水,这不仅有利于自身的健康,同时也有利于以更理智的方式去处理各种事务。
第四,为后人提供了不少极具价值的各种研究史料。
《尸子》虽然已经残破不全,但仍然为我们保留了许多极有价值的政治史料和思想史料。我们各举一例。
首先我们看一例政治史料:
神农氏七十世有天下,岂每世贤哉?牧民易也。(卷下)
虽然我们不能说神农氏统治天下达七十世之久的记载是完全可信的,但可以说明与黄帝战败后南迁的炎帝并非第一代炎帝(即神农氏),而是其后代。司马贞索隐在《史记·五帝本纪》“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下注:“世衰,谓神农氏后代子孙道德衰薄,非指炎帝之身。”尸子的记载可与司马贞的注解相互印证,证明南迁的神农并非被尊为华夏民族始祖的那位神农。
我们再看一例思想史料:
禹治水,为丧法曰:毁必杖,哀必三年,是则水不救也。故使死于陵者葬于陵,死于泽者葬于泽,桐棺三寸,制丧三日。(卷下)
这一记载清晰地告诉我们,大禹是在极为困难的治水情况下,制定了薄葬之礼。而墨家在相对安定的时代去模仿洪水泛滥时代的大禹的节俭生活,故而难以得到民众的响应。这一史料客观上揭示了墨家思想衰败的原因。
此类有价值的史料还很多,如卷下中的“武王亲射恶来之口,亲斫殷纣之颈,手污于血,不温而食。当此之时,犹猛兽者也”,“昔者,武王崩,成王少,周公旦践东宫,履乘石,祀明堂,假为天子七年”等记载,都可以弥补正史记载之不足。
《尸子》一书的思想远较上述内容丰富,由于我们看到的《尸子》已经残缺不全,其整体面貌已经无法复现,比如《后汉书·宦者列传》李贤注记载:
尸子,晋人也,名佼,秦相卫鞅客也。鞅谋计,未尝不与佼规也。商君被刑,恐并诛,乃亡逃入蜀,作书二十篇,十九篇陈道德仁义之纪,一篇言九州险阻,水泉所起也。
这就是说,《尸子》有一篇专门记述山河地理的文章,而这篇文章已经失传。而其他失传的内容则更多,这对于研究整体尸子思想、乃至于整体先秦思想,都是一个极大的遗憾。
三、关于《尸子》的流传、辑佚及注释
刘向《别略》说尸子“造此二十篇书,凡六万余言”,《汉书·艺文志》也说“《尸子》二十篇”。由此可见,《尸子》原书共二十篇,六万多字。就当时的社会环境和学术环境来看,这样的篇幅算是相当大的。
到了东汉时期,《尸子》开始散佚。《隋书·经籍志》说:“《尸子》二十卷,目一卷。梁十九卷。秦相卫鞅上客尸佼撰。其九篇亡,魏黄初中续。”这就是说,到了曹丕黄初年间,《尸子》就已经散失了九卷,当时的人们对它加以续补。《旧唐书·经籍志下》记载:“《尸子》二十卷,尸佼撰。”似乎是说,在唐代,《尸子》还有完整的二十卷。
宋代是儒学思想高涨的时代,汲取儒家思想但又不独尊儒术的《尸子》慢慢退居到了学界的边缘,再加上战乱,《尸子》散失的情况更加严重。孙星衍《〈尸子〉集本序》说:“至南宋,而全书散佚。”
到了明清时期,学者开始整理、收集散失的《尸子》。明代的《尸子》辑本主要有陶宗仪和归有光的两种。陶宗仪的辑本收录在他编辑的《说郛》卷六的《读子随识》;归有光的辑本则收录于《诸子汇函》卷九。清代对《尸子》进行整理和辑佚的有惠栋、任兆麟、孙志祖、孙星衍、汪继培五家,其中影响最大的是孙星衍的辑本和汪继培的辑本。
综合各种《尸子》辑本,以汪继培的辑本为优。汪继培在该书辑本的《序》中说:“(本辑本)以《群书治要》所载为上卷,诸书称引与之同者分注于下;其不载《治要》而散见诸书者为下卷;引用违错及各本误收者别为存疑,附于后。”因为汪继培的生活时代较晚,他以唐代魏徵的《群书治要》中的《尸子》十三篇为主体,综合其前诸位学者辑本的长处,拾遗纠谬,得《尸子》上下两卷,上卷列有十三篇,下卷则为散见于各种古籍中的佚文。另有存疑的二十三条《尸子》佚文,则列于辑本最后。
本次译注的原文就是以汪继培的辑本为蓝本(见上海古籍出版社《续修四库全书》第1121册),对其中的一些误字加以纠正。在本书的写作过程中,我们吸取了现代学者的研究成果,如朱海雷先生的《尸子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等。在此,我们一并表示感谢!
由于《尸子》散佚较多,讹误时见,历代对《尸子》的注释较少,更由于我们的学识有限,本书的注释和译文一定会有许多不当之处,希望各位读者予以批评指正。
张景 张松辉
2019年10月
卷上
这是第一篇一 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