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神明
【题解】
神明，圣明。此指圣明的君主。本文认为，圣王的作用可以与天地相媲美。只要圣王能够以身作则，百姓自然就会品行端正，国家自然就会安定祥和。作者特别强调，如今天下大乱，正是圣王推行仁政的大好时机。
仁义圣智参天地[399]。天若不覆，民将何恃何望[400]？地若不载，民将安居安行[401]？圣人若弗治，民将安率安将[402]？是故天覆之，地载之，圣人治之。圣人之身犹日也，夫日圆尺[403]，光盈天地；圣人之身小，其所烛远[404]。圣人正己，而四方治矣。上纲苟直[405]，百目皆开[406]；德行苟直，群物皆正[407]。政也者，正人者也，身不正则人不从。是故不言而信，不怒而威，不施而仁[408]。有诸心而彼正[409]，谓之至政[410]。今人曰：“天下乱矣，难以为善。”此不然也。夫饥者易食[411]，寒者易衣，此乱而后易为德也。
【译文】
具有仁义圣智的圣王可以与天地并列。上天如果不覆庇百姓，百姓将依赖什么？盼望什么？大地如果不负载百姓，百姓将如何安居？如何行走？圣王如果不去治理百姓，百姓将遵循什么？奉行什么？因此上天覆庇着百姓，大地负载着百姓，圣王治理着百姓。圣王就像太阳一样，圆圆的太阳直径只有一尺大小，而它的光芒却能照耀于天地之间；圣王的身体虽然很小，但他的影响力却能达到遥远的地方。圣王端正自我，而天下就能够安定祥和。如果把网纲撒开了，千百个网孔就都张开了；圣王的德行如果公平正直了，百姓的德行也都能够端正了。所谓的政治，就是使人们的品行端正，君主自身不正而百姓就不会服从。因此圣王能够做到不用讲话就能取信于民，不用发怒就能显示威严，不用布施衣食就能做到仁爱。圣王内心具有仁爱而百姓品德自然端正，这可以称之为最美好的政治。如今的人们说：“天下已经乱作一团了，很难推行善政了。”这样的言论是不对的。饥饿的人容易给他提供食物，寒冷的人容易给他提供衣服，天下动乱之后就更容易推行仁政。
[1] 厌：厌倦，懈怠。
[2] 蠹（dù）：虫名。蛀蚀树木、器物的虫子。这里用作动词，蛀蚀、坏掉的意思。
[3] 缫（sāo）：把蚕茧浸在热水里抽丝。这里泛指抽丝、纺织、刺绣。
[4] 锦：有彩色花纹的丝织品。
[5] 大君：君主。朝之：上朝接见群臣。
[6] 世士：社会名士。
[7] 子路：孔子的弟子。姓仲，名由，字子路，一字季路。
[8] 卞：地名。在今山东泗水县东。野人：不懂礼仪的粗野之人。另外，在古代，农夫也称“野人”。
[9] 子贡：孔子的弟子。姓端木，名赐，字子贡。
[10] 卫：诸侯国名。在今河北南部和河南北部一带。贾（gǔ）人：商人。
[11] 颜涿聚：人名。孔子的弟子。《吕氏春秋·尊师》：“颜涿聚，梁父之大盗也，学于孔子。”
[12] 颛孙师：人名。孔子的弟子。姓颛孙，名师，字子张。陈国人。
[13] 驵（zǎng）：牲畜交易的经纪人。后泛指市场经纪人。
[14] 砺：磨刀石。
[15] 昆吾：传说中的山名。据说山上多赤铜。金：金属。这里主要指铜。
[16] 铢父：地名。据说此地多产锡。先秦时，人们通常以锡杂铜铸造兵器。
[17] 干越：吴国和越国。干，亦作“邗”。国名。后被吴国兼并，这里代指吴国。工：指铸剑工匠。先秦时期，吴、越多出名匠、名剑。
[18] 砥（dǐ）砺：磨刀石。这里用作动词，磨砺。
[19] 砻（lóng）：磨刀石。
[20] 黄砥：细密的磨石。黄，本指幼儿。这里引申为细小的意思。另外，“黄”还有美好的含义。
[21] 刺也无前：向前直刺，前无所阻。指剑十分锋利，能够刺穿所有的事物。
[22] 击也无下：向下砍击，下无所阻。
[23] 夫子：对老师的尊称。一说指孔子，一说指老子。
[24] 则以人之难为易：就能够把人们感到困难的事情变得容易了。
[25] 道：天地间所有规律、真理的总称。
[26] 曾子：即曾参，孔子的弟子。字子舆。著名的孝子。
[27] 惧而无咎：感到恐惧但不会责怪父母。咎，责怪。
[28] 史䲡（qiú）：人名。字子鱼，春秋时卫灵公的贤臣，以仁德出名。
[29] 貌（miǎo）：通“藐”。藐视。疏：疏远。
[30] （yǐn）括：矫正曲木的工具，比喻纠正人们行为的礼仪法度。
[31] 以善废：因为善良的言行而被废弃不用。邑邑：愁苦不安的样子。
[32] 蘧（qú）伯玉：人名。春秋时卫国的贤大夫。
[33] 屈侯附：人名。战国时期魏国的贤臣。
[34] 达之所进：显达得势的时候所举荐的人。进，举荐。
[35] 器：比喻大道。
[36] 桓公：即齐桓公，齐国的君主。春秋五霸之一。管仲：人名。春秋时著名政治家，辅佐齐桓公建立霸业。
[37] 穆公：即秦穆公，秦国的君主。春秋五霸之一。百里：即百里奚。复姓百里，名奚。春秋时秦穆公的贤相，辅佐秦穆公成就了霸业。
[38] 比：比较，考核。
[39] 秽污：败坏。这里说齐桓公、秦穆公的品德败坏，是为了反衬管仲与百里奚的德才，事实上，齐桓公与秦穆公虽然比不上一流的圣君，但都有各自的过人之处，属于贤君之列。
[40] 为政：发号施令，治理。
[41] 比志意：考核志向、思想。
[42] 爵列：爵位。
[43] 亦可：清学者汪继培认为，“可”字前疑脱“不”字。译文从之。却敌：打退敌人。
[44] 粟：谷子。这里泛指粮食。
[45] 烈士：壮士。
[46] “是故”二句：意思是，即使社会地位低下的人，也能够具备崇高的品德，可与“烈士”并肩。监门，看门人。逆旅，旅店。这里指开旅店的人。陶人，制陶器的人。得与焉，能够参与品德的考核。
[47] 爵列，私贵也：爵位很高的人，未必就能够得到众人的尊重。私贵，属于私人的尊贵。
[48] 公贵：人们公认的尊贵。
[49] 奚以：即“以奚”。凭什么。然：代词。这样。
[50] 司城子罕：又称“乐喜”。姓戴，名喜，字子罕。春秋时期任宋国的司城，兼管刑罚。司城，官名。负责国家的土木建筑。乘：地名。封人：守卫边疆的地方官。下：下车。
[51] 天爵而人：上天把尊贵的道德爵位赋予这个人。天爵，与“人爵”相对，指美好的品德。《孟子·告子上》：“孟子曰：‘有天爵者，有人爵者。仁义忠信，乐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古之人修其天爵，而人爵从之。今之人修其天爵，以要人爵；既得人爵，而弃其天爵，则惑之甚者也，终亦必亡而已矣。’”
[52] 非先故也：不是因为年长的缘故。先，在先。这里指年长。
[53] 人君：君主。这里指诸侯国君，与下文的“天子”相对。天子是整个天下的君主，而诸侯国君只是自己封地的君主。
[54] 不达于天下：不可能把这种尊贵推行到整个天下。意思是，仅仅凭借爵位，诸侯国君只可能在本封地内得到尊重，不会得到全天下人的尊重。
[55] 与天地相弊：与天地相始终，与天地共存。
[56] 德行之舍：是德行的住所。意思是，爵位应该赐予有德行的人。
[57] 所息：所憩息的地方。
[58] 《诗》：书名。即《诗经》，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儒家的五经之一。下引诗句出自《诗经·召南·甘棠》。
[59] 蔽芾（fèi）：树木葱茏、浓荫覆蔽的样子。甘棠：树名。即杜梨，又名棠梨、白棠，叶圆有尖，花红色，果实扁圆而小。
[60] 翦：同“剪”。砍伐。
[61] 召（shào）伯：姓姬，名奭（shì），初封于召地，故称召公。周武王灭商后，改封于燕国，史称燕召公。《史记·燕召公世家》：“召公之治西方，甚得兆民和。召公巡行乡邑，有棠树，决狱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庶人各得其所，无失职者。召公卒，而民人思召公之政，怀棠树不敢伐，歌咏之，作《甘棠》之诗。”憩（qì）：休息。
[62] 桀：人名。即夏桀，夏朝的亡国之君，以残暴著称。纣：人名。即商纣王。商朝的亡国之君，著名的暴君。
[63] 天地以正：天地因为人们的美德而变得正常。古人认为，人们具有美德，就会影响自然，使大自然日月明亮、四季正常、风调雨顺。即古人常说的天人感应思想。
[64] 万物以遍：万物也因此而普遍得到恩惠。
[65] 驰走：奔跑。走，跑。顾：回头张望。
[66] 六马：六匹骏马驾的车。古代帝王的车驾用六马。不能望其尘：连鹿扬起的尘土都看不见。比喻被远远地抛在后面。
[67] 及：被赶上。
[68] 楩（pián）：树名。又叫黄楩树。豫章：树名。即樟树。以上三种树木，都是高大的树木。
[69] 亦有所生也：也会产生出一些东西。指获取美好的道德和事业的成功。
[70] 鉴：察见，明白。
[71] 假：借助。光身：使自身荣耀。光，光耀，荣耀。
[72] 范献子：即范鞅，又名士鞅，“献”是他的谥号，史称范献子。范献子长期在晋国执政，在与另一位晋国贵族栾氏的争斗中，击败栾氏。河：指黄河。
[73] 君：指范献子。
[74] 孰知栾氏之子：谁知道栾氏的儿子在哪里？栾氏，指晋国贵族栾逞。《史记·晋世家》：“晋栾逞有罪，奔齐。八年，齐庄公微遣栾逞于曲沃，以兵随之。齐兵上太行，栾逞从曲沃中反，袭入绛。绛不戒，平公欲自杀，范献子止公，以其徒击逞，逞败走曲沃。曲沃攻逞，逞死，遂灭栾氏宗。”范献子灭掉了反叛的栾氏之后，担心栾氏之子复仇，因此要清查其下落。
[75] 舟人：船夫。清涓：人名。舍楫：放下船桨。舍，放下。楫，船桨。
[76] 则舟中之人皆栾氏之子也：那么现在船里的人都会成为像栾氏之子那样的仇人。意思是，如果范献子不能把晋国治理好，人人都是他的仇人。
[77] 朝：上朝。
[78] 易彼言：交换您说的那些话。易，交换。
[79] 子尚丧：您尚且吃亏。意思是，一万亩土地还没有您的那些话的价值高。
[80] 得：获得。这里引申为占了便宜。
[81] 臣天下：臣服天下。也即让整个天下臣服于自己。
[82] 服：使用。
[83] 天子以天下受令于心：天子是依据自己的内心想法去治理整个天下的。
[84] 为戮：被杀掉。为，被。戮，杀。
[85] 治于神者：用微妙的方法在不知不觉中办事成功的人。神，神奇，微妙。
[86] 干霄：高入云霄。干，触碰。木：树。
[87] 蘖（niè）足：新芽的根。蘖，树木砍去后又长出来的新芽。这里泛指新芽。
[88] 易去：容易除掉。去，去除，除掉。
[89] 成达：长成。
[90] 斧斤：斧头。斤，大斧头。
[91] 偾（fèn）：倒下。
[92] 熛（biāo）火：火焰。熛，火。
[93] 云梦：大泽名。在今湖北、湖南一带。孟诸：又叫作“孟渚”。大泽名。在今河南商丘一带。
[94] 抒：舀出，汲取。江汉：长江和汉水。汉水为长江的支流，在今陕西、湖北一带。
[95] 措：形成。大事：指大的错事。
[96] 墨翟（dí）：即墨子。战国的思想家，墨家的创始人。
[97] 德之：感谢他们。
[98] 涂隙：堵塞灶台的缝隙。涂，涂抹，堵塞。戒突：防止烟囱冒火。突，烟囱。《淮南子·说山训》：“淳于髡之告失火者。”高诱注：“淳于髡，齐人也。告其邻突将失火，使曲突徙薪。邻人不从，后竟失火。言者不为功，救火者焦头烂额为上客。”
[99] 囹圄（líng yǔ）：监狱。
[100] 三族：说法很多，一说指父母、兄弟、妻子，一说指父族、母族、妻族。这里泛指全家。
[101] 慈：父母对儿女好叫“慈”。悌（tì）：敬爱兄长叫“悌”。
[102] 祸亦有突：灾祸的发生也有原因。突，本指烟囱。这里比喻引起灾难的原因。
[103] 务塞之：努力消除这些原因。务，努力。塞，堵塞，消除。
[104] 愚人争于明：愚人对于非常明白的事情依然争执不休。说明愚人不明事理。
[105] 所以长物：使万物生长的方法。所以，……方法。
[106] 然：这样。
[107] 神人：指思想境界最高的人。
[108] 益：增加。
[109] 劳天下以力：为天下人操劳出力。
[110] 分天下以生：给予天下万物以生命。分，分配，给予。神：神明。
[111] 先王：对古代圣君的尊称。
[112] 丈夫：男子。
[113] 戴其首：保有自己的脑袋。即不被杀害，能够生存下来。
[114] 父子相保：父子团聚。
[115] 神：“神人”的简称。
[116] 仪：标准，准则。
[117] 志动：立志有所作为。
[118] 信：诚实。
[119] 名功之从之也：功名就会伴随着他。也即能够建功立业，名垂青史。
[120] 响：回声。
[121] 文理：条理，秩序。
[122] 无废功：不会徒劳无功。
[123] 符节：古代朝廷用作凭证的信物，君臣各执一半，以验真假。
[124] 四海之外：中国之外。古人认为中国的四周有大海包围，故称中国之外为“四海之外”。
[125] 无以加于此：没有什么比“行有四仪”的人更加优秀的了。
[126] 利天下之径也：是施恩利于天下的途径、方法。
[127] 烛：照耀。
[128] 舜之方陶：舜在当陶工的时候。方，正在。《史记·五帝本纪》：“舜耕历山，渔雷泽，陶河滨。”舜在即位天子之前，曾经当过农夫、渔民、陶工。
[129] 巷：巷里，邻里。
[130] 南面：古代以面向南为尊，因此君主接见大臣时，一般面向南而坐，而大臣则面向北朝拜。君：用作动词。君临，治理。
[131] 蛮夷戎狄：对少数民族的统称。古人有南蛮、东夷、西戎、北狄的说法。
[132] 群体：万物。
[133] 本：树的主干。
[134] 心：植物的花蕊。
[135] 此：代指高贵显赫的地位。
[136] 至：来到。这里引申为获取。
[137] 稽：稽查，观察。
[138] 度（duó）：测量。这里指测量清楚。
[139] 远近：指道路的远近，也可理解为关系的亲疏。
[140] 卑爵：看轻爵位。下贤：礼贤下士。
[141] 轻身：看轻自我。先士：把贤士放在首位。
[142] 尧：人名。传说中的圣君，后来把自己的帝位禅让给舜。从：寻找。畎（quǎn）亩：田野。畎，田间的垄沟，代指田野。
[143] 革：加工过的皮子。这里指皮制的甲胄。骄士：在贤士面前傲慢，轻视贤士。
[144] 轻上：轻视君主。上，君主。
[145] 取人者必畏：接受对方的恩惠必然会畏惧对方。
[146] 与人者必骄：施舍给对方恩惠就会轻视对方。与，给予，施舍。
[147] 说（shuì）者：指游说君主的人。游说君主的人是想从君主那里获取利益，所以对君主就怀着畏惧心理。
[148] 听者：指听取意见的君主。
[149] 妄致：随便就能够招来。妄，随便的，胡乱的。
[150] 覆巢破卵：打翻鸟巢，击破鸟卵。关于这几句话的含义，可参阅《史记·孔子世家》：“孔子既不得用于卫，将西见赵简子。至于河而闻窦鸣犊、舜华之死也，临河而叹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济此，命也夫！’子贡趋而进曰：‘敢问何谓也？’孔子曰：‘窦鸣犊、舜华，晋国之贤大夫也。赵简子未得志之时，须此两人而后从政；及其已得志，杀之乃从政。丘闻之也，刳胎杀夭则麒麟不至郊，竭泽涸渔则蛟龙不合阴阳，覆巢毁卵则凤皇不翔。何则？君子讳伤其类也。夫鸟兽之于不义也尚知辟之，而况乎丘哉！’乃还息乎陬乡，作为《陬操》以哀之。”
[151] 刳（kū）胎：剖开腹部挖出野兽胎儿。刳，剖开后再挖空。焚夭：烧杀群兽。夭，成双的兽。《集韵·小韵》：“夭，兽双为夭。”这里泛指群兽。“焚夭”也即《淮南子·本经训》说的“焚林而田，竭泽而渔”。
[152] 麒麟：传说中的祥瑞之兽。
[153] 漉（1ù）鱼：也即竭泽而渔。漉，使干涸。
[154] 火食之民：吃熟食的人。作者用“火食”说明人类已经开化，具有聪明才智了。
[155] 瞿（jù）：通“惧”。恐惧。这里有敬畏的意思。
[156] 下之：指黄河、大海处于百川之下。因为黄河、大海的地势低于百川，所以百川的水都流向黄河、大海，因此黄河、大海才能够变得深邃阔大。作者以此比喻君主如果能够对贤士表示谦卑，贤士就会前来辅佐，从而成就伟大的事业。
[157] 下：处于……之下。
[158] 人：这里主要指君主。
[159] 下敌者得友：谦恭地对待敌人就能够化敌为友。
[160] 度（duó）：推测，揣摩。
[161] 道：原则。这里指尊敬贤士的原则。
[162] 已：通“矣”。
[163] 裁：裁处，安排。
[164] 制分：制定各自的名分。
[165] 便事：为了方便做事。
[166] 治：安定，井然有序。
[167] 爱得分：爱护别人恰如其分。
[168] 成人：完人，德才兼备的人。
[169] 守要：把握住要领。古人认为，君主治国时，只要把握住主要问题就行，不要处处插手，事事操劳。
[170] 正名：辨正名分，确定名分。也即儒家所提倡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171] 君人者：统治别人的人。也即君主。君，动词。统治，治理。
[172] 执一以静：坚守着大道而清静无为。一，独一无二的大道。
[173] 令名自正：让各自的名分自然而然地自我确定。
[174] 周公：姓姬名旦。为周文王之子，周武王之弟，辅佐周武王灭商后，又辅佐周武王之子周成王，为周朝开国功臣，被封于鲁。
[175] 彻：通“撤”。撤去。
[176] 悬：悬挂钟、磬等乐器的架子。
[177] 劳无事焉：即“无劳事焉”。不需要再去做劳累的事情。
[178] 自为：百姓自主去劳作。
[179] 劳不进一步：不用付出多走一步路的劳累。
[180] 听狱：判决案件。不后皋陶（gāo yáo）：不会落在皋陶的后面。皋陶，舜帝时的司法官员，执法严明公正。
[181] 损：减少。
[182] 虞舜：即舜帝。虞，朝代名。传说中夏代之前的朝代，君主是舜。
[183] 乐：用作动词。听音乐。
[184] 汤武：商汤与周武王。商汤用武力灭掉夏朝，建立商朝。周武王用武力灭掉商朝，建立周朝。
[185] 书之不盈尺简：治国文书没有写满一尺长的竹简。简，用来写字的竹简。
[186] 更：改变，更改。
[187] 有虞：即虞舜。有，名词词头，无义。君：用作动词。统治，治理。
[188] 贡善：献出自己的美德。
[189] 殷：指商朝。商朝后来迁都于殷，故商又称为殷。这里主要指商朝的明君，如商汤。
[190] 至：招致。
[191] 三人：三种人。指下文说的父母、君主、朋友。所废：所废弃的人。
[192] 亲曰不孝：做父母的说此人不孝。亲，父母。
[193] 符节合之：把符节的两半合并在一起。符节，古代朝廷用作凭证的信物，君臣各执一半，以验真假。
[194] 见（xiàn）：同“现”。显现。
[195] 三者合：把父母、君主、朋友三种人的意见合并在一起去考察。
[196] 诸：众多。治官：治理百姓的官员。临众：治理民众。
[197] 上：君主。比度：按照法度。比，比照，按照。
[198] 案法：按照法律。案，按照。
[199] 邪僻：邪恶，品行不端。
[200] 日效于前：每天都展现在君主的面前。效，表现，展现。
[201] 所举：所具备的举荐能力。也即知人的能力。
[202] 治乱：有的善于治国，有的总是添乱。实际就是指治国能力的好坏。
[203] 则大举不失：那么大事就不会出现失误。大举，大的举措，大事。
[204] 弩：一种利用机械力量发射箭的弓。机：弓弩上发射箭的机关。
[205] 损：减少。若黍：像黍米那样一点点。黍，谷物名。碾成米叫黄米。古代建立度量衡，以黍为标准。制定长度时，则取黍的中等米粒，以一个纵放着的米粒为一分，百黍为一尺。则不钩：就无法勾住驽弦。弩最重要的部分是弩机，弩机一般为铜制，装在弩的后部，前端是用于挂弩弦的挂钩，发射弩时，要先张开弦，将弦挂在弩机的挂钩上，将箭装在驽臂上的箭槽内，扳动弩机使前端的挂钩下缩，弦脱钩，利用张开的弓弦急速回弹形成的动能，高速将箭射出。
[206] 益若□则不发：如果增加一点点长度就无法把箭发射出去。益，增加。本句原缺一字，据上文，应为“黍”或“米”字。《吕氏春秋·察微》：“夫弩机，差以米则不发。”
[207] 百事之机：是做任何事情的“弩机（关键）”。
[208] 事成若化：办事成功就像天地化物一样自然。
[209] 覆实：审查实际情况。覆，审查。
[210] 达情：通达情理。见素：洞见本质。素，本色，本质。
[211] 复本原始：恢复人们的本始天性。道家认为，人的原始天性是美好而真诚的。
[212] 良工：指善于训马的人。
[213] 造父：西周时期善于驾车的人。后被封于赵城。与交者少：与交往的马匹之间很少纠葛、麻烦。交，交往，纠葛。
[214] 操辔（pèi）：手中握着马缰绳。辔，驾驭牲口的嚼子和缰绳。
[215] 百节：上百的骨节，代指马的各个部位。与：帮助，配合。
[216] 无过其实：名过其实。无，汪继培曰：“‘无’字可疑，案当作‘夫’。”
[217] 愚：憨愚。作者既不主张名过其实，也不赞成名不及实，认为名实相符最好。
[218] 情尽：完全展示实情。情，实际情况。
[219] 其无易听：不要轻易听信别人的言谈。
[220] 临官：管理百官。临，统理，管理。
[221] 案其法：依法行事。
[222] 敬事：认真做事。敬，认真。
[223] 保其后：保证被举荐者将来不犯错误。
[224] 亲事者：亲自办理政事的人。尽其实：完全如实汇报。
[225] 惧：畏惧，谨慎。
[226] 希不济：很少不成功的。希，稀少，很少。济，成功。
[227] 若履虎尾：就像踩在老虎的尾巴上一样战战兢兢。履，踩。《周易·履卦》：“履虎尾，愬愬，终吉。”
[228] 诏作则迟：遵照君主的命令一起劳作，人们就会消极怠工。诏，诏令。迟，迟缓，消极怠工。
[229] 分地：分一块土地给他。
[230] 言亦有地：语言也像“土地”一样。
[231] 君臣同地：君主与大臣如果在同一块土地上干活。比喻大臣跟着君主一起做事，没有分清彼此的责任。
[232] 陈绳：拉上墨绳。陈，摆出，拉上。绳，木工用来画直线的工具。
[233] 枉：弯曲。
[234] 措准：摆上水平仪。措，拿出，摆上。准，水准，水平仪。
[235] 不审者：不符合审查标准的人。
[236] 审一之经：明白统一的原则。审，明白。经，原则。
[237] 纪：纲纪。
[238] 判：分开。
[239] 独断：独立做出判断。
[240] 心虚：内心虚静少欲。
[241] 其视不躁：君主在观察事物的时候不急躁。
[242] 不淫：不会被迷惑。淫，迷惑。
[243] 审分应辞：确定名分以应答臣民。
[244] 隐匿：隐藏的奸人。疏远：指疏远的人。
[245] 不用长耳目：不用博闻远视。长，增长，增加。
[246] 形至而观：可视的事物出现在面前就注意观察。
[247] 近者不过：身边的人不犯过错。
[248] 明者：社会名人。如高官、名士等。
[249] 微者：不显要的人。指普通百姓。微，不明显。敬，认真，认真做事。
[250] 臣妾力：男女仆人努力劳作。臣妾，先秦时对奴隶的称谓，男奴叫臣，女奴叫妾。
[251] 丈人：老人。指家庭主人。厚衣食：吃好穿好，锦衣玉食。
[252] 薄衣食：节衣缩食。
[253] 万乘（shèng）之君：大国的君主。万乘，指拥有万辆战车的大国。乘，古时一车四马叫一乘。
[254] 不能尽：不能人尽其用。也即不能完全发挥他们的作用。
[255] 正名：定立名分。也即给予贤人以恰当的名分，以便他们能够名正言顺地做事。御之：驾驭群臣。
[256] 明分：明确职分。示之：公示于天下。
[257] 听朝：临朝听政。
[258] 孰进之：是谁举荐了他。进，推举。
[259] 不肖：不贤良。
[260] 有分无益已：即使定立了名分也没有任何益处。已，通“矣”。
[261] 蔽：受蒙蔽。
[262] 虚：徒然，无用。
[263] □：缺一字。根据上下文义，应缺一“废”字。
[264] 是：代词。代指以上所述的观察群臣的方法。
[265] 斫之：砍削木材。
[266] 以名引之：用各自的名分去考量他们。引，引用，考量。
[267] 不：应为“必”字之误。汪继培曰：“疑‘必’。”
[268] 备：完备，十全十美。
[269] 天成地平：万事万物都能够安定祥和。天地，代指自然界的万事万物。
[270] 是自为置上也：这就是自己为自己安排了一位上级。
[271] 不为：不去举荐。为，举荐。
[272] 恕：推己及人叫“恕”。《论语·卫灵公》说：“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273] 度：尺度，标准。
[274] 恶（wù）：讨厌，不愿意。
[275] 欲诸人：希望别人做到的事情。
[276] 耨（nòu）：锄地。
[277] 心之秽：心中的污秽。
[278] 道：谈论。
[279] 谈：谈论，教导。
[280] 骥：骏马名。
[281] 伯乐：姓孙名阳，字伯乐。先秦时期善于相马的人。
[282] 忠爱：真诚地爱护百姓。
[283] 度量：计量长短的标准和计算容积的量器。这里用来比喻法度。
[284] 通：通行无阻。
[285] “无私”二句：无私，是产生各种智慧的根源。古人认为，一个人的私心杂念太强烈，这些私心杂念就会遮蔽自己的眼睛，使自己看问题的时候无法做到客观和深刻。
[286] 畜子：养育儿女。
[287] 聪明：耳聪目明。耳朵听得清叫作“聪”，眼睛看得清叫作“明”。
[288] 忧之：为儿女担忧。
[289] 贤己：即“贤于己”。超过自己。
[290] 人利之与我利之无择也：至于将来是别人获益于儿女还是自己获益于儿女，父母并不在意。无择，没有区别。意思是，父母对儿女的爱护出自天性，并非是为了获得儿女的回报。
[291] 袭：效法，符合。
[292] 弱子：幼子。弱，年少。
[293] 秦医：指先秦时的名医扁鹊，扁鹊原名秦越人。这里用“秦医”代指良医。
[294] 不争礼貌：不计较使用任何礼节。意思是，慈母为了治疗孩子的疾病，对良医行任何礼节都是愿意的。
[295] 走大吏：奔走于高官之间以拯救孩子。
[296] 医者：比喻能够救国救民的圣贤。
[297] 文王：周文王姬昌。著名的贤君，为周朝的建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其子周武王灭商，建立周朝。太公望：即姜太公。姓姜名牙，又称吕尚、太公望。西周初年人，协助周武王灭商后，被封于齐。
[298] 反：同“返”。往返。
[299] 桓公：齐桓公。春秋五霸之一。管仲：春秋时著名政治家，辅佐齐桓公建立霸业。
[300] 列城有数：赐给他的城池有几座。
[301] 国甚僻小：国家非常偏僻弱小。指周文王而言，当时周国地处西疆，为商朝的诸侯国之一。
[302] 身至秽污：个人品德十分低下。指齐桓公而言。《史记·齐太公世家》记载：“桓公好内，多内宠，如夫人者六人。”到了晚年，桓公怠于政事，重用小人，引起齐国内乱。
[303] 为正：为政，发号施令。正，通“政”。
[304] 郑简公：春秋时期郑国的君主。子产：公孙侨，字子产。春秋时期郑国的贤相。
[305] 乂（yì）：治理，安定。
[306] 不得志：不能称心如意。
[307] 子：您。对子产的尊称。
[308] 入：介入，干预。
[309] 虽抱钟而朝可也：即使抱着乐器上朝也是可以的。钟，乐器名。代指乐器。
[310] 因智：使用智慧。因，依靠，使用。
[311] 猗（yī）顿：人名。春秋鲁国人，著名的商人。在发家致富方面，与陶朱公范蠡齐名。据说，猗顿对玉石具有很高的鉴赏能力。
[312] 济：渡河。
[313] 处行：做事。
[314] 涉：徒步过河。走：徒步奔跑。
[315] 潦（lǎo）：雨后的积水。这里指洪水。
[316] 禹：人名。夏朝的第一代君主，传说他曾治理洪水，使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317] 五种：即五谷。指黍、稷、稻、麦、菽。这里泛指粮食。
[318] 后稷：名弃，周民族的祖先，因擅长农业，舜时为农官。
[319] 听狱：判断案件。折衷：公平适中。
[320] 丧：丢失。
[321] 无择人：无论是谁找到的都可以。
[322] 汤：商王汤。商朝的开国君主。伊尹：人名。商汤的贤相，辅佐商汤建立商朝。雍人：宫中掌管烹调的官员。据说伊尹曾借助烹调手艺以接近商汤。《战国策·赵策四》：“伊尹负鼎俎而干汤，姓名未著，而受三公。”
[323] 内举不避亲：举荐身边有才能的人，即使是亲属也不回避。
[324] 水流湿：水朝着潮湿的地方流。
[325] 烛于玉烛：被照耀着的是美好的阳光。烛，照耀。玉烛，比喻美好的阳光。
[326] 饮于醴（lǐ）泉：饮用的是甘甜的雨水。醴泉，甘甜的泉水。醴，甜酒。形容泉水甘甜如醴酒。这里用“醴泉”比喻甜美的雨水。
[327] 畅于永风：沐浴在四季的祥和之风中。永风，永远祥和的风。
[328] 春为青阳：春天叫作“青阳”。古人把颜色与四季相配，青与春相配，朱（红）与夏相配，白与秋相配，玄（黑）与冬相配。春天阳气上升，气候温暖，故称春天为青阳。《尔雅·释天》：“春为青阳。”郭璞注：“气清而温阳。”
[329] 夏为朱明：夏天叫作“朱明”。《尔雅·释天》：“夏为朱明。”郭璞注：“气赤而光明。”
[330] 白藏：秋天是万物收藏的季节，又与白色相配，故称秋天为白藏。《尔雅·释天》：“秋为白藏。”郭璞注：“气白而收藏。”
[331] 玄英：冬天给人以清洁明净的感觉，又与黑色相配，故称冬天为“玄英”。英，清英。清洁明净的样子。《尔雅·释天》：“冬为玄英。”郭璞注：“气黑而清英。”
[332] 正光：美好的阳光。
[333] 高者不少：高处的雨水不少。
[334] 春为发生：美好的春风叫作“发生”。以下“长嬴”“方盛”“安静”分别为美好的夏、秋、冬三季风的名称。
[335] 四气和：四季的风都祥和美好。四气，四季的风。
[336] 通正：普遍美好。
[337] 息：呼吸。
[338] 膏火：指用火烧熟的熟食。
[339] 仞（rèn）：七尺或八尺为一仞。
[340] 蝼（lóu）蚁：蝼蛄与蚂蚁。蝼，虫子名。蝼蛄。
[341] 非明益也：不是因为视力变好了。明，视力，看得清。
[342] 势使然：地势使他能够这样。然，这样。
[343] 智载于私：出于私心的智慧。也即把智慧用在私心方面。
[344] 吴越：先秦的两个诸侯国。吴，在今长江下游一带。越，在今浙江一带。
[345] 以臣妾为殉：用奴隶殉葬。臣妾，先秦时对奴隶的称谓，男奴叫臣，女奴叫妾。殉，殉葬。
[346] 中国：中原地区的诸侯国。非之：批评他们，谴责他们。
[347] 怒，则以亲戚殉一言：中原也有人因为一时发怒，不惜因为一句气话而让自己的亲人受到连累。本句意思是，中原人在冷静的时候，知道批评以奴隶殉葬的恶习；而在生气时，却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做事不计后果，与人争斗，结果让自己的亲人也受到牵连。
[348] 弇（yǎn）：遮蔽，蒙蔽。
[349] 好亦然：爱好也是如此。然，这样。
[350] 语：谚语，俗话。
[351] 恶：丑。
[352] 可知：可以明白正确道理。
[353] 墨子贵兼：墨子重视兼爱。墨子，即墨翟，墨家的创始人。兼爱，平等地爱护所有的人。
[354] 公：大公无私。
[355] 皇子贵衷：皇子重视真诚。皇子，先秦思想家，生平不详。《列子·汤问》：“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献锟铻之剑、火浣之布。其剑长尺有咫，练钢赤刃；用之切玉如切泥焉。火浣之布，浣之必投于火；布则火色，垢则布色；出火而振之，皓然疑乎雪。皇子以为无此物，传之者妄。”《庄子·达生》：“桓公田于泽，管仲御，见鬼焉。公抚管仲之手曰：‘仲父何见？’对曰：‘臣无所见。’公反，诶诒为病，数日不出。齐士有皇子告敖者曰：‘公则自伤，鬼恶能伤公！’”《列子》中的皇子、《庄子》中的皇子告敖，与《尸子》中的皇子可能同为一人。
[356] 田子贵均：田子重视均平。田子，即田骈，又称陈骈，先秦的思想家。
[357] 列子贵虚：列子重视虚静。列子，即列御寇，先秦的道家学者。
[358] 料子贵别囿（yòu）：料子重视区别善恶、宽容别人。料子，先秦思想家，生平不详。别囿，即《庄子·天下》说的“别宥”，意思是区别善恶，宽容别人。宥，宽容。
[359] 相非：相互非议，相互批评。
[360] 而已：汪继培曰：“何氏焯云，‘而’下疑脱‘不’字。”
[361] 后：君主。辟（bì）：君主。廓：大，宽大。溥：广大，丰厚。介：大。纯：大。夏：大，伟大。（hū）：大。冢：大。晊（zhì）：大。昄（bǎn）：大。《尔雅·释诂》：“天、帝、皇、王、后、辟、公、侯，君也。弘、廓、宏、溥、介、纯、夏、……昄、晊、将、业、席，大也。”
[362] 平易：本指地势平坦。这里比喻做事公平。易，平坦。别囿：区别善恶而宽容别人。
[363] 一实：实际内容是一致的。
[364] 无告：指身处困境而无处诉说、无可依靠的人。
[365] 辜人：原指被杀后陈尸示众的犯人。这里泛指罪人。辜，罪。
[366] 及：指恩泽施及。
[367] 安危：使危者复安。也即拯救危难。怀远：怀柔远方。也即通过施恩的方式使远方的人归附。
[368] 大私：指爱护整个人类。
[369] 大好恶：指与所有百姓具有共同的好恶。
[370] 无好恶：没有个人的好恶。
[371] 南风之薰：南风是那样的温暖柔和。南风，古人认为南风是生养之风，而北风是肃杀之风。薰，温暖柔和。
[372] 愠：怒，烦恼。
[373] 无及万方：不要连累各地的百姓。万方，万邦，各地。
[374] 周亲：最亲近的人。周，至。《论语·尧曰》：“周有大赉，善人是富。‘虽有周亲，不如仁人。百姓有过，在予一人。’”
[375] 堂密：地势如房屋的高山。这里泛指高山。《尔雅·释山》：“山如堂者，密。”意思是，地形像房屋的山，叫作“密”。枞（cōng）：树名。常绿乔木。即冷杉。树皮多呈鳞片状，叶线形，可高达数丈。
[376] 给（jǐ）：富足。豫：提前。这里指提前劳作。
[377] 肄（yì）：劳苦。
[378] 辨士：善于讲话的人。辨，通“辩”。善辩，能言善语。
[379] 盂：盛液体的敞口器具。
[380] 上：君主，上级。
[381] 句（gōu）践：人名。即越王勾践。勾践被吴王夫差打败后，卧薪尝胆，发愤图强，最终灭掉了吴国。《尹文子·大道上》：“越王勾践谋报吴，欲人之勇，路逢怒蛙而轼之。比及数年，民无长幼，临敌，虽汤火不避。”
[382] 灵王：即楚灵王。春秋楚国君主。细腰：身材苗条的女子。一说指身材苗条的大臣。《韩非子·二柄》：“楚灵王好细腰，而国中多饿人。”
[383] 自然：自然如此。然，这样，如此。
[384] 关龙逢（páng）：人名。是夏桀的贤臣，因直谏被杀。王子比干：是商纣王的叔父，因直谏被杀。因比干是国王的儿子，故称“王子比干”。不与焉：没有参与动乱。
[385] 丹朱：人名。尧的儿子。据说丹朱顽愚不化。商均：人名。舜的儿子，相传品行不好。《孟子·万章上》：“丹朱之不肖，舜之子亦不肖。”
[386] 君诚服之：君主如果能够真诚地去做某种事情。服，从事，实行。
[387] 卿：古代高级官爵名。在公之下，大夫之上。大夫：古代高级官爵名。在卿之下，士之上。大夫又分上、中、下三级。
[388] 逸：奔跑。形容百姓非常急切地去效法卿大夫的行为。
[389] 得：各得其所。
[390] 体：区别，分别。《墨子·经上》：“体，分于兼也。”孙诒让《墨子间诂》：“《周礼·天官·叙官》郑注云：‘体，犹分也。’《说文·秝部》云：‘兼，并也。’盖并众体则为兼，分之则为体。”
[391] 当其体者：各种区别都很恰当。礼仪是用来区别人们的身份、等级的，这种区分一定要恰当，不然就会引起争端。
[392] 所以为肥也：是吃胖的方法。所以，……的方法。
[393] 奚若：如何，怎么样。意思是问吃胖没有。
[394] 今人皆壹饭而问“奚若”者也：如今的人们都好像那个吃一顿饭就急着询问“我吃胖没有”的人一样。批评人们过于急躁，希望治国能够立竿见影。
[395] 善人：使人们变得善良。治天地：治理自然。
[396] 我：代指君主。奚为：如何做。
[397] 不出于户而知天下：不用出门就知道天下的情况。户，门。《老子》四十七章：“不出户，知天下。”
[398] 知反之于己者也：这是因为圣王懂得根据自己的感受而去推知百姓的感受。《韩诗外传》卷三说：“昔者不出户而知天下，不窥牖而见天道，非目能视乎千里之前，非耳能闻乎千里之外，以己之度度之也，以己之情量之也。己恶饥寒焉，则知天下之欲衣食也；己恶劳苦焉，则知天下之欲安佚也。”圣人根据自己讨厌饥寒，就知道天下人都需要衣食；根据自己讨厌劳苦，就知道天下人都喜欢安逸。
[399] 仁义圣智：代指圣王。因为圣人具备了这四种美德。参：并列，等同。
[400] 恃：依赖。
[401] 安：如何，怎么。
[402] 率：遵循。将：奉行。
[403] 日圆尺：圆圆的太阳只有直径一尺大小。
[404] 烛：照耀。这里引申为影响。
[405] 上纲：上面的纲绳。纲，提网的总绳。直：拉直。这里引申为撒开。
[406] 目：网眼。
[407] 群物：万事万物。这里主要指百姓。
[408] 不施而仁：不用布施衣食就能够施行仁爱。古人认为，君主治国，并非一定要拿出衣食救济百姓，只要君主不穷兵黩武，不盘剥百姓，不占有农时，能够使百姓安心生产，自由生活，这就是仁政。
[409] 有诸心：有仁爱在心中。诸，“之于”的合音字。之，代指仁爱。彼正：百姓自然品质端正。彼，代指百姓。
[410] 至政：最美好的政治。
[411] 易食：更容易提供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