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主教在美国的发展

依照一些值得信赖的报告，美国既是世界上最民主的国家，同时又是天主教最发达的国家。骤然看起来，人们也许会感到怪异。

有两个问题应当加以清晰地区分：平等一方面提升了每个人独立判断的意愿度，另一方面则让人们热爱与憧憬社会有一个统一的、单一的以及对众人都能一视同仁的权力。所以，在民主时代生活的人们，都试图让自己不受所有宗教的约束。然而，一旦他们想顺从某个宗教权威，那么他们就要确保这个权威是单一的，而且只能是唯一的。凡是不指向同一个中心的宗教权力，都会给他们的精神带来不悦，并且会促使他们作出这样的判断：与其有诸多个宗教，不如没有宗教。

在我们这个时代，天主教徒的虔诚度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差，但诡异的是，很多基督教新教的教徒却不断改信了天主教。倘若从天主教内部来看，它仿佛是衰落了；但倘若从它的外部来看，它又貌似是进步了。这个现象其实理解起来并没有困难。

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有虔诚信仰者的数量自然不太多，不过他们一旦决定要皈依宗教，很快就会感觉自身有一种内在的本能，这种本能会悄然无声地将他们往天主教的方向推进。罗马教会的一些教义和教规让他们感到惊讶，但他们却对它的纪律表示由衷地佩服；与此同时，罗马教会的坚如磐石与团结对他们也存在着吸引。

倘若天主教最终可以将它所导致的政治恩怨漠然置之，那么我基本上一点也不质疑，这个看似和它相冲突的时代精神不但不会对它造成大不利，反倒会让它在短时间内取得巨大的成功。

乐意调节彼此间之对峙的原则，不惜以牺牲逻辑为代价而取得和解，这是人们智力活动最司空见惯的弱点之一。所以，无论是在往昔还是当下，总是有人在服从一个宗教权威后，又想将这个权威放弃而另寻其他权威，听凭自己的精神摇荡于服从与自由之间。尽管如此，我仍然相信这类人在民主时代不会比其他时代更多，而我们的后代在将来肯定会日益分化，最终将会分为两大类：一类彻底脱离基督教，另一类则皈依罗马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