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舍尔比利埃
[1102]舍尔比利埃《富或贫》1841年巴黎版(从日内瓦版翻印)。
(我们是把这个人专门归入[政治经济学家]这个行列呢,——因为他的观点大部分是西斯蒙第的,——还是把他的比较中肯的见解在适当场合作为引文列举出来,这还是一个大问题。[120])[1102]
[ (1)把资本区分为两部分:由机器和原料构成的部分以及由工人的“生活资料基金”构成的部分 ]
[1103]舍尔比利埃说:“资本就是原料、工具、生活资料基金[approvisionnement]。”(第16页)“资本同财富的其他任何部分之间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由于特殊的使用方式,物才成为资本,就是说,只有它被当作原料、工具或生活资料基金在生产行为中加以使用,它才成为资本。”(第18页)
可见,这是一个普通的方法,即把资本归结为它在劳动过程中所表现的物质要素:劳动资料和生活资料。而且,把资本归结为生活资料的说法是不确切的,因为生活资料虽然是生产者在生产中生存的条件、前提,但是并不加入劳动过程本身;加入劳动过程的,只有劳动对象、劳动资料和劳动本身。因此,劳动过程的客观因素——它们对一切生产形式都是共同的——在这里被称为资本,虽然“生活资料基金”(工资已包含在内)默默地以这些劳动条件的资本主义形式为前提。
舍尔比利埃和拉姆赛完全一样,认为“生活资料基金”——拉姆赛称之为流动资本——会减少(同资本总量相比至少会相对减少,在机器不断排挤工人的情况下则会绝对减少)。但是,他和拉姆赛似乎都认为,可以作为生产资本使用的生活资料即生活必需品的量必然会减少。情况完全不是这样。在这里,总产品中补偿资本并当作资本使用的部分和代表剩余产品的部分,总是被混为一谈。“生活资料基金”会减少,是因为资本(即总产品中当作资本使用的部分)中有一大部分已经不是以可变资本的形式,而是以不变资本的形式被再生产出来。[另一方面,]较大一部分由生活资料构成的剩余产品,则被非生产劳动者和完全不劳动的人吃掉,或者用来交换奢侈品。如此而已。
当然,总资本中转化为可变资本的部分越来越小这个事实,也可以用另外的方式来表示。资本中由可变资本组成的部分,等于总产品中工人自己占有、为自己生产的部分。因此,这部分越小,再生产它所需的工人人数在工人总数中占的比例也就越小(单个工人情况也是这样:他为自己劳动的劳动时间也就越少)。同总劳动一样,工人的总产品也分解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工人为自己生产的,另一部分是为资本家生产的。同单个工人的劳动时间可以分成两部分一样,整个工人阶级的劳动时间也可以分成两部分。如果剩余劳动等于半个工作日,那末这就象是工人阶级中有一半为工人阶级生产生存资料,而另一半则为资本家——他们一方面作为生产者,一方面作为消费者——生产原料、机器和成品。
可笑的是,舍尔比利埃和拉姆赛都以为,总产品中能够由工人消费、能够以实物形式加入工人消费的部分必然会减少,或者一般说来会减少。会减少的只是以这种形式,即作为可变资本被消费的部分。相反,被仆人、士兵等等吃掉,或者被输出国外换取更讲究的生活资料的那一部分则会更大。
在拉姆赛和舍尔比利埃的著作中只有一点是重要的,即他们实际上把可变资本和不变资本相对立,而不是停留在从流通中得出的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的区分上。因为,舍尔比利埃把资本中归结为“生活资料基金”的部分,同由原料、辅助材料和劳动资料(工具、机器)组成的部分对立起来。不过,不变资本中的两个组成部分——原料和辅助材料,就它们的流通形式来说,都属于流动资本。
在资本组成部分的变动中,重要的不是生产原料和机器的工人相对来说多于直接生产生活资料的工人(这只是分工而已),重要的是,产品应按什么比例补偿过去劳动(即不变资本)和支付活劳动。资本主义生产的规模越大,——从而积累资本越大,——用来生产机器和原料的资本所转化成的机器和原料,在[总]产品价值中占的份额也就越大。因此,以实物形式,或者通过不变资本各不同部分的生产者之间的交换,必然返回生产的产品部分就越大。属于生产的产品部分的比例也就更大,代表活劳动,新加劳动的部分相对来说也就更小。当然,这后一部分表现在商品上,表现在使用价值上,也会增加,因为上述事实和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有相同的意义。但是,相对来说,这部分中归工人所有的部分,还会更加减少。而且这同一过程会引起工人人口经常的相对过剩。
[120]这里指《剩余价值理论》的计划。马克思在手稿第ⅪⅤ本的封面所写的《理论》最后几章的计划包括《(n)舍尔比利埃》(见本卷第1册第5页),本章就是根据这一点写成的。至于西斯蒙第,马克思不打算在《剩余价值理论》中研究他的观点,而打算在自己著作的下一部分,即阐述《资本的竞争和信用》的部分来研究(见本册第52页〉。——第399页。
(III)
[ (2)关于工人人数同不变资本量相比不断减少的问题 ]
[1104]{随着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投在机器和原料上的资本部分在增加,花在工资上的资本部分在减少,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这是使拉姆赛和舍尔比利埃唯一感到兴趣的问题。但对我们来说,主要的是:这个事实是否说明利润率降低(而且这种降低远不象所说的那么厉害)?同时这里问题不仅涉及量的比例,而且涉及价值比例。
如果现在一个工人纺的棉花能和过去100个工人纺的一样多,原料就必须增加到100倍,此外,这个过程只有依靠一台能使一个工人看管100枚纱锭的纺纱机才能实现。但是,如果与此同时一个农业工人现在生产的棉花和过去100个工人生产的一样多,一个机器制造业的工人现在是生产一整台纺纱机,而不是生产一枚纱锭,那末价值比例保持不变,也就是说现在花在纺纱、棉花和纺纱机上的劳动和过去花在纺纱、棉花和纱锭上的劳动完全相同。
至于机器,它的费用不象它所代替的劳动的费用那么大,虽然纺纱机比纱锭贵得多。有一台纺纱机的单个资本家,所拥有的资本必然大于购买一架纺车的单个纺纱者。但是,如果把纺纱机所需的工人人数考虑在内,使用纺纱机就比使用纺车便宜。否则,纺纱机就排挤不了纺车。资本家取代了纺纱者。但是,纺纱者花在纺车上的资本,与产品量相对来说,大于资本家花在纺纱机上的资本。}
劳动生产率的增长(由于使用机器)和工人人数的减少(同使用的机器的数量与功率相比),二者是一回事。代替简单而便宜的工具的是这类工具(虽然形式有了改变)的组合,此外,还加上由发动装置和传动装置组成的整套机器;然后是用来生产动力(如蒸汽)的材料(如煤等等),最后是建筑物。如果一个工人看管1800枚纱锭,而不是转动一架纺车,那末如果问,为什么这1800枚纱锭不象一架纺车那样便宜,那就是再荒唐不过了。在这里,生产率正是取决于以机器形式使用的资本量。机器磨损的比例只和商品有关;工人同全部机器相对立,因而花在劳动上的资本的价值也同花在机器上的资本的价值相对立。
毫无疑问,机器变得便宜是由于两个原因:由于制造机器的原料是用机器生产的;由于在把这种原料变成机器时使用机器。但是这样说包含着两层意思:第一,在这两个部门,拿它们采用的机器和工场手工业生产中使用的工具相比,花在机器上的资本同花在劳动上的资本相对来说,在价值上增加了。第二,单个机器和它的组成部分变得便宜了,但是发展起一个机器体系:代替工具出现的不仅是单个机器,而且是整个体系,从前可能是起主要作用的工具,例如(织袜机或类似的机器上的)织针,现在是成千上万地结合在一起。同工人相对立的每一台机器,都是工人从前一个个单独使用的工具的庞大组合,例如1800枚纱锭代替了一枚纱锭。但是除此以外,机器还包含旧工具所没有的要素等等。尽管各单个要素便宜了,机器的总体在价格上却大大提高了,生产率的增长就是由于这个总体的不断扩大。
其次,机器所以变得便宜,除了由于它的组成部分变得便宜以外,还由于动力源泉(例如蒸汽锅炉)和传动装置也变得便宜了。动力节约了。但是所以能够节约,正是因为同一个发动机,由于规模的不断增大,能够推动更大的机器体系。发动机相对地说变得便宜了,或者说,它的费用不是和用它来推动的机器体系的扩大成比例地增长;它本身随着自己的规模的增大而变贵,但它的价格不是和它的规模的增大成比例地提高;即使它的费用绝对地说是增长了,但是相对地说还是减少了。因此,撇开单个机器的价格不谈,这是一个使得与劳动对立的机器资本增大的新的因素。机器运转速度增加,会大大提高生产力,但是同机器价值本身毫无关系。
因此,机器价值的增长(与使用的劳动量相比较,因而也是与劳动价值,可变资本相比较),同机器引起的劳动生产率的增长相适应,这种说法,是不言而喻的,或者说是同义反复。
[1105]造成商品由于使用机器而降价的一切情况,首先可以归结为单位商品吸收的劳动量的减少,其次可以归结为机器磨损(这种磨损的价值加入单位商品)的减少。机器磨损得越慢,再生产它们所需的劳动就越少。这就使得由机器构成的资本的量和价值,同以劳动形式存在的资本相比,有了增加。
这样一来,剩下的就只是原料问题。很明显,原料量必须同劳动生产率成比例地增长,也就是说,原料量必须同劳动量成比例。这个比例比它表面上看起来要大。
例如,假定每个星期消费10000磅棉花。一年按50个星期计算,全年共消费10000×50=500000磅。假定全年的工资=5000镑。每磅棉花比如值6便士,全年就是250000先令=12500镑。假定资本每年周转5次。这样,全年的1/5就消费100000磅棉花,价值2500镑。在这1/5年中,支出工资1000镑,即等于投在棉花上的资本价值的1/3强。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原料量同劳动量的比例。如果现在每1/5年中所消费的棉花的价值等于10000镑,劳动的价值等于1000镑,那它们的比例就是1∶10。(如果考察全年的产品,即一方面是50000镑,另一方面是5000镑,这个比例同样是1∶10。)
{商品的价值就其与机器有关来说,决定于加入商品的机器磨损;因此,只是在机器的价值本身加入价值形成过程,即机器的价值在劳动过程中被消费的情况下,商品的价值才决定于机器的价值。相反,利润却决定于(撇开原料不谈)进入劳动过程的全部机器的价值,而不管这个价值被消费的程度如何。因此,利润必然随着[活]劳动总量的减少(同花在机器上的资本部分相对来说)而下降。利润并不是按照相同的比例下降,因为剩余劳动在增加。}
在原料方面,可以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假如纺纱业的生产力提高十倍,也就是一个工人现在纺的纱和过去十个工人纺的纱一样多,那末,为什么一个黑人现在生产的棉花不可以和过去十个黑人生产的棉花一样多,也就是说,为什么不可以使价值比例在这里保持不变呢?纺纱者在同一时间里纺掉十倍的棉花,但是黑人在同一时间里也生产十倍的棉花。因此,十倍的棉花量,并不比以前等于它的1/10的棉花量贵。所以,尽管原料量增加了,它对可变资本的价值比例却可以保持不变。实际上,这个工业部门一般说来所以能够这样发展起来,完全是棉花大降价的结果。 [注:[1105]{如果明天棉花降价90%,那末后天,纺纱业就会发展得更快,等等。}[1105]]材料(例如金和银)越贵,用它来制作奢侈品时使用机器和分工就越少。这是因为在原料上资本支出太大,而且由于原料昂贵,对这些产品的需求有限。
对上面提出的问题,可以非常简单地回答如下:一部分原料,如毛、丝、皮革,是通过动物性有机过程生产出来的,而棉、麻之类是通过植物性有机过程生产出来的;资本主义生产至今不能,并且永远不能象掌握纯机械方法或无机化学过程那样来掌握这些过程。象皮革等等以及动物的其他组成部分这类原料所以变得昂贵,部分原因就在于不合理的地租规律随着文明的进步使这些产品的价值提高了。至于煤和金属(以及木材),它们随着生产的发展已变得非常便宜;然而在矿源枯竭时,金属的开采也会成为比较困难的事情,等等。
{关于谷物地租和矿山地租,如果可以说,它们并没有提高产品的价值(只是提高了它的市场价格),它们只不过是产品价值的表现(产品价值超过生产价格的余额),那末相反,毫无疑问的是,牲畜租、房租等等就不是这些产品价值提高的结果,而是原因。}
原料、辅助材料等的降价,使资本的这个部分的价值增长变慢,但没有使增长停止。这种降价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利润率的下降。
这个讨厌的问题到此结束。[1105]
[1105]{在考察利润时,假定剩余价值是既定的。只考察不变资本的变动对利润率的影响。只有一种方法使剩余价值直接影响不变资本,那就是通过绝对剩余劳动,通过延长工作日,使不变资本在[产品]价值中占的比例减小。相对剩余劳动——在工作日保持不变的场合(撇开劳动强度增大不谈)——通过剩余价值本身的提高使利润对总资本的价值比例增大。绝对剩余劳动时间则使不变资本的费用相对减少。}
(III)
[ (3)舍尔比利埃关于利润率取决于资本有机构成的猜测;他在这个问题上的混乱。舍尔比利埃论资本主义条件下的“占有规律” ]
[1106]现在回过头来谈舍尔比利埃。
他提出的利润率的公式,或者说是用数学来表示通常所理解的利润,本身并不包含任何规律;或者说甚至是绝对错误的,尽管他对这个事物有某种模糊的概念,接近于对它的了解。
“商业利润[121]决定于同生产资本各不同要素相比的产品价值。”[同上,第70页]
{实际上,利润是产品的剩余价值与总预付资本价值之比,而与资本各要素的区别无关。但是剩余价值本身决定于可变资本的量和它的价值增殖率;而这个剩余价值与总资本之比,又决定于可变资本与不变资本之比,也决定于不变资本的价值变动。}
“这种规定的两个主要要素,显然是原料价格和加工这些原料所必需的生活资料基金的数量。社会的经济进步,以相反的方向作用于这两个要素。这种进步具有使原料变贵的倾向,因为它使在面积有限的私人土地上经营的采掘业[122]的一切产品的价值提高。”相反,生活资料基金却随着社会进步而(相对)减少,关于这一点我们以后再谈。“产品总量减去为获得这些产品而消费的资本总量,就得出一定时期内的利润总量。产品总量同使用的资本,而不是同已消费的资本成比例地增长。因此,利润率,或者说,利润与资本之比,是另外两个比——使用的资本与已消费的资本之比以及已消费的资本与产品之比——结合的结果。”(同上,第70页)
舍尔比利埃一开始说对了,利润决定于同生产资本“各不同要素”相比的产品价值。突然他又跳到产品本身,跳到产品量上去了。但是第一,产品量的价值不增加,产品量也可以增加。第二,在把产品量同构成已消费的和未消费的资本的产品量进行比较时,最多也只能按照拉姆赛的办法去做,这就是,把总国民产品同它的以实物形式耗费的构成要素相比较。 [注:见本册第371—372页。——编者注]但是,就每一单个生产领域的资本来说,产品的形式和它的构成要素是不同的(即使在农业这一类生产部门里也是如此,在那里,一部分产品以实物形式构成该产品的生产要素)。为什么舍尔比利埃会走上这条歧路呢?因为,尽管他猜测到资本的有机构成对利润率有决定意义,但是他完全没有利用他探索到的不变资本和资本的另一组成部分之间的对立来说明剩余价值;正如他没有说明价值本身一样,他也根本没有说明剩余价值。他没有指出剩余价值是从哪里来的,所以就去求助于剩余产品,即求助于使用价值。
虽然任何剩余价值都表现为某种剩余产品,但是剩余产品本身不代表剩余价值。{假定产品根本不包含剩余价值,例如,一个农民有自己的工具(再加上自己的土地),他劳动的时间正好只是一个雇佣工人为补偿自己的工资而劳动的时间,比方说6小时。如果是丰年,他的产品可能加倍,但是全部产品的价值仍然和过去一样。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有剩余产品,却没有剩余价值。}
舍尔比利埃用“生活资料基金”这种“被动的”、纯物质的形式,即用可变资本在工人手中转化成的使用价值形式来表示可变资本,这本身就已经是错误的。相反,如果他按照可变资本的实际表现形式来看待可变资本,就是说把它看作货币(交换价值的即一定量社会劳动时间本身的存在),那末对资本家来说,可变资本就会转化为他用可变资本交换得来的劳动(而在物化劳动同活劳动的这种交换中,可变资本会发生变动,它会增长);可变资本是作为劳动,不是作为“生活资料基金”,而成为生产资本的要素的。而“生活资料基金”是使用价值,是可变资本借以实现为工人的收入的使用价值的物质存在。所以,作为“生活资料基金”,可变资本完全同舍尔比利埃称为“被动的”要素的另外两个资本部分 [注:[1110]在第59页上,舍尔比利埃把原料和机器称为“资本的两个被动的要素”同“生活资料基金”相对立。[1110]]一样是“被动的”要素。
同一个错误观念妨碍舍尔比利埃通过这个主动要素与被动要素之比,去说明利润率和随着社会发展而出现的利润率的下降。事实上,他得出的无非是这样一个结论:“生活资料基金”[1107]由于生产力的发展而减少,同时工人人口却在增长;因此,工资由于人口过剩而降到它的价值以下。他没有在价值交换的基础上,即在劳动能力按价值支付的基础上,说明任何问题,这样,利润实际上(尽管他没有说出来)就表现为工资的扣除部分;当然,实际的利润有时也可能包含这个扣除部分,但是后者永远不可能成为利润范畴的根据。
首先,让我们把舍尔比利埃的第一个论点还原为它的正确的表达:
“产品总量的价值减去为获得〈生产〉这些产品而消费的资本总量的价值,就得出一定时期内的利润总量。”
这就是利润的第一个(通常的)表现形式,对资本主义意识来说也是这样。换句话说:利润是在一定时期内获得的产品价值超过已消费的资本价值的余额。或者说:是产品价值超过产品的生产费用的余额。甚至这个“一定时期”在舍尔比利埃那里也是突如其来的,因为他没有向我们说明资本的流通过程。因此,他的第一个论点不外是利润的普通定义,是利润的直接表现形式。
舍尔比利埃的第二个论点:
“产品总量同使用的资本,而不是同已消费的资本成比例地增长。”
换句话说,这依然是:
“产品总量的价值同预付资本〈不管它是否已经消费〉成比例地增长。”
这里的目的只是想用狡猾的手法得出利润量决定于使用的资本量这样一个完全未经证明,而且在直接表述上也是错误的论点(因为这个论点已经把[个别利润]平均化为一般利润率这一点当作前提)。但是,由于“产品总量同使用的资本,而不是同已消费的资本成比例地增长”,就必然形成一种表面的因果关系。
让我们看一下这个论点的两种表述,一种是舍尔比利埃的表述,一种是它应该有的表述。从它的上下文来看,并且根据它被当作:medius terminus [注:(推理的)中词。这里是第二个前提的意思。——编者注]而推出的结论来看,它应该是:
“产品总量的价值同使用的资本,而不是同已消费的资本成比例地增长。”
这里显然是想用下列说法来巧妙地解释剩余价值:使用的资本超过已消费的资本的余额构成产品的价值余额。但是,未消费的资本(机器等等)保存着自己的价值(因为,“未消费”,正是说它的价值未消费),它在生产过程结束后,仍然保存着它在生产过程开始前具有的价值。如果发生了价值变动,这种变动也只能发生在已消费的,从而已加入价值形成过程的资本部分。舍尔比利埃解释利润的方法,从下面这一点来看实际上也是错误的:例如一笔三分之一未消费、三分之二在生产中已消费的资本,在劳动剥削率相等(撇开利润率的平均化不谈)时,必然比另一笔三分之二未消费、三分之一已消费的资本提供更多的利润。因为后一笔资本包含的机器等等和其他的不变资本显然多一些,而前一笔资本包含的这个要素少一些,推动的活劳动量多一些,从而推动的剩余劳动也多一些。
如果我们看一下舍尔比利埃本人对自己的论点所作的表述,那末首先应该指出,这种表述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因为产品量或者说使用价值量本身,不论是对于价值、剩余价值,还是对于利润,都根本不起决定作用。然而在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的究竟是什么呢?由机器等等组成的不变资本部分,加入劳动过程,不加入价值形成过程,因而它有助于产品量的增加,却不在其价值上附加任何东西。(因为在它通过本身的磨损给产品附加价值的情况下,它自己也就属于已消费的资本,不属于同已消费的资本相区别的使用的资本。)但是不变资本的这个未消费的部分本身并不造成产品量的增长。它有助于在一定的劳动时间内创造更大量的产品。因此,如果劳动只是在“生活资料基金”所包含的那么多劳动时间内进行,产品量就会保持不变。所以,产品的余额不是由使用的资本超过已消费的资本的余额构成,而是由这个已消费的资本部分发生的变动造成的(前提是,这里讲的不是象农业这一类生产部门,在这类部门中,产品量不取决于或者可以不取决于所支出的资本量,劳动生产率部分地取决于无法控制的自然条件)。
如果舍尔比利埃把不变资本——已消费的或未消费的——看成同劳动时间[长度]无关,同可变资本在价值增殖过程中发生的变动无关,他同样可以说:
“产品总量[1108]的增长〈至少在加工工业中〉,同已消费的资本中由原料组成的部分的增长成比例。”
因为产品的增长和资本的这个部分的增长在物质上是等同的。另一方面,在农业中(在采掘业中也是一样),土地比较肥沃时,在未消费的资本(即不变资本)用得少、已消费的资本(例如工资)用得比较多的地方,产品量可能比先进的国家大得多,在先进的国家,使用的资本与已消费的资本之比要高得多。
这样,舍尔比利埃的第二个论点就是企图用巧妙的手法偷运剩余价值(利润的必要基础)。
[舍尔比利埃得出的结论是:]
“因此,利润率,或者说,利润与资本之比,是另外两个比例——使用的资本和已消费的资本之间的比例以及已消费的资本和产品之间的比例——结合的结果。”(第70页)
应当先说明利润。但是,代替这个说明的只是对利润下了这样一个定义,这个定义只是表示了利润的表现方式,只是表示了利润是总产品的价值超过产品的生产费用,或者说超过已消费的资本价值的余额这样一个事实,就是说,对利润下了一个平平常常的定义。
现在应当说明利润率。但是,又只是下了一个平平常常的定义:利润率是利润与总资本之比,或者也可以说是产品价值超过它的生产费用的余额与预付在生产上的总资本之比。可见,对于资本要素的近似正确的区分加以歪曲的理解和拙劣的运用,以及对于利润和利润率同这些要素的比例的直接关系所作的猜测,只是使舍尔比利埃以更加明显的学理主义的形式重复那些人所共知的词句,事实上,这些词句只是确认了利润和利润率的存在,关于它们的本质却什么也没有谈到。
舍尔比利埃用代数的方法来表示他的学理主义的公式,这也无济于事:
“用P表示一定时期的总产品,C表示使用的资本,π表示利润,r表示利润和资本的比例(利润率),c表示已消费的资本。这样,P-c=π,r=π/C,即Cr=π。因此P-c=Cr;r=(P-c)/C。”(第70页注)
这一切只是表示,利润率等于利润与资本之比,而利润等于产品价值超过产品生产费用的余额。
一般说来,当舍尔比利埃说到已消费的资本和未消费的资本时,他脑子里想的是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的区别,而并不坚持他自己所确认的、与这种区别不同的从生产过程产生的资本的区别。剩余价值在流通之前就已被假定了;不管从流通中产生的区别怎样影响利润率,这些区别与利润的来源都毫无关系。
“生产资本由可消费的部分[生活资料基金、原料、辅助材料]和不可消费的部分[工具、器具、机器]组成。随着财富和人口的增长,可消费的部分有增长的趋势,因为采掘业需要越来越大的劳动量。另一方面,这同一个发展又使得使用的资本量的增长程度大大高于已消费的资本量的增长程度。因此,虽然已消费的资本总量有增长的趋势,但这一过程的影响会受到抑制,因为产品量会以更快的速度增长,并且必须承认,利润总量至少是和使用的资本总量一样快地增长的。”(第71页)“增长的是利润量,而不是利润率即这个量与使用的资本之比,r=(P-c)/C。显然,如果C比P-c增长得快,即使r下降,P-c或者说利润(因为P-c=π)也可能增长。”(第71页注)
在这里,还算在某种程度上接触到了利润率下降的原因;但是,有了先前的歪曲以后,这只能导致混乱和自相抵触的矛盾。起先是已消费的资本量增长,但是产品量增长得更快(就是说,在这里产品价值超过产品生产费用的余额增长得更快),因为产品量同使用的资本成比例地增长,而后者比已消费的资本增长得快。为什么固定资本例如比原料量增长得快,这一点在任何地方都没有说明。但是且不管它。利润量同使用的资本,同总资本成比例地增长,可是[1109]利润率据说还是要下降,因为总资本比产品量,或者不如说,比利润量增长得快。
舍尔比利埃先是说利润量至少是和“使用的资本总量”按同样的比例增长,可是后来又说利润率下降,因为使用的资本总量比利润量增长得快。起先是P-c“至少是”和C成比例地增长,后来又是(P-c)/C下降,因为C比“至少是和C一样快地增长的”P-c增长得更快。如果去掉这一切混乱,剩下的就只是如下的同义反复:即使P-c增长,(P-c)/C也可能下降,也就是说,如果利润率下降,即使利润增长,利润率也可能下降。利润率只是指P-c与C之比,如果资本比利润量增长得快,[这个比例就下降]。
于是便得出如下的聪明的结论:如果资本比利润量增长得快,或者说,如果利润量尽管绝对增长,但是和资本相比却相对减少,那末,利润率可能下降,即增长的利润量与资本之比可能下降。这无非是利润率下降的另一种表现。对这种现象的可能性,甚至对它的存在,从来都没有人怀疑过。这里涉及的唯一的问题恰恰是要说明这种现象的原因,而舍尔比利埃却用利润量的增长至少是同资本的增长成比例,来说明利润率的下降,说明与总资本相比利润量的下降!他显然模糊地猜测到,使用的活劳动量,尽管绝对地说增加了,但是与过去劳动相比还是相对减少;因此利润率必然下降。但是他的这种猜测还不是清醒的理解。越接近入门,而实际上并未入门,表述上的歪曲程度就越大,并且认为已经入门的错觉就越大。
相反,舍尔比利埃关于一般利润率的平均化所说的,倒很中肯。[123][1109]
[1109]“扣除地租之后,利润量——即产品超过已消费的资本的余额——的剩余部分,在资本主义生产者之间,按照他们每人使用的资本的比例进行分配,而与已消费的资本相应的并确定用来补偿它的那一部分产品,则按照他们实际消费掉的资本的比例进行分配。这种二重分配规律由于力图把各方面使用的资本的收益平均化的竞争的作用而得以实现。这种二重分配规律最终决定不同种类产品的相应的价值和价格。”(第71—72页)
这一段很好。只是最后一句话,即一般利润率的这种形成决定商品的价值和价格(应该说生产价格)是错误的。相反,价值规定是第一性的,是利润率的前提,也是生产价格形成的前提。“利润量”——即剩余价值,[1110]它本身只是商品总价值的一部分——的某种分配,又怎么能够决定这个“利润量”,因而决定剩余价值,因而也决定商品价值本身呢?只有把商品的相对价值理解为商品的生产价格,舍尔比利埃的说法才是正确的。舍尔比利埃的全部错误都是由于他没有独立地考察价值和剩余价值的起源和规律。
此外,对雇佣劳动和资本的关系,他的理解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正确的:
“没有通过让渡〈合法转让财产、继承等等〉得到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去进行交换的人,只有向资本家提供自己的劳动,才能得到他们所需要的东西。他们只有权得到作为劳动价格付给他们的东西,而无权得到这种劳动的产品以及他们附加在产品上的价值。”(第55—56页)“无产者为换取一定量的生活资料出卖自己的劳动,也就完全放弃了对资本其他部分的任何权利。这些产品的占有还是和以前一样;并不因上述的[无产者和资本家之间的]契约而发生变化。产品完全归提供原料和生活资料的资本家所有。这是占有规律的严格结果,相反地,这个规律的基本原则却是每个劳动者对自己的劳动产品拥有专门的权利。”(第58页)
照舍尔比利埃的说法,这个基本原则就是:
“劳动者对于作为自己劳动的结果的价值,拥有专门的权利。”(第48页)
由于商品规律,商品形成等价物,并按照它们的价值,即按照它们包含的劳动时间彼此交换。这个规律怎么一下子变了样子,以致资本主义生产(对于产品来说,只有在资本主义生产的基础上,作为商品来进行生产,才具有本质的意义)竟然反过来建立在一部分劳动不经交换就被占有的基础上,——这一点舍尔比利埃既不理解,也没有加以说明。他只是感到,这里发生了某种转变。
舍尔比利埃所说的“基本原则”纯粹是一种虚构。它是由商品流通造成的假象产生的。商品按照它们的价值,即按照它们包含的劳动彼此交换。单个人在这里只是作为商品所有者互相对立,所以,只有让出自己的商品,才能占有别人的商品。因此形成一种似乎他们能交换的只是自己的劳动的假象,因为包含别人劳动的商品的交换,在这些商品本身又不是用自己的商品换得的情况下,是以与[简单]商品所有者即买者和卖者的关系不同的另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为前提的。在资本主义生产当中,资本主义生产表面上反映出来的这种假象消失了。但是有一种错觉并没有消失:似乎最初人们只是作为商品所有者互相对立,因而每个人只有在他是劳动者的情况下才是所有者。如上所述,这“最初”就是由资本主义生产的假象产生的错觉,——这种现象在历史上从来不曾有过。一般说来,人(不论是孤立的还是社会的)在作为劳动者出现以前,总是作为所有者出现,即使所有物只是他从周围的自然界中获得的东西(或者他作为家庭、氏族或公社的成员,部分地从周围的自然界中获得,部分地从公共的、已经生产出来的生产资料中获得)。最初的动物状态一终止,人对他周围的自然界的所有权,就总是事先通过他作为公社、家庭、氏族等等的成员的存在,通过他与其他人的关系(这种关系决定他和自然界的关系)间接地表现出来。“没有所有权的劳动者”作为“基本原则”,倒不如说只是文明的产物,而且是“资本主义生产”这个一定的历史阶段上的产物。这是“剥夺”规律,不是“占有”规律,至少不是舍尔比利埃所想象的一般占有规律,而是和一定的、特殊的生产方式相适应的占有规律。[1110]
[1111]舍尔比利埃说:
“产品在转化为资本以前就被占有了;这种转化并没有使它们摆脱那种占有。”(第54页)
这句话不仅适用于产品,而且适用于劳动。原料等等和劳动资料属于资本家;它们是他的货币的转化形式。另一方面,如果资本家用等于6劳动小时的产品的货币额,购买劳动能力或一天(例如12小时)的劳动能力的使用权,那末,这12小时的劳动就属于资本家,这个劳动在实现以前就已被资本家占有。它通过生产过程本身转化为资本。不过,这种转化是在它被占有以后发生的行为。
“产品”转化为资本:如果产品在劳动过程中执行劳动条件、生产条件(劳动对象和劳动资料)的职能,就是在物质上转化;如果不仅产品的价值被保存,而且产品本身还成了吸收劳动和剩余劳动的手段,也就是说,产品实际上执行劳动吸收器的职能,那就是在形式上转化。[1112]另一方面,在生产过程之前被占有的劳动能力,在生产过程中会直接转化为资本,因为它转化成了劳动条件和剩余价值,因为它物化为产品时既保存不变资本,又补偿可变资本并附加剩余价值。[1112]
[121]“商业利润”(《profit mercantile》)是舍尔比利埃对单个资本家的利润的称呼,以区别于整个社会的利润。--第407页。
[122]舍尔比利埃所说的“采掘业”(《industries extractives》)不仅指采矿、伐木、捕鱼、狩猎,而且指生产农产原料的各种农业生产。——第407页。
[123]在手稿中接下去是《资本论》第三部分第二章的计划草稿,作为插入部分放在方括号内。在这里,马克思打算研究一般利润率的形成问题。本版把这个计划收入本卷第1册的《附录》(第447—448页)。——第415页。
(III)
[ (4)关于作为扩大再生产的积累问题 ]
[舍尔比利埃说:]
[1110]“财富的任何积累,都为加速进一步的积累提供手段。”(同上,第29页)
{李嘉图(从斯密那里继承下来的)关于任何积累都归结为工资的支出的观点,即使在积累的任何部分都不是以实物形式(例如,租地农场主播下更多的种子,畜牧业者增加种畜或肥育牲畜的头数,机器制造业者在机器制造机上占有一部分剩余价值)实现的情况下也是错误的。这个观点即使在下述情况下也是错误的:即使不存在这样一种现象,即生产某个资本部分的构成要素的所有生产者,由于考虑到年积累的事实,即考虑到一般生产规模的扩大,都是经常地进行超额生产。此外,土地耕种者可以用他的一部分剩余谷物和畜牧业者进行交换,畜牧业者可以把这部分谷物转化为可变资本,而土地耕种者则[通过这种交换]把自己的谷物转化为不变资本。亚麻种植业者[1111]出卖他的一部分剩余产品给纺纱业者,纺纱业者把它转化为不变资本;亚麻种植业者可以用这笔货币购买工具,而工具生产者又可以用这笔货币购买铁等等,这样一来,所有这些要素都直接成了不变资本。但是,撇开这一点不谈。
假定机器厂主想把一笔1000镑的追加资本转化为生产要素。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要把其中的一部分花在工资上,比如说,200镑。他用其余的800镑购买铁、煤等等。假定这些铁、煤还有待于生产。如果制铁业者或煤炭业者在这个时候既没有剩余的(积累的)商品储备,又没有追加的机器,而且也不能直接购买机器(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又会发生不变资本同不变资本的交换),那末,制铁业者和煤炭业者只有使他们的旧机器延长工作时间,才能为机器厂主生产铁和煤的追加量。于是旧机器就要加速补偿,但是它们的一部分价值会加入新产品。不过这一点也撇开不谈。制铁业者无论如何也需要更多的煤;因此,这里他必须至少把800镑中属于他的份额的一部分直接转化为不变资本。但是他们两人——煤炭业者和制铁业者——出卖他们的煤和铁时,也使其中包含了无酬剩余劳动。如果这种劳动占1/4,在800镑中就已经有200镑不归结为工资,更不用说产品价值中归结为旧机器磨损的那一部分了。
剩余产品总是由各种特定资本生产的实物形式的东西如煤、铁等等组成。有些生产者的产品互为生产要素,如果他们互相交换这些产品,那末一部分剩余产品就直接转化为不变资本。而同生活资料生产者生产的产品交换并补偿其不变资本的那一部分,则形成必要的可变资本。有些生活资料已不能作为要素(除了作为可变资本)加入自身的生产,这些生活资料的生产者,正是通过其他生产者借以获得追加的可变资本的同一过程来获得追加的不变资本。
再生产——就它是积累而言——和简单再生产的区别如下:
第一,积累的生产要素——它们的属于可变资本的部分和属于不变资本的部分——由新加劳动构成;它们不完全转化为收入,虽然它们是由利润产生的;利润,或者说剩余劳动,转化为所有这些生产要素。而在简单再生产中,一部分产品代表过去劳动(也就是说,这里指的不是当年完成的劳动)。
第二,不言而喻,如果某些生产部门劳动时间延长了,就是说,在那里没有使用追加的工具或机器,那末新产品就要部分地支付旧的工具或机器的更快的磨损,而旧的不变资本的这种加速消费也是积累的因素。
第三,在[扩大]再生产过程中,部分地由于资本的游离,部分地由于一部分产品转化为货币,部分地只是由于生产者[用自己的追加商品]收回货币而使对其他人——例如对出卖奢侈品的人——的商品的需求减少,从而形成追加货币资本;因为有了这种资本,就完全没有必要象在简单再生产中那样系统地补偿生产要素。
每个人都可以用剩余的货币购买产品或支配产品,尽管他向之购买产品的生产者既不把自己的收入花在买者的产品上,也不用这种产品补偿自己的资本。}{每当追加资本(可变的或不变的)不是相互补充的时候,它必然在某一方面作为货币资本沉淀下来,即使这种货币资本只是以债权形式存在。}
(III)
[ (5)舍尔比利埃的西斯蒙第主义因素。关于资本有机构成问题。比较发达的资本主义生产部门的可变资本绝对减少。在资本有机构成保持不变情况下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的价值比例的变动。资本的有机构成以及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之间的不同比例。资本周转的差别及其对利润的影响 ]
在其他方面,舍尔比利埃的观点是西斯蒙第和李嘉图的互相排斥的见解的奇怪混合物。[1111]
[1112]下面的话是西斯蒙第的东西:
“关于资本不同要素之间的比例不变的假设,在社会经济发展的任何阶段都不会实现。它们之间的比例实质上是可变的,而且是由于两个原因:(1)分工;(2)人力由自然力代替。这两个原因使生活资料基金与资本的另外两个要素之比有下降的趋势。”(第61—62页)“在这种状况下,生产资本的增加,不一定会引起用来形成劳动价格的生活资料基金的增长;在这种增加的同时,资本的这个要素至少是暂时地会绝对减少,从而劳动价格会下降。”(第63页)
{这是西斯蒙第的东西;这种[生活资料基金的减少]对工资高度的影响,是舍尔比利埃的唯一着眼点。如果研究是以劳动按其价值支付为前提,而劳动的市场价格在这一点(价值)的上下波动则不考虑在内,这个着眼点也就完全失去意义。}
“一个生产者想要在自己的企业中采用新的分工或者利用某种自然力,他不会等到积累的资本足以在这些条件下使用他以前所需要的全部工人时才这样做;在分工的场合,他也许会满足于用五个工人来生产他以前用十个工人生产的东西;在使用自然力的场合,他也许只要使用一台机器和两个工人。因此,生活资料基金[以前等于3000],在第一种场合将减少到1500,在第二种场合将减少到600。但是因为工人现有人数保持不变,所以他们的竞争会很快使劳动价格降到它原来的水平以下。这是占有规律的极其惊人的结果之一。财富即劳动产品的绝对增多,并没有引起工人生活资料基金的相应增多,甚至还能引起这一基金的减少,使各种产品中应归于工人的份额减少。”(第63—64页)“决定劳动价格〈这里始终只是指劳动的市场价格〉的原因,是生产资本的绝对量以及资本不同要素之间的比例,这是工人的意志不能给予任何影响的两个社会事实。”(第64页)“一切机会几乎都是对工人不利的。”(同上)
生产资本不同要素之间的比例,是由两种方式决定的。
第一,生产资本的有机构成。我们指的是技术构成。在劳动生产力既定的情况下,——只要不发生什么变化,就可以假定它是不变的,——在每个生产领域中,原料和劳动资料的量,也就是与一定的活劳动量(有酬的和无酬的),即一定的可变资本的物质要素量相应的、表现为物质要素的不变资本量,是一个确定的量。
如果与使用的活劳动相比,物化劳动小,代表活劳动的产品份额就大,而不管这个产品部分在资本家和工人之间怎样分配。反之则相反。因此,如果劳动剥削率是既定的,剩余劳动在前一场合也就大,在后一场合也就小。只是由于生产方式发生变化,而这种变化又改变资本两个部分的技术比例,这里才能发生变化。即使在这种场合,如果各资本的量不同,使用较多不变资本的资本所使用的活劳动的绝对量也可能相同,或者甚至更大。但是相对来说,它必然要小一些。对于等量的资本来说,或者以总资本的一定的相应部分(例如100)来计算,不论从绝对还是相对来说,它都必然要小一些。由于劳动生产力的发展(不是下降)而出现的一切变化,都使代表活劳动的产品部分减少,使可变资本减少。因为假定工资到处相同,所以在考察不同生产部门的资本[1113]时,我们可以说,上述变化会使处在较高生产发展阶段的部门的可变资本绝对减少。
这就是由生产方式的变化产生的变化。
但是第二,如果把资本的有机构成和由资本有机构成的差别产生的资本之间的差别假定为既定的,那末尽管技术构成保持不变,[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之间的]价值比例也能发生变动。这里可能有以下几种情况:(a)不变资本的价值发生变动;(b)可变资本的价值发生变动;(c)二者按相同的或不同的比例同时变动。
(a)如果技术构成保持不变,不变资本的价值发生变动,那末,这个价值或者下降或者提高。如果它下降,并且只使用原有的活劳动量,就是说,如果生产的阶段或规模保持不变,从而照旧使用例如100个工人,那末,在物质上就照旧需要同量的原料和劳动资料。但是,剩余劳动与总预付资本之比将比以前大。利润率会提高。在相反的场合利润率就下降。在前一场合,对于某个生产领域已经使用的资本来说(不是指那些在不变资本要素的价值发生变动以后新投入该领域的资本),使用的资本总量会减少,或者说,这个资本的某一部分会游离出来,尽管生产继续以原有的规模进行;或者这样游离出来的资本会追加投入生产,起着资本积累的作用。生产规模会扩大,剩余劳动的绝对量会相应地增长。在这种生产方式下,不管剩余价值率如何,任何的资本积累都会导致剩余价值总量的增长。
相反,如果不变资本要素的价值提高,那末,或者生产规模(从而总预付资本量)必须扩大,才能使用和以前同量的劳动(价值没有变动的同一可变资本);这时,尽管剩余价值的绝对量和剩余价值率保持不变,剩余价值与总预付资本之比却减少,因而利润率下降。或者生产规模和预付资本总量不扩大。在这种场合,可变资本在任何情况下都必然会减少。
如果花在[变贵了的]不变资本上的数额和以前一样,这个数额就代表不变资本的较少量的物质要素,因为技术比例保持不变,所以使用的劳动必须减少。这样,总预付资本中就减少了一个游离出来的劳动量;预付资本的总价值减少了;但是在这个减少了的资本中,不变资本占的比例(从价值上说)比以前大。剩余价值绝对减少,因为使用的劳动减少了,剩下来的剩余价值与总预付资本之比下降,因为和不变资本相比可变资本减少了。
另一方面,如果使用的总资本和以前一样,——减少了的可变资本价值(代表减少了的使用的活劳动总量)被增大了的不变资本价值吸收(前者减少的比例和后者增大的比例相同),那末,剩余价值的绝对量会减少,因为使用的劳动减少了,同时,这个剩余价值与总预付资本之比也会下降。因此,利润率下降在这里是由于两个原因:剩余劳动量减少和这个剩余劳动与总预付资本之比下降。
在第一种场合(在不变资本要素的价值下降时),利润率不管怎样都会提高,要使利润额增加,生产规模就必须扩大。假定资本等于600,其中一半是不变资本,一半是可变资本。如果不变部分价值下降一半,那末,可变资本仍旧是300,而不变资本只是150。使用的总资本就只有450,150就会游离出来。如果把这150再加入资本,那末其中有100现在将会作为可变[1114]资本支出。因此,在这里,如果在生产中继续使用和以前相同的资本,生产规模就要扩大,使用的劳动量就要增多。
在相反的场合(在不变资本要素的价值提高时),利润率不管怎样都会下降,要使利润额不减少和使用的劳动量(从而剩余价值量)保持不变,生产规模就必须扩大,也就是说,预付资本必须增多。如果生产规模不扩大,如果预付的资本只是和以前一样多,或者甚至比以前还少,那末不仅利润率要下降,而且利润量也要减少。
在以上两种场合,剩余价值率都保持不变;而在资本的技术构成发生变化时,它就会变化:不变资本增加时,它会提高(因为这时劳动生产率提高了),不变资本减少时,它会下降(因为这时劳动生产率降低了)。
(b)如果可变资本价值的变动与有机构成无关,那末这种情况之所以能发生,仅仅因为不是这个生产领域生产的、而是作为商品从外部进入该领域的生活资料在价格上下降或提高了。
如果可变资本的价值下降,那末这个可变资本仍旧代表相同的活劳动量,只是这个活劳动量的所值现在减少了。因此,如果生产规模保持不变(因为不变资本的价值没有变),总资本中预付在购买劳动上的部分就减少。现在只需花费较少的资本,就可支付同样数量的工人。可见,在这里,在生产规模保持不变的情况下,所花费的资本额会减少。利润率会提高,这是由两种原因产生的。剩余价值增大了;活劳动与物化劳动之比保持不变,但是增大的剩余价值却是与减少的总资本相应的。如果把游离出来的部分附加在资本上,这就等于积累。
如果可变资本的价值提高,那末,为了使用原有数量的工人,就必须花费更多的总资本,因为不变资本的价值保持不变,而可变资本的价值提高了。使用的劳动量保持不变,但是剩余劳动在使用的劳动总量中占的部分比以前小了,而这个较小的部分是与一个比以前大的资本相应的。这是在生产规模保持不变而总资本价值提高的场合下发生的。如果总资本价值不提高,那末生产规模就必须缩减。使用的劳动量减少了,在这个减少了的劳动量中,剩余劳动部分比以前小,它与总预付资本之比也小了。
有机变化和由价值变动引起的变化,在某种情况下,能够对利润率产生相同的影响。但是,它们之间有如下的区别:如果价值变动不单是由市场价格的波动引起,就是说,如果它们不是暂时的,那末它们就始终必然是由提供不变资本或可变资本要素的领域发生的有机变化引起的。
(c)对第三种情况这里不需要作进一步的考察。
在不同生产领域的资本相等的情况下,——或者按总资本的等量部分计算,例如都按100计算,——有机构成可能相同,虽然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的价值比例将随着使用的辅助材料和原料量的价值不同而不同。例如,铜代替铁、铁代替铅、羊毛代替棉花等等。
另一方面,如果价值比例相同,有机构成可能不同吗?
[不同生产领域的两笔资本]有机构成相同时,每100单位的资本中不变资本和活劳动的相对量也相同——它们之间的量的比例也相同。很可能是,不变资本的价值相同,虽然被推动的相对劳动量不同。如果机器或原料在一种场合比另一种场合贵(或者相反),那末所需要的劳动,比如说,可能减少;但是那时可变资本的价值也将相对减少(或者相反)。
[1115]举资本A和B为例。假定c′和v′是资本A的组成部分(按价值来说),c和v是资本B的组成部分(按价值来说)。如果c′∶v′=c∶v,那末,c′v=v′c。因此c′/c=v′/v。
在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之间的价值比例相同时,只可能出现下述情况。如果一个领域比另一领域完成了更多的剩余劳动{例如农业中就不能打夜工,虽然单个农业工人可能被迫过度劳动,但是在地块等等的大小既定的条件下所能使用的劳动总量,却受到需要生产的对象(谷物)的限制,可是,在工厂的大小既定的条件下,生产的产品量(有可能)取决于劳动小时的数量,——就是说,由于生产方式不同,在生产规模既定时,一个领域可以比另一领域使用更多的剩余劳动},那末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之间的价值比例可能相同,但是使用的劳动量与总资本之比会不同。
或者假定,材料和劳动(由于它属于较高级的劳动)按同一比例变贵。在这种情况下,资本家A在资本家B使用25个工人的地方使用5个工人,这5个工人的费用是100镑,和那25个工人的费用一样,因为他们的劳动变贵了(从而他们的剩余劳动的价值也变贵了)。同时,这5个工人加工价值500镑的原料y100磅,而资本家B的工人加工价值500镑的原料x1000磅,因为在资本家A那里材料较贵,劳动生产力较不发达。这里,在两种场合可变资本和不变资本的价值比例都是100镑比500镑,但是资本A和B的有机构成不同。
价值比例相同:资本家A的不变资本的价值等于资本家B的不变资本的价值,A花在工资上的资本,和B一样多。但是他的产品量较少。虽然他需要的劳动量绝对地说和资本家B需要的一样,但是相对地说他需要的却多一些,因为他的不变资本贵一些。在同一时间里,A加工的原料等等较少,但是这个较少量和B的较多量的原料的价值相同。在这种场合价值比例相同,有机构成则不同。在另一种场合,如果价值比例相同,这种情况只有在剩余劳动量不同或各种劳动的价值不同时才有可能发生。
资本有机构成的概念可以这样表述:这是在不同生产领域为吸收同量劳动而必须花费的不变资本的不同比例。同量劳动与劳动对象的结合,在一种场合比在另一种场合需要更多的原料和机器设备,或者只是其中之一。
{在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之间的比例很不相同的情况下,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之间的比例可能相同,从而剩余价值也可能相同,虽然一年内生产的价值必然不同。假定在不使用任何原料(辅助材料撇开不谈)的煤炭工业中,固定资本占总资本的一半,可变资本占另一半。假定在裁缝业中固定资本等于零(和上一场合一样,辅助材料撇开不谈),但是原料等于一半,可变资本和上一场合一样也等于总资本的一半。这样,两笔资本(在对劳动的剥削相同的情况下)将实现相同的剩余价值,因为按100单位的资本计算,它们使用的劳动量相同。但是,假定煤炭工业中的固定资本十年周转一次,而两种场合的流动资本的周转毫无差别。如果剩余价值等于50,那末,裁缝业主到年终生产的总价值(假定两种场合的可变资本都是一年周转一次)将等于150。相反,煤炭业者到第一年年终生产的价值等于105(即固定资本5,可变资本50,剩余劳动50)。他的产品的总价值加固定资本等于150(也就是说,产品等于105,剩下的固定资本等于45),和裁缝业主那里的情况一样。可见,生产的价值量不同,并不排除生产的剩余价值相同。
第二年,煤炭业者的固定资本将等于45,可变资本等于50,剩余价值等于50。因此,预付资本将等于95,利润等于50。利润率会提高,因为固定[1116]资本的价值由于固定资本在第一年磨损十分之一而减少。因此,毫无疑问,对所有使用很多固定资本的资本来说,——在生产规模不变的情况下,——利润率必然提高,其提高的程度等于机器即固定资本的价值由于已经补偿的磨损而每年下降的程度。如果煤炭业者在十年内总是按同一价格出卖自己的产品,那末,他在第二年得到的利润率必然高于第一年,依此类推。或者必须假定,维修工作等等同磨损成正比,以致在固定资本项目下每年预付的资本部分的总额保持不变。上述超额利润也能得到平衡,因为固定资本的价值(与磨损无关),由于旧机器必须同较完善的、较晚发明的新机器相竞争而会逐渐下降。但是另一方面,这种由于磨损,由于固定资本价值的减少而自然产生的不断提高的利润率,使旧机器能够同较完善的新机器竞争,因为新机器还要按全部价值进行计算。最后,如果煤炭业者[在第二年年终]卖得便宜些,就是说这样计算:50比预付资本100得50%利润,95乘50%得47+(1/2);即如果他出卖同量产品得到[不是105,而是]102+(1/2),那末,和比如说还只是第一年把机器投入生产的人相比,他就卖得便宜些。固定资本的大量投入以拥有大资本为前提。因为这些大资本所有者控制着市场,所以看来他们只是由于上述原因才获得超额利润(租)。这种租在农业中是因为在相对来说比较肥沃的土地上劳动而获得的,在这里,则是因为利用相对来说比较便宜的机器进行劳动而获得的。}
{许多被说成是由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之间的比例造成的情况,实际上是与可变资本和不变资本之间的差别有关。第一,[某些生产部门的]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之间的比例可能相同,尽管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之间的比例会不同。第二,当我们说到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时,指的是资本最初的划分为活劳动和物化劳动,而不是流通过程或流通过程对再生产的影响所引起的这种比例的变化。
首先,显而易见,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之间的差别只有在它影响总资本的周转时,才能影响剩余价值(撇开同可变资本与不变资本之比有关的在所用活劳动量上的差别不谈)。因此,必须研究资本周转怎样影响剩余价值。显然有两种情况同这个问题密切相关:(1)剩余价值不能那么快(那么经常)地积累起来,再转化为资本;(2)预付资本必须增长,既为了继续推动同一数量的工人,等等,也由于资本家对本身消费不得不作的预付的时间延长。这两种情况在考察利润时很重要。但是这里首先应该考察的,只是它们怎样影响剩余价值的问题。而这两种情况始终必须清楚地区别开来。}
{凡是使预付增长而没有使剩余价值相应增长的情况,都会使利润率下降,即使剩余价值保持不变;凡是使预付减少的情况,其作用则相反。因此,只要同流动资本相比的较大固定资本量——或资本的不同周转——影响预付量,它也就影响利润率,即使它丝毫不影响剩余价值。}
{利润率不是单纯地按预付资本计算的剩余价值,而是在既定的期间,即在一定的流通时间实现的剩余价值量。因此,只要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的差别影响了一定的资本在既定的期间实现的剩余价值量,它也就影响利润率。这里有两个因素:第一,(同实现的剩余价值相比的)预付的量的差别;第二,在这些预付连同剩余价值流回以前,生产这些预付所必需的时间的长度的差别。}
[1117]{实质上影响再生产时间,或者更确切地说,影响一定时间内的再生产次数的,有两种情况:
(1)产品在生产领域本身停留的时间较长。
第一,一件产品本身所需要的生产时间比另一件产品所需要的可能长一些,可能需要一年中较长的一段时间,也可能是整整一年,或者是一年以上。(例如,在建筑业、畜牧业和某些奢侈品的生产中就需要一年以上。)在这种情况下,按照生产资本的构成,即按照它的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的划分,产品不断吸收劳动,同不变资本相比,往往(例如在奢侈品生产中、在建筑业中)吸收很多的劳动。这样,随着产品生产时间的延长(然而这种生产也是劳动过程的均衡的持续),劳动和剩余劳动就不断地被吸收。例如,在畜牧业或建筑业中,比如说建筑业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产品只有在完成以后才能进入流通,也就是说出卖,投入市场。第一年的剩余劳动,和其他劳动一起,在第一年的未完成产品中客体化了。它既不小于也不大于具有同样的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比例的其他生产部门的剩余劳动。但是,这个产品的价值不能实现,就是说不能转化为货币,从而剩余价值也不能实现。因此,这个剩余价值既不能作为资本积累起来,也不能用于消费。预付资本和剩余价值可以说都成了进一步生产的基础。它们是进一步生产的前提,它们在某种程度上作为半成品,以某种方式作为原料,加入第二年的生产。
假定预付资本等于500,劳动等于100,剩余价值等于50,这样,第二年用于生产的预付资本就等于550加上第二年追加的预付500。剩余价值仍然等于50。这样,到第二年年终产品的价值就等于1100镑,其中100是剩余价值。在这种场合,剩余价值就象在第一年资本全部再生产出来、第二年又重新投入500镑的场合一样。可变资本在第一年和第二年都是100,剩余价值都是50。但是利润率不同。第一年利润率是50/500,即10%。但是第二年预付是550+500=1050,这个数额的十分之一等于105。因此,如果假定利润率相同,产品的价值就是:第一年550,第二年550+500+55+50=1155。产品的价值在第二年年终就等于1155。在另一种情况下它只等于1100。在这里,利润大于生产出来的只是100的剩余价值。如果把资本家在两年内必须预付的自己消费的费用也计算在内,那末支出的资本同剩余价值相比就更大了。不过第一年的全部剩余价值确实在第二年也都已转化为资本。此外,花在工资上的资本增大了,因为第一年预付的100镑到第一年年终没有再生产出来,因此在第二年必须为同样的劳动预付200镑,否则,用第一年再生产出来的100镑就够了。
第二,在劳动过程结束之后,产品可能还必须停留在生产领域里,以便经受自然过程的作用,这些过程不需要任何劳动或者只需要相对来说非常少的劳动,例如葡萄酒置于窖内。只有这个时期过去以后,资本才能再生产出来。显然,这里不管可变资本和不变资本的比例如何,得出的结果都和支出较多不变资本和较少可变资本时的情况一样。剩余劳动和这里在一定期间使用的全部劳动一样,量比较小。如果利润率相同,那末,这是由于利润的平均化,而不是由于这个领域里生产的剩余价值。为了维持再生产过程——生产的连续性——必须事先预付较多的资本。又是由于这个原因,在这里剩余价值与预付资本之比会下降。
第三,当产品还处在生产过程中的时候,劳动过程可能中断,例如农业中就有这种情形,还有象制革之类的过程也是这样,在那里,在产品能够从一个生产阶段转到下一个较高的生产阶段以前,化学过程造成劳动过程的中断。在这种场合,如果有化学方面的发现来缩短这种中断的持续时间,那末劳动生产率就会提高,剩余价值就会增大,向生产过程预付物化劳动的时间就会缩短。在劳动过程发生中断的所有场合,剩余价值减少,预付资本增大。
(2)当某个流动资本的周转速度由于离市场远而比平均的周转速度慢时,也会发生同样的情况。在这里,资本预付也增大,剩余价值也减少,剩余价值与预付资本之比也下降。}{在这一场合,资本在流通领域里停滞的时间较长,在前面所说的场合,则在生产领域里停滞的时间较长。}
[1118]{假定在运输业的某个部门里,预付资本等于1000;固定资本等于500,五年耗损完;可变资本等于500,每年周转四次。这样,年产品的价值就是100+2000+100(如果[年]剩余价值率等于20%),总计是2200。另一方面,假定在裁缝业的某个部门里,不变流动资本等于500(固定资本等于0),可变资本等于500,剩余价值等于100。假定资本每年周转四次。这样,年产品的价值是4(500+500)+100=4100。两种场合的剩余价值相同。后一笔资本一年全部周转四次,或者说,每季度周转一次。在第一笔资本中,每年周转的有600[其中有500每年周转四次]。因此每季度有500+100/4,即525在周转。因此一个月有175,两个月有350,8个月有1400。总资本(1000)周转一次需要5+(5/7)个月。它一年只周转2+(1/10)/次。
有人会说,第一笔资本,为取得10%的利润,每个季度加在价值1000上的附加额少于第二笔资本。但是这里的问题不在于附加额。一个资本家获得较多的剩余价值,是靠他已消费的资本,而不是靠他使用的资本。这里的差别来自剩余价值[相对量],不是来自利润附加额。这里差别在于价值,不在于剩余价值。两笔资本中的可变资本500,每年都周转四次。两笔资本每年获得的剩余价值都等于100,[年]剩余价值率都等于20%。但是每季度的剩余价值是25镑,——是不是说,百分比较高呢?每季度25比500等于每季度5%,因此全年就是20%。
第一个资本家有一半资本一年周转四次,另一半一年只有五分之一在周转。四次的一半是二次。因此,他的资本一年周转2+(1/10)次。第二个资本家的全部资本一年周转四次。但是这绝对改变不了剩余价值。如果第二个资本家不间断地继续再生产过程,那他就必须不断把500转化成原料等等,而他用于支付劳动的始终只是500,但是第一个资本家用于支付劳动的也是500,其余的500却一劳永逸地(即为期5年)被赋予一种不需要他再来转化的形式。但是这一点[剩余价值的均等]只有在尽管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的量有差别,但是[两笔资本的]可变资本和不变资本的比例却相同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如果在两笔资本中,都是一半为不变资本,一半为可变资本,那末[第一笔资本]有一半可能只由固定资本构成,如果流动不变资本等于零;而[第二笔资本]有一半可能只由流动不变资本构成,如果固定资本等于零。应当看到,虽然流动不变资本可能等于零,例如在采掘业和运输业中(在那里,不过是辅助材料代替原料构成流动不变资本),然而固定资本(除了在银行家等等那里)永远不会等于零。但是,如果不变资本在两种场合都和可变资本处于相同的比例,尽管不变资本在一种场合包含较多的固定资本和较少的流动不变资本,在另一种场合则包含较少的固定资本和较多的流动不变资本,情况也不会有所改变。这里有的只是一半资本的再生产时间上的差别和总资本的再生产时间上的差别。一个资本家必须在他的500镑流回之前把它预付5年,另一个则预付一个季度或一年。对资本的支配能力不同。预付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预付的时间不同。这种差别在这里和我们无关。如果就全部预付资本来考察,剩余价值和利润在这里是相同的:第一年预付1000镑得100镑。第二年不如说是在固定资本方面出现较高的利润率,因为可变资本保持不变,而固定资本的价值减少了。第一个资本家第二年只预付400固定资本和500可变资本,照旧获得100镑利润。但是100比900等于11+(1/9)%,而第二个资本家继续进行再生产,照旧预付1000,获得100镑利润,等于10%。
当然,如果同可变资本相比,整个不变资本随同固定资本一起增加了,或者说,如果为了推动同量劳动,而不得不总的来说预付较多的资本,那末情况就会改变。在上面举的例子中,问题不在于总资本周转有多快或预付有多大,问题在于那部分足以推动同量生产劳动而在另一种场合足以更新生产过程的资本周转有多快。但是,如果在上述例子中,固定资本[不是等于500,而是]等于1000,而流动资本[仍旧]只等于500,那末情况就会改变。但是发生这种变化,并不因为是固定资本。要知道,如果第二种场合的流动不变资本(例如由于材料变贵)值1000[而不是500],那末情况也会同样改变。因为在[两个例子中的]第一种场合,固定资本越大,总预付资本同可变资本相比的相对量也就越大,二者也就会混淆起来。此外,周转这种事情,实际上来源于商业资本,在那里这由其他规律决定:在商业资本中,如我指出的那样[124],利润率实际上由周转的平均数决定,而不管该资本的构成如何,不过它主要是由流动资本构成。因为商业资本的利润决定于一般利润率。}
[1119]{整个情况如下。
假定固定资本等于x。如果它15年只周转一次,那末,它一年有1/15在周转,但是每年需要补偿的也只是这笔资本的1/15。如果它一年中补偿了15次,那末情况并不会因此而有丝毫改变。它的量仍旧保持不变。但是产品因此而变贵了。当然,比起以流动资本形式预付的同量资本来,对资本的支配能力就较小,贬值的风险就较大。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剩余价值,虽然资本家先生们在计算利润率时把这一点也计算在内,因为在计算磨损时这种贬值的 风险是被计算在内的。
至于资本的另一部分,那末假定不变资本的流动部分(原料和辅助材料)一年等于25000镑,工资等于5000镑。这样,如果这笔资本一年只周转一次,全年就必须预付30000镑;如果剩余价值等于100%,即5000镑,那末到年终利润就等于5000镑比30000,即1/6,或16+(2/3)%。
但是如果这笔资本每1/5年周转一次,那末在不变流动资本上只须预付5000镑,在工资上只须预付1000镑。利润——1000镑,5/5年——5000镑。但是这个剩余价值是用6000镑资本获得的,因为决不会预付大于这个数额的资本。因此,利润是5000比6000,即5/6,也就是第一种场合的5倍:83+(1/3)%(撇开固定资本不谈)。于是,这里就出现利润率的极大差别,因为实际上5000镑的劳动是用1000镑的资本买来的,而25000镑的原料等等是用5000镑的资本买来的。如果在这种周转率不同的情况下资本的量相同,那末在第一种场合就只能预付6000镑。或者说每月只预付500镑,其中5/6由不变资本构成,1/6由可变资本构成。这1/6=83+(1/3)镑,用它获得100%的剩余价值是83+(1/3)镑,全年是(83+1/3)12=12/3(或4)+996=1000。但是1000比6000等于16+(2/3)%。}
[124]马克思指他在1861—1863年手稿第ⅩⅤ和ⅩⅤⅡ本中,特别是在第964页(第ⅩⅤ本)和1030页(第ⅩⅤⅡ本)对商业资本的研究。——第435页。
(III)
[ (6)李嘉图和西斯蒙第的互相排斥的见解在舍尔比利埃著作中的折衷主义的结合 ]
现在回过头来谈舍尔比利埃。
下面的论述是西斯蒙第的见解:
“社会的经济进步只要是以生产资本的绝对增长和这一资本不同要素之间的比例发生变化为特征,它就会给工人提供若干好处:(1)劳动生产率的提高——特别是由于使用机器——引起生产资本非常迅速的增长,以致尽管生活资料基金和这一资本的其他要素之间的比例发生了变化,但这个基金还是有了绝对的增长,这样就不仅允许使用原有数量的工人,而且允许雇用追加数量的工人,所以,进步的结果,如果撇开一些暂时的中断不谈,对工人来说就意味着生产资本的扩大和对劳动的需求的增长。(2)资本生产率的提高有着使一系列产品的价值大大下降的趋势,从而使它们成为工人可以获得的东西,工人的消费范围由此而得到扩大……但是:
(1)构成劳动价格的生活资料基金有时会减少,即使这种减少是短暂的、局部的,它也会对工人造成极其有害的后果。(2)促使某一社会的经济进步的情况大部分是偶然的,是不以生产资本家的意志为转移的。因此,这些原因的作用不是经常不变的”……。“(3)使工人的状况变得幸福或不幸福的,与其说是工人的绝对消费,不如说是工人的相对消费。如果工人无法获得的产品的数量以更大的比例增加了,如果把他和资本家隔开的距离只是增大了,如果他的社会地位变得更低和更不利了,那末,对他来说,能够获得一些他们这样的人以前无法获得的产品又有什么意义呢?除了维持体力所绝对必需的消费品以外,由我们消费的消费品的价值完全是相对的。
人们忘记了,雇佣工人是有思想的人,是赋有和劳动资本家同样的才能、被同样的动机推动的人。”(第65—67页)
[1120]“社会财富的迅速增长,不管能给雇佣工人带来怎样的好处,也消除不了他们贫困的原因……他们照旧被剥夺了对资本的任何权利,因而不得不出卖自己的劳动,并且放弃对这种劳动的产品的任何要求。”(第68页)“这是占有规律的根本缺陷……弊病在于雇佣工人和由他的劳动推动的资本之间这种完全缺乏联结的链条。”(第68—69页)
这最后一句关于“联结的链条”的话纯粹是西斯蒙第的见解,同时是荒谬的。
关于标准人即资本家,等等——见同书第74—76页。
关于资本积聚和排除小资本家——第85—88页。
“如果在目前状况下实际利润是从资本家的节约中得到的,那末[在其他的分配制度下]它同样也可以从雇佣工人的节约中得到。”(第88—89页)
[另一方面,]舍尔比利埃
(1)赞同[詹姆斯·]穆勒关于一切赋税都应从地租征收的观点[125](第128页),但是因为不可能“规定一种真正从地租征收,而且只触及地租的赋税”,又因为很难把利润和地租区分开,——如果土地所有者本人耕种土地,就根本不可能区分开,——所以舍尔比利埃就
(2)继续前进,接近了李嘉图学说的正确结论:
“为什么不再前进一步,废除土地私有制呢?”(第129页)“土地所有者是有闲者,他们靠公众的费用来养活自己,对生产或社会的一般福利毫无益处。”“使土地具有生产能力的,是使用在农业上的资本。土地所有者对此毫无贡献。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收取地租,而地租并不构成他的资本的利润的一部分,它既不是劳动的产物,也不是土地生产力的产物,而是由消费者的竞争抬高的农产品价格的结果”……(第129页)“因为废除土地私有制丝毫不会改变产生地租的原因,所以地租还会继续存在;不过地租将由国家征收,因为全部土地将属于国家,国家将把可耕种的地块租给拥有足够的资本来经营这些地块的私人。”(第130页)地租将取代国家的全部收入。“最后,获得解放的、摆脱了一切枷锁的工业将得到空前的发展”……(第130页)
但是,怎样使这个李嘉图式的结论和西斯蒙第的给资本和资本主义生产拴上“链条”的虔诚愿望协调起来呢?怎样使它和下面这种悲叹协调起来呢:
“如果没有一场变革来阻止我们的社会在占有规律的[目前]统治下实现的发展进程,资本最终将成为世界的主宰。”(第152页)“资本将到处消灭旧的社会差别,以便用一种简单的人类划分来代替它,这就是把人类划分为富人和穷人,富人享乐和统治,穷人劳动和服从。”(第153页)“生产基金和产品的普遍占有,向来是把人数众多的无产者阶级降低到屈从和政治上无权力的状态,但是这种占有曾经和整套限制性法律结合在一起;这些法律阻碍产业的发展和资本的积累,[1121]限制被剥夺继承权阶级的增长,把他们的公民自由约束在狭小的范围内,从而用各种方法使这个阶级无能为害。今天,资本已把这些枷锁的一部分打碎了。它正在准备把它们全部打碎。”(第155—156页)“无产者的堕落是[目前]财富分配的第二个后果。”[126](第156页)
[125]马克思指詹姆斯·穆勒在他的《政治经济学原理》(1821年伦敦版第4章第5节《地租税》)中的论断。穆勒在书中证明,国家的全部费用在土地还不是私有财产的情况下用全部地租来支付,在土地已经成了私有财产以及地租同原来的水平相比有所增加的情况下用地租的增长额来支付,是合理的。——第438页。
[126]舍尔比利埃把富人和穷人之间的不平等称为“目前财富分配的第一个后果”。——第438页。
(I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