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59年11月26日于伦敦哈佛斯托克小山梅特兰公园格拉弗顿坊9号
亲爱的恩格斯: 星期一寄给你一封关于这里的纠纷的长信。星期二寄给你《凉亭》和贝塔的文章。[437]现在我天天盼望你的来信,因为在这种事情上只有 你的信才能使我的妻子的沮丧情绪振作起来。如果在其他方面过得去的话,所有这些肮脏东西简直令人好笑。但是就我目前的处境来说,这一切象沉重的包袱压着我的家庭。
你今天会收到:
(1) 拉萨尔给我 的信[438]。我寄给《人民报》的声明,与奥格斯堡《总汇报》第三二五号发表的是同一个东西 [注:卡·马克思《致〈总汇报〉编辑部的声明》。——编者注]。(另一篇,有两栏篇幅,谈我对庸俗民主派的态度等等,载于汉堡《改革报》第一三九号 [注:卡·马克思《致〈改革报〉、〈人民报〉和〈总汇报〉编辑部的声明》。——编者注]。我利用这个机会提到你是《波河与莱茵河》的作者,这是这些庸俗民主派坚决保持沉默的。)你从拉萨尔的信中可以看到,他实际上是同福格特一个鼻孔出气,无论如何不想让柏林公众知道我反对福格特和他的宣传。
你从这封信中还可以看出,他终于决定写 他的《 国民经济学》[225],但是他很聪明,要再等三个月,直到把我的第二分册[400]等到手。现在非常清楚,这个“友好的”方面千方百计使沉默的阴谋[439]不被打破,是出于什么考虑。
我利用这个机会向拉萨尔简要地谈了我对意大利事件的看法 [注:见本卷第614—616页。——编者注],同时指出:今后在这样危急的关头谁要想代表党讲话,只能在下面两者中择其一:要么他事先同别人商量,要么别人(一种婉转的说法,指你和我)就有权撇开他而公开发表自己的意见。
(2)李卜克内西给弗莱里格拉特的信。你想必已经从奥格斯堡《总汇报》看到,第一,弗莱里格拉特声称,他“违反自己的意愿并且事先自己都不知道”,就被当成了告发福格特的人;第二,“他从来没有在《人民报》上写过一行东西”(他根本就不写)。科尔布先生 错误地解释了李卜克内西给他的私人信并在弗莱里格拉特的这个声明 之后受到科塔的非难,自然要把李卜克内西当作替罪羊。[440]而愤慨的弗莱里格拉特(法济的下属)给李卜克内西写了一封很不礼貌的信。附上的是李卜克内西对他的复信。
在弗莱里格拉特给李卜克内西的信中有如下一段话:
“我手里只有一封福格特的信,日期是1859年4月1日。马克思上星期六就已同意〈着重号是我加的〉,这封信也没有一个字可以作为控告福格特的根据。我怎么能够想到要证明他有收买的企图呢?”
虽然一方面我 非常需要弗莱里格拉特给我开纽约的期票,另一方面我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不想同他决裂,最后,尽管他有种种缺点,从个人来说,我还喜欢他,但是我还是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就这几行字向他提出 正式的抗议——这是绝对必要的。因为谁能向我担保他不会给福格特写同样的话,而福格特不会发表它呢?
他所曲解的事情是这样的:
在我和他会面时——当时谈的是布林德,而不是福格特, [注:见本卷第490页。——编者注]我对他讲(谈不上 辩论,更谈不上象“马克思 同意”这句话可能使人得出的结论那样, 他曾经要求我说明),他 自己曾经认为布林德是传单的作者,因为布林德把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也对他说了;我在5月9日和布林德会面 以前,除了福格特给弗莱里格拉特的一封信[441]之外,对福格特的活动一无所知,—— 他能够记得起来,我从这封信中看到的不是收买的事情,而勿宁说是我早已熟悉的浅薄的自由主义的政治空谈。这和他说我“ 同意,这封信也没有一个字 可以作为控告福格特的根据”完全是两回事。我把这一切向他作了说明,并当即表示惊讶:既然布林德在《自由新闻》上把类似的信件[442](弗莱里格拉特的信也包括在内)看作是物证,为什么他不要求布林德作出交代呢?我至今还没有接到他的回信,虽然他平时总是马上回信的。他很可能利用这个机会来断绝那旧的、在他看来早已成为累赘的党的关系,而这将是很不愉快的。但是不管怎样,这样谈论问题我是必须提出抗议的。
这种臭事就谈到这里。
昨天一位托利党记者对我说,下星期 他将在一家托利党的周报(我想是《每周邮报》)上证实,加里波第在当商船海员漂泊在南美洲的时候就接受了波拿巴的钱。等着瞧吧。
问候鲁普斯。
你的 卡·马·
附带说一下。我昨天在给《论坛报》的文章 [注:卡·马克思《英国对法国入侵的恐惧》。——编者注]中说,下次将写这里的志愿兵猎兵运动。所以,如果你能写一篇关于这个问题的文章[427],我将很高兴。
[225]指拉萨尔打算写的政治经济学的著作,后来该书第一版于1864年在柏林出版,书名是《巴师夏-舒尔采-德里奇先生,经济的尤利安,或者:资本和劳动》(《Herr Bastiat-Schulze von Delitzsch der ?konomische Julian,oder:Kapital und Arbeit》)。——第264、494、546页。
[400]1859年6月《政治经济学批判》第一分册(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3卷第3—177页)出版后,根据同柏林出版商敦克尔签订的初步合同,马克思计划出版《资本》这一章作为第二分册,然后再出版自己的经济学著作的其余部分(见注209和299)。但是紧迫的党的事务使马克思未能实现这个计划,只是在1861年8月马克思才又重新进行自己的经济学研究工作,而这时他已经放弃以分册的方式出版自己的著作的计划。——第460、469、474、476、483、494、598、608页。
[427]《纽约每日论坛报》未发表恩格斯关于英国志愿兵运动的文章。后来,恩格斯为在曼彻斯特出版的周刊《郎卡郡和柴郡志愿兵杂志》(《The Volunteer Journal,for Lancashire and Cheshire》)写了一系列有关这个运动的文章(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5卷)。——第486、496页。
[436]《海尔曼》周报从第36号(1859年9月10日)到第43号(1859年10月29日)断续地刊载了以《施梯伯》为题的一组文章。这些文章揭露了曾经是科伦共产党人案件(见注77)的组织者之一和原告方面的主要证人的普鲁士政治警察局长施梯伯的活动。马克思在这里提到的柏林通讯员的短评是这些揭露文章的作者艾希霍夫写的,曾载于1859年11月12日《海尔曼》周报第45号。——第493页。
[437]马克思提到的第一封信没有保存下来,而他在这里提到的第二封信可能是1859年11月19日的信,虽然这一天是星期六,而不是星期二。——第493页。
[438]马克思指拉萨尔1859年11月20日左右写的对马克思1859年11月15日的信(见本卷第611—612页)的回信。拉萨尔在他的信中竭力劝阻马克思不要在《人民报》上发表反对福格特和布林德的声明(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4卷第760—761页)。——第494页。
[439]沉默的阴谋是资产阶级报刊围绕着卡·马克思的著作《政治经济学批判》第一分册策划的。——第494、640页。
[440]奥格斯堡《总汇报》编辑科尔布为该报1859年11月15日刊载的弗莱里格拉特的声明(见本卷第490页)加了编者按语。科尔布在按语中断言,李卜克内西在给该报的信中把弗莱里格拉特列为可能告发福格特的人之一。其实,李卜克内西只是指出,弗莱里格拉特能够同马克思一起证实,布林德是传单《警告》的作者(见注394)。
科塔曾是《总汇报》的出版者。——第495、619页。
[441]1859年4月初,福格特把他的政治《纲领》寄发给弗莱里格拉特以及其他许多人。在这个《纲领》中他根据波拿巴派宣传的精神,主张德意志联邦国家在即将发生的法奥战争中保持中立。弗莱里格拉特曾经把福格特给他的信和《纲领》拿给马克思看过。见马克思的抨击性著作《福格特先生》(《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4卷第506页)。——第495、617页。
[442]指布林德的文章《康斯坦丁大公——匈牙利未来的国王》(见注367)。——第496页。
252.
恩格斯致马克思
伦敦
1859年11月28日于曼彻斯特南门街7号
亲爱的摩尔: 我上星期没有写信,原因是:我把全部材料都给了鲁普斯,过了好几天才要回来的,因为怎么也遇不见他。鲁普斯也和我一样,认为弗莱里格拉特的行为几乎不允许再同他保持党的关系,但是,撇开你个人的情况不谈,单从党的角度考虑,你在目前尽可能避免同他决裂,是完全正确的——不然这将是金克尔及其同伙的胜利,他们会大肆宣扬并从中渔利。但是,这头意志薄弱的蠢驴将忘不了这一点。弗莱里格拉特在奥格斯堡《总汇报》上的声明——如果由于他和法济的关系使他不得不发表某种声明的话,——他本来是应当 同你商量的;无论如何,本来不致于出现象他在奥格斯堡《总汇报》上发表的那篇愚蠢的东西[433]。看来,他十分渴望得到赦免,因此他否认曾经参加《人民报》的任何工作。他同贝特齐希先生建立了私人关系,并且在家中款待他,想当年鲁普斯为了《你好!》的事情,曾经 和弗莱里格拉特一起去找过贝特齐希[443],鲁普斯决不会原谅他这种行为的。这也实在是太卑鄙无耻了。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能否长久地保持同弗莱里格拉特不公开决裂,还是个大问题。他那文人的野心越来越强烈,夫人 [注:弗莱里格拉特的妻子伊达。——编者注]将日日夜夜地劝诫他,说贝塔先生、金克尔先生及其同伙至少总在公开场合赞扬他,而从我们这里,即使在私下里他也只能得到一点点称许,永远别想指望我们会使他“扬名天下”。不过弗莱里格拉特非常清楚地知道,如果说金克尔及其同伙在和平时期对他有用的话,那末在战争时期他没有我们就什么也不是了,因此他任何时候都不应当同某些人联合起来反对我们,因为这样他就要冒种种不愉快的风险。我相信他很谨慎,害怕走得太远,最终一切将取决于我们的忍耐。
你在奥格斯堡《总汇报》上发表的声明 [注:卡·马克思《致〈总汇报〉编辑部的声明》。——编者注]将使布林德先生处于非常狼狈的地位。我不知道他如何能够摆脱这个尴尬处境而不丢脸。
你的夫人看到这些无赖行为,必定会很苦恼。但是这种肮脏事情将会过去,而且我想很快就要过去。过几个星期,又可以不理睬弗莱里格拉特,让他去从事他的造谣诽谤。再见,现在我要回家并赶晚邮班把关于志愿兵猎兵运动的文章寄出。这样的文章至少会有几篇。
衷心问候你的夫人和小姐们。
你的 弗·恩·
[433]弗莱里格拉特的声明载于1859年11月15日《总汇报》第319号附刊。
由于福格特对《总汇报》提出诉讼(见注406),弗莱里格拉特对马克思采取了不光彩的立场。弗莱里格拉特拒绝帮助马克思迫使布林德承认他是传单《警告》的作者,虽然弗莱里格拉特能够证实布林德告诉过他的关于福格特的材料同匿名传单中提到的是一样的。弗莱里格拉特的行动对揭露波拿巴的代理人福格特诽谤马克思和以他为首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的言行,客观上起了阻碍的作用。——第490、497页。
[443]1851年8月,马克思在斐·弗莱里格拉特和威·沃尔弗的陪同下前往伦敦的德国报纸《你好!》编辑部,要求出版者敦克尔和编辑贝特齐希道歉,因为该报发表的一篇短评卑鄙地攻击马克思利用他同马克思夫人的异母哥哥普鲁士内政大臣斐迪南·冯·威斯特华伦的亲戚关系。——第497、618页。
253.